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去壓倒他?”他怕會直接壓爛了纖細的季清澄。

樂逍遙挑釁什麼似地點頭又笑,“對,這個方法最簡單了。”

姚彩衫似在動搖,樂逍遙決定要再下一丁點猛葯。

“還是你要如只喪家之犬什麼都不做,任他誤會你居心叵測?白白地背了這個天大的罪名呢?”

瞬間像揮除了什麼,和姚衣衣衝動不相上下的姚彩衫倏地立起,正當樂逍遙以為奸計得逞,要揮手目送之時,他舉起的手被姚彩衫狠抓住,接着,以不容商量的力道,被硬生生拖出房門,直奔季清澄的屋子。

無論如何,有些話都不該出口,更何況,明知是誣陷。

香茗早已涼透,抱着頭,強烈的罪惡感在季清澄胸口回蕩,可是她無能為力,在當下只能被迫品味無助的滋味,預感將要被完全卸甲,毫無防備地任他踏進胸口某處,被誓言之鏈鎖起來的地方。

然後無力顫抖着被他佔據。

每一分,每一寸。

當季清澄還無法拆解自個兒無端扭曲的心思之時,門扉被用力撞開,穿着紫衣的頑長身子被推了進來,緊跟在他之後,令她不能不痛恨自己的男子無禮進人,接着反手落閂。

她無意識垂眸,半倚在桌案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俊美得過火的樂逍遙,一臉的笑摻雜了不安。

“喂,姚彩衫,你要敢--”

樂逍遙恐嚇之語還沒能說完,性感的唇瓣已被人堵住,廝磨了陣后,姚彩衫抬起臉,以拳抹唇。

“真噁心。”他低聲咒?着。

現在是怎麼一回事?

腦子彷彿被人轟了一拳后完全喪失功能,本能發威,季清澄的雙腳自作主張,正要倒退,被姚彩衫虎眸一瞪。

“不準逃跑,你不是很疑惑我好不好男色的嗎?”

和打雷閃電沒兩樣的字句,狠狠截斷了季清澄的退路。

而貞操危機罩頂的逍遙男子聞言臉色發綠。

“喂,要證明,你該推倒的是他呀!”

姚彩衫臉色更是非常難看,手下一個用力,撕裂了樂逍遙的絲衣。

“要是我壓他,那就算沒有反應,也等於是我已犯下了莫須有之罪,所以逍遙兄,謝謝你的計策,請你多加忍耐了!”

原來毫無心機和毫無邪氣也可以變成最可怕的武器,樂逍遙怎麼可能忍耐,想翻過身,卻被壓住肩頭抵死在桌案上,迎視姚彩衫那不知該如何下手,便有可能會下手不知輕重的壯烈神情。

“姚彩--”

這次連名字都沒喊完,樂逍遙就再度被吻住,向來只有吻過柔軟芳唇,何曾被這麼硬生生沒技巧的硬撞,但不只不可能抗議,他平板無波的胸膛接着傳來異樣的粗魯觸感,連大腿根部都被人狠抓……

天殺的!他不該煽動這個傢伙的,不該去鼓動姚彩衫表現對男子沒有反應,想也知道不會做到完結,不過在這個直莽少年證明自己絕對順應大多數男歡女愛原則之前,他可能會先被玩壞!

這算不算是自掘墳墓啊?體格不輸彩姚衫,但是剛才不該灌酒的,他現在很沒力--

“姚彩衫,你快住手!”

清亮喊聲出自正微微輕顫的斯文人兒口中。

姚彩衫抬起臉,“怎麼,不用再多做一些之後再來檢驗嗎?”

看着桌案上射來的懇求眸光,再看姚彩衫氣昏了頭,根本就是為求清白而做的脫軌演出,別說情慾了,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

季清澄拚命的搖頭,“不用了。”

她不該以為能令他知難而退,他總是用最極端的方式來證明他這個人的全貌,燦笑着寵人,白目地拚命步步進逼,全都僅是一份摯友情誼而已。

她應該開心他對自己半點邪念也沒有嗎?無法控制心中的一男一女在拔河。

姚彩衫臉色仍舊若有所思,“信我了?”

“信你了。”

“會不會再懷疑我對你或對別的男子有不安分的妄圖?”

“不會再懷疑了。”

季清澄緊緊扣着手臂,忽視心頭某道細細裂縫是以何為名,只求能夠眼不見為凈。

姚彩衫臉色突轉,變得溫柔。

“過來。”

聽他命令自己靠近,但季清澄還有些進退兩難之際,仍被姚彩衫壓倒在桌案邊的狼狽男子也出聲了。

“季清澄,求你快過來,我腰要折了。”樂逍遙艱難地道。

季清澄聞言,牙一咬,走到姚彩衫的面前,無論他要揮拳還是要揍她泄憤都逆來順受地閉上了雙眼。

“放開樂兄吧,我信你了。”她斷然地說著。

耳邊響起不小的聲響,想是樂逍遙被放開后逃開,她感到強烈的威壓感靠近,但她堅持着不退。

突地,涼涼的手指撫上額際,季清澄一驚,立刻張眼。

一臉深思的姚彩衫似乎在判斷。

“不太熱,不過,我還是去要些降火的五花茶來。”

姚彩衫語畢,轉身就走。

驚到說不出話來,再也收不住眼光的季清澄,痴迷凝望那不擇手段也要一償心愿的背影,芳心就這麼碎成了沙,再也收拾不起。

心頭響起幽然嘆息。

如果,能得到他如此寵愛的女子,應該會很幸福才是。

只是非常可惜,他絕對不是以那種眼光看着她,以男兒身活了近二十年的自己又怎麼有資格可以奢望,他會對這樣的她有一絲絲的兒女之情呢?

但是,無法不心動,她還是無法不心動呀!

就算他僅是把她當成姊夫人選,把她當成心腹知交,把她當成兄弟來看待,她都已經不可能不心動了。

着魔並不是一個結果,而是一連串失足墜落,然後百折不回的瘋魔。

就依他所認定的吧!

他要她成為他的知己,成為他的好兄弟……

然後,忘了自己是誰。

【第六章】

時間咻地飛逝,轉眼又是一個多月過去。

對於猛地一回神就要入秋,七夕還在眼前,莫名其妙一躍至中秋,姚彩衫卻沒心思去驚駭,滿腦子飛轉着後悔、後悔,比沙還多的後悔。

噢,他好似做了很不得了的事情!

姚彩衫欲哭無淚,後悔不足以形容此刻心情,他向來被教導氣瘋了不是任意妄為的借口,戒急用忍才是上段修為。

若按照大夫的說法,姚爾爾是鎮日奔波所累積的淤暑瘴氣一口氣爆發,還有些傷風,所以得在華家休養至少一個月,而他卻在到華家的第一天就不知吃錯了什麼葯,為了博得季清澄的信任,而神經錯亂地做出了驚人之舉。

他不後悔對樂逍遙那麼做,反正這從小帶自己做壞事的兄長,還對他做過更誇張的事,挑撥離間無所不用其極,惡整他也不是一次兩次,但是他後悔的是不知該拿什麼臉,去面對此刻坐在面前,泡茶啜飲的斯文人兒。

在做的當下,快意風行,做了之後,萬般後悔,差不多一個月後的現在,后侮幾乎已是一頭龐然大物,更是令人想一頭撞死丟人現眼的自己了事。

衝動,男人最要不得的就是衝動,君不見這季清澄即便見識過他發瘋之後,還能八風不動和他一起喝茶。

看着季清澄依舊如故,猜測那天他可能只是熱昏了頭,或許心情也因為走走停停而惡劣,所以只是隨口說說,他怎麼可以一把火上來,就以為季清澄內心真的那麼想?

雖然當下是真的很氣被誤解,可是若他自覺行得正,就該堂堂面對,用行動去化解對方的懷疑,而不是反其道而行。

不知道季清澄是不是因為怕他動怒,所以被迫和他相處?疑心大起之後,一如過往的交遊,着實不是滋味。

姚彩衫手上扳着餅,玩到小碟里慘不忍睹,才總算決定無論得到什麼回覆,都要問個清楚。

好死不如賴活着?

不,一翻兩瞪眼比較合乎他直來直往的個性。

“清澄……”姚彩衫訥訥呼喚着,深怕眼前人會不予理會。

明知道他不會,可是自己就是很不安。

輕輕嗯了一聲,反應平穩的季清澄沒有遲疑地應了,舉着泥紫小壺為他斟透明的茶湯。

“怎麼了?”季清澄一如往常,但隨即想起什麼一般,“啊,我懂了,這江南茶葉雖不如‘蟬冀’,可我試過味道,也不會苦的。”

嗯,不是苦不苦的問題,他還沒法子思考到這一步。

姚彩衫偷偷抬起頭瞄着季清澄的臉色,一如往常,可是他就是覺得不太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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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魔不由自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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