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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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

和薄歡扯證的事情不僅盛、薄兩家知道,整個y市的豪門都或多或少有些了解,就連遠在s市的景老爺子也聽說了。

景盛接到景老爺子電話的時候,薄歡正在煮咖啡。

並不是愉悅的通話,準確點描述那是夾雜着咆哮的咒罵,罵的人並不是他一個,還有他的阿歡。

所以他掛了電話出去時,沉着張臉將正端着咖啡的女人扯進懷裏。

薄歡胳膊被他撞得一顫,咖啡杯滾到地板上,砰地一聲就碎了,滾燙的液.體濺在男人的拖鞋內。

他沒動一下,越發收攏胳膊,將她圈緊。

老爺子電話里的叫囂,如同夏日成群結隊的蚊子在他耳畔嗡嗡鳴叫,久久未能散去。

“小叔叔?”薄歡是有看見他陰沉不悅的臉色,當下丟了托盤,抬起胳膊擁住他腰身,她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是不是不開心?”

女人也穿着拖鞋,顯然身高太過嬌小。他縱然彎腰低頭連下巴都碰不着她溫柔的發頂。

景盛直接將她抱到沙發一角。

站沙發上的女人雖然還是沒有男人高,但這個高度,他環抱着她恰好。一低頭,就能埋進她頸子裏,嗅着淡淡的甜味……

他呼吸有些粗重,暖暖的氣流撲在她細.嫩的脖頸上有些癢,薄歡笑了聲,往他懷裏縮了縮,卻沒有避開那個動作。

薄歡覺得,小叔叔心情不好了,所以想抱抱她。縱然脖子再癢再難受,她也不想伸手捂住更別說躲開。

景盛無論何時都待她極好,她很清楚。這個時候,她也該對小叔叔好一點。

“阿歡。”他用力地壓低晦澀的嗓音。

語氣不溫柔也不輕快,薄歡倚在他胸口應了聲,“恩,小叔叔。”

男人卻沒再說話。

景老爺子對於他私自扯證的事情很是不滿,更何況知道兒媳婦是個傻子后。說了許多一般父母會說的話后,勃然大怒的老爺子碰了景盛的禁區。

在景盛心裏,有兩處不能給人碰。老爺子一通電話里將兩處都給碰了,還是踩在腳底以上位者角度肆意碾壓的那種,黑黢黢的,滿是骯髒。

而他竟然覺得老爺子說的並沒錯,有些形容、有些話語,他一輩子都不情願放在自己身上,因為太確切。

或許如老爺子所言,如今不受約束的人生,只剩下骯髒兩個字來形容。

“小叔叔,你可以多抱一會兒。”薄歡突然出聲,打斷了他沉入漆黑的思緒。

晦暗幽深的眸子顫了顫,沒有一絲光亮,迷茫地垂下,迎着她烏黑的髮絲,漸漸明了。

景盛愣了會兒,才後知後覺越發用力地收緊胳膊,他折下細直優雅的脖頸,淡色的唇瓣就落在她雪白的頸子處。

口鼻呼出的熱氣全朝戰慄濕熱的肌膚撲去,他依舊在收縮雙臂,恨不能將薄歡揉進骨頭裏。要能血肉交融,那份從出生就烙下的骯髒,也就一起骯髒墮落。

而他出口的話,別樣溫柔。“要是弄疼你了,記得跟我說。”

薄歡腦子很笨嘴也不乖,說不出安慰的話,縱然被他這樣緊抱着確實很疼,但不忍心拒絕。

她抬起勒得作痛的手,拍了拍男人的后腰,“別難過。”

他的阿歡是如此的聽話,這麼乖巧讓他狠不下弄髒了。

乾淨,美好。

景盛突然一口咬在她頸子上,眼底全是風起雲湧的晦澀與恨意……

**

薄歡給景盛咬傷了,頸子到鎖骨的位置。

那細緻的皮肉給咬的鮮血淋漓,薄歡本不想出聲,後來沒忍住疼,小聲抽氣。而他卻沒有鬆口,甚至在女人的抽氣聲里咬地更狠。薄歡痛得難受,終於還是失口叫着‘小叔叔,我疼’……

等景盛鬆開她時,就看見她頸子上血淋淋的一片,再抬眸往上,女人臉上給疼出來的淚水。

他自己也驚住,怎麼就對她畜/生了?

也沒管穿的家居服,拿塊乾淨的毛巾按住她的傷口,立即將薄歡帶醫院去。

樓下飄着雪,少有行人往來,這一片是高檔小區,這時節安安靜靜的。

景盛一路上沒說話,臉沉得越發厲害。

薄歡不時地看他,在望見男人冷沉慍怒的臉龐時,咬了咬唇低頭沒出聲。

直到傷口被包紮后被男人牽着手從醫院出來。

薄歡也不知道小叔叔怎麼就不開心了,明明那會兒求她煮咖啡還挺好的,突然間就變了個人似的,讓她莫名的緊張。

醫院樓下,景盛突然停足。薄歡也緊跟着停下,以為他想到什麼重要事情。

“阿歡,對不起。”

薄歡微驚,仰頭看着他頎長的背影心口有些說不出的難受,可能是想起以前薄雲志不開心就喜歡打她,今天小叔叔同樣是不開心,他沒打她卻咬傷了她。

男人轉身,毫無意外就對上她微腫的雙眼,朝她走了步,大手落在她上過葯的脖頸。“還疼嗎?”

薄歡只一步靠上去,貼在男人身前,就跟情侶間擁抱的距離一樣,緊密無間。

她望着他莫名冷清的後背搖了搖頭,而後伸手抱住小叔叔,“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小叔叔也不用說對不起。”

不待景盛做出反應,薄歡眼巴巴地仰起頭,“你別不開心了,好不好?”

**

今年春節,毫無意外是在盛家過的。

被景老爺子提起的不愉快回憶再度被景盛強壓在心底,他不想提及,也不想被這些事情影響如今的生活。

誠如薄歡被盛老爺子送走那晚,他在盛家說過的話。

他只想過過正常人的生活。

寒冬臘月里,薄歡頸子上的傷口好的極慢,擦藥也沒用。還好她除了洗澡時,不小心沾水後會哼哼唧唧幾聲,大多數情況下照顧小叔叔情緒,她都勇敢地不說疼。

景盛每次給她上藥時眼神不自覺地一暗,有些自責和更多的複雜。面對女人慾言又止地疑惑,他並沒在這件事上解釋,只是待薄歡越發的溫柔寵溺。

臘月二十九,將室內收拾一新,景盛便帶着她回了盛家。

車內,女人張望着喜氣洋洋的街道,銀裝素裹的枝椏上掛滿喜慶的小燈籠,一串一串的可好看了。

她激動將抱懷裏胳膊往窗邊一帶,愣是將景盛拉扯到一扇車窗前。薄歡細小的指頭指了指遠處的led顯示屏——

“時值新春佳節之際,恆泰股份有限公司恭賀全市人民福壽安康,合家歡樂……”

她讀着屏幕上一閃而逝的話,回頭沖鼻尖相碰的男人喜笑顏開,“小叔叔,過年了!”

然而並沒有到真正意義上的過年那天。

景盛也笑了,抵鼻輕聲嗯了,“要壓歲錢嗎?”

本以為傻乎乎的女人會開心的撲過來找他要壓歲錢,畢竟薛子陽就有這個愛好,為了壓歲錢直接沒原則的無性別差異撒嬌。

薄歡卻認認真真地搖頭拒絕,嚅唇對手指,像是下定決心,她湊到男人耳邊鄭重其事地小聲道,“小叔叔,我不想騙你了。”

男人從脊梁骨開始僵硬,溫柔的神情愣住,她騙他什麼了?

她也發現景盛突然間周身氣溫的變化,猶豫着不知道該不該開口。她左思右想決定先抱住小叔叔的脖子再說,這樣更有安全感。

“其實他們沒說謊,”薄歡圈緊手臂,臉貼着男人的下巴,“我其實是個傻子,智商不高,反應遲緩,有時候還聽不明白別人說什麼。”

隨着她越來越低的嗓音,景盛心裏的石頭被放下,還以為她騙自己什麼了,不過是這點無關痛癢的事。

薄歡干抽着鼻子,難為情地別嘴,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難過:“我已經很笨了,要了壓歲錢會長不大,會更笨的。”

心口被這些字眼撞得又沉又疼,景盛竟有些無言以對。

“小叔叔。”薄歡喜歡這樣喊他,混着依戀還有捨不得,她用力吸了吸鼻子,奶聲奶氣的問,“你說我為什麼這麼笨?”

一把將圈着他脖子的女人扣在懷裏,卻有意錯開她貼上來的臉頰。景盛扭頭望向車窗外,喉間乾渴,眸光有些不清明的傷痛自責。

他該如何去面對這個問題?就和她脖子上的咬傷一樣,又不一樣。

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八年前的墜樓。她自己摔下樓傷了腦袋,她變得不聰明是因為盛伊。除了事發他在現場,一切看起來都與景盛沒有絲毫聯繫……可薄歡成這樣,確實是因為想維護他的盛伊。

景盛也說不清楚,跟毛線團似的堵嗓子眼,他咳不出來,咽不下,難受卻只能吞進去。

薄歡靠着他側臉,舔了舔唇傻笑,較方才的沉鬱失落要明亮不少。

她故意湊到男人泛着涼意的耳垂哈了口氣,咯咯的笑着問,“小叔叔,你會不會嫌棄我傻?”

只有他的左耳將她笑聲下的緊張與顫抖聽得真真切切,連帶着心臟緊縮,猛地抽痛。

扶着她腰身的手倏地上滑,景盛將她腦袋扳向自己,頭往前一湊,就含住她粉潤剔透的耳垂,忘了掛那對玉石耳墜了。

“不會。”他急促熱烈的呼吸全落在小巧的耳朵里,逗得女人咯吱的笑,景盛頓了頓,在她笑聲漸漸停下時補上了句:“阿歡是我的妻子,要過一輩子的伴侶,怎麼會嫌棄。”

長街寂靜,車漸行漸遠,盛家的新年。心有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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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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