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打磨
黃敘回到襄陽，海家、黃家兩家正式開始籌措海棠、黃敘兩人的婚事。
因為兩人早就訂婚，海棠的嫁妝，這幾年張氏一直都有在給海棠準備着，大件的都已經準備好了，如今要成親了，再加上一些小件的也就是了，拾掇拾掇，不過幾天就準備齊全了。
根據劉表回來的日子，兩家也已經定了婚期，就在二十天後，那天剛好是個好日子，宜嫁娶宜出行……
“棠兒，你的嫁妝，娘都已經差不多給你準備齊全了，只是你這嫁妝，可來得及？”
“嫁妝，義父說是已經讓義母給我準備好了，到時候我意思意思綉上個幾針就可以了。”海棠的綉活一般，勉強能拿得出手，可是要綉嫁妝那可就差遠了。加上受現代思想的影響，劉表一開始就沒想過讓海棠親手綉嫁妝。再者，雖然他因為諸多考慮，還沒有賜封海棠長公主之位，卻已經心裏定下了，等天下定下來，海棠就是長公主，這嫁衣自然也就有了講究，那得要按照公主的制式服裝來。
“行。都可以，阿娘沒意見。”劉表對海棠好，張氏比誰都歡喜，不管怎麼說，那也是自己女兒多了一個大大的靠山不是？“這幾天，裡外里來添妝的人應該少不了，你也不要到處出去跑了。江東那邊，你姑姑也送了信回來，說是到時候，她會帶着元兒、婷兒一起回來。”
“表姐也會來？”聽說陸婷也能來，海棠很意外。不是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嗎？按理說這種情況，陸婷的婆家應該不願意才對啊？
“你表姐也會來。”張氏笑着點頭，“多的。阿娘也不清楚，不過，聽你二弟跟你二叔嘀咕，好像是因為你的身份不一般，所以你表姐她婆家，才同意放入。”意思也就是說，如果海棠不是劉表非常寵愛的義女。那陸婷肯定來不了。
“能來就好。”海棠點頭。
“小姐，夫人，蔡家小姐來了……”剛張氏還說這幾天估計會有人來給她添妝。沒想到話剛說完，還真就有人來了，而且還是蔡邕蔡中郎的女兒，大才女蔡琰。劉琦未來的妻子。
“快請進來……”張氏揮手。讓人趕緊請人，吩咐完，這才又回頭對海棠道，“你們年歲差不多，也有的話說，阿娘就不在這裏討嫌了，剛好阿娘那邊也還有點事情要去處理。”
“那阿娘快去吧。”
“誒。”
海棠從另一邊送走了張氏，然後迎出來。剛好見蔡琰帶着她身邊的丫頭進來。
“海棠姐姐……”蔡琰來了襄陽后，進州牧府見過幾次陳夫人。也‘偶遇’過幾次劉琦，從兩人的態度中，知道他們對海棠的態度后，對海棠那是非常親近，常常過來找海棠說話。
一來二去的，兩人熟了，又發現性子確實很相合，自此成了好朋友。
這次，聽說，海棠跟黃敘的婚期就定在二十天後，她立馬就過來了，同來的丫頭手裏還捧着兩個長條形的盒子。
“你倒是動作快，這是得到消息，就趕過來了吧？”將蔡琰讓到裏間，吩咐小草奉茶，又拿了旁邊的果碟過來叫她吃蜜餞，然後兩人才坐下來說話。
“可不？”蔡琰果然點頭，“這段時間在家裏看阿爹給我留的一本書稿，沒怎麼出門，今天剛聽到消息，說來自打阿爹去了洛陽，妹妹那裏消息可就遲了不少。海棠姐姐這麼大的事情，也不派人告訴我一聲？叫我早有準備？還好，我這裏剛好從阿爹那得了兩個好東西。”說完，蔡琰沖旁邊捧着木盒的小丫頭，招了招手，將盒子取了過來。“姐姐看看，可是喜歡？”
“這是？”蔡琰拿過來的是兩卷殘稿，稿子看上去很古樸，很有歷史，還是竹簡形式的。奈何海棠沒多少文化熏陶，實在看不出來這是哪個大人物的作品。
“哈哈……妹妹差點忘了，這個恐怕姐姐不識，不過這個可是好東西，這可是傳聞中神醫扁鵲的《》和孫臏的《孫臏兵法》殘篇，妹妹好不容易得的。想着姐姐雖然不是大夫，卻能活人性命，未來姐夫也是個大將軍，剛好用得上，妹妹就拿過來了。”
“什麼？扁鵲的《》？這東西不是已經失傳了嗎？”對於古人留下的文化瑰寶，海棠總是懷有一顆敬仰之心的，而且到現代扁鵲的《》那已經是傳說中的東西了，如今有緣的見，如何不激動？
“原本是說失傳了的？沒想到前些時候，恰巧讓阿爹碰上一個落魄子弟，也是機緣巧合得了來。如此，豈不是緣分？”
“恩，既如此，那姐姐就不客氣了。”海棠高興的收下，這東西她回頭要好好研究研究，再找來張仲景辨別一番，若當真神奇，她得讓人多刊印一些出來，免得再次失傳。把兩個盒子收拾好，交給小草讓她收好，海棠這才又轉頭對蔡琰道，“好久沒見義父了，你跟琦兒的婚事可定下什麼時候準備？”
“這個，琰兒還不清楚呢，阿爹也沒提及。”到底是小丫頭，一聽海棠提及自己的婚姻大事，剛剛還落落大方的蔡琰，也羞得低下了頭。
“恩，我估摸着也快了。你也準備着些。”蔡琰母親早逝，沒有人替她張羅這些，她爹蔡邕，雖然是一代文豪，創立了飛白體，可惜這種事情上，到底有些粗心，不如母親精細。
“恩，姐姐放心，這個二嬸都有給我準備，我自己也一直都有注意的。”如今劉表已經登基，劉琦若是沒有意外，那將來就是太子，下一任帝王。作為劉琦的妻子，將來可是有希望成為皇后的。蔡家全族，自然都會非常精心。
“那就好。近來可有見了琦兒？”
“沒有，這段時間忙於詩書都沒怎麼出門。”見海棠有些責怪的樣子。蔡琰慌忙又道，“不過，我又做了衣物等物讓丫頭送過去……”
“恩，這就好。”蔡琰是個大才女，人情禮數上，因為年少喪母，到底有些不太懂。劉琦又不是個喜歡擺弄詩詞歌賦的。他們倆雖然有共同話題，卻也不是很多。
當初，劉琦跟蔡琰的婚事是海棠從中撮合的。她怕將來兩人過得不好，便時不時的會從中指點一下，雖然很多時候，她自己也還在摸索階段……
繼蔡琰之後。先後又有不少人過來給她添妝。有的她很熟，比如荊州大族蔡氏的嫡小姐，以及、黃蝶、趙雨、錦繡、文綉幾個，還有一些只見過一兩面的，也都是襄陽城官員家的女兒。
這天，海棠正在院子裏無聊的盪鞦韆，秀兒突然哭着從外面回來了。
“怎麼了？這是？”這段時間海棠忙，秀兒也跟着忙。出去的機會就少了，今天好不容易閑下來。海棠想着秀兒跟孔文安也應該有一段時間沒見了，就放了她一天假，沒想到，這人才出去，不到一個時辰就哭着回來了。
“不知道啊。”小草也是莫名其妙。
“那你快去問問，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哭着回來了？是不是孔文安惹她了？”刁秀兒跟孔文安這一對，海棠還是挺看好的，郎才女貌，兩人意外相識，卻很是談得來。
“怎麼樣？”好一會兒，小草才從秀兒的房裏出來，臉上帶着些憤憤不平。
“小姐，那孔文安，他老娘也太為老不尊了。”
“？？孔文安他娘說什麼了？”難道是孔文安他娘不同意秀兒跟孔文安一起？
“她嫌棄秀兒姐姐出身低，說是秀兒姐姐只配給她兒子做妾，秀兒姐姐妄想做妻，那是痴心妄想……”要是真正的豪門貴婦說出這樣的話，小草也不至於這麼氣憤，畢竟就像她說的，她們確實只是奴婢，雖然在海棠身邊伺候着，卻也只是個婢女。可是，那孔文安，他在沒有被陛下賞識前，不也還是個百無一用的書生？只不過碰巧被陛下看上從潁川帶了回來。如今才多久啊，竟然他老娘就擺起譜了。“他老娘還說要把孔文安的妹子嫁給我們琦公子做貴妾，將來做娘娘……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這話，真的是孔文安，他老娘說的？”
“可不？奴婢之前跟着小姐去州牧府，就聽說孔文安他娘老是把他那個妹妹往府裏帶呢，敢情還是打的這個主意？也不看看自己的長相，不說秀兒姐姐，長得還沒奴婢好看呢。”小草氣得咬牙切齒，看她那樣兒，恐怕這會兒若是孔文安他老娘在這兒，她非得衝上去咬她兩口，才解氣。
“這個先不忙，你悄悄去打聽打聽，這事兒是孔文安他老娘的主意，還是他自己的主意……”若是他老娘的主意倒也罷了，若是他自己的主意，那她們往日，可就是看錯他了，這人野心太大了。
“小姐，交給奴婢，保證兩天給你打探清楚。”小草拍胸脯保證。
“恩，你現在去前院一趟，跟門房說一聲，交代他們，若是二公子回來，讓他到我這兒來一下。”這事兒關係重大，單單交給小草，她不太放心，還得找海松過來好好說說才行。
“是，奴婢這就去。”
小草顛顛跑到前面去了，海棠移步去了刁秀兒的房裏。
“秀兒？在嗎？我進來了？”
因為海棠苑人少，房子不少，所以小草，秀兒作為海棠的貼身丫頭，雖然兩個人住一間，這房子卻很大，很寬敞，光線也很好。
從外面進來，刁秀兒剛剛從床上爬起來，摸了眼淚，眼睛還有點紅。
“小姐。”秀兒本分的行了個禮。
“你把今天的事兒，老老實實的跟我說說。”海棠也不客氣，進去后，就在對面小草的床鋪上坐了下來。
“是……因為孔大人家裏只有一個老母親，一個妹妹，家裏只請了一個老僕，人手不夠，往日裏，奴婢沒事時，也會去幫幫忙。今天，因着有假，而且這個時辰，奴婢想着孔大人應該不在家裏，便又過去了。沒想到到了孔家，孔家看門的老僕也不知道去了哪裏，竟然沒有關門……奴婢去過幾次孔家，對那裏也熟，便自己進去了。沒想到進去后，進去后……竟然，竟然聽到孔大人跟他母親……嗚嗚……”
“你是說，孔文安也在，那些話是他自己說的？”
“是……奴婢親耳聽到，他說給，給奴婢一個妾也就是了，到時候有奴婢這層關係，也好把他妹妹送給琦公子做貴妾……”之前刁秀兒一顆心真真是放在了孔文安的身上，突然一朝幻想破滅，直哭得傷心欲絕。
“還有呢？你還有聽到什麼嗎？”
“還聽到，還聽到他妹妹說，讓他快點，一定要趕在蔡家小姐進門前，讓她先進門，這樣才能抓住琦公子的心……”
“以前竟然沒看出來，這個孔文安，藏得這麼深……倒是野心不小……”海棠兩輩子加起來，最恨的就是別人跟他耍心眼，利用她，如今這孔文安，竟然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了？真是不知死活。
“你別擔心。”海棠拍了拍秀兒的肩，“既然孔文安是這樣的小人，提前看清了更好……總比……”總比嫁過去，才發現是個人面獸心，好多了。
說起來，這個孔文安也是個能裝的，竟然在劉表、荀彧等人面前都沒有露餡。
當晚，海松剛回來，聽說海棠找他，立馬就匆匆趕了過來。
海棠把刁秀兒的事兒這麼一說，海松立馬站了起來，“原就知道他野心大，沒想到這小子膽子也不小，竟然把主意打到大姐身上去了。”
“怎麼？你們知道？”看樣子，海松並不吃驚。
“那是肯定的，不僅我跟琦公子知道，其實荀大人，陛下也都知道他野心大。只是，陛下說這個世界上不缺良馬，卻缺伯樂，這小子雖然野心大，卻也確實有才，陛下有想法想要打磨他……沒想到，他竟然犯了忌諱……”(未完待續。。)
ps：看着比較可憐的數據，本來想要說兩句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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