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衝突

第6章 衝突

“死老頭,你跑什麼跑!怎麼,心虛了?今天這事你不說清楚別想走!”一個二十七、八歲左右的高壯莊稼漢子怒氣沖沖地拽着一個五十多歲的老漢,滿臉兇狠地說道。

“就是!你們陳家村的人想欺負我們上嶺村,老子第一個不答應!”一個與高壯莊稼漢子年齡相仿,裝扮相似的矮個青年也跟着開口,瞪着老漢的眼神兇狠得像是要把老漢生吞了。

“干!周哥,李哥,你們跟這老頭說那麼多幹嘛,直接讓我揍他一頓,包準他老老實實的!”另一個看起來大約二十三、四歲,渾身流里流氣的青年用一種戲弄的眼神看着老漢,滿臉的躍躍欲試,只等另外兩個人一聲令下,就馬上把這礙眼的老漢湊成豬頭。

“你放開我!”老漢掙扎着,氣憤地指着這三個年輕人,手指因太過生氣而微微發抖,“你們上嶺村的人不講理,我就是要到村長那兒去評評理!你們快點放開我!”

叫做周哥的高壯漢子冷笑一聲,“村長?要找村長也是該找我們村長!走,跟我走!”說著,拽着老漢轉身便走。

另外兩個青年也罵罵咧咧地推搡着老漢,老漢雖然寡不敵眾,可也是個硬脾氣的,硬是掙扎着不走,還不時罵罵這個,罵罵那個。遠處農田裏也漸漸有人注意到了這幾人的紛爭,漸漸圍攏了過來。

屈遠從屋裏走出來時,看見的便是這四人在陳優院子外邊的泥路上推推搡搡,爭吵不休的畫面。仔細一看,發現其中年紀最大那位老漢竟然是住在他隔壁的陳貴生,按照輩分,陳育遠該叫他一聲叔。而那個流里流氣的青年陳育遠的記憶中也有,叫做鄭海濤,是上嶺村的村民,也是個小混混,和陳育遠一樣跟着鎮上一個叫威哥的小混混頭目,但兩人關係並不怎麼好,原因是鄭海濤討厭任何一個陳家村的人。倒是陳育遠,一直在巴結鄭海濤,因為鄭海濤現在正受威哥的重用,可以說是威哥眼前的紅人。屈遠擰起眉頭,對陳育遠這種沒有骨氣的行為甚是鄙夷。

至於另外的兩個人,屈遠就完全沒有記憶了,應該不是混混。不過這兩人凶神惡煞,連老漢也欺負,想來也不是好人。看鄭海濤與他們熟稔的樣子,估計他們也是上嶺村的村民。

打量間屈遠也走到了這四個人的面前,伸手一撥一撩,就把高個莊稼漢子的手撥了開去,把陳貴生拉到了自己身旁,一邊關心地問:“叔,你沒事吧?怎麼和他們吵起來了?”一邊凌厲地掃過那三個人,讓他們一時不敢輕舉妄動。

陳貴生看見陳育遠,下意識地露出厭惡的神色,接着明白到剛才救了自己的是陳育遠,又感到錯愕和驚訝。臉上複雜的表情交織了片刻,最後化為了讚賞,眼裏也浮現出了笑意,用滿是老繭的雙手拍了拍陳育遠的胳膊,激動地喊着:“好!不愧是咱陳家村的人,總是還有些骨氣!至於這幾個人……”陳貴生氣憤地瞪着莊稼漢子他們,跟屈遠說起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這事都是因為水的問題引起。如今正是禾苗拔高的時候,需要大量的水生長。可惜天公不作美,連續一個多月都沒有下過雨了,別說田裏,連河水都快乾了。前兩天天氣預報說要下雨,村民們還高興了許久,哪知預報的不準,太陽依舊火辣,半滴雨也沒見着。期望破滅,村民們心裏的火氣更盛了。陳家村還好一點,在邙河的上游,還能得到一些河水澆灌,上嶺村卻在下游,水本來就不多,流到下游就更少了,灌溉都成問題。

但是這兩天,上嶺村的人發現水更加少了,幾乎斷流。一些人心裏懷疑陳家村的人搞鬼,便決定去上游查探看看。面前這三個人便是來查探的,剛巧讓他們看見陳貴生堵了大半的河水,把水往自己的田裏引。這三人一看便氣炸了,衝上去揪着陳貴生就要教訓他。陳貴生見對方人多,自然不會傻到當場跟他們爭論,要求找村長評理。這三人哪裏願意,四個人便從邙河那邊一路糾纏到了這裏,直到吵鬧聲把屈遠引了出來。

堵了河水灌溉,不顧下村的死活,聽起來似乎是陳貴生做的不地道,但要是知道陳家村與上嶺村的矛盾,又能理解陳貴生的做法了。

上嶺村是陳家村的鄰村,比陳家村大的多,有五六百戶人家。因為村子大,前些年青田鎮還鋪了水泥路到上嶺村,上嶺村的支書藉此號召村民開起了農家樂,種起了果樹。因為近些年鄉村旅遊盛行,上嶺村因此賺了不少錢,日子過得紅紅火火,年輕人也不再出去打工了,都守在家裏搞農家樂。

這可把陳家村的人羨慕壞了,也學上嶺村搞起了農家樂。可是因為當時鎮上的水泥路並沒有鋪到陳家村來,進村的這條路還是黃泥路,車子一駛過,便激起漫天的塵土。碰上下雨天,路上更是坑坑窪窪的,非常難走,根本沒有幾個遊客願意過來。村長陳貴明看見這情景,吃不下睡不着,跑到鎮裏去鬧了幾次,要求把水泥路也修到陳家村,但是每次都被鎮上以經費不足為由推拒了。陳貴明什麼結果也沒鬧出來,反而被上嶺村的村長周正強好一頓冷嘲熱諷。陳貴明本就憋着一口氣,周正強的譏笑簡直是火上澆油,當場便和周正強打了一架。

這事傳回了陳家村,頓時引起了群情激奮,都覺得上嶺村太欺負人了,好處都讓你們佔盡了,還要來奚落我們村?能忍嗎?不能忍!於是一個個都拿起了鋤頭扁擔,氣勢洶洶地殺到了上嶺村的村長家,要討回個公道,把周正強一家老小嚇得躲在家裏不敢出來半步。好在陳貴明及時得知了消息,知道事態嚴重,連忙從鎮上趕了回來,把村民勸走,才沒有造成什麼嚴重的後果。不過經此一事,兩個村的關係也徹底惡劣起來了,雙方都看對方的人不順眼,不時給對方添堵。陳家村人少又大多是老弱婦孺,時常佔下風。

就在陳貴生說話的當口,陳優以及附近幾個干農活的村民已經聚攏過來了。其中一個身材瘦小,長相帶着一絲猥瑣氣息的青年認出這幾個是上嶺村的人,其中還有個小混混。又見對方凶神惡煞,來意不善,連忙悄悄地退出了人群,朝村子裏奔去。

陳貴生把事情的經過說完之後,村民也紛紛憤怒地瞪着這三個上嶺村人。一個大嬸兒冷笑了一聲,說道:“這水現在是我們這裏的,怎麼我們還不能用了?難道我們不用,還特地留給你們上嶺村的人用?笑死人了!”

“你說什麼?!”矮個莊稼漢子瞪着大嬸兒,大聲囔着:“我們沒說你們不能用,但是你們截住河水就是不行!別以為我們上嶺村的人好欺負,惹怒了我們,沒你們好果子吃!”

大嬸兒氣得滿臉通紅,正欲破口大罵,一個年齡比陳貴生大上幾歲的高個老頭兒拉住了她,對她搖了搖頭。老頭兒吧嗒了一口旱煙,才慢慢地說道:“貴生也是為了引水入田才堵住了河水,不是要針對你們。怪只怪這老天不好,河水都快乾了,貴生也是沒辦法才這麼做。倒是你們幾個小年輕,有什麼事兒好好說也就是了,貴生算起年紀你們也該喊他一聲叔,你們現在這樣又打又鬧的就不怕丟了上嶺村的臉面?”

高個老頭兒避重就輕,把重點移到這三個年輕人欺負老人這事兒上來,兩個莊稼漢子被老頭兒說了個大紅臉,雖說兩個村子不怎麼和諧,但是欺老凌弱這種事是放在哪裏都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鄭海濤見形勢不對,連忙扯了扯高個莊稼漢子的衣服,低聲說:“周哥你別被這老頭兒忽悠了,他們陳家村截水可有想過我們全村老少的死活,我們收拾他們是天經地義。他們不仁,別怪我們不義。”

高個莊稼漢子一聽有理,頓時挺起了胸膛,扯着嗓子說:“沒錯,是你們截水在先,就不能怪我們不講情面。陳貴生今天必須跟我們走,給我們全村人一個交代!今天就是天皇老子出來說情也沒用!”

說完伸手就要去抓陳貴生,矮個莊稼漢子和鄭海濤也張着手,準備攔住其他村民的阻攔。

眼看就要發生一場衝突,屈遠突然上前一腳把高個莊稼漢子踹翻在地,高個莊稼漢子也只比屈遠矮半個頭,竟然被輕易地踹翻在地,眾人一時都呆愣了。屈遠居高臨下地看着高個莊稼漢子,凌厲的雙眼一眯,眼裏射出森森的殺氣,“陳家村不是你們撒野的地方,滾回你們的村裡去!”誰對誰錯暫且不說,他早就把陳家村列入自己的地盤內,哪能讓別人欺到地頭上來?

高個莊稼漢子迎上屈遠那滿是殺氣的眼神,登時不由自主地冒出了冷汗,鼻端似乎還聞到了濃濃的血腥味兒,竟嚇的臉色發白,不敢動彈。

另外兩個人見屈遠一腳就把又高又壯的夥伴踹翻了,又怒又怕。但是有了高個莊稼漢的前車之鑒,這兩人一時也不敢上前,只能用憤怒的眼神瞪着屈遠。尤其是鄭海濤,看見這個一直巴結自己的陳育遠居然敢當著自己的面打自己村的人,更是氣的不行,指着屈遠惡狠狠地威脅:“陳育遠,你居然敢打我的人!立刻磕頭道歉!否則我會讓威哥好好收拾你,你以後也別想在青田鎮混!”

屈遠冷冷一笑,突然抽了鄭海濤一巴掌,漠然地看着鄭海濤錯愕的表情,彷彿在看着個死人那般。“我不知道威哥是什麼東西,我只說一遍,陳家村不是你們撒野的地方,你們滾不滾?還是想讓我送你們一程?”

“你!你!”鄭海濤捂着臉,又怒又懼地看着屈遠。他怎麼也不敢相信陳育遠居然敢打他,陳育遠這個沒骨頭的傢伙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氣勢了?居然連威哥也不看在眼裏了,這真的是陳育遠嗎?鄭海濤突然覺得看不透面前的這個陳育遠了,腦子念頭紛雜,一時之間竟想不出該罵些什麼。

幾個村民見這三個人被屈遠威懾住了,底氣頓時上來了,不約而同地喊着:“滾出去!”

“滾出陳家村,這裏不歡迎你們!”

“輪不到你們來撒野,有事叫你們村長來!”

就連陳優也把大黃招了過來,虎視眈眈地注視着這幾個人,看誰敢亂來,立刻就下令讓大黃撲上去。

三個人見陳家村的人兇悍起來了,心裏也開始打起鼓來。這時眼尖的鄭海濤看見陳家村的村長居然領着一大群人氣勢洶洶地從大路那邊走來,心裏一突,知道這回算是栽了,再留下來也討不着好,連忙招呼着那兩個莊稼漢子跑路,也不敢走大路了,從田埂落荒而逃。

身後傳來了陳家村村民的歡呼聲,鄭海濤氣得咬牙,今天吃的這個虧,他一定要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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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重生種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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