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競選州長（一）
紐約州首席**官本-路易最近成為紐約當地報紙的熱門人物，街上的書報亭和地鐵車窗上到處都張貼着本-路易法官的大幅照片。堅毅的嘴角和充滿自信的目光使人相信圖片上的這個人將是一位稱職的州長。
路易法官這些年幾乎是平步青雲，在五年多的時間裏由一名普通的地區法官成為地區首席法官，兩年前又被州議會任命為紐約州的首席**官。平民出身的本-路易，這個新澤西木匠的兒子，沒有任何背景，沒有任何賄賂，完全憑着自己的才幹一步步升到了一個萬人仰慕的位置。
本-路易今年四十五歲，性格堅定沉穩，處事幹練，自從耶魯大學畢業之後，他的職業生涯中有相當長的時間是作為審理刑事案件的法官。面對那些無賴和暴徒，路易法官向來毫不手軟。他是死刑的堅決擁護者，二十年來全國一共有十五名罪犯被處以死刑，而被本-路易法官直接送上電椅的就有七人。因此有人在背後給他起了個綽號叫“閘刀路易”，意思是說只要他的法槌落下，就可能像電源閘刀一樣立刻結束一個人的生命。
路易法官還被看作是在這個州里生活的亞裔人的惡夢，尤其是對那些混跡於街頭的亞洲移民來說更是如此。儘管遭到一些非議，路易法官卻始終堅持着他二十三年來的一貫原則：對亞裔罪犯一概處以法定最高刑。當然，這只是一個埋藏於他內心深處的原則，從未在任何場合對人說起過。
由於對犯罪嚴厲和有效的制裁，使本-路易**官贏得了大多數選民的好感和信任，他們覺得未來的本-路易將是一位好州長，甚至可以成為一位好總統。而這也正是路易法官本人的夢想。
但是要成為一位好州長，路易法官首先得贏得這次競選。
目前看來他很有希望。最新的民意調查顯示，在全部十二個選區中有五個選區他是處於領先地位，還有另外三個選區大約持平，只在四個選區里他落後於他的主要對手——州參議員霍華德-希爾。
希爾參議員今天四十三歲，長相英俊，風度翩翩，在公開場合臉上始終帶着迷人的微笑，看上去與其說是政治家，倒不如說是一位荷里活明星。與路易法官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霍華德-希爾參議員出身於一個顯赫的家族，希爾家族的歷史幾乎與美國歷史一樣長，這個家族裏誕生過兩位副總統、一位陸軍參謀長和八位將軍。
希爾年輕時獲得了哈佛和劍橋的雙料博士，是一位頗具才華的經濟學家，最近兩年在擔任州議會能源委員會主席其間所提出的一系列措施深得民意，尤其難得的是，這些措施同時受到企業和消費者的贊同，因此在幾個重要經濟區獲得了廣泛的支持。
兩位競爭者都有自己強有力的競選班子，路易**官的班子成員中司法界的人士佔多數，而希爾參議員的班子裏則多為經濟界人士。這些人都是見過大世面、深喑政壇之道的老手，能夠在競選過程中給予競選者絕對有力的支持。
這是一場旗鼓相當，難分勝負的激烈角逐，整個紐約州乃至全美國都被吊起了胃口，就連白宮也給予了非同尋常的關注，猶如正在觀賞一場重量級拳王爭霸賽，緊張而又興奮。
。。。。。。
長島，明日之星俱樂部。
這是家歷史悠久的高級俱樂部，成員大多是政界和工商界的上層人物。
希爾參議員正站在落地窗檯前與一位來自堪薩斯城的朋友談論着什麼，這時他的副手喬納森走到他身旁，說道：
“抱歉，打斷一下！霍克，我想向你介紹我的一位朋友，羅伊-菲勒先生。羅伊，這位是霍華德-希爾參議員。”
“見到您很榮幸，參議員先生！”周奕禮貌地伸出手去。
“啊，我也是，很高興認識你，菲勒先生！”參議員熱情地握住了周奕的手，“我早就聽喬納森提起過你。”
“作為您的支持者，我希望您能夠獲勝！”周奕彬彬有禮地說道。
“謝謝，菲勒先生！”參議員連着帶着訓練有素的笑容，“我記得喬納森對我說過，您是從事……”
“投資行業。”喬納森及時地接過話，“菲勒先生是一位非常成功的投資家，在美國以及世界其他地方都有一些產業。”
“是嗎？那可真是太好了！您都投資在哪些領域？”參議員問道。
“製造業、IT產業、能源、貿易以及種植業，五花八門，什麼都有，不過規模都不大。您知道目前的市場狀況，如果投資過於集中，或者規模太大就會有很大的風險。”
“呵呵，看來您是一位穩健的投資家！”
“羅伊是我的老朋友了，他在很多方面給予我們很大的幫助，事實上我們還是哥倫比亞大學的校友！”喬納森說道。
“你說‘給予我們’，是什麼意思？”參議員感到有些不解。
喬納森附在參議員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其他人誰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只看見希爾頻頻點頭示意，輕輕“哦”了一聲，然後轉過臉來對周奕輕聲說道：
“這麼說我得把您看作是位有力的支持者，菲勒先生！”
“謝謝！參議員先生，……”
“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叫我霍華德，或者霍克。”參議員親切地打斷道。
“好的，霍華德！”周奕說道，“您也可以叫我羅伊。”
“那麼，羅伊，”希爾說道，“對目前的競選形勢你怎麼看？”
“坦白地說，雖然我衷心希望您能夠贏得這場比賽，但從目前的比分狀況來看，形勢恐怕並不樂觀。”
“謝謝您的坦率，形勢的確如您所說！”說到這裏，希爾臉色稍顯沉重，“他們在北面和西面的五個地區領先，而在中間的三個地區也與我們勢均力敵。”
“不過您贏得了最重要的曼哈頓區！”
“對，可是這還不夠，看起來這是一場艱苦的比賽，不是嗎？”
“不過好在比賽還沒結束，我們還有機會。”周奕輕鬆地說道。
“當然，我堅信能夠取得勝利！”希爾顯得充滿信心，表現出很好的職業素養，“您有什麼建議嗎？”
“咱們一起到外面走走好嗎？”
“為什麼不呢？今天天氣很好！”
俱樂部酒吧的後面是一塊很大的草坪，草坪的另一面是一片小樹林，環境非常幽靜。經過精心修剪的草坪綠草如茵，走在上面使人感覺非常愜意。
周奕與希爾參議員肩並肩一邊踱着步子一邊說道：“我想這就好比是一場戰役，我們可以考慮在對手勢力強大的北面和西面採取有效的防禦，避免比分差距拉大；而在我們已經取得優勢的四個區也只需穩固戰線，爭取進一步擴大戰果。這樣我們就可以集中力量在中部的三個區，如果我們能夠在這三個區取得優勢，那麼就能贏得這場戰役，而事實上在這三個區雙方並沒有什麼差距。”
“您說得很對，我也正是這麼打算的，但正如您剛才所說，我們雙方在這三個區都沒什麼優勢，所以我的班子成員們正在擬訂一個計劃，如果這個計劃能夠順利的話，相信一定可以在這三個選區贏得更多的選票。”
“參議員先生，哦，不，霍華德，”周奕看了一眼走在身旁的喬納森，說道，“老實說我對政治幾乎一竅不通，所以在這方面我無法向您提出更多的建議，但是如果您需要，我會在其它方面儘力協助您的。我想您一定明白我的意思。”
。。。。。。
隨着投票日期的日益臨近，路易法官的競選班子也如同一部渾身振動、高速運轉的機器，在喧囂的媒體和狂熱支持者的歡呼聲中，竭盡所能地煽動起支持者們更高昂的情緒。公開演說的策劃、組織民眾見面會、與選民代表的座談、擬訂電視演說提綱、制訂與對手辯論的策略、……，這些事情任何一樣都馬虎不得，任何一個地方出現差錯都會給對手留下機會，甚至可能直接導致競選的失敗。高強度的工作已經使一些人累得喘不過氣了。
而法官本人則更是以罕見的熱情和亢奮投入到這場競爭中去，這是一場將決定他未來前途命運的戰役，野心已經佔據了他全部的心靈，他絕不能允許自己輸掉。為了獲得最終的勝利，他日以繼夜地工作，不放過任何細節，以一貫嚴謹、細緻的作風不斷地查找漏洞，一刻不停地督促手下將所有計劃完善再完善。他不想留給對手一絲機會。
路易的優勢越來越明顯，他不但在北部和西部的五個選區獲得了絕對的多數，而且通過與工會和拉丁裔協會的溝通，他成功地得到了這兩個舉足輕重的組織的支持，這樣，在原本未分勝負的中部三個選區中也漸漸地取得了優勢。比分由5比4逐漸擴大為7比4，並且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剩餘的一個區最終也將成為他的支持者。路易法官駕駛的戰車已經隆隆使近敵人的戰壕，奪取陣地看來只是時間問題了。
然而就在本-路易法官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始修改就職演說稿的時候，意外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