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去把他們找過來,說本少爺請他們喝茶!」他委婉道。
雖說要請人喝茶,也是粗蠻的將人綁來,頂多不打人罷了。
那幾個人一看到江定拓可都嚇壞了,全都老實招出來,說是一個叫阿忠的人要他們這樣做的。
江定拓找了畫師,要他們說出那人臉上的特徵,當畫像出來時,江定拓越看畫越覺得熟悉,是江定興身邊的小廝阿忠。
若是江定興的話,那元氏肯定也有參與。
江定拓和徐路兒都沒想到幕後黑手竟是那對母子,一來是他們已和江老爺談妥,接下來要讓鴛鴦香丸在總行、各家分行販賣,並不打算獨佔利益,他們母子沒理由偷香方,二毀了鴛鴦香丸的名聲,等於毀了江記的商譽,這可是相當愚蠢的事!
「得不到香方就要毀掉嗎?不惜破壞江記長久以來的商譽,也要讓我失敗嗎?」江定拓十分痛心,「我都讓了那麼多,還不夠嗎?」
徐路兒好心疼江定拓,他也只是想守着這家店鋪,證明自身的價值罷了,為什麼他們要狠心破壞?
「說來說去,就是我們店鋪生意太好,他們母子怕爹會因為鴛鴦香丸看重你,改變主意將江記傳給你,所以想趁早毀了鴛鴦香丸。我想一開始他們偷香方,只是想改良,做出比鴛鴦香丸更好的香品贏過你,後來因為得不到才出此下策。」她分析道。
江定拓眸底充滿憤恨,「路兒,我不能原諒他們母子傷害江記的商譽,這次我不會再退讓了,我要給他們好看!」
徐路兒贊同的點頭,沒道理都被對方害得那麼慘,還要乖乖被欺負,她可不是良善的人。「那我們先找出證據。」
「嗯。」
徐路兒和江定拓看着彼此,都知道這事急不得,可不能衝動行事,得好好思慮、重長計議。
一家叫瑟香的高檔酒樓前,陸陸續續有身分顯赫的客人進入,酒樓總是賓客滿座,一天能賺得上百兩,這時在隱密的後門,有輛馬車悄悄停下,馬上有小二來接待。
那男客人戴着笠帽,垂下的面紗罩住他的臉,看起來神神秘秘的,一看便知是刻意想隱藏身分。
酒樓里總是有這種想保密身分的客人前來,瑟香也提供了隱密的包廂,這包廂可不便宜每次都要花下巨額,可不是一般百姓付得起的,另外,在踏入前還會被檢查身分,以免誤收了江洋大盜之類的欽犯,替酒樓惹麻煩。
「公子,老地方已幫你備好了。」小二顯然是認識他,恭敬道。
「來了嗎?」男人語氣裏帶着興奮。
「是的,來了。」
男人在小二的帶領下,腳步變快,進到隱密的廂房。
一踏進房裏,他便看到有個女人坐在床上等他,馬上摘下頭上的笠帽。
那兩人便是江定興和谷清雪。
「怎麼現在才來?」谷清雪已經等得有點不耐煩,但那嘟起的紅唇格外有媚勁,只會讓男人血脈賁張。
「當然得小心一點,我們的事可不能被發現。」江定興走向她,當著她的面脫下外衫,一張斯文俊秀的臉滿是慾望。
「你分明就很享受!」谷清雪呵呵笑道,青蔥玉指在他胸前戳了戳。
江定興的心臟興奮地跳着,這女人是個有夫之婦,這樣私下幽會總是帶給他很大的快樂與刺激。
谷清雪外表高傲優雅,也是個喜歡偷歡的人,所以當兩人在一次生意場合上見面后,就天雷勾動地火對上眼了,之後他們讓彼此的心腹互傳消息,約在這個地方見面,已經三個月了。
「不想我嗎?」他看她在他胸前戳着的小手,心痒痒的想捉起來咬。
「想死了!」谷清雪朝他甜膩一笑。
江定興立刻撲倒她,房內頓時充滿羞人的呻吟。
完事後,兩人依偎着,谷清雪想起一件事,關心地問道:「對了,江記傳出那樣的傳聞不要緊吧,聽說生意變差了。」
「那是我傳的。」
「你傳的?!」她頗為驚訝,沒想到竟有人會放出對自家香行不利的消息。
「我也是不得已的,我大哥研發的鴛鴦香丸大賣,若不毀了,我爹就有可能會把江記傳給他,我不能讓他奪走江記。」江定興陰沉地道。
自從娘跟他提點要防着江定拓后,他就下方百計想毀了鴛鴦香丸,即使傷了江記的信譽也無妨,反正江記還有許多香品,往後他再推出更好的香品,賣的比鴛鴦香丸好就行,但娘卻氣他擅作主張,罵他不該使出這種手段毀了他爹一手建立起的商譽。
一直以來,他都是聽娘的話行事,但這次娘找人去偷鴛鴦香丸的香方,又重金利誘柳師傅,卻都失敗了,他知道他不能再依賴娘,他得靠自己保護江記不落入江定拓手中,而毀了鴛鴦香丸的名聲是他想出最好的法子。
谷清雪多少也知道他與兄長江定拓的競爭,兩人在一起,總會訴說彼此的心事,好得到慰藉。
她心裏雖惋惜着毀了鴛鴦香丸可惜,卻沒有不識相的說出來,反而好奇的問道:「那接下來,你要怎麼對付你大哥?」
江定興惡狠狠道:「接下來,我要替他製造些醜聞。我大哥自從娶妻后就過得順心如意,他娶的那個小丫鬟好像有幫夫運,分行開得很順利,他也不再惹麻煩,我爹對他可滿意了,這時要是塞個有夫之婦或聲名狼藉的女人給他,肯定會鬧得天翻地覆,我爹也會對他感到絕望,不會想把江記交給他了。」
谷清雪美眸閃過狡猾的精光,「讓我來幫你吧,我有適當的人選。我夫君新納的小妾很得寵,結果那女人老在我面前示威,我一定要除掉她!」
「同樣是女人,你還真狠得下心。」江定興笑着說,真看不出谷清雪會為爭風吃醋做到這地步。
「哪會做不到,殺人這種事我都敢做了,而且那個人還是和我共事一夫的庶妹。」谷清雪笑得殘酷。
「你真的害死你妹妹?!」江定興這下真的嚇到了。
谷清雪也不避諱說出這件事,殺死自己的親人,她卻完全沒有一點愧疚,「我用熏香毒死她,讓她一天天虛弱而死,誰教她要比我得寵,我每天看到她就想殺死她,當她動也不動,沒有氣息時,還真痛快啊!」
「可是……」說著說著,她臉上閃過憤恨。「我以為她死了,丈夫就會只愛我一個人,沒想到那女人死了,他很快又有了新的女人……」
那個新納的小妾可比谷清纓還囂張,幾乎威脅到她的地位,她得守住她嫡妻的位置,絕不能讓那女人快她一步有孕,讓夫君更加寵愛她!
「我要讓那個女人身敗名裂,只要傳出她和別的男人私通的事,我丈夫就會馬上拋棄她!」佔有她丈夫的女人,她一個個都要毀了!
江定興驚恐地望着她,果然最毒婦人心。
谷清雪朝他嫣然一笑,「怎麼?覺得我很可怕嗎?」
江定興真覺得這女人可怕,但又覺得很興奮,「不,更誘人了。」
谷清雪撥了撥頭髮,「那我們合作,一起除掉礙眼的人。」
江定興看她一身賽雪肌膚,又興起慾望,低吼一聲,朝她撲去。
江定拓和徐路兒在牆的另一面,透過牆上挖的小孔,可看到床上這對男女激情翻滾的春光,也可聽見那令人臉紅心跳的呻吟聲,包含先前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清楚聽見。
徐路兒聽到進那些對話后,臉色發白,陷入了過往的惡夢裏,一想到谷清雪對她做的事,就令她感到呼吸困難,快要喘不過氣。
她原本以為自己可以慢慢淡忘的,為什麼又要讓她想起來?谷清雪還說殺死她很痛快,臉上沒有一點悔意。
她好恨……好恨……
「路兒!」
徐路兒猛然回過神,對上江定拓擔心的臉孔。
「路兒,怎麼了?你臉色好蒼白。」江定拓急忙問道,他的大手帶點輕顫的撫摸她的臉蛋,剛才她一臉痛苦,快不能呼吸的模樣,真的嚇到他了。
徐路兒知道自己嚇壞他了,她深呼吸一會兒,平復了情緒,安慰他道:「大概是空氣太悶了,我人有點不舒服,現在沒事了……真的,我沒事了。」她朝他綻開甜美又溫柔的微笑。
「是嗎?」江定拓仍然擔心,但看到她臉上總算恢復血色,才放鬆了下來。
這時,徐路兒想起正事,連忙看了下小孔,床上已沒人了,她朝江定拓問道:「他們人呢?」
「剛剛走了。」江定拓咬牙切齒的道。
徐路兒生氣的握緊拳頭,「毀了鴛鴦香丸還不夠,他竟然還要這麼害你,就那麼怕你會繼承江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