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再回宮攬大權
雍正交功似的,將劉貴人義正言辭的留了下來,春風得意的回宮去了。
禾青似笑非笑的目送御駕離去,對於無奈之下,待她畢恭畢敬的日日晨昏定省,禾青更是笑了。
在禾青回園不幾日,去了九洲清宴回來后,就把劉貴人內外接應的奴才,盡都截了。以至於那些諂媚殷勤的,見劉貴人毫無助力,很快便寂寥沉靜,再沒有別的流言。
劉貴人請安的時候,很是小心。禾青一不為難,二也不熱絡,只是秉公辦事的偶爾見劉貴人一面,而後說笑兩句。
直到宮中四阿哥的嫡福晉定下人選,熹妃被皇后罰了兩次,不久就聽聞皇后獨掌六宮,身心疲乏,精神不濟。
熹妃,齊妃和裕妃都要身前伺候,皇上特令齊妃和裕妃協助後宮,讓熹妃盡心伺候皇后。
禾青慢條斯理的看着來人,心裏白了一眼,“皇后乃是中宮,本宮避其鋒芒才是,怎可此行入宮?”
到園子裏住下,禾青就是以自己要調養身子的由頭。這個時候回去,只怕皇后都要紅着眼咬她了。
來者是老熟人,姜侍奉。禾青這話聽在她的耳里,只覺得全是矯情話,遂不緊張,“皇上說了,皇后之下尚有貴妃,何況貴妃秀外慧中,行事謹慎細微,自然應該回宮主持中饋。”
主持中饋。
禾青琢磨着這四個字,三兒在一側聽着,腿根莫名的發軟。
姜侍奉從容淡定的注視禾青,等着回話。禾青擺了擺手,“你們都下去,將行裝都收拾起來,明日回宮。”
耿氏早有預備,雖說面對宮務不太熟悉,卻也不至於太過慌張。李氏早年被皇后把持,頂了天也就如今管理自己宮中,很是生疏。兩人搭着手忙活,又總有些蹊蹺暗生,事情不大卻很是細碎,常常煩不勝煩。永壽宮的奴才過來,也是看着兩人忙活,言語只推說以往都是皇后一一處理,並沒臂助。
李氏暗恨鈕鈷祿氏在其中有些首尾,又見耿氏耐着心思很是認真的模樣,有些不屑。直到禾青進宮,大刀闊斧的對着宮中大小事宜處置的時候,李氏看着低眉順眼站在一側的耿氏,更有些牙酸。
敢情一個個都拿她出來逗玩,都沒較真。
鈕鈷祿氏離不得皇后的身,禾青倒是見了未來的四阿哥福晉一回。
皇后要尋犄角旮旯有些族親的烏拉納喇氏做嫡福晉,鈕鈷祿氏又尋了京中一門貴親,只是雍正那處狀似無意的提了富察氏。其中勾角極多,不過兩月,便是在暗中斗得天翻地覆。最後,還是富察氏這個心思靈巧的格格脫穎而出,被雍正讚譽有加賜給了四阿哥。
敗者皇后存不下這口氣,畢竟她託付了許多心氣給四阿哥,總不能白白付出,不給自己的族人一條後路。勝者鈕鈷祿氏見着四阿哥面上應了聖旨,私下又和身邊的使女你儂我儂,更是恨得咬牙。無論是哪一個,心中都存了不忿和怨氣。
禾青很是慶幸自己擋了皇后的族人摻到弘昫後院去,見了這個富察氏,也只是端看兩眼,想瞧瞧小小年紀頗有能耐的人,是個什麼樣的。
富察氏落落大方的受了禾青的打量,恭敬的跟着禾青身後。
皇后似乎真是疲乏勞累所致,精神大不如以往,神色也憔悴許多。只是自身的心氣似乎更高了,見了禾青面容也有些僵硬,“本宮身子不中用,倒是勞煩貴妃了。”
禾青規矩行禮,上前做到一側的綉墩上,“皇后總是客氣,按說起來該是說我躲了懶這才致皇后夜以繼日,應接不暇累了身子。如今回宮協助,本就是應該的。只是皇后就此多歇息一些,待精神足了,後面還有一杯喜酒等着您喝呢。”
站在身後的富察氏,得宜的面上抹紅,看着皇后,微微垂首。
鈕鈷祿氏端着葯進來的時候,正看着富察氏站在禾青身後,對着皇后十分柔順,不由得心口一堵,上前給禾青請安。禾青卻是站了起身,“既然皇後娘娘要吃藥,那我就先下去了。”
本來幾人就無話可說,皇后也是委婉的說了兩句,就放人走了。
回到鍾粹宮中,三兒緊緊抿唇,低着頭給禾青敲着腿,“主子這回,是不走了?”
禾青眸子眺遠,似是出神思慮何物,一手撐着額頭,幽幽嘆了口氣。
三兒神色晦深,便是主子不說,她也知曉。至今除了六阿哥的婚事未定,主子心中早已無他牽挂。若是南巡北上跟着皇上遊玩還罷,若不然出了宮,只怕主子是再不肯走了。
雍正先是去永壽宮看了皇后,對着鈕鈷祿氏叮囑幾句,轉而到了鍾粹宮。禾青得了消息,早早就在門前恭候。伴着靜鞭響動,遠遠見到雍正走來,禾青上前幾步福身行禮。雍正讓禾青起身,“聽聞裕妃把手頭的事務盡都交還給你,可還忙得過來?”
“裕妃手上的事務不多,只是一時來得及,當下忙了會兒,也就沒事了。”至於李氏的,現今還牢牢地拽在她的手裏。不過禾青沒打算去拿,雍正也任她在裏面蹚渾水,倒是遂了李氏的心意。
雍正也知道這個,只是帶着禾青回到寢殿,“弘昰只比弘曆小一年,成親迫在眉睫,身邊連個貼身的奴才都沒有,你可不要把這事給忘了。”
禾青冷笑兩聲,“弘昰出了趟門,滿口的成家先立業,原來皇后也和我提過,可惜這孩子不願意。身邊只有一個蘇拉跟着,平日裏神出鬼沒,從不肯讓女兒家親近半分。這一回聽了弘晝也娶妻,他更是慌裏慌張的先送了禮,在弘昫那處領了差,至今跑的沒影。”不提還罷,提起禾青就是一肚子的火。
弘昰這孩子,真是越放就越沒了形。如今盡會鑽空,滑不溜秋的不讓人有半分放心的。
雍正不想還有這一道,一時更是愣住了。
禾青反手掐了雍正的手心一下,不輕不重的,“你說說,這孩子仗着小,盡讓咱們擔心可怎麼好?”
雍正為難的扭起眉頭,莫說禾青真假,便是胡沁的,一時半刻他也不知道,哪怕弘昰得他心意,可他當真忙碌起來,哪裏顧得了底下小子的小事?底下的奴才只要看着不出大事,也沒必要事事回報,他方才不過是見了鈕鈷祿氏,這才想到婚姻大事,如今倒是後悔了。
“四爺想什麼?”禾青見雍正半日不應,歪過頭來瞧。
雍正苦笑搖頭,“我若是狠了,少不得你心疼,反說我的不是。倒不如就你自己抓主意,若是當真心裏有了人選,再和弘昰相提。”
十多歲的阿哥,至今不曾娶妻,身邊更沒有妾室。旁人瞧着,只當是帝皇恩寵,可時日長了,難免有些閑言碎語針對,多少不好。禾青點點頭,“只是我近來忙着其餘的,一時忘了這些,如今京中有什麼好的姑娘家,我如今也是一頭霧水。”
自己這個貴妃,額吉做的實在是太不上心了。
雍正拍着禾青的手,“放心吧,自有人給你請安詢問的。”
眼見着弘昰得寵,但雍正的態度在此,誰都知曉帝位輪不到弘昰的身上。一個得寵逍遙的皇子,既是富貴又是自在,多少達官顯貴都盯着呢。禾青想到自己總是閉門不見,少有聯絡的官員家眷,一時可惜。
要是自己多走動點,只怕能擇選了解的人,更多一些。
不過這些都不在急,禾青進了門,便讓雍正坐下,端上茶,“方才念着弘昰,倒是忘了問,皇后的身子如何?”
“熹妃床前伺候,寥寥將養着。”雍正說到這處,頓了頓。
畢竟是今生陪伴自己至今的妻子,和禾青的情分都是不一樣的。何況她受的苦更多,走到如今地步,總容易引人多些柔軟之意。禾青手指摩挲,面上沉靜,“那就好,永壽宮我是不便常去走動。熹妃也是見不得我,好壞也只能從裕妃那處聽聞。”
只是裕妃近日以為皇后祈福的名義,在自己宮中設了佛堂,對着佛龕日日抄經念佛,足不出戶。禾青心知是皇后的意思,不過裕妃很是情願如此,她便沒有再多去理。雍正端着茶,啄了一口,“旁人且不說,你怎麼把劉貴人帶回來了?”
禾青眉頭一勾,“四爺把她留下,本就是陪我之意。如今我都回宮了,那還能厚顏撇了她回宮?何況皇後娘娘身子不好,劉貴人正好過去伺候,也算是應了這一場情分才是。”
雍正把茶碗丟開,摸着下巴,“儘是自己痛快,倒把爺推了出去。”
禾青想到劉貴人殷勤的模樣,看着雍正的眸色不自覺的柔了柔。說實話,若是劉貴人早生些年,哪裏還有年氏的事?只怕她也會受點冷落,況說今日劉貴人和皇后勾得太緊,莫不然劉貴人也不必吃這幅冷麵。
輕輕一笑,引着桃紅色的上等胭脂,抹在面上。恰若春日盛景,雍正端了幾眼,驀道,“嘴皮子愛耍兩分,平日裏退她等八分。謙恭眉順,爺方才擬了一份聖旨,過幾日你且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