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婚後
白玉謙的家歷時一個多月才將整修完畢,也就是說,白玉謙是認識了傅晚絲之後,才起意要整修房子。
結果就是衣帽間被分割成了兩個,原本空置的房間被裝修成了嬰兒房,還將三個陽台中最寬大的那個,做成了可以隨時遠眺的書房。
後知後覺的曼麗直到從游曉的口中得知了白玉謙閃婚的消息,這才回過味兒來,所謂的未雨綢繆,大概就是白玉謙這樣的……太壞了,簡直就不給人一點兒“逃”出他手心的機會。
不過,要是真的碰見這樣的男人,吃飽了撐的才想逃吧!
曼麗一邊感嘆他們家謙哥怎麼就突然成了有婦之夫,一邊又羨慕嫉妒恨。能不恨嗎?這會兒,他們謙哥正帶着小媳婦兒恩愛去了,她和游曉,挨完了年飛的訓,緊接着又被盛總訓了個狗血噴頭。
什麼事前沒有發現,什麼當時沒有彙報……
實在是被訓得扛不住了,游曉道:“人是群居動物,年紀到了就想要結婚,我和曼麗都結了婚,為什麼謙哥不能結婚?再說了,傅導也不是那些只有十*歲,一心想着成名的小姑娘,都是踏踏實實能過日子的人,我覺得他們的結合很好,不僅不會影響到謙哥的事業上升,還會開拓另一片疆土……”
要不是人多,曼麗真想為她老公鼓鼓掌,憑什麼他們謙哥不能談戀愛結婚了?明星也是人,也有感情需要不是!
雖說他們謙哥的小媳婦她只見過一次,但以她的經驗,扒一扒傅導的微博特就知道她是什麼人了。
最近一次的更新狀態是十幾天之前,再往前數恨不得半年才更新狀態一次,這足以說明了此人是個低調慣的,不喜歡晒成果,不喜歡曬遭遇,不喜歡曬風景,那就更不會喜歡曬情感了。
後頭也不會有強大的公關。
曼麗估計者他們夫妻以後的工作,不僅僅要管他們謙哥,而是要管他們謙哥夫婦。
她倒是個勤快的,不等人吩咐,便在網絡上搜尋有關於傅晚絲的各類信息,原本是想搜點黑料出來,這是方便掌握了全部信息,該洗白的洗白,該不管的不管。卻發現,有關於傅晚絲的所有黑料,居然全部都是和他們謙哥捆綁在一起。
有人扒出了她的年紀,說將她和白玉謙配在一起,就是老牛吃嫩草。接着就會有人吐槽她的妝容、她的髮型,還有她的穿搭。
曼麗還是頭一回知道,敢情,他們謙哥的小媳婦兒居然是大媳婦兒,面相上還真是看不出來,那一張小圓臉沾了光,看起來也就只有二十六七,比他們謙哥要小上兩三歲。
還有人扒出了她的作品,說孔雀台也不知從哪兒找出了這麼一個連三流都算不上的女導演,還說估計她就是在劇組裏打雜的,掛個副導演的名號為了好聽。
曼麗在心裏咒罵了一句發帖人,心想着這人一定是心理有病,接着再往下看,居然看見了一個自稱是孔雀台工作人員的爆料,說傅晚絲是節目組導演的親戚,還說她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會,卻仗着關係硬非得要和白玉謙搭隊。還有什麼鏡頭裏的那些粉紅都是硬剪出來的,就是在鏡頭外也是對白玉謙各種勾引。最後總結,說傅晚絲就是一個又老又丑又賤又作怪的女人。
曼麗怒了,當時就舉報了帖子,還叫了游曉找技術人員追查ip。不知道是不是那人太大意,還是想着帖子不會火不會有人發現,ip的地址就是孔雀台。沒想到這個孔雀台內部工作人員,竟然是真的。
游曉便給蔣文藝打了電話,質問他那爆料是不是他們的宣傳策略。
要知道簽約時,合同里就寫明了,他們謙哥不參與孔雀台任何有關“掐架”的炒作。
那帖子裏雖說爆料的都是有關於傅晚絲的黑料,可爆料人言語間的意思,可是說了他們謙哥有多討厭傅晚絲。
就煩那些什麼都不知道的亂報料,說他們謙哥討厭傅晚絲,這都“討厭”的辦了證了。
游曉揪住了這個過錯不放,蔣文藝在電話那頭問他:“這事兒是你們謙哥讓你來問我的?”
游曉道:“我們謙哥很忙,像這種糟心的事情,只要能解決的,我一般都不會告訴他。”
蔣文藝又道了一句:“這事我知道了,你告訴你們謙哥和那個…那個誰,這件事情我一定會處理好。”
掛了電話還好笑地想,白玉謙是個護短的,不曾想,護短這毛病還會傳染,他身邊的人也是個護短的。
游曉雖說知道傅晚絲和蔣文藝的關係,卻並不知道蔣文藝已經知曉傅晚絲成了他們謙哥小媳婦兒。收了線之後,他仔細想了想,蔣文藝口中的“那個誰”究竟是誰,他估摸着不是年飛就是盛總。
這一天,一大清早先是陪着謙哥登記,一回了公司又挨了頓訓,這廂和蔣文藝抗議完,終於到了中午,游曉一拉曼麗的小手,不管不顧地道:“走,媳婦兒,咱吃飯去。”
不就是秀恩愛嘛,好像誰不會秀似的。
——
這年頭只要一男一女走在一起,足以虐死無數的單身狗。
白玉謙倒是也想出去虐虐人來着,可他媳婦兒不讓,扯完了證就帶着他偷偷摸摸地回了家,拿了兩件換洗衣裳,買了兩盒老丈人最愛的椰子糕,這就準備往老丈人那兒去了。
沒辦法,老丈人發話了,不去是絕對不行的。
可是這一去,耽誤事兒啊!
別問耽誤什麼事兒,有些事情只可意會不可傳言,說出來就顯得人掉了檔。
他其實真的不是那麼的急,明知道是要攜手過完一輩子的,有些事情是很重要,卻並非是今日非辦不可。
不過這婚都已經結了,有了夫妻之名,也得有夫妻之實…對吧!
只是瞧他媳婦兒那架勢,今晚是要夜宿老丈人家,哪怕他左邊是一把乾柴,右邊是一把烈火,中間還得橫一條清泉,怎麼著也不能將這火點燃了,必須要給老丈人留下好印象。
兩個人是快到中午到的林口水庫,老傅同志早就殺好了雞,做了一鍋濃郁噴香的雞湯。
他什麼都沒有多說,就道了一句:“辦好了?”
傅晚絲沒好意思接話,白玉謙道:“是的,爸爸。”
老傅同志就在心裏感慨了一句:得,白菜是別人家的了!豬是頭好豬,其他的什麼都不需要計較。
然後三個人該吃吃該喝喝,相處之自然,就仿似傅晚絲和白玉謙並不是新婚第一天,而是結婚了好幾年。
很快就到了晚上,老傅同志早早就睡下了,臨睡之前還道:“床沒有鋪,你們想睡哪屋睡哪屋,自己看着辦吧!”
臨鋪床的時候,傅晚絲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她結婚了……這可不是二十年前過家家,兩個人和和泥巴、親一下,就是結婚了。
還有一樣重要的事情,還有一樣重要的事情,還有一樣重要的事情……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傅晚絲一想起這個,心便開始噗噗直跳。
白玉謙本來在幫她扯被角,聽見了那對他來說很奇異的聲響,忽地在她臉上親了一下道:“想什麼呢?”
想什麼也不能告訴他呀!傅晚絲不肯接話,指了指床的對面道:“那邊再扯一扯。”
說話的功夫,轉頭就到了屋子的另一邊,心還是在撲撲亂跳。
傅晚絲在一張床上鋪了兩床被子,她是先躺下的那一個,白玉謙上床之後,先是鑽進了她的被子裏,躺下后才發現,被子很窄,遮住了他就蓋不全她。
白玉謙嘆了口氣:“明天,咱們買被子去…要最寬的…”能蓋的住兩個,甚至能遮的住三個。
不過,中間的小傢伙,只能偶爾一塊兒睡一次……
這思想飛躍的,一下子就到了白頭。
朦朦朧朧的時候,傅晚絲還聽見白玉謙在說:“明天……回家!”
——
準備離開林口水庫的時候,老傅同志鄭重其事地和白玉謙談了半個多小時的話。
被排除在外的傅晚絲,在院子裏轉了又轉,忍不住蹲在窗戶下,想聽一聽壁角。
只是別看這青磚綠瓦的老房子,隔音的效果卻是杠杠的。傅晚絲的腿都蹲麻了,一句都沒能聽到。
臨上車的時候,老傅同志還拍了拍白玉謙的肩膀,那心照不宣的態度勾的傅婉絲心裏直痒痒。
汽車一發動,她就問他:“你們都說了什麼話?”
白玉謙只笑不回答。老丈人對女婿的要求,這是男人之間的秘密,被愛的人無需知道,只需要享受愛便可以。
然後就是家紡店以及超市之行,買了新的床上用品,買了吃的用的一大堆小玩意兒,用時一共40分鐘,速度之快,叫人根本就沒有發現那個穿着黑t恤,戴着鴨舌帽總是低着頭的男人是個大明星。
傅晚絲和白玉謙拎着東西出了超市,一直到上了車才算長出了一口氣。
白玉謙拉了拉她的手道:“是不是和我在一起,不管幹什麼都像是在拍諜戰片兒?”
傅晚絲呵呵笑笑:“咱別的本事沒有,就是心裏素質還行。”就是有點心疼他,躲來躲去,還不是只為她的原因。
白玉謙好像知道她在想什麼,又捏了捏她的手,這才發動了汽車,駛向目的地。
他的家在市區最繁華的路段,江山路的最上頭,算得上城中最高的地勢。
汽車一路向上駛進了江山花園,一進了門又向左拐,駛過蜿蜒翠綠的大道,過了一座仿古的石拱橋,橋的下頭是一幢幢巧克力色的獨立別墅。
傅晚絲又不是才知道白玉謙是個有實力的,可他的實力還真是不容人小瞧。
這麼一棟別墅怎麼著也要上千萬吧!這是傅晚絲站在房子外的想法。
白玉謙將汽車停進了自家的車庫裏,領着傅晚絲走進了以後她將要生活的地方。
光打掃衛生都煩死了,這是傅晚絲站在房子內的想法。
房子的裝修不是華麗型的,而是溫馨中帶着時尚的感覺,一切的一切看起來都是不張揚的,卻又帶着不能忽視的質感。
身後的白玉謙道:“裝修的時候我考量了一下你的喜好,看看,我有沒有預估錯?”
傅晚絲回了神:“你裝修的時候為什麼要考量我的喜好?那個時候咱們認識了沒有?就是認識了也頂多是剛認識吧!”
白玉謙沒有理會她的問題,還故作神秘地挑了挑眉,又道:“房子裝修好了之後,我就只回來看過一次,卻一次也沒有在這裏睡過……”
然後快走兩步來到她的身旁,將她望定道:“今晚……我們……”
有些事情心照不宣就可以了,何必非要說出口。
傅晚絲的面上一紅,繞開了他道:“有幾個卧室?有書房沒有?”
白玉謙跟在她的身後上了樓,在她推開畫著星星的房門之時,突然在她耳邊道:“不止有書房,還有……嬰兒房。”
傅晚絲面上才將退下去的紅暈,瞬間又起來了。
她看見了一個男人的心機,心機里還滿是誠意。
——
其實這兩天傅晚絲一直沉醉在恍惚中,她總是迷迷糊糊的,一時記起來自己已經結婚了,一時又總是忘記。
不過,可能過了今晚,已婚便是她牢記在心的事情。
她在浴缸里泡了很久,泡的水都有些涼了,這才起身穿上了浴袍,又擦乾了頭髮,猶豫着是穿着浴袍出去,還是換上睡衣。
白玉謙先於她洗過了澡,坐在床上擺弄着電視機,現在是晚上八點,孔雀台的黃金時段正在播《你好,小夥伴》的第四期。
說的是第四期,其實就是第二次自由旅行的後半段節目,他和傅晚絲會一起賣畫,還會一起蹦極。
傅晚絲披散着頭髮從浴室里出來,白玉謙沖她招了招手,還指了指電視機。
電視裏正播放着她和白玉謙突遭經濟危機。
在電視裏看到自己發懵的表情,傅晚絲不由一笑,覺得自己傻得緊。
人總是這樣,回首自己的過去,總是覺得自己那時幼稚得要命,哪怕那時與現在還沒有隔一個月。
可是有些畫面又總是輕易讓人淚流滿面。
也不知道是看到了哪裏?或許是看到白玉謙總是為她做着什麼,卻又總是默默的不發一語。也或許是看到那一幅可以讓人回想一生的畫面——他在她的畫裏,他們在別人的畫裏。
傅晚絲自己都沒有感覺眼淚就那麼輕易地流了下來,然後她便被他擁在了懷裏。
她的後背緊貼着他的胸膛,他的下巴緊貼着她的頭頂,他們的十指交錯,一大一小兩雙看起來特別匹配的腳,排隊一樣,大的在外小的在里,並列一起。
是誰先親的誰已經不那麼重要,是不是一起動了情也不是那麼重要,是不是還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面都說了什麼更不是那麼重要……
重要的是相愛嗎?不不不,重要的是什麼,其實沒有人知道。
現在,如今,眼下,他們彼此的眼中都只有對方呀!
壁燈已經熄滅了,電視節目好像已經插|入了廣告,剛剛傅晚絲是穿了浴袍還是睡衣誰知道呢!
反正已經飄落在了地板上。
水已道渠已成,和有情人做快樂事,也沒有什麼好羞臊的。
只是誰又能想到,潔白的床單上還綻開了一朵鮮紅的玫瑰花,在暗夜裏搖曵着。
傅晚絲有些窘迫,慌張地道:“床單是不是在衣櫃裏?我去拿。”
想要去的時候,手卻被拉住了,白玉謙問她:“疼嗎?疼為什麼不讓我知道?”
傅晚絲當然知道,白玉謙問的疼的地方不是手,她不曉得自己臉紅了沒有,只是覺得比方才還要窘迫了,她搖了搖頭。
白玉謙氣笑了,又道:“你覺得你現在必須要做的是換床單,我覺得我現在必須要做的是和你談一談,床單一會兒再換也沒有關係,就讓她在那兒,她很好看不是嗎?”
他當然沒想過要讓她來搭這樣的話,只是頓了一下又問:“疼嗎?”
“嗯。”
“那你為什麼不讓我知道?”
傅晚絲真是拗不過他,掙脫不開手,只能跺了跺腳,道:“再過一個月,我就要過二十九歲的生日了”,她指了指床上的玫瑰花,又說:“那雖然不是件丟人的事情,也不見得是光榮吧?”
“然後呢?疼也不願意讓我知道?”
傅晚絲的沉默代表了回答。白玉謙嘆了口氣:“本以為娶了個媳婦,誰知道就是娶了個小朋友,還要我教她不管是吃的還是其他的東西都要和人分享……分享你懂嗎?共同分擔你懂嗎?會哭的孩子,有奶吃你懂嗎?”
這麼淺顯的道理,活到她這個歲數如果還不懂的話,那她還真是個白痴了。只是…已經習慣了,累一個人受着,疼一個人扛着,就像方才,咬咬牙就過去了,多大點事呢!說的好像和白玉謙做那回事沒有一絲的美感,她的心裏是覺得美,只是這身體……就好比生孩子一樣,都是女人必須要經歷的事情,也都是身體疼的要死,心裏還喜悅的要命。
她不是不願意和眼前這個男人分享她的感受,只是不好意思,不願意將她的第一次搞的哭天搶地。
可是眼前這個男人,好像在意了。
傅晚絲打着哈哈:“懂了懂了懂了,你一說我就懂了。”
白玉謙看了她半天,才無奈道:“你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難教的小孩兒,嘴裏說著懂了,可一轉臉你就會忘光光。”
“快點換床單睡覺吧,好疼啊!”傅晚絲皺巴着臉,突然撒起了嬌。
疼……是因為他。白玉謙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虎着臉道了一句:“坐下,等着!”
本來是想做個一夜幾次狼,算了,還是來日方長!
至於拙荊的教育問題,也是來日方長。
——
嫁雞隨雞,嫁了白玉就得住到白玉的家裏。
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雖說傅晚絲孑然一身,並沒有非得帶在身邊的貴重東西,可有一些用習慣了的小物件,還是要帶到白玉的家裏。
白玉,最近傅晚絲都是這麼叫白玉謙的,沒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就是覺得叫他“謙”,有點肉麻,她承受不了那麻勁兒。又不能叫“老公”,還有一期節目沒有錄,萬一叫順口了呢!
這幾日,游曉和曼麗都會來一次,幫助傅晚絲從她的家裏搬運一些東西去她和白玉謙的家。
白玉謙每次都會隨行,卻不敢輕易的露面。
有一天,他實在是受不了了,凌晨一點拽着已經困糊塗了的傅晚絲出門壓馬路,手牽着手走在人煙稀少的路上。
此時已經立了冬,晝夜溫差極大,三更半夜時特別的寒涼,兩個人全副武裝,大衣圍脖帽子口罩,能認的出來才見鬼了呢!
白玉謙的心裏知道,最好的季節就快要來臨了。
但在那之前,他和傅晚絲還要再錄一期節目。
時間就定在明天的上午,具體要幹什麼,還是沒有通知。
今夜之後,要連續七天看的着不能摸,就算能偷偷摸上一下,也吃不到。
於是,這一晚,就顯得格外的珍貴了。
怎麼吃都不夠,白玉成了狼。
小雨衣用掉了三個,傅晚絲連去沖洗的力氣都沒有了,就那樣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天還沒有亮的時候,又在“狼”的親吻下醒轉了過來,又是氣氛又是驚訝:“你幹什麼?”
“還有一個,用了吧!”他說的理所應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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