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閃婚
又一個7天的節目錄製結束了。
這是傅晚絲和白玉謙在一起的第三個7天,說的當然是為人所知的。
至於那些不為人所知的,還是不被人知道的好。
白玉謙的房子已經修整完畢,他似乎沒有理由再住進傅晚絲的家裏。
錄製節目的時候,人多口雜,他沒有時機和她多說一句。
一下了飛機,好不容易走了攝像機,卻又來了年飛,將他強拉到公司,仍舊沒有來得及同傅晚絲交待一下他接下來的動向。
接下來他會很忙,上半年拍的那部片子已經開始了後期的錄音,還有演唱會的籌備工作,也要循序漸進地展開了。
可是年飛找他,說的並不是工作上的事情,談的是他與公司的合約問題,還有談戀愛了到底要不要公佈的問題。
公司高層的意思當然是能不公佈就不公佈,等到他們這邊談到一定的程度,可以直接公佈婚訊,這叫低調處理。實際上,就是想省去許多麻煩,譬如電影宣傳的時候,還有小花上位的時候,隨便將白玉謙的名字拿出來炒一炒緋聞,對公司都是有利的。
公司的高層已經不止一次的想約白玉謙吃飯,都被他電話婉拒,這一次也不例外,他在電話里同老總道:“以咱們的關係,你不用特地趕回來就為和我吃一頓飯。你忙你的,合約的問題可以再談,但比之從前我肯定要加一些附加的條件,不會是什麼過分的條件,主要是我這邊還沒有跟她商量過,具體的內容等過幾天再說……別跟我說談戀愛可以不公開,我覺得這是性格和態度的問題,我的性格就是這樣,要麼不談,要麼就不會遮遮掩掩,我的背後不需要一個隱忍的女人……談戀愛都會出現問題,這話不錯,可我覺得我有實力擺平我與她之間產生的任何問題……是的,我想好了,她的劇本你應該已經看過,她並不缺少實力,缺少的只是一個良好的展示平台……這不叫提攜,只是想替她分擔一些人生中的不易,我是個男人,這本就是男人份內中的事情……好的,等你忙完了回來咱們一起吃個飯。”
年飛就知道老總也搞不定白玉謙,是以,自己搞不定他,真的不是能力問題。
年飛將泡好的咖啡遞給白玉謙,笑嘻嘻道:“謙哥真的是男友力max,搞得我都後悔為什麼我不是個女人。”
“男友力max,男友力完全、男友力徹底?這又是新出來的詞彙?”白玉謙抿了一口咖啡,然後搖頭道:“想婚,接受新興事物的速度過慢,這是初老的癥狀之一吧!”
一旁的曼麗笑得不行,主動解釋了男友力max的意思。
“謙哥,‘男友力max’的‘男友力’要當做形容詞,大概可以理解為男友力無窮大的意思,而且男友力絕對不看年紀,首先要性格爺們兒,最好再帶點霸道總裁風,但還要心細體貼入微。”
“我總結一下,就是酷酷的暖男,”游曉接道。
什麼霸道總裁風都是次要的,主要的還是要體貼入微。
白玉謙喝了半杯咖啡,進了休息室,給傅晚絲髮微信。
【你在哪兒?在家嗎?】
【不在,我在工作室。】
很快,他就收到了傅晚絲的回復。
【我也沒在家,我在公司,要談一些工作上的問題,還有合約的問題。】
【你約快滿了?】
【嗯。我有兩個選擇,你幫我把一把關。第一個選擇,繼續和公司續約,附加條件是公司也得簽下我的女朋友,未來的工作動向,我希望參與女朋友製作的每一部電視劇,或者電影也行。第二個選擇,我可以自己成立一個公司,只拍我女朋友的作品。】
5分鐘過去,接着10分鐘過去,白玉謙知道,傅晚絲並不是沒有看見他的信息,以她慢的像蝸牛一樣的情感反應,就是這麼沉默兩天,他都不覺奇怪,只是他的急切,不允許他再等下去。
他關緊了休息室的房門,調到了語音鍵,對着手機說:“其實還有第三個選擇……最近圈裏頭有很多夫妻店,你要是覺得女朋友這個稱呼給你太多的壓力,那麼我不介意我們的關係變成合法的……傅晚絲,閃婚怎麼樣?”
說完了自己想說的,他無聊地想,他的這種行為,或許就是曼麗說的霸道總裁風。
——
“傅晚絲,閃婚怎麼樣?”
傅晚絲是躲進了衛生間,聽到的這條語音。
反射弧大概反射了好幾分鐘,她才想起來,陳老頭和蔣文藝還在辦公室等她。
她將手機裝進了兜里,洗了洗手,覺得這樣不足以讓她清醒,又洗了把臉,這才暈暈乎乎地走出去。
傅晚絲和陳老頭約好了談電視劇的事情,蔣文藝屬於不請自來,想和她談的問題,約摸着和白玉謙撇不開關係。
傅晚絲一進了門,就聽陳老頭和蔣文藝在說:“我拍了半輩子的電視,頭一次有大明星自動找上門,這還得多謝了你小子。”
蔣文藝道:“你謝我可沒用,我還沒有那麼大的吸引力,我估計着這事兒你得謝小絲。”
“你那節目我看了,咱們小絲和大明星的互動是挺好的。也難為那孩子了,一開始拘謹的不行,這一期節目瞧着倒是放鬆了不少。他們……在鏡頭外,相處的也挺融洽的吧?”陳老頭試探地問。
這個時候,傅晚絲推門走了進去。
蔣文藝一指她道:“融不融洽,你問她。”連家都讓人去過了。
陳老頭便真的問了:“小絲,你和大明星……的關係很好?”
傅晚絲長吸了一口氣:“我們,應該算是談戀愛了。”
“談戀愛?”這個回答蔣文藝應該不意外的,可他還是和陳老頭一起驚呼出聲。
“一開始我以為談的不是真的戀愛,可是現在看看,應該不是假的。”
陳老頭還是老思想,問:“他有明確地和你說過‘做我女朋友’類似的話嗎?”
雖然沒有那麼的直白說過,可剛剛的微信上女朋友來女朋友去,說的應該都是她。
傅晚絲點了點頭。
自己看着長大的白菜終於有豬來拱了,這心情真的是喜悅中帶着微妙。
蔣文藝問:“你們發展到什麼地步了?上報過家長沒有?”說話的時候,還指了指自己。
傅晚絲道:“我以為你知道的。”
“那是我猜的好不!”蔣文藝不客氣地說:“按理說你都這麼大了,我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可對象不是普通人,表叔你也要幫着把一把關才行!”
陳老頭鄭重點頭,面上的表情那叫一個義不容辭,急吼吼地道:“打電話叫他過來,我要和他好好談一談。”
談什麼?該不是談理想!
傅晚絲的緊張已經被這兩人攪沒了,她還沒有說實話,若這倆人知道白玉謙方才說的閃婚,不知道得驚訝成什麼樣?
關於閃婚這個問題,傅晚絲的心裏是不排斥的。
再往前數個幾十年,有多少夫妻是結婚的時候才曉得對方長什麼樣,恩恩愛愛也好,磕磕絆絆也好,一輩子就那樣過去了。
就是蔣文藝和吳好也就認識了半年,便結婚了。
算一算時間,她和白玉謙認識了兩個月。他說的要等他們拍完電視劇之後再公開,那至少也是明年的事情,按照這個時間點來算,他們還真的不能算閃婚。
傅晚絲正想到這裏,她的手機提示有新的信息。
她掏出手機看了一下,又是一條語音信息,尋思着等一會兒還得去一趟衛生間才行。
蔣文藝不止眼尖還是個手快的,他點擊了一下那條語音,只聽白玉謙的聲音響起。
“明早8點,拿着你的戶口本,民政局前不見不散!”
不只是蔣文藝和陳老頭,就連傅晚絲都驚呆了。
閃婚閃婚,不僅僅要快如閃電,還得閃瞎了眾人的眼睛。
——
“查一查白玉謙有多少資產,明早就登記的話,應該是沒有時間做婚前財產公證。結吧,小絲,就是離了你也不虧,房子車子什麼的不好說,少說也能分他一半的動產。”
陳老頭說是受不了年輕人的刺激,要喝杯茶緩一緩勁,便拎着水杯出門泡茶去了。
蔣文藝緩了片刻,如是說。
還是說查就查,說話的功夫已經掏出了手機。
傅晚絲的心情有點亂,聽他那麼說,就賞了他一個字——“滾”!
蔣文藝當然不會真的滾,他想了想又道:“我結婚的時候你給我上了多少禮金?唉呀!這個月的工資又沒有了,要給人包分子錢呀!”
傅晚絲揉了把臉道:“蔣文藝,你不煩行不行?”
“不行,我要是不煩你,你就能煩死你自己。”
傅晚絲是夠煩的,也說不好煩的是什麼,但想哭的心都有。
蔣文藝問她:“不想結?”
傅晚絲沒有反應。
蔣文藝便嘆了口氣:“結吧!要是不結,你也捨不得不是!別想以後的事兒,以後會發生什麼誰知道呢?”
傅晚絲還是沉默不語。
蔣文藝又道:“這樣,明天我讓吳好陪着你去民政局,白玉謙要是拿了婚前的財產公證或者什麼聲明讓你簽字,我就讓吳好拉着你走。”
“蔣文藝!”傅晚絲哭笑不得,“你真是太煩了!”
可蔣文藝一點都不覺得自己煩,笑得呵呵的,還心想着,喬貝若是能有白玉謙一半的魄力,或許傅晚絲早就是喬太太了。
那句話真的很俗,但是說的太有道理——性格決定了命運!
不信都不行。
陳老頭知道傅晚絲今日肯定沒心和他談電視劇的事情,早早地就放她回家去,還美其名曰“睡一覺,好好的想一想。畢竟終身大事,不可以倉促地作出決定。”
蔣文藝化身蔣大刀補充了一句“回家找你的戶口本去,可別想了一夜終於想通了,又死活找不到戶口本在哪裏!”
實在氣不過的傅晚絲,臨上車的時候,踹了他一腳。
回了家,才5點半,傅晚絲?坐在沙發上發了會兒呆,抱着抱枕昏昏欲睡。
也不知道她是清醒還是在做夢,心裏頭還是老惦記着白玉謙那句“不見不散”。
不知道昏昏沉沉了多久,傅晚絲陡一清醒,摸了茶几上的手機給老傅同志打電話。
電話一接通,就聽見老傅同志低沉的聲音:“吃飯了沒有?我在看你參加的節目……節目,挺好的,就是你太緊張了,看得出來你的小夥伴很照顧你。”
傅晚絲好不容易下定了決心,一鼓作氣道:“爸爸,我明天去領結婚證。”真的,不管老傅同志是什麼反應,她都可以接受。
只因直到現在,她還可以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也仍舊覺得這一切都不像是真的。
她的心就像是大海,遇到了白玉謙一顛一盪。又像是飛機,一直在雲裏霧裏穿梭着。
電話的那頭沉默了許久,她聽見老傅同志笑了:“就是和那個白玉謙吧!上一次他追到這裏,我就覺得你們之間一定有什麼事情。人長得精神,醫學上講,後天性耳聾不具備遺傳性,我沒有什麼意見,只要你自己喜歡就行。”
傅晚絲想老傅同志一定會覺得有點受傷,以為他們已經認識了許久,發展了許久,直到最後結婚才通知他。
她趕忙解釋:“爸爸,你聽我說,我和他是參加節目認識的,認識快有兩個月了。如果我們明天真的登記了,就是閃婚。我,其實我現在還沒有想好,我不知道我們未來會不會仍然像現在一樣對待彼此。可是如果我放棄的話……其實我不想放棄……”
“我和你媽媽是初中同學,也是高中同學,後來又讀了同一所大學,談了10年的戀愛,結果……”
傅晚絲聽見了老傅同志的嘆息,只聽他又道:“未來的日子是你們一塊兒過出來的,過成什麼樣都有可能,不要害怕,共同努力。爸爸陪不了你一輩子,不管能陪你多久,都將是你的依靠,永遠支持你。如果這樣還不能夠堅定你的決心,你聽爸爸說,孩子,你不應該在活在我和你媽媽那場婚姻的陰影里。”
忘記過去,放開自己。
“放開”這兩個字,不管是說起來還是寫起來都很容易,真正的釋懷是很難的。
掉電話的時候,傅晚絲沒有告訴老傅同志,她確實還不能夠堅定決心,還差了什麼,她自己也搞不清。
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直到午夜有人按響了她家的門鈴。
來的人會是誰?
傅晚絲心知肚明。
她打開了木門卻沒有打開防盜門,問了一句:“你怎麼來了?”
門外的白玉謙道:“我想了想還是有點不放心。”
“不放心什麼?”
“嗯……我怕明早你去民政局的時候會堵車。因為我一定會早去,還怕我自己等的心焦,心臟承受不了負荷。”
理由夠爛的。
傅晚絲咧了咧嘴,低頭開鎖的那一瞬間,聽見白玉謙說:“其實最怕的是你不去。”
其實她也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銅牆鐵壁,沒有一絲的縫隙。
她的眼眶是濕的,眼淚之所以沒有掉下來,是因為白玉謙又說了一句:“我其實應該早來的,我家剛剛整修好,好多東西都沒有整理,我花了3個小時才找到戶口本。”
傅晚絲破涕為笑,“蔣文藝的話應驗到你身上了,他就是個烏鴉嘴,好的不靈壞的靈。他還讓我不要和你簽婚前財產公證,說是離婚的時候可以分走你一半的動產……我猜,這話蔣文藝一定也跟你說過,他今天如果沒有找你他就不是蔣文藝了。”
“他和我說的可不是這麼委婉,他說如果我們要離婚的話我必須要凈身出戶,還說如果我們要離婚的話一定會讓我見識一下電視台導演的人脈,大明星也是照樣可以封殺的。”
防盜門已經打開,沒了那道最後的防備,白玉謙進門的第一件事情是將傅晚絲擁在了懷裏。
“我覺得他說的不對,結婚之後我不會有錢,我的錢還不都是你的。另外,我覺得我這輩子都不會有機會見識他電視台導演的人脈。”
白玉謙將她擁在懷中的時候,她在心裏自己問自己。
——堅定決心了嗎?
——是的,堅定了。
“還有…爸爸,他給我打了電話,他讓我們去完民政局之後,去一趟他那裏。”
“嗯,還有一件事情,我的父母很早就去了加拿大定居,我本來是跟着爺爺奶奶長大,兩位老人家前幾年已經仙去,什麼時候抽時間咱們一塊兒回老家向他們彙報一下婚訊。我父母那兒,我也已經電話通知過了,他們表示祝福,說是一定會參加我們的婚禮,他們比較希望我們能在加拿大舉行婚禮。”
“我沒有信仰,你呢,你有沒有信仰?到時候舉行婚禮的時候,有沒有什麼顧忌……沒有最好,從今以後,我們就是彼此的信仰……”
夜已經深了,還有一個男人抱着一個女人絮絮叨叨地說著話,說的不是情話,聽起來卻比情話還要好聽。
那個女人幸福的……睡著了。
是的,睡著了。
——
去民政局登記的過程特別的順利。
游曉是個過來人,提前和民政局的工作人員溝通好了,民政局為了不引起騷亂,能夠保持日常的工作能夠順利開展,臨時成立了一個vip登記室,只接待白玉謙和傅晚絲。
歷時十五分鐘,兩個人的關係成了法律保護的。
趁着傅晚絲捧着小紅本本發愣的功夫,五點鐘就被叫起來的游曉很小聲地在白玉謙的身邊說了一句:“成有婦之夫了,謙哥,你也是真夠任性!還真讓咱盛總說著了,一公開就是婚訊,不嚇死人不善罷甘休啊。想好了,什麼時候公開嗎?”
“隨時。”白玉謙說話的時候,看着傅晚絲的眼神是溫柔的。
隨時,她說什麼時候就是什麼時候。
人都已經是他的了,這些細節問題,他不在意,他只要掌握了大方向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