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聽完王昌說的話，顧賞只覺得自己一口老血噴出去了老遠。
“你……你說啥？”
看到顧賞反應如此激烈，王昌卻依舊笑容滿面。
“顧先生，我看您身體纖瘦，五官清秀。很適合我們這次要拍的主題，如果您能參演，那片酬也一定是不會少了的。”
所以剛才這話這算是誇獎么……顧賞黑臉。
饒了我吧。
只見顧賞嘴角抽搐了兩下后，對着王昌果斷的擺擺手：“那個……王導演，謝謝啊，不過我是正經藝人，不接這種活的。”
“顧先生您這話說的，拍這種片子怎麼就不是正經藝人了？放心，我們的化妝師和特效師都會給你精心化妝，保證讓人看不出來那個是你。”
顧賞頭痛地扶額：“不是這個問題……”
“我們的片子不會在大陸銷售，基本上都是在歐洲和東亞地區。對您的影響已經降到了最小。”
你們就是在月球銷售我也絕對不要接的……顧賞在心裏隨口嘟囔了一句，但是表面上卻依舊要裝作很委婉的樣子道：“王導演，這個真的不行。而且您就這麼在大街上把我攔下來談這種問題真的合適么……”
“那不如我們去旁邊咖啡館的小包間裏面聊聊，你說呢？”
“那我覺得咱們還是戰在這速戰速決比較好。”
感覺到顧賞是發自內心的抵觸，王昌無奈也只好使出殺手鐧：“顧先生您要不顧先生您先來看看片酬？”他一邊說著臉上忽然浮現了一絲壞笑，然後忽然從自己的包里飛快地掏出了一張支票。
“價錢已經寫好了，只要您同意，我馬上就在上面簽上名字。”
顧賞雖然完全沒有要接的意思，不過眼睛卻還是忍不住掃了一眼上面支付現金一欄里的數字。
可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只見一張支票上一個數字“1”後面緊跟着的那一串串跟糖葫蘆似的零，瞬間嚇得顧賞渾身一機靈。我靠，這片酬！夠他接仨陳勝德的那個破電影了！
“哇塞，這麼多啊。”顧賞盯着支票，真情流露地說了一句。
“只要您同意，這些錢就都是您的了。”見顧賞似乎有些動搖，王昌趕緊乘勝追擊，“我們之後會與您簽署保密合同。而且我們保證與你對戲的另一個男主角身絕對體健康強健，您拍戲之中只需要好好享受就行，絕對不會染上病的。”
享受個鬼……顧賞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這事若是被敖凡知道了，還不打斷自己的腿兒。
“王導演，我覺得這件事我們還是不要談了。”顧賞搖着頭擺了擺手，“不管您之前在圈子裏聽過我什麼傳聞，可是我必須說對男人沒興趣，更何況我還是下面的……別說享受了，到時候我一定會想死的。”
“那既然顧先生不願意，這件事先放一放。如果您什麼時候有想法了，打我的電話。”見顧賞死活不同意，王昌只好率先做出妥協，然後只見他一邊說著一邊把口袋中的名片遞給了顧賞。
……
顧賞乾笑着接過了名片，但心裏卻想的是一會兒轉臉就給丟掉得了。
“那王導演，我就先走了。”顧賞向著王昌微微鞠躬，然後直接走到了街邊，打車離開了。
被留在原地地王昌看着獨自乘車離開的顧賞，沉默了良久忽然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微笑。
只見他掏出手機，快速地摁出了一個號碼。不一會兒，電話就被接通了。
“喂，陳總，我剛才找過顧賞了。”王昌在說話的時候，表情與剛才簡直判若兩人，那副溢於言表的奸詐與邪-惡簡直活生生能嚇哭街邊所有正在過馬路的學齡前小朋友們。
“怎麼說？”
“他確實很適合我們這部戲的男主角，您好眼光啊。”王昌拚命地點頭誇讚。
“可是陳總，顧賞他死活不肯接這部片子。我已經把片酬抬的很高了，他卻根本一點都沒興趣。”
“顧賞可是敖凡身下的人，哪有那麼容易被你糊弄走。”陳勝德忍不住笑了笑。“被敖凡耕耘過的身子，不是那麼容易被滿足的。”
聽到這話，王昌的表情忽然變了變，只見他攥着電話的手又忍不住緊了緊，然後謹慎地開口道：“可是聽您這麼說……如果這件事被敖凡知道了……那你我就都完了。”
“放心吧，”陳勝德倒是滿臉的無所謂，在說話的時候語氣中的自信簡直溢於言表。
“以顧賞的性格，只要咱們不把他往死了逼，他就不會去告訴敖凡的。他還怕敖凡為他擔心呢。”
“那我接下來該怎麼做？”
“明天《夜半狐》正式開機，一切照原計劃進行。”
*****
顧賞打車回到家后，躺在床上皺着眉頭攥着手機，心裏面開始糾結。
其實今天這事仔細想想實在是來的蹊蹺，先不說一個男藝人被直接攔路邀請拍gv的幾率究竟有多高。就算是真的有發生的可能，可是那片酬也太高了吧……自己真值這個價么？
好奇怪，難道說這又是陳勝德在打什麼鬼主意？
因為之前摔過的跟頭實在是太多了，現在顧賞但凡是有一丁點的風吹草動自己都要想個半天。
告訴敖凡，問問他怎麼回事？不行……敖凡要是知道了生氣怎麼辦。
問喬申？感覺好丟臉啊……這種話怎麼開口，喬申，我被人邀請拍gv了，我該怎麼辦？
好像缺心眼……
顧賞愁的不行，翻了個身把臉埋在了自己的鵝絨枕頭裏。曾經跟敖凡溫存過的床讓顧賞覺得莫名的安心。
可是忽然，顧賞卻又猛地抬起頭。
只見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似的，隨手拿起了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
“陳總，我是顧賞。”顧賞一邊說著，一邊從床上盤起腿坐直身子，那副樣子簡直像是真的面對陳勝德一樣。
一聽是顧賞，陳勝德瞬間變聲成為標準媽媽桑口音：“呦，小顧啊，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
“陳總，明天就開機了，我就是想問問你，你沒忘了之前我跟你的約法三章吧。”
“約法三章？”陳勝德一愣，“什麼？”
“你還立了字據的，忘了？”顧賞皺了皺眉，早就知道陳勝德這個人滿嘴跑火車，沒想到這記性居然也是餵了狗。
“哦哦，我想起來了。”陳勝德在電話那邊豁然開朗的語氣卻令顧賞依舊是將信將疑。
“第一，電影票房問題我不服責任，第二，大尺度鏡頭我要求全部用替身，第三，如果拍攝期間我本人出了問題對電影造成任何影響我不負擔任何責任。”
“嗯，我還記得。”
“那就好。”
聽到陳勝德本人還依然承認自己的這兩條要求，顧賞也算是稍稍安心了一點，最起碼有條款限制的陳勝德可要比能夠隨便擺佈別人的陳勝德安全了不只一點。
“那明天請準時來片場，前幾天的拍攝任務安排的會比較緊。明天要門要拍的是電影最後一幕，你自己先準備好。”
“我知道了。”
顧賞隨意回了一句之後便匆匆地掛斷了電話。
然後他便從床頭上拿過劇本翻到了最後一幕，勤勞的顧賞準備在拍攝之前提前預習一下，沒有敖凡在身邊當陪練，也就只好自己乖乖努力了。
電影的最後一幕大概講述的是男主角胡澤發現了貫穿整個事件始末的“狐妖”其實就是自己分裂出來的第二人格，於是無法接受現實的胡澤最後選擇投湖自盡。可就在他投湖自盡的第三天，屍體忽然浮出水面，之間胡澤的一雙本來緊閉着的眼睛忽然睜開，瞳孔變成了狐狸那樣細長的樣子。
然後全劇終。
仔細想想，要說整場戲唯一有難度的地方，就是要扮演那個狐妖。
這個狐妖的形象大概是一頭黑色的長發，雪白的臉，瞳孔呈金黃-色。顧賞看着這劇本上的形容，忍不住咂嘴，又要難為化妝師和特效師了。
而且這其中，狐妖還有一段台詞。
就是當狐妖在胡澤的內心世界與他本人面對面的時候，狐妖用他長着尖銳指甲的細長手指挑起胡澤的下巴，身體緊貼着他的身體，滿臉魅惑地趴在他的耳邊用一種沙啞卻又無比性感的聲音說：你是不會殺我的……因為……我早已經在你的身體裏了……
只是任憑顧賞的想像力再豐富他也想像不到自己到時候要這麼貼着自己的耳朵用這種讓人聽了之後骨頭都酥了的聲音說出這種話……這可怎麼練……
顧賞皺着眉頭想了想后，忽然腦袋上亮起了一個燈泡。
對了！
只見顧賞猛地直起身然後直接下了床，然後從另一個房間搜羅出來了一張畫布制的敖凡的一比一等身海報！
因為房間裏敖凡的海報實在太多，差不多從他出道到現在拍過的海報可以說是一張不落，所以這一張也只能乖乖塵封在角落裏。
不過現在……似乎這裏又有了它的新用途。
顧賞壞笑一聲，把敖凡的海報在牆上掛好后，然後自己忽然故作姿態地貼了上去，伸出手順着海報知道摸到了敖凡那張精緻到天崩地裂的臉上。【這什麼鬼形容詞】
“哦~我的阿澤，你是不會殺我的對么~因為，我早已經在你的身體裏了呢！”
噗哈哈哈哈哈！！演完之後，顧賞突然笑的跟個神經病一樣。雖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過的是什麼癮。
海報上的敖凡美的有些不真實，他穿着一件銀灰色的寬鬆上衣，黑色的長褲，手裏拿着一頂黑色的帽子，稍稍擋住了左半邊臉。
停下狂笑的顧賞抬頭看着海報，微微有些發愣。
不行，對着海報練太傻了。顧賞沉默了一會兒，趕緊轉過身，撈起了手機。看了看時間敖凡也該也差不多收工了，於是直接一個電話打了過去。
“小賞？”
電話很快被接通敖凡動聽的聲音隨之傳來，但是卻瞬間引得顧賞玩兒心大起。
只見顧賞清了清嗓子，拿起手機，用一種像是剛睡醒一般略帶挑逗地聲音開口：“凡……我知道你是不會殺了我的……因為……你早已經在我的身體裏了……”
一語畢，顧賞心滿意足的聽到了敖凡那邊驟然沉默了，大概是被自己嚇到了吧。
“……”電話那邊的敖凡舉着手機愣了愣，最後只丟出了一句話，“小賞你錯詞了吧。”
“……”
顧賞一驚，然後“噗！”地一聲一邊笑一邊趕緊害羞的把頭埋進了枕頭裏：“不對不對……是我在你身體裏……敖凡你別說話！”
“小賞你腦子裏在想什麼呢。”敖凡也被逗的忍不住笑了出來，“我不在你寂寞成這樣……”
“敖凡你別說話！”顧賞臉紅的發燙，“你怎麼知道我錯詞了！”
“前幾天沒事的時候翻了翻你的劇本……隨便記了幾句。你這台詞處理的相當到位，就是體位搞錯了……”敖凡在說話的時候，他那憋不住的輕笑聲依然在繼續。
“敖凡你別笑了！思想齷齪！”
“對不起對不起小賞……我齷齪了。”敖凡笑完之後，佯作認真地清了清嗓子。
“不跟你說了！我練台詞去了！”
“那你加油。”
“好，敖凡你也早點休息。”
“好。”
掛斷電話之後，顧賞的臉依舊紅的像是個熟透的西紅柿。抬起眼睛看了一眼剛才被自己翻出來的海報，上面敖凡的眼睛正不偏不倚地看着自己。
“看什麼看！小心我上了你哦！”
顧賞對着海報喊了一句之後，趕緊把腦袋再次埋進了枕頭，那滾燙的臉蛋真害怕會把枕頭點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