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喝喝喝醉了
幾天後，香港一家影視投資公司在網絡上播放了一小段十分鐘左右的電影底片，並公開對媒體表示陸雲衡幾年前曾出演電影。他們針對底片泄露事件向陸雲衡道歉，同時表示會依法追究爆料人的法律責任。
是一部黑-道警匪片。陸雲衡在裏面飾演了一個年輕的卧底警察。這部電影因為一些原因並沒有在大陸上映，在香港的票房同樣寥寥。很多網民通過深扒把這部電影給下載下來觀看，整部電影陸雲衡的正面鏡頭不超過五個，算是個客串演員。跟曝光出來的視頻對比后大家發現真相確實如此。一時間網絡風向標轉變成了“哪個演員成名前沒拍過幾部爛大街的片子”。
在各方操作下，視頻門事件平息下來。然而事實的真相卻是陸雲衡在剛剛拿到影帝后，因拒演一個有黑-道背景的製片人的新片，得罪了對方。當時對方揚言要給他一個教訓，私底下設計了他一局。正是這部的製片人。
後來顧培培伸手拉了陸雲衡一把，並帶着他一起簽在了華晟旗下。其中的利害關係並不如表面上那麼簡單，賀少卿沒有親自插手這件事情。他全權委託給了顧廷華。顧家的背景帶有色彩，以惡制惡去解決這件事情再好不過。
現在賀少卿的手裏不光有那名製片人手裏的視頻，還拿到了顧培培手上悄悄錄下的一段視頻。他把視頻資料推到對面，“你的問題全部解決了。我會讓孟璐把你的合同關係轉到海外區。接下來幾年你可以嘗試走國際路線。”
陸雲衡抱着必死的心態回國的。他沒想到對他而言的天大災難在對面那個男人眼裏不過是一件舉手投足的小事，彷彿揮一揮衣袖便迎刃而解了。他抬頭看向賀少卿，男人的目光中帶着上位者固有的倨傲和冷漠，在收斂了笑意后，令人不寒而慄。
他沒有伸手去拿視頻，而是面色坦然的等待着對方的下文。
賀少卿一手支起下巴似是在沉思，他另一隻手握着鋼筆，金屬質地的尾端在辦公桌上輕輕磕了幾下。
過了會兒，他抬眼，“你怎麼還在這裏？”
陸雲衡一臉的卧槽。他等了這麼久，結果在公事上分秒必爭的賀總在他對面發獃了整整二十分鐘！現在還反過來問他為什麼會在這裏。
“你可以出去了。”賀少卿吩咐道，不忘提醒他，“帶上你的東西。”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疑心太重，陸雲衡總覺得對方說話的口氣中帶着一種漠視感，顯然沒將他放在眼裏。在經紀人孟璐面前，他可以義正詞嚴地說他不接受公司的庇護，可當他面對賀少卿，他連反駁的勇氣都沒有。總感覺被壓制的喘不上氣，再多呆一秒都會被對方的氣場給壓到窒息。
他識相地站起身，朝着賀少卿道謝。
“多謝賀總。”
賀少卿應了一聲，算是替溫瑞初承下這份謝意。
孟璐在樓下的辦公室等着陸雲衡，急得滿頭是汗，“賀總找你做什麼？”
陸雲衡謹慎地將視頻資料裝進自己的口袋裏準備等會兒找個地方銷毀掉。“賀總說讓我轉海外市場。”
華晟在美國設有工作室，一直由顧廷華在負責。轉到顧廷華的手底下並不算埋沒，顧廷華出手從來都是大片。陸雲衡說不上來是該憋屈還是該高興。
孟璐反倒是替他鬆了一口氣，拍拍他的肩頭說，“跟着顧總挺好的，等過兩年你交出兩部拿得出手的作品，這件事情的風波也就完全平息下來了。”
“的宣傳結束后，我就把你的合同關係轉到海外工作室。”孟璐看了看陸雲衡的檔期安排。這段時間陸雲衡的片約和各種節目邀請全部被退了回來。除了即將在年初上映的新片需要他跑一下宣傳，基本上沒有其他的活動了。
陸雲衡聽到要宣傳新片十年，眼神亮了亮。隨即想到方才賀少卿的態度，不知不覺又黯淡了下來。
***
溫瑞初每晚會按時練習易老交給他的看起來很傻叉的像是五禽戲的操。他看不出來有多大的成效。自從那天掛了賀少卿的電話后，那傢伙就沒再聯繫過他。他當時無非是覺得賀少卿說話太難聽。每次沾上這種問題，男人都跟打了雞血一樣，上次把他甩在地上，這次是隔着電話說那麼難聽的話，連最基本的信任都不肯給他。
他做完操，打開手機開始翻新聞。後期剪輯完成，進入宣傳期了。他第一次正式參演角色，對這部電影投入的熱情可想而知。
“嗯？已經開始宣傳了？”他盯着最新的視頻和圖片看了一會兒，刷新出來。
看完后，溫瑞初百分百確定劇組開始宣傳了。但是沒有一個人聯繫他去為新片做宣傳。劇組沒人聯繫他，小張更沒有。他忍不住去的群里詢問，發了一個無奈的表情出去，“片子開始宣傳了嗎？”
孫妍第一個冒泡道，“是啊。今天我們去了a大做宣傳，同學們的反映特別熱烈，簡直讓我受寵若驚。”作為一個剛剛出道的新人，她對自己突然的受歡迎程度表現出了極大的歡喜。
溫瑞初不好意思直接問他們為啥宣傳不叫我。我是男二號啊！
緊跟着孫妍主動搭訕道，“聽小張說你最近在為新片做籌備，所以沒時間參加電影宣傳。能透漏點兒新片的內部消息嗎？”
溫瑞初不動聲色地戳了小張的頭像。小張委屈地跳出來說，“我是聽賀總說的。他說你這個月要為新片做準備，不讓我打擾你。”
黃導發了個“呵呵噠”，說，“不要緊的。新片比較重要，我能夠理解。”主要原因是有陸影帝這個吸睛的存在，他根本不愁新片的宣傳。陸雲衡現在正是話題人物，幾乎每天掛在微薄熱搜榜單上。配上入戲太深，與女友顧培培感情陷入危機等新-聞，這部片子的討論程度上升到了白熱化。
溫瑞初回復說，“劇組接下來的宣傳安排在哪裏？我跟着劇組一起走吧？”
小張快速私戳過來消息，“溫哥，我叫你哥行不行？你可別再添亂了！你要是跟着劇組去宣傳，賀總非把我弄死不可。”
溫瑞初反唇相譏道，“別的演員也不用去宣傳嗎？”
小張躺在沙灘上，曬着太陽喝着冰鎮果汁，一隻手噼噼啪啪地按着手機。“反正宣傳快完了。你這時候跟去沒什麼效果。”
“你這個助理到底怎麼當的？我要是紅不起來，你領着幾千塊錢的死工資能夠嗎？”華晟的助理是公司發放工資的。但藝人會定期給自己的助理髮個紅包之類的。按照溫瑞初目前的工作量，他跟小張完全可以喝西北風去了。
小張在沙灘上翻了個身，半個月的年假。他發誓這次一定要曬出漂亮的古銅色。他繼續在手機上打字：“那，那你去跟賀總說。我就是個跑腿的，你的經紀人是賀總，他負責你的工作安排。”
溫瑞初撇撇嘴，關掉了私聊。劇組的群里，大家正在熱火朝天的討論着最近的宣傳活動，現場安排了好多遊戲互動環節啊，好贊啊神馬的。
溫瑞初發現自己插不進去話，不無落寞地退了出來。這是他第一部有台詞有正臉的電影，為了趕在2.14情人節那天上線，劇組所有演員和工作人員成宿成宿不睡覺，熬夜趕拍出來的。現在他卻被隔離在外面了。
他媽從陽台上收了衣服回來，看到他手機上的高清海報，笑着問他，“這不是你前段時間拍的新電影嗎？啥時候上映啊？到時候媽去給你捧場。媽二十年沒進電影院看過電影了。以前我都是在部隊的放映廳里看的電影。”
“快上了。等上了我請你一起去看。”
陳晴笑着坐在沙發上收拾小安的衣服，換了個話題，“你說明天給小安穿這件衣服怎麼樣？我昨天在沙門區給他買的。”
溫瑞初聽他媽說沙門區，愣了一下。他媽平時可捨不得去品牌區買衣服。小安一歲前的衣服大多是他媽用在市面買來的純棉布自己做的。他媽手藝很好，做出來的樣式不比市面上差。到小安下地走路后，他媽才開始給小安去兒童專賣的小店裏買衣服的。
溫瑞初瞥了眼他媽膝蓋上的三件套格子小西裝，“這是你給小安買的？”
陳晴說，“賀家家大業大。雖然明天到場的全是賀家自己人，但咱們不能丟了面子不是？讓人家說咱們養不起孩子？”她難得大方了一次，花了九百多塊錢給孫子買了一套她認為上的了檯面的新衣服。
溫瑞初伸手翻了翻吊牌，“媽。您太偏心了！我小時候想跟您要個三十塊的遊戲手柄您都捨不得！給孫子買一千塊的衣裳，您倒是不眨眼。”
陳晴把衣服疊起來收好，假意嗔怒道，“這麼大的人了，老愛跟自己的孩子爭！明天小安的生日宴你到底去不去啊？”
“我不去。”溫瑞初毫不猶豫地拒絕。賀家提前一天給小安過生日。等後天他再單獨給小安慶生。
陳晴回道，“當時說好了兩家人一起給孩子過個生日。你現在突然說不去，老太太那邊我不好交代啊。”
拖到第二天，溫瑞初還是跟着去了。老爺子特地把自己的司機蘇威派過來接他們過去酒店。
溫瑞初伸手去揪了下溫小安脖子上的小領結，惹來寶寶不滿的哀怨聲，“爸爸！”
溫瑞初哈哈笑起來，“寶寶戴着這個不舒服吧。爸爸幫你摘掉好不好？”他看着脖子被箍着挺難受的。
溫小安伸出小手在領結上抓了幾下，不滿地扭過身子不再理他。只要爸爸不揪，他就不難受。
到了酒店，溫瑞初抱着溫小安下車，剛把他放在地上，他撒開腿就跑了，直接沖向了酒店門口站着的賀少卿。賀少卿彎下腰將他抱在懷裏，笑着誇獎道，“寶寶今天穿得真帥氣！還打了領結呢。”
好些天沒見，溫小安可想他了，悄悄湊過去在賀少卿臉頰上親了一口，說奶奶給買的新衣裳。
賀少卿多誇了溫小安幾句，小傢伙便笑得跟一朵花似的。
溫瑞初冷着臉跟了上去，跟賀少卿兩個人全程無交流。賀少卿在他那裏碰了一鼻子灰，不再主動湊上去，轉過身跟陳晴打了招呼，抱著兒子一起往裏走。
包間內聚了一大家子人。見到賀少卿懷裏抱着孩子走進來，幾個半大的孩子先圍了上去，這個捏捏手，那個摸摸臉。摸臉那個被賀少卿抬手給打開了，“握握手就好了，不準揉他的臉。”
“這就是弟弟吧？看起來好小啊？舅舅，他會走路不會？”問話的是賀少卿三姐的寶貝兒子。
溫小安下地跑了兩圈，被幾個年長他不少的哥哥姐姐圍在中間，每個人都精心給兩歲的弟弟挑了禮物。
溫瑞初被老太太拉過去坐在沙發上聊天，不時地斜眼看過去，時刻關注著兒子的動態。溫小安看一眼禮物，收進懷裏，叫一聲哥哥或姐姐。手裏、口袋裏塞了滿滿的紅包，賀少卿見他拿不住了，蹲下身說，“寶寶，我幫你拿。”
溫小安看了他一眼，似乎不太放心，眼珠子轉了轉，轉身去找他爸爸了。
溫瑞初手裏被兒子塞了一沓紅包，惹來老太太掩嘴直樂。“這孩子還是跟你最親，真是爸爸的貼心小棉襖。”
溫小安抿着嘴巴笑，模樣討巧。
溫瑞初當著他的面認真地把紅包收起來，放在包里。他放心地跑去玩了。
一家人難得湊在一起，玩了一個下午。小壽星玩得最高興，他最小，誰都讓着他，寵着他。
吃晚飯的時候，溫瑞初被安排在老爺子的旁邊坐着。老爺子的另一隻手邊坐着老太太。溫瑞初跟老爺子喝了幾杯酒。他酒量不行，比不上酒缸里泡出來的老爺子。不多久，他便雙頰酡紅，目光獃滯，連夾菜的動作都變得遲緩起來。
老爺子哪曉得他酒量這麼差，他們老賀家的孩子酒量一個賽一個高，於是他疏忽了這一點，並不是刻意要灌溫瑞初酒。奶爸向前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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