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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場的候機室內,溫小安在爸爸的懷裏扭來扭去,掙脫着想要下地。因為機場有狗仔跟拍,溫瑞初一直抱着他,不讓他下地亂走。他不想自己的孩子被人拍了照片拿去盈利或者作為茶餘飯後的談資。

在這一點上,賀少卿跟溫瑞初的觀念是一致的。賀少卿本就是個注重*的人。他之前會選擇公開溫小安跟他的父子關係是想對外界表態,他有個貨真價實的兒子,是親生子,不是私生子。他是想等到孩子長大了,能明理是非的時候,會發自內心地叫他一聲爸爸。

或許對一個普通的父親來說,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但對賀少卿來說,這卻是一個難以攻克的難題。

賀少卿站在候機廳的窗口處,一手插在口袋裏。他剛剛吩咐隨行的助理去找了偷拍的狗仔要照片,順便給一個傳媒界的朋友去了一通電話,托這位朋友在以後的曝光中幫忙卡着點兒。結束后,他又給陸雲衡的經紀人孟璐打了個一通電話。

孟璐從昨晚零點到現在基本沒睡過覺。她的私人電話,公司的專用電話,全部被媒體和粉絲們給打爆了。

接到賀少卿的電話,她頗感意外,在電話里說道,“陸雲衡跟公司簽了五年合同,到這個月的月底到期。我三個月前跟他談過續約的問題,他無意跟公司繼續合作。”

孟璐當時因為陸雲衡不聽她的安排,接了十年這部片子跟陸雲衡鬧得極不愉快,導致續約合同遲遲沒有簽下來。如今陸雲衡被曝出這種猛料,她並不打算插手,到月底她會正式跟陸雲衡解約。手底下的藝人出了這種事情,基本上跟判了死刑一樣,救不活的。況且據爆料人稱,他還有第二手證據,所以現在沒有人敢站出來替陸雲衡說話。不然等到新的證據被曝光出來,這無異於被人當眾打臉。

華晟娛樂高層的態度跟孟璐保持一致。賀少卿雖然是華晟的董事,集團占股比例最大的股東。但他不是一個獨-裁的領導人。

孟璐跟他彙報了公司各部門經過連夜商討后做出的解決方案。方案堪稱完美,把對公司的負面影響降到了最低。做娛樂公司,風評很重要。這群精英人士在關鍵時刻肯定是以公司利益至上的。

賀少卿回頭望了溫瑞初一眼,幾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然後對着孟璐交代道,“你先把陸雲衡帶回國內,過幾天帶着他去宣傳新片。”

“賀總?”正是風口浪尖上,陸雲衡會被輿-論的口水噴死吧。孟璐的嘴巴張大的能塞進去一顆滷蛋。

“你按部就班的做你的工作。”賀少卿頓了下,吩咐道,“只是一個偽造的視頻而已。這件事情公司暫時不要插手,我會另外找人解決的。”

“好,好的。”孟璐滿頭霧水的掛斷了電話。他們不是沒考慮過替陸雲衡公關這起事件,實在是考慮到後續問題太過棘手。最主要的原因是陸雲衡私下裏跟她坦白了,讓她第一時間做好心理準備。所以她認為沒有必要在他身上下功夫。

登機前,賀少卿把許多事情一一交代了一遍。他們到達武漢時是下午的兩點鐘,公司在這邊的分部有安排專車過來接他們。中途沒有停留,直接驅車來到易先生在鄉下的一處別院。這位老先生是中醫世家,從上面退休回來后自己開墾了一片葯圃,行至門口便可以聞到濃郁的葯香。

溫小安從小住在樓房裏,還是第一次來到鄉下。小傢伙有些莫名的興奮。這麼大的院子,有兩條看起來很兇的大狗,還有一個用麻繩綁起來的鞦韆,葯圃里蹲着一個頭髮花白的老爺爺,手裏拿着一把專用的小鐵鍬在挖地。

“易老先生。晚輩多有叨擾了。”賀少卿走上前,語態恭敬地朝着老先生問候道。這位給元首看過病的老先生不容小覷。不去說他的人脈,單說他的一身醫術,就沒有人願意得罪他。

易老轉過頭來,隨和地笑了笑,吩咐自己的年輕外甥說,“小恆,你帶他們先進屋稍候。等我把這塊葯圃料理完就來。”

賀少卿轉過頭,跟被叫做小恆的年輕人點頭致意。

易恆禮貌地帶着他們往裏走。溫小安左轉轉右轉轉,然後走到葯圃旁邊,小手搭在了易老的肩膀上。他彎着腰往葯圃裏面看,一點兒也不認生,還伸手去捏葉子上不停蠕動的青蟲。

“踩死你!”溫小安生氣地跺着腳,把那隻青蟲扔在地上踩得皮開肉綻的。這種事情在家裏時發生過許多次了。每次他奶奶擇菜時,他都會湊過去在旁邊打轉兒。奶奶會指着菜葉子上的青蟲跟他說,“這是害蟲。菜葉子上面的小洞就是它咬出來的。”

易老摸着下巴呵呵笑起來,“這孩子眼睛真好使。我蹲在這裏弄了半天都沒看見葉子上卷了一隻青蟲。”

溫小安嚴肅地糾正說,“是害蟲!”

“對對對。”易老連着確認了三遍,“是害蟲。”

溫小安點點頭,繼續在葯圃的外圍巡邏。遺憾的是,這塊葯圃被老先生打理得非常仔細,他沒能再找到其他的害蟲。

易老接下來洗了手,換了身衣裳才去給溫瑞初看診。溫瑞初趴在床上,那雙有力的手在他的脊骨處來來回回摸了幾遍。在醫院拍好的片子也送到了易老的手裏。易老拿起來看了一會兒,說道,“其實這算不上病症。”隨着年齡的增長和長期固定的生活習慣,人的骨骼是會發生變化的,這屬於正常發育。

易老踟躕了片刻,再看看瞪着大眼睛不懂世事的溫小安。

“小恆,你先出去吧。”易老朝着外甥揮手道。

等易恆退了出去,易老再度開口道,“看你的模樣不像是從事體力工作的人,脊椎骨怎麼會發生這種程度的變形?你發生過意外?”

溫瑞初把臉埋進枕頭裏,悶聲回道,“易老先生,您就告訴我還能矯正不能了?”他早已不指望現代醫學科技了,只好期盼着這位傳統的老中醫能夠妙手回春。

易老笑着說,“你這兒子跟你長得挺像的。就是看起來有點胖?出生的時候個頭肯定不小吧?”

溫小安聽人家說他胖,他還不樂意了,氣呼呼的看向易老。奶奶說能吃是福,說他虎頭虎腦最可愛!

“爸爸!你看他。”溫小安走過去拽他爸爸的袖子,悶悶不樂的說那個老爺爺嫌我胖,要讓爸爸給評理。

溫瑞初伸手拉住兒子的小手回答說,“出生時有八斤多。確實比普通小孩的個頭要大一點兒。”想起小安出生前那段時間,他瘦的細胳膊細腿的,卻挺着一個氣球似的大肚子。他媽怎麼給他補,他身上都不見長肉,全長在肚子上了。

易老倒沒有直接戳穿。他活到古稀之年,什麼樣的病症沒有見識過?男人產子他以前見過一例,知道這種事情對一個男子來說是很難啟齒的。他只需要大致知曉情況就好了,要對症下藥。

溫小安在旁邊不服氣地辯解道,“我不胖!”

“爺爺逗你玩呢。”溫瑞初好笑地捏着他手背上的四個小酒窩,睜着眼睛說瞎話,“寶寶一點兒都不胖。”

易老年紀大了,性格反而變得頑皮,“嗯,現在請這位小胖子先出去吧。我接下來要給你爸爸看病了。”

賀少卿笑着把鬧脾氣的小傢伙給抱了出去。

易老和溫瑞初在房間裏呆了將近三個小時,到晚飯前兩個人終於開門走了出來。溫瑞初禮貌地跟老先生施禮告辭。

易老主動留他們在家裏用了一頓家常飯。回程時,溫小安趴在賀少卿的耳朵邊小聲嘀咕起來,直到賀少卿一再跟他確認,“寶寶真的不胖。”

溫小安咬着嘴巴,又吃掉了一隻巧克力棒,才心滿意足的窩在賀少卿懷裏睡著了。賀少卿把睡熟的小傢伙放在床上,終於有時間詢問溫瑞初的狀況。

溫瑞初靠在床上,想起下午時易老跟他說過的話,以及教給他的一些療程。他不是青少年時期,類似駝背癥狀,那時候處於成長發育期,可以矯正。他現在是成年人了,想要矯正很困難。而且老先生提出來的法子讓他哭笑不得,甚至差點兒當時就跟老先生翻臉。

“易老看出來了?”

賀少卿說,“我沒有跟他透露過孩子的事情。”

溫瑞初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賀少卿從他嘴裏得不到信息,只好私底下打電話過去問易老的外甥。他那個外甥易恆幫忙轉達的消息,“易老沒說治不好啊。他說要慢慢來,這種事情急不得。”

停留了一晚上,第二天他們便回去了。溫瑞初在機場遇到了秘密回國的陸雲衡。他戴着黑超和口罩遮面,穿着黑色的棒球外套,下面是一條洗白牛仔褲,打扮得跟個時尚潮流的大學生似的。溫瑞初抱着小安從衛生間的隔間裏出來,正好跟他迎面撞上。

溫瑞初一眼就認出了陸雲衡,他給溫小安洗了手,拿紙巾給他擦乾淨。

陸雲衡看着他懷裏的小傢伙。“這是……你的兒子?”

“爸爸。”溫小安悄悄看了一眼對面那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蒙面人,有些害怕地往溫瑞初懷裏縮了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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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爸向前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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