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 金瞳殭屍

222 金瞳殭屍

喬莞睡了大半日,這會兒人也清醒了,加上年輕底子好,很快便能四處走動。

她打開窗戶看一眼被染出一片暈黃的天色,心想山裡陰涼,特別是在晚上,而傅天琅那大老粗又忘了把毛巾和換洗衣物帶上,於是便抱着小竹簍走了出去。

說起來,喬莞每日背着的小竹樓還是傅天琅親手所制。

之前他見她成日拎着一塊大布包在山上走動,走路時空不出雙手多有不便,便趁着晚上空餘的時間,用竹篾替她編了一個圓形的小竹簍,隨後又細心打磨乾淨,確定不會刺手才交到她手上。

喬莞一見便喜歡得緊,雖然比起她小時候背的葯簍子,這個竹簍確實小了點,能裝的東西也不多,但她背上后那尺寸則與她的身形剛剛好,至此她便背着漫山遍野的跑,並且越背越順手,還打起了往後離開時要把這個竹簍帶走的主意。

落日的餘暉打在腳邊,頓時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

喬莞慢悠悠的出了院子,恰好遇上正在指導趙靈修習的李宗堂。

前幾日李宗堂給了趙靈一個本子,厚厚的一本古冊,說是李宗堂大半生的修行日記也不為過。

因為裏頭記錄了許多他們陰陽世家修鍊的偏方和竅門,趙靈對這類知識本就着迷,頓時看得入了神,幾日來除了吃飯睡覺,幾乎沒和旁人說過一句話。

如此廢寢忘食下來。

李宗堂暗暗感嘆,還好趙通陽那坑貨留了一個悟性不錯的閨女,否則他們趙家老祖宗留下的陰陽秘術恐怕是要失傳的。

他見機會難得,傾囊相授的教導她數月,最後甚至打算將自己的拿手絕活教給她。

在陰陽界中,操縱一隻式神也許算不得什麼,但一次操縱十隻、二十隻,可就了不得了。

李宗堂在院子裏和趙靈提起這事,本以為一心好學的趙靈會欣然同意,卻沒想到……

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搖頭:“大伯,我知道你一片好意,但是操縱陰魂為己所用……這種事我辦不到。”

李宗堂莫名其妙:“為什麼?”

趙靈不肯說,低頭繼續翻看日記。

她自小就跟在趙通陽身畔,在對待陰靈上,或多或少會受到父親的影響,即便在與喬莞交好之後有所改善,但也潛意識中會對陰魂一類產生抵觸。

何況她在心中認定了一個道理,凡非我族類者,其心必異!

她是人,陰魂是鬼,她不認為這群鬼物會心甘情願的為她賣命,而且在施術過程中,也不排除法術失控被其反噬的可能,所以……她不信任他們,更不會讓他們替她辦事。

李宗堂知道趙靈的脾氣,她的性子與趙通陽很像,都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

於是又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眼珠子一轉,撫着白須說道:“也罷,人各有志,一切都要看緣分……”

本以為他已經放棄,誰知停了一會兒,卻故作高深的道:“不過我這倒是有一個好東西要給你。”

“什麼東西?”趙靈來了興趣。

“你跟我來。”李宗堂撫着鬍鬚又笑了,那頗為惡劣的笑意趙靈沒瞧出來,而作為旁觀者的喬莞卻看了個真切。

她原本正要出門尋傅天琅的,見狀頓時剎住腳,好奇的跟着兩人去了書房。

難不成這些有錢人都喜歡在書房內造密室?

喬莞望着李宗堂挪開壁畫,摁下了一道鈕,安靜的書房裏頓時傳來“咔擦”一聲,原本立在三人面前的書架向兩旁打開,露出了牆后的一道木門。

“走吧。”

木門開后便是一道潮濕昏暗,一直通往底下的石階。

喬莞抓着手電筒,照了照腳下的石階,那明顯是用一塊塊潮濕的石磚堆砌,而且看得出平日甚少有人走動,表面長了一層厚厚的青苔,走上去極為濕滑,她必須攀着牆壁才敢往下行。

越往下走喬莞越覺得不舒服,腳下濕漉也就罷了,居然連水泥牆面都在不停的往外滲着水……

她左瞧右瞧,心中不敢置信,誰會想到元氣如此充沛的李家竟存在着一個極陰之地。

趙靈直皺眉,她與喬莞一樣,越往裏走便覺得陰氣越盛,幾乎是一茬茬的往上涌,好似要滲入她們的骨子裏,這感覺真令人不快,而且能在這個極陰之地生存的,能是什麼好物。

對比兩個女孩,李宗堂倒是一派自若得很。

他不緊不慢帶着兩人走下樓梯,約莫步行了數米,直到面前多出一扇鐵門。

——咔噠——

他伸手將門推開,寂靜的地下室內頓時回蕩起了鐵鎖墜地的聲音。

緊接着,大門應聲而開,瞬時間,一股夾着黃符的陰氣迎面而來,吹得喬莞心頭一驚,等到站定,房間的正中央處,一具紅漆棺材赫然出現在他們面前。

這口棺木沒有蓋,而喬莞他們離的遠,也瞧不清楚,但依稀能知道裏頭正躺着一個“人”。

“大伯……”趙靈受了驚嚇,連話都說不利索,“這是僵……殭屍?”

李宗堂和藹的一笑,算是默認。

喬莞之前和殭屍交過手,一開始也許驚了下,但也慢慢恢復平靜。

她湊過去細瞧,其實棺中這具殭屍長得不差,若不是他面色青灰,嘴旁露出兩顆冰冷的獠牙,喬莞覺得那應該是一個五官長得頗為清俊體面的男人。

俊體面的男人。

而且從身形來看,它應該與傅天琅一般高,放在現下人的眼中,也算高大英俊。

“靈兒,把手給我。”李宗堂走到棺木一旁,對着一旁的趙靈說。

趙靈還未回過神,也不知上當,逕自將手遞了過去。

李宗堂眼疾手快,握着她其中一根手指重重一掐,隨後只聽趙靈“啊”的一聲,一滴鮮血由高空墜落,不偏不倚的滴在殭屍唇畔。

——嗞嗞——

喬莞瞪大眼,彷彿聽到了什麼在空氣中燒灼的聲音。

望着已經融入殭屍嘴裏的鮮血,趙靈終於回過神,大驚的喊道:“大伯!你這是做什麼?!”

李宗堂充耳不聞,鬆開她后便虛空做符,隨後打出一道生死契,深深的烙入了殭屍的額頂。

幾乎是瞬間,原本沉睡的殭屍突然有了動作,就像發了羊癲瘋似的渾身劇烈抽搐起來,手腳齊揮,面目猙獰,動靜之大,勢要將整個棺材震碎。

喬莞見狀,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而瞅着趙靈咬緊的唇畔與黑透的臉,也知道李宗堂沒幹好事。

果不其然,殭屍在抽搐了約莫數十秒之後突然睜開了雙眼。

“他是三級殭屍,平時與常人無異,變身後瞳孔為金黃色,不懼除‘大日如來凈世咒’和驅魔龍族馬家‘龍神’之外的任何攻擊,以血為食,能力也不錯……”

李宗堂笑着解釋:“十五年前我在一個荒廢的小島找到他,見他無親無故便把他帶回安置……靈兒,在殭屍一族當中他的性子還算純良,結契之後,往後可供你差遣。”

李宗堂一臉的興緻勃勃,那模樣就像一個老頑童發現了什麼好東西硬塞給旁人,邊塞邊問:你高興嗎?高興嗎?

很顯然,趙靈並不高興,她咬着牙關,臉色幾乎黑透:“什麼契。”

“生死契呀。”李宗堂咧開嘴笑,所謂生死契,牽制的多數是被施術者,除非主人主動解除契約,否則趙靈一旦出事,這頭與她共生的殭屍將會一同消失,如此一來,他即便存有二心,也不敢傷她分毫,自然沒有“反噬其主”的可能。

——轟隆——

金瞳殭屍猶如一塊巨石一般,僵硬又木然的從棺木中坐起,他睡了百年,並不知道時代已經變遷,而今望着他們的眼神,不諳世事的亦如一個懵懂無知嬰兒,隨後,彷彿體內元氣流動,他赤身**的踏出了棺木。

殭屍認主,一出棺木便緊隨在趙靈身材,雖然幾百年過去,他早前的衣裳早已爛成灰燼,但做為一隻沒什麼羞恥心的殭屍,自然不懼赤身**的袒露人前。

冷不丁被迫接手這個燙手山芋,趙靈心中有氣,也不理他,直接把他當做透明。

除了一直跟在一旁的喬莞。

望着眼前的金瞳殭屍,喬莞覺得新鮮,畢竟除了蘇婉和當初的女童,她長這麼大也沒見過這種修行百年,卻又無意害人的男形殭屍。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

他的身材不錯,除了胳膊和胸膛瘦了些,骨架卻頗為高大,如今坦坦蕩蕩的將身體的每一根毛髮暴露出來,瞧得她……真是心跳不已。

原來殭屍也有小丁丁啊……

而且他的小丁丁長得和傅天琅不太一樣?

至於哪裏不一樣……沒等她繼續更深入的研究,就被夜裏歸家的男人拎回了房間。

喬莞心虛的摸摸鼻子,自從她的男人知道她趁他不在家,盯着別的“男人”半日以後,就跟要吃了她似的黑着一張臉,揪着她的后領子回屋,將一套乾淨的西服扔給金瞳殭屍,此後連晚飯都沒讓她出去吃。

——

這邊,金瞳殭屍寸步不離的跟了趙靈一日。

他就像一個關了百年突然被人放出來的頑童,看到什麼都覺得新鮮,不過最令他感興趣的,還是這平白無故多出的“主人”,嗯,應該說是玩具還比較恰當。

不過他雖然身形高大,而且還長了一副英俊男人的面孔,但在趙靈心中,充其量只把他當做路邊的阿貓阿狗。

所以一日下來,她並不管他,連身旁突然多了個裸男也依舊臉不紅心不跳,該幹啥啥……

直到夜裏天幕降臨,他跟着她進房。

趙靈直接將他當做空氣,打了一盆水便開始梳洗。

金瞳殭屍在一旁盯着,見她邁入了屏風后的澡盆,也試圖跟進去。

“在那站着。”

金瞳殭屍果真後退,老老實實的站在一旁看她。

對於他來說,趙靈就是主人,她的話他必須聽從。

水聲又起,她旁若無人的開始往身上搓肥皂。

雖說不把他當回事,但再怎麼講她也是一個女人,如今光溜溜的被一隻“長得像男人的殭屍”死盯着不放,難免有些不自在。

即便她不露聲色,可今天洗澡的速度確實比從前快了許多。

匆匆擦乾身上的水漬,她正要着衣,眼角的餘光卻忽然撇到一套男裝。

金瞳殭屍的身形與傅天琅差不多,穿上應該剛好,但他並不知道如何着裝,從傅天琅那取來衣服后便動也不動,扔在桌上幾乎成了擺設。

“把衣服穿上。”趙靈抿着唇說。

金瞳殭屍聞言,好奇的又摸了摸桌上的料子,他畢竟沉睡了百年,不知外界早已變天,而從前的長袍、寬袖,他倒是會穿,但眼

會穿,但眼前這是什麼鬼?

兩道窄窄的圓筒子,上下都有一共四個圓筒子,長短各有不同,而在衣服的正中央則多了一排不知是何物的圓點,摸上去,他也分不清那是用什麼材料做成……這奇形怪狀的布條子,他要怎麼穿?

金瞳殭屍犯了難,歪着腦袋左瞧又瞧,就是不知從何下手。

趙靈背對着他將頭髮擦乾,回頭才發現這個殭屍還愣着沒動,正抱着一堆布料瞅着她犯傻。

難道他不會?

趙靈想了想,心中很快就有了主意。

她想起他白日總是學她的一舉一動,眼睛驀的一亮,便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

“看着我。”

金瞳殭屍抬眸看她。

她以身示範,用極慢的速度把衣服穿在身上。

“懂了嗎?”她一邊系紐扣,一邊問。

金瞳殭屍很聰明,抖一抖那件薄薄的料子,一條胳膊有樣學樣的伸進袖管……

“主人。”金瞳的殭屍的頭髮已經不再生長,長長的披在肩上,雖然發質還不錯,但打理起來並不方便……

趙靈找了把剪刀,“咔擦”一聲將他一頭青絲剪得坑坑窪窪,好在殭屍沒什麼審美觀,倒也不在乎被狗啃過的頭髮。

“叫我趙靈。”她可以接受這隻殭屍,但不習慣有人叫她主人。

“靈……”他的聲音很低,沉沉的在周圍回蕩。

“趙靈。”她一邊糾正,一邊熄燈上床。

“靈……”他依然故我,跟着她身後上床。

黑暗中,趙靈瞥一眼身旁多出的龐然大物,皺着眉踢了他一腳,可惜殭屍渾身都是硬的,她凡人肉身,疼的反倒是她的腳趾頭。

“去床底。”

金瞳殭屍就像一隻活了百年的老妖精,裝着不懂,無論趙靈如何叫喚,他仍舊跟塊巨石一樣的壓在床沿,雷打不動。

趙靈皺了皺眉,見推不動他便不再與他計較,只當身旁睡了只寵物,她當他不存在就是。

可誰知就是這一霎的縱容,令金瞳殭屍得寸進尺,不僅從此佔了她的床,終有一日甚至佔了她的身……

——

隔天喬莞特意起了一大早,正坐在客廳里吃着管家做的小米粥。

但隨後當她瞧到衣冠楚楚的金瞳殭屍時,心中小小的失落了一把。

昨晚被老公看得太緊,沒能瞧個真切,唉……可惜……可惜……

傅天琅替她夾了點送粥的小菜,淡淡看她一眼,聲音微涼的在她頭頂想起:“可惜什麼。”

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相撞,喬莞噎了下,下意識的捂嘴,她明明什麼也沒說,他怎麼知道……

“么有。”她心虛的垂下臉,沒敢吭氣。

李宗堂撫着白須,對趙靈說:“靈兒,這金瞳殭屍性子溫和,往後有他跟着你,我也算放心了。”

趙靈不說話,她雖然被迫接手,但一晚下來,她覺得這頭殭屍倒也不壞,至少他會聽話,從不胡亂傷人,而且她想起自己身上的生死契……

趙通陽曾告訴她,殭屍集天地晦氣而生,生來便是禍害,不管如今傷不傷人,往後總會作惡。

假如她在野外遇到殭屍,拼去一條命也不能留後患。

趙靈一直謹遵父親教誨,可誰知她如今卻反其道而行,非但沒有殺了他,往後還必須養着他。

不過這樣也好,就讓他跟着她。

一來,可以在她有生之年監視他的一舉一動,以防止這殭屍四處造孽。

二來,她們趙家平均年齡在八十歲左右,她大概還能活六十年,等她壽終正寢那日,便藉由生死契將他帶走,也算為世間除去一道隱患。

趙靈點頭應下:“我會好好看着他。”

那隻金瞳殭屍見趙靈坐下吃飯,也跟着坐下吃飯,但他吃了幾口又吐出來,最後苦着一張臉可憐巴巴的望向主人,意思大概是:俺餓了,俺要喝奶奶……

喬莞掩着嘴偷笑,忍不住又瞧了他一眼。

見他大咧咧的沐浴在晨光之中,似乎並不害怕陽光的照射?既然不怕光,當初李宗堂為什麼要將他關在一個又昏暗,又潮濕的地下室中?

後來的後來,喬莞才知道這老頭子分明是懶,也根本不是見他“無親無故”才“好心”帶回,明明是他看殭屍體格高大,可以給他清掃後院,便趁着對方熟睡之際,叫來鬼童把人家偷偷扛回家中,誰知他當晚一高興,喝了點小酒過後,竟忘了對方的存在,這麼一擱置,便是十幾年……

……真不靠譜啊。

不過即便李宗堂一再強調這殭屍性子溫和,不會傷人,但它總歸要進食的。

千百年來,殭屍以血為食的習慣從未改變。

可趙靈不讓他吃人血,他只能一轉身,將主意打在後院的雞……

於是,老管家心碎了。

做為一隻死去多年的雞魂,每日眼睜睜的看着後院失蹤了一隻又一隻的徒子徒孫,他……

老爺,這隻殭屍偷雞啊!

至於參娃,自從知道家裏多了一個滿身晦氣,還嗜血吃腥的妖怪,整個人頓時老實了,每日跟着喬莞進進出出,就差沒化作靈參鑽入她衣兜。

——

秋去冬來,隨着初冬的臨近,溫度日漸降低。

雲溪洞內。

寒冷的湖水冰冷刺骨,黑暗裏,只聽“噗”的一

“噗”的一聲,一道人影從湖底冒出。

蛟女望了眼已經上岸的男人,如往常一般在水中翻騰。

只是蛟龍的每一個動作,都像帶了一層薄薄的煞氣,這些原本屬於男人的陰煞,如今有大半被轉移至她身上。

傅天琅話不多,除煞彷彿已經成了每日的功課,沉默的來,沉默的走,從不多言,更不會像喬莞一樣與蛟女套話。

“你每日撿這些小石頭作甚?”蛟女在湖下冷哼,方才在除煞途中,這個男人就有一刻走神,往後更是脫離範圍游入湖底……

除煞的過程其實於剝離魂體無異,其中的滋味自然不好,而她本以為他忍着渾身如剝皮一般的疼痛是因為發現了什麼好東西,誰知忙活半天,撿的竟是一顆不值錢的石子。

傅天琅垂眸看了眼掌心的石頭,移開目光道:“她喜歡。”

蛟女愣了下,輕輕一哼:“當你們男人喜歡上一個女人的時候,都會給她送禮物嗎?”

她想起曾經的弱書生,又是不滿的一哼,戴明明可沒送過她什麼東西,但不送便不送吧,她知道他喜歡她就好。

傅天琅不作聲,動作極輕的收起小石,隨後拾起擱在岸邊的外套準備離開。

而在走之前,他回眸看她一眼。

“蛟女,半年以來,你由我身上食走的只有煞?”

他目光落在掌心流動的氣體,雖然黑霧漸淡,但仍舊有幾率頑固的陰氣在血管內穿行。

蛟龍愣了下,登時不滿的冒出水面:“這是當然,你以為我能從你身上食什麼,人類渾身惡臭,若不是為了戴明明,我才不願意替你除煞呢!”

蛟女嬌滴滴的喊冤,邊說邊搖了搖一條粗壯的“蛇尾”,她原本乾乾淨淨泛着清香的身體如今就像剛從臭水溝里滾出來,不管怎麼洗骨子裏仍舊泛出一股惡臭,那味兒連她自己都快聞不下去了!

見傅天琅不作聲,眸色暗沉的凝着她,蛟女抿抿唇,賭氣似的一頭扎入了湖中。

------題外話------

昨晚寫完來不及修改就睡了,早上才上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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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萌妻是鬼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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