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14
衛子陽。
和他曾經所見的模樣相比倒是顯得更憔悴了，鬍子拉碴的，眼珠泛着血絲，顯然沒有休息好，但是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堅定不移。知曉了原主的記憶再結合了自己所見，林諾之對他並沒有什麼惡感。
他是一個好哥哥，所以和至親相比，他這個外人就只有一個童年玩伴的脆弱外衣，當兩者衝突時，隨時可以拋棄。他對於原主的傷害僅僅在於，給了希望，又讓他絕望。
他悄然出現在衛子陽的面前。
衛子陽一驚，擺出了防禦姿態，隨即強化的五感讓他認出了來者是誰。細軟的黑色碎發，依然纖瘦不高的身形，蒼白清秀的小臉，看起來邪氣但在他的臉上卻只顯得波瀾不驚的紅瞳……林祈，突然消失的林祈，他的實力，怎麼會成長的那麼快！
若說曾經的林祈可以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面前，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可是現在，他竟然做到了。
“林祈，我一直在找你……你不告而別，為什麼？”衛子陽見林祈一言不發，沉吟了片刻，聲音低沉的詢問。
林諾之微笑，宛如大地回春，在清冷的月光下顯得有些溫暖。
“你收到的那封信，是衛子光的。”不是疑問，而是陳述，只有衛子光，才能有這樣高的催動力，讓衛子陽瞬間對他起疑。
衛子陽也笑了：“看來要瞞過一個心電感應者，確實很困難。”他表情一頓，很嚴肅的看着林諾之，“你小時候還救過他，我們一直把你當兄弟，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放過小光，你要什麼，我給你！”
這是真的認為是他所做了。也是，之前只是懷疑，當他逃跑之後自然就坐實了，如果問心無愧為什麼要逃跑呢？
“我不喜歡把生命主權交給他人，所以我跑了。”林諾之好似就是來跟衛子陽閑聊的一樣，淡淡的說道，“不管衛子光在信里給你說了什麼，我勸你都不要信，在離開你之後，我遇到了另一個血族，差點死了。九死一生才重新出現在你面前，當然，幸運的是，我記憶也回來了。”
衛子陽沉默的看着面前這個除了長相外已經和他印象中的兒時玩伴沒有半分相像的人，心思有些複雜：“他是我弟弟，我不相信他難道相信你嗎？你到底有什麼目的？我不求別的，告訴我他在哪？”
“我只告訴你兩點，當初我失憶后被追殺，要我命的人就是衛子光。第二，追殺我的血族我通過心電感應知道，是因為衛子光和他的交易。”
衛子陽瞳孔一縮：“你說什麼？他怎麼可能莫名其妙去要你的命！”
林諾之笑了笑：“我怎麼知道呢，那時候我什麼超能力都沒有，就是一個在貧民窟掙扎求生的普通人。在我當時得到的畫像中，他和血族可是熟稔的很。你有沒有想過，他早就不是你的弟弟了呢？”
“刷！”衛子陽的手變形成了兇器，臉色鐵青，“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看，衛子光是怎麼消失的，周圍全是你的人，他被保護的好好的，如果不是他自己要走，誰能對他不利？就是有內奸，他的超能是擺着好看的嗎？連我這樣的半吊子都知道危險來臨，他還會預測不到嗎？除了他自己願意，誰能悄無聲息的離開。”
“小光說是你將他約出去的！”
“衛子光跟着你建立了偌大的勢力，他是白痴嗎？”
衛子陽嘴唇緊抿，眼中閃爍着不解和痛苦，是啊，他自己也知道那封信太蹊蹺了，處處站不住腳，衛子光又不是三歲小孩，十來年沒見過的玩伴怎麼可能隨便就讓他一個人都不帶的就跟着出去了。
林諾之接著說道：“你知道嗎？有一種孤魂野鬼，可以霸佔別人的身軀，接受別人的記憶，我覺得你親愛的弟弟，也許就遇到了這樣的事情。”
衛子陽心中煩悶，佈滿血絲的眼睛瞪着林諾之：“就算真的是小光自編自導，你也不能這樣瞎說！什麼孤魂野鬼，幾千年的社會中，就從未有過真的鬼怪！”
林諾之此行只是為了給對方種下一顆種子，他現在信不信，對於他來說差別不大。
“如果你不信，我帶你去找衛子光，不過你得聽我的！”
這是林諾之找衛子陽的另一個目的。
說實在的，這個世界讓他厭煩不已，所以他只想趕緊做完任務走人，他就是要找到衛子光，問清事情原委，給原主一個交代。能不和卡普斯碰上就不要碰上，免得節外生枝。畢竟在揍扁對方解氣導致任務有可能失敗和做完任務迅速離開之間，他還是比較傾向與後者的。
所以他準備讓衛子陽將卡普斯引開，然後他去救出衛子光。
屆時，只要讓衛子光承認自己的身份，不管是轉世還是外來者，相信衛子陽這樣對自己兄弟如此在意的人也是接受不了的，就算衛子陽腦抽了還真不願意，人在他林諾之手上，弄死也就一秒鐘不到的事情。
不得不說，林諾之打的一手好算盤。
當然，衛子陽更希望由他自己去找衛子光。
為此林諾之只用一句話將他堵了回去：“反正是你的弟弟，我是不急的。”
軟肋暴露人前，衛子陽也無話可說。
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衛子陽的闖入，卡普斯城堡竟然只有米納爾出現，卡普斯不在？
難道他不是應該和衛子光在一起親親我我嗎？林諾之甚覺稀奇。
米納爾只是個伯爵，對於衛子陽來說算是旗鼓相當的對手，林諾之再三確認確實沒有屬於卡普斯公爵的氣息，趁着兩人斗在一起，潛入了進去。
他龐大的意念在血族異能的加持下迅速搜索到了城堡里的所有氣息。
二樓的房間內依然是那群被圈養的食物供給品少年，集中了注意力一個一個透視過去，沒有衛子光。
直到地下室……也是卡普斯的墓地，他才終於又得到了一個新的生命氣息。
希望是衛子光，不然他今天就只能無功而返了。
吸血鬼公爵的城堡，向來沒有血族敢亂闖，因為城堡雖然沒有防禦效果，血族的氣息卻瞞不過主人的直覺，哪怕公爵此刻不在，當他回來，膽敢闖入的血族也會被追殺至死。
米爾納安逸慣了，從未想過今天不僅有個進化者膽敢硬闖，還有個能掩藏自身氣息不被他發現的血族公爵暗悄悄的潛入。
不得不提卡普斯是比較孤僻的血族，他公爵的身份使得沒有血族膽敢冒犯他，而其他三大公爵中，也只有奧爾德斯和他走的近一些，時常來訪也時常請他參加宴會，除此之外，卡普斯就沒有交好的血族了。
這也導致奧爾德斯已死的消息在這短短的一個晚上還沒有傳入米爾納的耳朵，若是後裔眾多的其他兩個公爵，早就已經得知了。
因此，林諾之才如此輕而易舉的來到了一個血族公爵最私密的沉睡棺木之中。
當林諾之看到那個生命體的時候，全身都在冒雞皮疙瘩……
傳說中的人彘？！！
卡普斯竟然在自己的棺木旁放置了這樣一個……
暗無天光的密室，用來釀紅酒的圓木桶，一顆頭顱就這樣露在圓桶外面，那頭顱還在不斷的嘶吼和呻|吟，顯然十分痛苦……這場景十足嚇人。
他定定的看着這顆頭顱，時光回溯告訴他，這人就是衛子光！
林諾之一時也不知道心裏作何想法，他沒想到衛子光竟然混的比當初的他還慘……他不是號稱是卡普斯轉世的愛人嗎？
在原主的記憶里，卡普斯對他還是很另眼相待的，而且林諾之自認為並沒有改變什麼，除了躲避了衛子光的迫害和增強了自己的實力以外。
但主線是不變的，他依然比衛子光更早和卡普斯認識，衛子光也成功的將他擠開（當然林諾之是自己離開的）來到了卡普斯身邊，但是這一世衛子光的待遇和上一世比相差的也太多了……
果然神經病是不能按照常理來推算的嗎？林諾之心情詭異的為衛子光點了根蠟。
他不知道的是，只因為他和原主不一樣的性格，才導致了衛子光凄慘的現在。原主性格在亂世中打磨的比較圓滑，怎麼敢和卡普斯如此強大的血族對着干，而卡普斯記憶中的林祈，就是因為至死不願意接受卡普斯，而且選擇了自殺，才在卡普斯心中留下了那麼深刻的印象。所以卡普斯至始至終認為他的林祈是強硬的，不會對他妥協的。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說卡普斯犯賤也好，在他這樣從誕生起就是公爵的強大血族而言，渺小的人類竟能抵禦永生的誘|惑，堅持自己的原則，這對於他是新奇的，他迫切的想要征服林祈……
所以，與其說卡普斯對林祈是愛，不如說是征服欲。
而原主圓滑甚至綿軟的性格自然不會被卡普斯看在眼裏，他只會當他做替身，一個聊勝於無的調劑品。如果沒有衛子光的出現，在原著中，林祈最終成功用他的執着和獨特打動了卡普斯，從而在一起，但衛子光的出現，因為看出卡普斯對於林祈的不在意，他自然也不會着急，揣摩着卡普斯的喜好，在兩者的對比之中，又有記憶又有性格的衛子光成功得到了卡普斯的矚目也就不難了。
但林諾之不同，他永不妥協和屈服的性格讓卡普斯湧現出了無限的征服欲，加上靈魂深處湧現的對林諾之的悸動和矚目，這讓衛子光在和卡普斯的第一次見面就感應了出來，着急的他自亂陣腳，自我倒貼的方式也讓卡普斯覺得無趣和失望，更是在完全失去了林諾之消息的時候徹底遷怒於衛子光，於是衛子光變成了現在這幅慘樣。
當然，一句話卡普斯就是神經病一樣的抖m！
林諾之靠近了衛子光，可是癲狂的衛子光只顧着痛苦嘶吼，完全感覺不到有人到來。
他想了想，手指點上對方黏膩滿是汗水的額頭。
心電感應……
“癢！好癢！！殺了我！殺了我！！！”
衛子光的心聲充斥着這幾個詞，混亂又無序，林諾之似乎也感覺到那種麻癢到極致的痛苦，手指抖了抖收了回來。
看來卡普斯就是喜歡用這一招啊。
這樣的衛子光，他根本無法詢問到有用的信息。
他將衛子光提起，手指快速在他的軀體上點了幾點，然後又扔了下去，衛子光的嘶吼逐漸減小，直到只剩喘息。
看來點穴手還是有用的嘛。
本來武功里的點穴就是調動身體內力，然後用手法將這股內力擊入目標體內，封住他身體裏的經絡穴位。雖然他現在沒有內力，但是卻充斥着血族的異能，點穴要的就是能量，兩者異曲同工，自然點穴也就能用了。
將痛覺給衛子光封住了，他果然好受很多。
雖然林諾之還有個更簡單的方法，給衛子光初擁……不過他會嗎？呵呵，怎麼可能。
衛子光沒想到自己還有脫離痛苦的一刻，一時茫茫然竟不知所在何處。
渾渾噩噩間他感應到前方似乎有人。
“卡普……斯？”衛子光聲音粗糲的比公鴨嗓還難聽，“你……啊……哈……你取回……精血了？那就……殺了我……”
他的聲音帶着期待和終於就要解脫的喜悅，這樣的痛苦，他只忍受了2天，卻像忍受了2個世紀，他一分一秒都不想再感受到了。
“衛子光……呵呵。”但是對面的人一開口，他就驚住了，不是卡普斯？！是誰？他沒有聽過的聲音！
林諾之一揮手，密室的燭火就亮了。
衛子光眼睛刺痛，流出血淚，抬頭看着面前的人，只有模模糊糊的一團，什麼都看不清，他本能的運用超能，然而大腦一陣刺痛，他竟然已經無法再調動意念了！
這讓他不安又升起一股希望，又想起自己的任務，再度絕望。
“不管你誰，殺了我……求求你……”
衛子光卑微的祈求。
林諾之扣住他的下頜，淡笑：“你不認識我？那你為何三番兩次的要害我？”
“你……你是林祈？”衛子光想到一人，不可置信。
林諾之低笑一聲當做應答。
“你為什麼會在這裏……難道是卡普斯？”衛子光從未想過林諾之是自己來的，他自動將腦補帶入其中，渾濁的眼中閃過憤恨不屑和期待。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就殺了我吧。成王敗寇，哈哈，正主竟然比不過冒牌貨！”
“冒牌貨？你什麼意思？”
一瞬間，林諾之捕捉到對方心裏閃過一大段的內容，太快，他收到一邊，決定後面再看。
隨着點穴時間的延長，沒有了疼痛感的衛子光說話速度快了起來，但是聲音依然非常難聽：“你以為卡普斯為什麼會注意到你，不過是因為你跟我前世長得一樣名字也一樣！”
“那為何我站在這裏，而你……”
“因為你出現的比我早……你這個賤人，竟然還敢這樣出現在我面前炫耀？”衛子光用最惡毒的語言問候林諾之，林諾之不為所動，他感應到他一心求死。
“在我還沒有遇到卡普斯的時候，你就已經派人來追殺我了，告訴我，為什麼。”林諾之平靜的詢問。
“哈哈哈，你不知道我能預測未來嗎？你是個隱患，殺你還要理由？”衛子光的笑聲簡直堪比恐怖，但林諾之卻感應到他心中一閃而過的詞，心中震動。
“任務？什麼任務？有人指使你？！”林諾之直接將衛子光扣着下頜提了起來，衛子光“嗚嗚”叫着，頭晃着掙扎。
他不敢置信的瞪着林諾之，為什麼他心裏想的他也能知道？他也有心電感應？劇情里根本沒提啊！
林諾之手指疾點，解除了穴位，從骨髓中透出來的被萬千螞蟻啃噬一樣的麻癢讓衛子光頓時腦海里一團混亂，痛苦哀嚎不已。
“不！不要……”
“你想的沒錯，我確實有心電感應，什麼任務，什麼劇情，實話實說，要不然……我讓你一輩子受這種折磨，永世不得超脫！”林諾之威脅完將穴位給他點上，冷冷的看着他。
衛子光神色再一次萎靡，臉上卻帶着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惡意。
“咳咳……呵！既然你一定要知道，告訴你也行……咳咳……你以為你的世界是什麼呢？不過是別人筆下的一本書，哈……哈哈！”衛子光又咳了一下，咳出一灘血，幾滴粘在林諾之的手上，他笑的很開心，黏膩的臉上十分扭曲。
“一本書……居然也能成為一個世界，太可笑了！”
“任務和劇情又是怎麼回事。”
如果衛子光沒有被折磨，他會發現林諾之一點都不像剛剛聽聞這個消息的人，實在太平靜了，可是他現在自己都神志不清了，對於這個害自己任務失敗的人，他只想讓他崩潰，以解心頭之恨！
“你不想知道這本書寫的是什麼嗎？在作者筆下，你和卡普斯相遇又相愛，所以卡普斯會喜歡你，都是因為劇情需要啊！不是你以為的愛情哦，不是！”衛子光說的話斷斷續續，十分艱難，但他沒有停止，“原書筆下，卡普斯前世的愛人衛子光，最後覺醒了記憶，他後悔了，他想和卡普斯在一起，可是卻只能看着你和卡普斯幸福生活而抑鬱一生。他不甘，他想要取而代之……他以神魂為代價將我召喚到了這裏，幫助完成他的心愿。對於我來說，你們不過是任務攻略目標而已！”
林諾之真的完全沒有預料到，這個世界沒有外來者，衛子光竟然和他一樣是完成任務的人！
“可惜，這個破世界主角關環太大了，我千方百計的讓你死，你就是死不掉，攻更他|媽是個變|態，勞資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接到這個破任務！”衛子光說開了索性破口大罵，滔滔不絕，“劇情也是一坨屎，什麼受軟綿善良，就是普通人，親媽作者啊，開了金手指還不讓人知道！還是扮豬吃老虎？穿過來的時間也晚了，就應該穿到小時候，落水的時候讓你淹死……”
攻受什麼的林諾之有聽沒有懂，但不妨礙他理解整體，他低嗤，突然湊到衛子光耳邊低喃：“其實你早就成功了，林祈被你害的慘死，我和你一樣，也是來做任務的！”衛子光的聲音戛然而止，“下次一定要記得，做任務不要傷害無辜的人，呵……”
林諾之轉身就走，衛子光驚慌失措的聲音響起：“你什麼意思？你也是任務……你回來，說清楚啊！啊--！”點穴效果消失，熟悉的麻癢再次襲來，衛子光慘叫，“那你就殺了我！殺了我啊！！”
林諾之帶着任務完成的鬆快，剛閃出密室，一股恐怖的威壓就讓他不敢動彈……這是什麼？
鼻尖傳來一陣沉木香，清幽深遠……卡普斯？！
這是卡普斯？可是他跟他一樣現在也是公爵，怎麼可能被他的氣息壓制？！
林諾之驚疑不定，一雙手從后將他抱在懷裏，很溫柔，彷彿懷裏的是其最珍貴的寶物。
林諾之僵着身體，一動不動，這可怕的威壓讓他連說話都難，若是再重一些，說不定他就只能趴地上去了，而他信賴的超能力意念更是乖乖的潛伏在腦海，不敢活躍。
就這樣靜靜的抱了一會兒，來人將他轉了過來，劍眉深目，紅瞳瑩然，果然是卡普斯！
哪怕變成吸血鬼促進了身體的健康成長，讓林諾之的身高拔高了少許，依然矮了對方一個頭，林諾之只能抬高視線，瞪着卡普斯。
卡普斯好似突然換了一個人一樣，笑意繾綣，眼神不再像從前一樣總是閃爍着風暴和陰霾，反而有種晶瑩剔透的純摯，他端詳了好一會兒，忽然收緊了臂膀，低下頭去，噙住他的唇|瓣。和曾經冰冷的觸感不一樣的是，他的氣息灼熱，溫潤炙熱的唇緊緊壓迫着他的，輾轉廝磨尋找切入點。
林諾之瞪大了眼睛，跟見鬼一樣。倏地，一隻手輕柔卻又強硬的托住他的後腦，而另一隻手則收緊了摟抱他的力度，讓他們之間更加貼近，猝不及防之下，林諾之緊抿的雙唇微微露出一點縫隙，卡普斯就像見血的鯊魚乘虛而入……
林諾之眼裏閃爍着憤怒，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對方終於饜足，又吻了吻他的唇角，啞聲道：“真是個不錯的發現……不過，”他抬首很認真又不解的看着他，“你不是應該閉上眼睛的嗎？”
我閉你妹啊！
但卡普斯的手已經不容質疑的撫|摸上他的眼睛，“唔，這樣也行。”話音剛落，他頭又低了下來。
林諾之心裏的小人在暴走。
他沒有發現，以前就像一具冰人和現在的他一樣的卡普斯，他的呼吸是灼熱的，他的身體，也是溫熱的。
一吻作罷，卡普斯輕嘆：“諾之……諾之……”
林諾之愣了愣，隨即發現自己能動了，他第一反應就是瞬移離開這個神經病，結果發現能動是能動，但是這裏好像有個看不見的牢籠將他禁錮在這裏，不能瞬移和變身。
他用手推擠着卡普斯咬牙切齒：“卡普斯，你搞什麼！放開我！”
“我等了很久，才終於等到你，為什麼要放開。”卡普斯顯得無辜又委屈。
“你應該知道，我不是你前世的林祈，那個人是衛子光！”
卡普斯凝視着他的眼睛，很是迷惑：“什麼林祈？我找的一直都是你啊……諾之！”
林諾之傻了：“你……你說什麼？”
卡普斯湊近，額頭抵着他，忽然低笑不止，他收緊了雙臂，林諾之能感覺到對方胸腔的震動。
“你忘記我了嗎……？看着我……林諾之。”
卡普斯的血瞳深邃，林諾之不由自主的深深凝望，他的眼瞳彷彿化作一片星海漩渦，將他捲入其中。
林諾之彷彿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境，從他一直不想再去回想的大梁世界到這混亂破敗的社會，畫面一幀一幀閃過，他就像一個旁觀者，圍觀着一切。
鮮衣怒馬的陌上少年，倚欄凝望的青年君王……
金碧輝煌的宮殿，一襲鳳袍瘦骨嶙峋的蒼白女子……
鞍前馬後，總是賴着他的愛笑的安飛……
青絲繚亂，手持佛經氣度高華的青玄……
瀟洒自如含笑自威，一曲蕭音孤芳自賞的穆九淵……
筆墨凌空，與虔誠默寫經書的女子共舞，點點金光灑落，匯入其間……
一團金色球體從天而降，悄無聲息的落進戒備森嚴的主腦機房，糾結紛亂的數據中，化作人形的莫提斯……
心有所感眺望遠方的卡普斯……
最後的畫面，是陰沉的卡普斯將一滴金色的液體融於體內。
從夢境中脫離，他一時還沒有想起自己的處境，直到卡普斯再次抵上他的額頭，他的神智為之一清。
林諾之輕輕喘息，震驚不已。
“你……你到底是誰！”
“你看到了嗎？你的每個世界都有我的存在，我一直很奇怪，為什麼一絲神念能愛你至深，另一絲神念卻又恨你入骨，愛你的與你毫不相干，恨你的卻是骨肉親人……愛恨到底是什麼呢？你讓我從沉睡中醒來，難道不應對我負責嗎。”卡普斯就像得不到滿足的孩童，語氣如在撒嬌，林諾之卻只覺毛骨悚然，“所以我要一直跟着你……”
“你到底在說什麼？”為什麼對方說的每一個字他都懂，合在一起他就不明白了！
“什麼愛與恨……你說的是，喬真和林音？你和他們有關係？！”
卡普斯罕見的頓了頓，“原來你也不明白，可是你為什麼會不明白？你是人，你有七情六慾……”他側了側頭，依靠在他的肩上，再次收緊了臂膀，將林諾之牢牢的抱在懷中，“不過沒關係……我們可以一起慢慢了解。”
“但是你的進度太慢了……我想觸摸，真正的你。”
衛子陽覺得今天的一切，都顛覆了他的認知，實際上當林諾之和衛子光對話的時候，他就已經擺脫了頭髮灰白的血族，但在準備逃遁的時候卻被卡普斯轄制住一同卷了進來，就站在密室的角落，只是沒有人發現。這個血族實力太強大了，他生不起半分抵抗的心思，好似一個指頭就能將他碾死。難道之前的打鬥他隱瞞了實力嗎？
不得而知，他也不想去在乎了，他的心思全部被他弟弟給吸引住了……
他的弟弟為什麼會變成這幅模樣？！他震怒他憤慨，但是接下來的發展就像一盆涼水，將他心中的火焰消滅，他說，他不是衛子光，他說這個世界只是一本書，他說他只是來完成任務的……
不！不！那他的弟弟去哪了？！
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密室的……
然後，他就見到了那一幕，卡普斯和林祈相依相偎……就像燃燒殆盡的灰燼，無需風吹，就消散融化在空氣之中……
從此以後，他再也沒有見到他們……
他們是死了嗎？這是梗在他心口的一個迷。與人斗其樂無窮[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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