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賽中墜馬

103賽中墜馬

顧婉卿緊緊地抓着韁繩,跟隨着駿馬的每一次跳躍、轉彎,抽空看向羅敏敏時,但見她已領先在前,甚至還有空暇在馬背上做着各式各樣的動作,瀟洒恣意。

她領先的並不遠,因而顧婉卿快馬加鞭,很快拉近與羅敏敏的距離。並駕齊驅時,兩人馬速均已到極致,只待最後一個轉彎,就可分出高下。

全神貫注之際,身下的駿馬忽然嘶鳴一聲,兀自止住腳步,在原地不停跳躍翻騰。事發太過突然,以致於顧婉卿的身體隨着慣性,整個人滾落在地。

人群一片驚呼聲,顧婉卿早已看不見,聽不見,她只知道天旋地轉之後,自己的身體落在鬆軟的沙地上,不由自主地翻滾着,最終仰躺在草叢裏。

此刻,羅敏敏早已跳下馬背,飛撲過來,“娘娘,娘娘,你沒事吧?”她說道,神色間滿是擔憂。

隨着顧婉卿的落馬,人群忽然聚集過來,為首之人便是凌亦辰,他緊張地看着她,“皇后,皇后,回應一下朕。”

轉身,語氣里近乎嘶吼,“太醫呢?快去叫太醫!”

短暫的暈眩,顧婉卿便已清醒,抬起手臂想要揉一揉太陽穴,才發現身體幾乎失去知覺。顧婉卿學醫,知道自己這次摔得不輕,大概胳膊、腰、腿都傷到了,才致渾身無力。

身子一輕,待顧婉卿反應過來時,凌亦辰已將她打橫抱起往太醫所在的地方走去,一路上,他不停的重複,“皇后,千辛萬苦你都挺了過來,你福大命大,這次你也不會有事,一定不會有事的。“

他的神情異常緊張,抱着她腰部的大手幾乎抓疼了她,顧婉卿只是輕輕蹙眉,感受着額頭上不斷湧出的虛汗,並不言語。

太醫很快趕來,在查看一番后,便做出結論:腰部扭傷,左肩及小腿均出現不同程度的折損,需立即接骨包紮。

顧婉卿傷得不清,現在回宮已無可能,跟在凌亦辰身後的顧相忙道,“老臣有一處私宅就在這兒附近,皇後娘娘可到那裏診治。”

凌亦辰自然沒有異議,只把顧婉卿抱得更緊些,任旁人如何勸說,也不肯將她放下。

正骨,並不是件輕鬆的事,能讓左煦疼得咬緊牙關,就知道這其中痛楚。那太醫雖是箇中高手,也不能減緩她的疼痛,只能安撫,“皇後娘娘,您堅持一下,一下子就過去了。”

顧婉卿點頭,安撫道,“太醫無須擔憂,放手去做便是。”

“等等!”凌亦辰忽然叫住了太醫,他看向顧婉卿,將胳膊伸到她的嘴邊,“如此,你的痛,朕也可以感同身受。”

輕輕搖頭,顧婉卿心中不由嘆息。

既已做了決定,便斷得徹徹底底,又何苦糾纏不休?

劇痛襲來,顧婉卿只咬緊了牙冠,她甚至可以聽見牙齒間的響動,清脆有聲。

昏昏沉沉睡到傍晚,醒來時,夕陽尚未落下。耳邊沒有其他響動,安靜祥和,古樸清幽,此處倒也是療養的好去處。

回過神來,才發現床邊還趴着一個人,頭雖然不對着自己,然而黃-色蟒袍在身,是凌亦辰無疑。

他呼吸勻稱,顯然已經睡熟,顧婉卿動了動胳膊,才發現他正緊緊抓着自己的手。

這一動,霎時驚醒了床邊的人。

“你醒了?”抬起頭,他驚喜道,因為初醒,嗓音中還有一絲沙啞。“哪裏不舒服嗎?需不需要叫太醫?”

顧婉卿搖頭,“妾身很好,皇上怎麼會在此處?”

“我擔心你!”他脫口而出,待反應過來,忙閉上嘴。

顧婉卿沒有就此事與他膠着,只是道,“妾身受了傷,俗話說傷筋動骨白衣日,妾身恐怕是短時間內都不能回宮了,妾身請求在此處將養,還請皇上恩准。”

“離開我,你定然是極高興的吧,”凌亦辰低聲呢喃,良久,才轉過身,對顧婉卿道,“我已下旨讓你在留在此處,任何人不得相擾,你安心養病便是。”

“妾身謝過皇上。”顧婉卿回答。

凌亦辰卻搖着頭,露出苦澀的笑容,“我想,也許上輩子,你與我定然結過一段孽緣。所以今生,我們才會彼此折磨。”

“我已命人查過,你那匹馬的臀部上被人扎了鋼針,這才引得那馬忽然癲狂。我會徹查此事,還皇后一個公道!”

顧婉卿蹙眉,“皇上可知是何人所為?”

“還不知道,但是我會查到的!”凌亦辰目光堅定。

凌亦辰回宮了,但這件事並沒有中止,朝野之中要求懲處真兇的聲音此起彼伏,歷經三天仍為停歇。

顧青城在講這話時,帶着滿滿地驕傲和驚喜,“娘娘,臣弟早就聽聞您深得民心,今時今日方才真正感覺到,您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到了何種地步!”

不過意外墜馬,卻能引起如此震蕩,也是顧婉卿始料未及的。其中縱有百姓愛戴之由,卻也定然少不了別有用心之人的推波助瀾。

是父親?還是凌亦辰?是試探她所仰仗的底線還是另有原因?

“對了,還有件事,臣弟需要向稟明。”

“昨日,顧青耀面見聖上時,請皇上賜婚,讓他迎娶羅家次女為妻。皇上開始時念及您曾經阻止,所以並未同意,後來顧青耀在皇上面前跪了整整兩個時辰,皇上為他心誠所感動,已降旨賜婚了。”

顧婉卿的眉頭皺的更深,“父親可曾知道?”

顧青城道,“父親也是昨晚才知道的,他雷霆大怒,罰顧青耀在祖宗祠堂跪到現在了。不過聖旨已下,父親也別無他法。”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不惜抗旨,好不容易推掉的婚事,又被他這樣巴巴地撿了回來,還以為得了便宜。攤上這樣的兒子,父親想必也是操碎了心吧。

“娘娘,恕臣弟愚鈍,顧羅聯姻,可鞏固顧家勢力,您和父親為什麼要極力反對?”顧青城問道,他也與顧青耀一樣,不解其中深意。

一手拄着拐杖,另一隻手扶着顧青城,讓他帶自己到院中的長椅上。她慢慢躺下,任並不熱烈的陽光照在自己的身上。休息了三日,身體雖在好轉,身上倒越發的酸痛了。

“你以為,顧青耀其人如何?”顧婉卿問,見顧青城猶豫不決,便道,“你是我弟弟,在姐姐面前,你不需忌諱什麼。”

顧青城低垂着,似是想起傷心往事,他答道,“驕奢淫逸、魯莽任性,仗勢欺人。”

“你覺得,皇上待顧家如何?”顧婉卿又問道。

顧青城的眼睛裏頓時露出迷茫的神色,“臣弟也不清楚,皇上待顧家,向來很曖昧。說不好,他卻待娘娘如同至寶、給父親和顧家無上尊榮,可若說好,他卻處處提防着顧家,上次金國入侵,在朝中無將的情況下,皇上寧可御駕親征,也不肯用父親推舉的良將。”

“如果是你,你的屬下曾和你的對手站在一處,幫他人鉗制過你,甚至試圖扳倒過你,又在你勝利的時候依附於你,你還會不會用他?”顧婉卿循循善誘。

顧青城答,“自然不會,如此背信棄義之人,即便依附於我,我又怎肯相信他不會背叛我第二次?這種人,早早了解才是正經……”

話至此處,忽然瞪大眼睛,驚愕道,“顧家曾與董家……所以,娘娘是說,顧家,顧家便是那……那……”結巴着,確是無論如何也說不下去,只直愣愣地看着顧婉卿。

顧婉卿點頭,證實了顧青城的猜測。

“顧家是他的眼中釘,一日不除,便一日不寧。而顧青耀,正是他拔出這顆眼中釘的一道楔子,顧青耀如此性情,太好利用,遲早會為顧家帶來大禍。”

“可是……”顧青城仍皺着眉頭,面露不解,“董家有兵權,他不敢輕易下手還可以理解,父親不過一丞相,手中並不兵權,他卻為何要如此大費周章地除掉他?”

顧婉卿看着陽光照在樹下的斑駁的光影,想着眼前的形勢,不由地嘆了口氣。

“董家掌兵權,你可知父親掌什麼?”

顧青城搖頭,他只在軍營,並不接觸朝中要事。

顧婉卿道,“財能通神,如今國庫虧空,而父親掌握着整個祁國的經濟命脈及人脈,這種無形的倚仗,比兵權更可怕。如今,我誤打誤撞深得祁民之心,便給了父親及其身後的人更多的倚仗,他們更加不怕皇上,這也是父親遲遲不肯功成身退的原因。

這個事實,明顯超出了顧青城的認知。

他愣在原地,久久都沒有回過神來。“娘娘,臣弟需要好好想一想。”他說道,帶着游移的神識,告辭離去。

顧婉卿閉上眼,如今,她總算離開了那個囚籠,機不可失,她需要儘快行動。

“皇後娘娘,門口有人自稱娘娘舊識,要求覲見娘娘!”門口侍衛走到顧婉卿面前,稟報道。

顧婉卿側目,“是何人?”

守衛回答,“是一白髮老者,自稱是娘娘府中的管家。”

顧府的人?顧婉卿不疑有他,便回答,“讓他進來吧!”娘娘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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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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