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58 虛偽盛宴2

帶着絲趾高氣揚的心情，我無視着旁人，直接走向這裏最大的展台。那裏有着最多的觀眾，有沉着穩重氣度不凡的官場中人，也有戴着眼鏡、像狂信者的年輕人，當然了，他們的信仰不是上帝而是技術。當然了，也有許多陰沉着臉，一副收藏藝術家樣的傢伙。

我剛一走近，台上的主持人正好說：“……那麼有請我們光譜工業的飛行器事業部林方陽為我們展示光譜工業新一代空優戰鬥機U12。大家歡迎。”

台下那些年輕人像忠實的信徒見到了自己的神一樣，瘋狂的呼喊、吹着口哨，相當的興奮。

一個大約30歲、精神奕奕的年輕人走上了台。他打了個響指，台下的愛好者們像是中了沉默魔法，突然靜了下來。

“感謝大家對我們的一貫支持！經過我們的努力，新的空優戰鬥機誕生了！讓我們翱翔在那廣袤的藍天，像高貴的龍騎士一樣的存在，鄙視那些在地上用腿跑路的傢伙們吧！”

我倒，這個傢伙也太囂張了吧！突然有人拉了我一把，我轉頭一看，黃二益正一臉猥褻笑容的站在我旁邊。

台上的林方陽繼續大喊着，像是在為他的那些信徒洗腦：“我們的口號是什麼？”

“FreeInSky!”

黃二益把我拉到角落，笑着說：“這個傢伙，太囂張了，老是仗着自己在天上飛，把他那些同僚全部得罪了完了。不過，他的確有那本錢呢。”

林方陽已經將現場的氣氛調兌了起來，像一瓶猛烈搖晃后的香檳。然後，一個等同開瓶器的東西出現了，一架塗著深綠色的戰鬥機，在一個升降台的幫助下，慢慢的露出了它的身軀。

我頓時被那美麗的東西迷住了，世間真有這麼美麗的人造之物么？

在閃光燈與DJ音樂的配合下，那些年輕人完全的沸騰了，想把自己的那種狂熱的感覺噴射出來。

但我覺得也許現場不應該配上那些通俗的東西。它是那麼的美麗，我立刻聯想到了一種高貴的生物：天鵝！

它有着柔滑的細膩的外表。那形狀優美的鴨翼如淑女那長長的誘人睫毛，從機頭到兩翼的完美融合像模特的頸與肩，任何一個函數都無法描繪它那連續的曲線。機身凹凸有致，達到了胖與瘦的完美平衡，那女性的柔和與靈性在它身上一覽無遺。

在那一瞬間，我似乎產生了錯覺，它的翅膀正幽雅的前後、上下擺動，彷彿在翩翩起舞，像真正的天鵝一樣展翅欲飛。

我晃了晃眼睛，發現它的機翼的確在晃動，隨着音樂的節拍，歡快的舞蹈。

有人說，一架戰鬥機的實力完全可以從它的外型上看出來，那麼我眼前的‘她’像是高貴的天鵝，哦，等等，我似乎忘了什麼，也許我下定義過早了。它那下機腹的導彈艙打開后，看着那令人頭皮發麻的AIM彈幕導彈與AT11中、遠程導彈的組合，我覺得它猶如一隻藏着獠牙的綠龍。恩，對，跟露西亞的感覺差不多。（不知道露西亞是誰？那可得找本龍使來補補了。）

“各位，你們也許被它的外型迷住了吧！那麼讓我們來看看它在空中的表現。”

U12的翅膀在他的意志下，開始了揮動，前、后掠翼等等不同的外型被它一一做到。但是機翼與機身卻看不到絲毫的縫隙。

展台上的屏幕里開始放映它在各種速度、姿態下的飛行畫面。那可變的機翼像是活物，讓它一反老式飛機的死硬，迎合著不同姿態下不同的氣流變化，改變自己的姿態，完美的駕御着氣流，做出種種不可思議的機動動作。看着那屏幕上顯示的各種數據，台下的年輕人又再一次的開始了狂呼。

我想，即使一條龍也不可能像它那樣靈活。

“在擁有了無與倫比的機動性后，我們來看看它的其他性能吧。首先，千兆數據總線已經被我們加上去了，支持U35空中無線借口，加上256模光處理內核，以及比紐約圖書館還大的內存，能夠完整的實現空優戰鬥機的無人駕駛夢想……”

台下又是一片狂呼。

我隨手揀起一份狂熱者丟在地上的說明說。讀了讀，發現U12將機械人控制技術中，對力回饋的那一套搬了過去，數萬個傳感器讓機翼成了有血有肉的東西。

合上說明書，我默默的**叨着它的恐怖性能。這東西簡直就是把能量機動理論發揮到了極致。如果它真的能夠發揮它那可怕的性能，那麼，只要四架這樣的飛機，在戰場網管系統的配合下，就可以保證一萬人部隊的上空，不會有任何敵對勢力的東西在天上飛了。

“很驚訝嗎？”黃二益問：“他們造出來的東西的確是很不錯，但是……”

“但是什麼？”我不解的問道。

“你看。”他手指的方向是一些將軍，肩膀上有許多的星星，應該是國聯圈內某不友好國家的參觀代表團：“他們笑得可是相當的燦爛。不明白？你看看這個吧。”

他丟來一份產品合同書，我讀了半天沒發現什麼問題。

“看最後。”

我將目光落到了最後，一串小得不能再小的數字標示着它的價格，看着那欺騙性質的手法。我突然明白了那幾個將軍會笑得那麼燦爛。

這個價格……完全是在搶人。

“他們飛行器事業部總是被稱為預算殺手，利潤的黑洞。嘿嘿。”黃二益將雙手插了起來：“林方陽總是喜歡不顧現實的將飛機造得讓競爭對手下幾百年都趕不上。但是代價是昂貴的。他們的飛機根本賣不出去，沒人願意花那種價格買一架戰鬥機。即使它們再優秀，但是任務性質限制了它們的發揮。所以呢，每年他都只能在這裏靠着那些世界上痴迷的瘋子的吼聲來麻醉自己，然後在財務部與上頭的責罵中玩失蹤。”

“是嗎？這個……賺不到錢的東西拿它來做什麼？”我更為不解了

“我們是軍火運營商，又不止買武器，很多情況需要參與戰鬥，所以嘛，你希望你以後在執行任務的時候，被天上掉下一坨屎砸到臉嗎？”

雖然他的打比喻很不恰當，但是，的確，沒了制空的話，地面的東西都會成為活靶子：“這個……不希望。”

“那就對了，這也就是他們能被稱為蛀蟲后，仍然存在的理由。別管這些個瘋子了。走，帶你去那邊看看，學學他們是怎麼承接業務的。”

我問了一句：“承接業務？”

“是啊，我們雖然不是壟斷企業，但是在很多領域。沒有公司能和我們爭呢。所以，你可以盡量把自己看得高一些，這樣才能讓那些有求於我們的傢伙們更加願意掏腰包。”

壟斷企業、把自己看得高一些，這聽上去很不錯。果真如此的話，我是不介意稍微的滿足一下我那不道德的虛榮心的，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