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查訪關聯之人(求訂閱)
“當時約申時一刻時分,那徐張氏在房內有些口渴,便是端起這桌上茶壺,倒了一杯茶喝下,過了沒多時,便是喊肚痛,他丈夫徐元彬則在身邊,以為她只是食壞了肚子引起,也沒有多加註意。
那徐張氏不斷**着,扭動着身體,沒多久,便是口角滲血,兩眼睜大,斷了氣。”王知縣一口氣說完了當時大致經過,看來他們也是多次調查過現場,故而甚是清楚。
“那徐元彬可在?”方秋獲看了看眾人。
“回稟老爺,小兒現正在杭州府學讀書!”
方秋獲點了點頭,又道:“這壺的茶水是何人所泡?又是何人端進房間的?”
此時從人群中走出一老婦‘撲通’跪倒在方秋獲面前,哆嗦着欲道。
方秋獲黝黑的臉上露着笑容,顯得幾份親切,上前扶起她:“此不在公堂上,無需下跪。你也不要這般緊張。本老爺也就是問下當時案子的經過。”
不過看她那緊張模樣還是讓眾人驚了下。
只見她戰戰兢兢,低頭稟道:“是老奴所泡,也是老奴端進房間的。”
“你且不要這番緊張,先介紹下自己,而後將那日之事細細說來!”
“老奴姓姚,娘家陳氏,自幼蒙張夫人恩典,叫留養在家,作為婢女。後來蒙恩發嫁,與趙興為妻,歷來夫婦皆在張家為役。
近來因老夫人與老爺相繼物故,夫人以小姐出嫁,見老奴是箇舊仆,特命前來為伴。”
按她所說。乃是張家的舊僕人,而且是她攜着大的張小姐。兩人感情應該甚是深厚,應是不會做出那害人的手段來。
趙姚氏繼續道:“那日是婚後第三日,姑爺請了眾好友小聚,甚是熱鬧。那日小的共泡了兩次茶。上午泡了一次,午後,又泡了一次,午後所吃,是第二次泡的。不料小姐卻是——”說著唔咽哭了起來,用着衣袖擦着眼淚。
眾人不覺奇怪。面面相覷,為何偏偏是徐張氏吃了那茶中毒而亡。
“除了小姐,你可知還有誰吃了那壺茶水?”
“小的不知?”趙姚氏搖了搖頭。
“那當時是否是小姐一人在房內?”
“我端茶進去時是一人,後來我進房時,姑爺也在內!”
“你進房做啥?”
“當時天熱。小姐喚我拿把摺扇進去。”
“那你是否看見姑爺喝那茶?”
趙姚氏搖了搖頭。
皇甫天雄暗暗地一直觀察着那趙姚氏舉止神情,只見她身體一直哆嗦着,不過看去倒是自然,未見有什麼大的慌張,看情形說的應是實話。
方秋獲緊緊地看着她,捋須問道:“你泡茶時,有無旁人在?中間是否離開過?”
趙姚氏沉默了會兒,接着道:“回稟老爺。當時無旁人!中間因爐子不夠旺,小的又去伙房夾了些炭火過來,看見小姐貼身丫鬟桃花在爐子邊上。”
放秋獲忙是問道:“當時她在做什麼?”
“因離的有些遠。再加上小的眼睛不好使,故是沒能看清!待走進了,她已是走了。”
眾人驚起,此可是重要的一條線索啊!會不會是這丫鬟平日怨恨主人,暗地裏使毒害人呢!
“丫鬟桃花何在?”放秋獲朝王知縣看了眼。王知縣忙是問起那徐員外。
徐員外當即上前回著:“回稟老爺,自兒媳去后。為免悲傷,我們已是將她轉賣他處。”
放秋獲頓時朝那王知縣喝道:“此可是重要證人。如此豈能隨便讓她離開。”接着又是轉身問王知縣:“當初你們可是審訊過她?”
“回大人,當初審訊過。她稱當時出屋來拿塊抹布幫着小姐擦下鞋。她不過十三歲,訊問時只是哭啼,見她也無作案的可能,便是未在找她。”
方秋獲聽后頓時喝道:“荒唐,如此就未追究下去,背後是否有人指使也尚不可知啊?”接着又是轉身問徐員外:“她的來歷,你們是否可知曉?”
“回大人,她乃是去年我們從一戶人家買來的,那戶人家自稱是她的叔叔家。我們也沒有過問,后問那桃花,她也不語,我們也就沒有再問。”
“桃花現被你轉賣何處?”
“就附近的鄭獵戶家,他買去給他兒子做媳婦。”
放秋獲點了點頭,“走!我們先去那燒水、泡茶地方去看看!”
馬上徐員外帶領眾人出了房間,來到廂房的斜後面,只見一座平房,顯得有些破落,泥牆坑窪,向檐口望去,只見那椽子已坍下半截,瓦檐俱已破損,露出殘缺黑瓦。
“稟老爺,此房乃是我家的伙房。那日,她們即在此屋檐下,用爐子燒的水、泡的茶。”
如此大的府第卻是有着這般破舊的房屋,倒是令人匪思!
“房屋已是破舊,為何不好好地整修一番?”
徐員外恭敬回道:“回稟老爺,本想待小兒婚後整修的,但出了那事,整修之事也就放下了。”
皇甫天雄細看四周,正是伙房的牆下,離伙房門不過兩三步,屋邊放這一鐵爐,還有一些木柴,爐子上面一塊牆上已是被熏的發黑。
“此便是那燒水的爐子吧?”皇甫天雄細細地打量着。
趙姚氏點下頭,“正是老奴在此燒的水!”
皇甫天雄拿起,外用鐵皮包箍着,內則是泥壁,與一般家用的火爐沒什麼兩樣。
方秋獲瞥了眼問着:“那爐子與茶壺呢?”
“回稟大人,這些都在縣衙!”王知縣道。
方秋獲圍着伙房又是看了看,道:“後日縣衙升堂重審此案,若等一干人皆要到堂接受訊問。”
說著對徐員外道:“明日差人叫你兒徐元彬也是到衙門接受訊問,還有那桃花都要去鄭獵戶家找來。本官要細細審問一番。”
徐員外忙忙稱是,當即命令下人去辦。
方秋獲接着下令回縣衙,徐員外帶着下人恭恭敬敬地將他們送到門口。
夜晚天黑,三人在臨安縣衙的驛站里歇息下來。
明日既要審訊,方秋獲將皇甫天雄與潘衛二人叫到自己房間。細細商量起案情來。
“此案必須先要查明那徐張氏為何毒致死?此乃是案件關鍵處啊?“
“非砒霜、信石、斷腸查,那會是什麼藥物致人而死?”潘衛不由疑問道。
方秋獲點了點頭:“倒也是奇怪,徐張氏到底會是何毒藥致死的呢?”
接着命那潘衛道:明日你到這臨安縣街上的藥鋪走訪一遍,查下那日賣出的砒霜、信石、斷腸草,還有走訪郎中,藥物如何搭配也能毒死人?”
潘衛忙點頭應過。
“你明日對那徐府所有的僕人都細細查詢番。哪個私底下對徐府埋怨最多。”方秋獲沉思了下,對皇甫天雄道:“對了,那丫鬟桃花的叔嬸底細也去查詢一番,到底有何來歷?”
皇甫天雄點了下頭應是,沉默會兒道:“義父。他們眾口一詞都是懷疑那陳東興為兇手,難道那徐元彬就無懷疑之處?”
方秋獲沉思下,搖頭道:“他們不過新婚三日,應是卿卿我我,最為親密時刻,再者那徐張氏也是賢惠溫柔之人,徐元彬沒有理由去下毒害死自己嬌妻。”
潘衛也是點頭附和着。
皇甫天雄又道:“現下我們着重查下與徐府結怨之人!”
“徐府主要經營什麼生意?”方秋獲道。
潘衛忙回道:“乃是以出賃山地為主,加以做些放貸錢財的生意。”
“自古以來債務糾紛最易結怨。那我們要看看那些借債之人,是否一直拖着他家的錢一直未還?或因此而成為冤家的!”
潘衛和皇甫天雄忙是稱是。
“義父,我覺得陳東興暫且可以先放一放!只需讓他勿出臨安城、隨傳隨到即可。”
方秋獲搖頭道:“先暫且不要放。如放了他,會是驚動真正兇手。暫且收押他,讓那兇手在外活動,也好露出些馬腳來。”
皇甫天雄忙是點頭稱是。
第二日,皇甫天雄與潘衛離開驛站,分頭開始了案件線索的查找。
清晨的臨安縣城倒也是熱鬧。來往人流、小販川流不息,路邊賣野物的也是不少。有野豬、野兔、雉雞,還有狼狽之類的野獸。
皇甫天雄暗想。這裏的野味定是不少,中午時分叫上義父、潘書記在外吃上一餐,嘗嘗野味。
按照徐員外提供的信息,皇甫天雄在臨安的西街找到了桃花的叔叔家,上前磕了嗑門上鐵環。不會兒,有一個下人開了門。
皇甫天雄報了身份,那下人便是匆匆地報信去了。
環顧四周,院落不大,房屋樸素,應該算作一般人家吧!
匆匆地,那下人將皇甫天雄帶到了客廳,端來茶水。出來一人,微胖顯矮,着灰衣衫,頭戴方巾,大約三十齣頭年紀。
見是縣衙公差上門,不由有些緊張,哆嗦着額忙是向皇甫天雄抱拳施禮。
皇甫天雄笑着還下禮,示意對方儘管放輕鬆些,故意又是與他相互寒暄幾句。對方自稱姓李,單名一個珏字,乃是老臨安縣人。
“今日打攪,只是一事相訪。”接着皇甫天雄便是說起了桃花的事來。
李珏一愣,說道:“桃花乃是我一遠方親戚的女兒,只因家貧無力撫養,故在她十歲時送到我家托我撫養。”
見他神色恍惚,言語閃爍,暗想其中定有隱情。
皇甫天雄冷笑一聲,緊緊盯着他,“恐怕你說的乃非實情吧!你可知道,若是有意欺騙官府,可是有欺瞞之罪啊!”
李珏愣了下,顯得幾分驚恐,忙是睜大眼辯道:“官差老爺,小的可不敢啊!我說的可都是大實話。”
皇甫天雄一聲冷笑,接着又是喝道:“我乃做巡捕已是多年,一眼便可看出你人的性格。
聽的你說話,便可猜出幾分真假,故你在我面前還是老實相告吧!否則我將以你欺官治罪!”
說完又是緊緊地看着對方,那李珏頓時哆嗦下,嘆了口氣:“知道瞞不過你們管家,罷,我還是如實說吧!”
接着細細說道:“那桃花並非我遠方親戚,而是去年我去揚州時,有人賣與我的,當時賣的價格甚是便宜,我知道對方乃是人販子,急於脫手。”
“桃花乃是被拐來的?”皇甫天雄道,忽地聯想到了之前王知縣說的那小兒失蹤案,不知是否有關聯。
李珏點頭應過:“正是!”
“那經你手被拐賣的人有幾個,除了女人,是否還有小孩?”
“經我手的不過三個,其中一個是小孩,被賣作別處人家!”
皇甫天雄頓時起身拍下桌子喝問:“李珏你可知罪否!”
李珏一下跪倒在地,忙磕頭作揖:“請官差老爺放小的一馬,願全力聽候衙門吩咐。”
皇甫天雄想現下查那徐張氏的命案要緊,這裏暫且穩住他,於是便是用着無關緊要的話語安慰了他番,手扶着他起來。
“只要你好好地配合官府查案,若是案破,你可戴罪立功!”
李珏不住點頭應下,一再稱謝。
“賣與徐府後,有無再與那桃花聯繫過?”李珏搖了搖頭;“再無聯繫過!”接着又是問了他與徐府的關係。
李珏稱與他們關係一般,平日裏也是無瓜葛,故無大的關聯。
皇甫天雄點了點頭,相信他說的此些話乃是真的。再是叮囑他這幾日內勿出臨安城后,有事尚要前來找他,接着便是告辭了。
看來這李珏謀划毒殺徐府家人是可以推翻,皇甫天雄暗道。
出了李珏家,皇甫天雄又是去了街上的幾家藥鋪,詢問了去年六月十二左右所賣出的砒霜、信石等毒藥的情況,查看了賬簿,不過進出也就一、二兩的小劑量,其他也是未發現什麼可疑之處。
皇甫天雄正要回驛站向方秋獲稟報,此時匆匆地來了位差役,見了皇甫天雄忙上前抱拳道:稟報皇甫巡捕,方大人喚你速去縣衙,說有要事相商。”
皇甫天雄問他何事,他也答不上來。難道找到可疑人物了,或是有了新的重大線索了,定是義父又是查到了什麼重要之事。
匆匆地到了臨安縣衙,直接進了后衙。方秋獲與潘書記正等着皇甫天雄。
見他來了,潘書記道:“今日早上,我對那徐府的共二十個下人進行一次訊問和盤查,發現一人甚是可疑?”
潘書記頓了頓接着道:“有一姓許名叫顯明的下人,喜貪好賭,曾經輸了不少錢,也是偷過徐府的一些珍貴物件賣過,有一次被徐元彬給發現了,令人鞭打了他十幾下,並要將他趕出徐府。
后被那徐員外知道了,念他為老僕,就將他訓斥了番,沒有再追究。日後,那許顯明對徐元彬是懷恨在心,準備伺機報復。對了——”
說著那潘書記拿出一張厚紙來,遞給了方秋獲:“私下裏他還畫了徐元彬人像,用尖針戳起,暗暗不斷地詛咒着。”
“有此等事,當是大不敬啊!”皇甫天雄不由叫了起來,接着忙問道:“潘大人,此是如何查獲的?”
“我對他們徐府中的下人乃一個個訊問,而後還讓他們相互檢舉,果然有人將徐顯明的事說了出來。”
皇甫天雄伸了伸拇指,贊他水平高,稱此倒是個好辦法。
“那現在人呢?”
“正被關押在縣衙監獄裏!”
方秋獲看了看皇甫天雄:“此事你如何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