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買走
魏家姐弟說著就往門口去。
孫老闆和夏老剛巧拖着一個大箱子出來，孫老闆“咦”了一聲：“魏家那兩姐弟走了？”
“嗯，剛走。”佳音起身，走到箱子前。
孫老闆開鎖掀開箱子，裏面滿滿當當地放着一箱各色裝着他收集來的破損文物的囊匣。佳音隨便開了一盒，赫然是只金代銀盤，不過變形十分嚴重，幾乎瞧不出精緻的原貌，需要重新矯形的話，只不過是件很麻煩的事情。
“這裏都是我這些年的收藏了，還有些零散的大件沒拿出來，前兩年收上來幾件明清傢具，但是這種木製傢具一旦破損嚴重，要復原非常地難。”
魏佳音暫時對大件古董沒什麼興趣，光是孫老闆擺在這裏的這些，就夠她消化一陣子的。
“孫老闆，這些可以都打開來看看嗎？”
“當然可以。”
“樓上的那些，沒有喜歡的嗎？”孫老闆問。
佳音微微一笑，“樓上的那些我也都喜歡。”
“那……”
孫老闆摸不着她的心思，這小姑娘的行為總是讓人有些迷糊，夏老剛剛說她看上了幾件，現在莫不是還想再挑幾件？
孫老闆更猜不準魏佳音的背景身份，以往沒見夏雲鄉帶來過，更別說提起。連夏雲鄉自個兒都不敢說完全了解魏佳音的身份，對於她此刻的行為，同樣覺得疑惑。
佳音並不打算在現在給兩人解釋，她正認真地從中挑選修復價值比較高的古董，大部分質量都十分不錯，孫老闆的眼光的確是毒。如果這裏面就是他開店以來將近八年的收藏，那麼都是精品中的精品，絕對值得入手。
這是魏佳音在評估了各件古董的修復難度之後做出的決定。
她瞧地速度很快，往往是打開囊匣，看一看，碰一下，基本心裏就有數了。
夏雲鄉在一旁看她瞧地如此專註，也不便打擾她，心裏卻是直打鼓，她看地這麼快，到底是看什麼？能看出點什麼？
他不知道。
魏佳音看古董的間隙也會向孫老闆提幾個問題，剩下大多時間，他都只能百般無聊地和夏雲鄉湊在一起閑聊。
直到魏佳音將箱子裏的所有東西都開完，才起身站了起來。
“都瞧完了？”孫老闆不知該如何接話。
“嗯，孫老闆收藏的這些，的確都是好東西。”笑意盈盈，又微微一頓。
“不知道孫老闆是否願意割愛。”
“割愛？”
“嗯，孫老闆願意將這些破損的古董全都出手給我嗎？包括樓上的，價錢您來開，當然，您若是想自己留幾件，也沒關係。”
魏佳音鎮定自若地和孫老闆談生意，孫老闆卻直接被她震地心臟一跳：“你是說，全部？”
“嗯。”她點頭。
“不過還是得孫老闆估個價。”
其實價格方面魏佳音自己心中有數，畢竟都是殘次品，價格會降地非常多，但是她要一次性全部都吃掉，還是比較吃力。殘次品裏邊也分精品的殘次品，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價值還是有的。
孫老闆一時間反應不過來，他還從來沒有跟一個小姑娘做過這麼大筆的生意，何況，一開口就想包攬全部，這是他想都沒有想過的事情，原本能賣出去一兩件就不錯了，如今卻是全部都被人要了去。
孫老闆非但沒覺得很高興，反而認為，事出反常必有妖。
“小姑娘，你是認真的？”
魏佳音點頭。
夏雲鄉怔忪了好一會兒，才相信眼前這小姑娘的主意相當大，剛才還不聲不響呢，結果，一鳴驚人。夏雲鄉現在覺得自己一點都不了解她。
“魏丫頭，你原來是打着這個主意，這生意，可不算小……”夏雲鄉有點茫然，“你買這麼多破損的古董回去做什麼？修復也修復不了啊。”
一般人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魏佳音做不到。
“夏老，孫老闆，我也不瞞你們了，我把這些古董買回去就是打算將他們修復如初，這個我有法子，所以兩位不用擔心。這些古董都蘊藏着巨大的價值潛力，修復之後升值的空間非常大，孫老闆在估價的時候可以適當抬高價格，否則我會良心不安的。”佳音微微一笑。
夏雲鄉和孫老闆聞言面面相覷。
“魏丫頭，你知道這裏所有加起來的價值至少也要好幾百萬嗎？這可不是個小數字，你能做主？若是修復失敗，那麼幾百萬就徹底打水漂了。”夏雲鄉出於好心勸告，他不清楚她的家世背景，不會太差就是。
但想想一個小姑娘手裏握有幾百萬的可支配的流動資金，怎麼都覺得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你還打算轉手？”孫老闆訝異。
“修復完之後自然要轉手，不然我家裏也放不下。”
魏佳音找這些破損的古董就打折轉手再賣出去賺錢的打算，這種低價買入，高價賣出的交易，其中的利潤實在驚人。
佳音氣定神閑的模樣彷彿在說一件極為順利平常的事情，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辦好似的。可孫老闆知曉，如果連一小姑娘都能把這修復的事情全部弄好，那他這個早就在圈子裏站穩腳跟的古董商也不用時至今日都留着這麼多的殘次品沒有修復。
孫老闆猜測她可能認識什麼深藏不露的修復師。
卻依舊不確定真的要和這麼一個小姑娘談這麼一大筆生意，說實話，孫老闆的確有些捨不得，就如魏佳音所說，這些古董的升值空間非常大，只要能夠修復它們，那麼絕對能夠煥然一新，賣個好價錢。
知道又有什麼用呢？
孫老闆等不到古董修復好拿回來還錢的那一天，現在也更沒有那個閑錢去請修復師修復，以這些古董的數量和修復難度，修復費用絕對價值不菲。
他只能選擇賤賣。
“孫老闆，開個價格吧。”魏佳音的眼神很認真。
孫老闆回神，不自覺地看向夏雲鄉，夏雲鄉搖搖頭，表示他也沒有辦法，這丫頭的想法非常堅定，他與她相識也不過幾天，哪能擺佈她的想法？
孫老闆猶豫了一會兒：“這樣吧，這裏的東西你拿走三分之二，我也不一件件算了，五百萬，全都包給你。”
孫老闆其實很清楚這些古董如果經過修復價格會升值多少，但是知道又能如何，他並沒有讓這些古董修復如初的能力。比起這件事情，現在先把自己欠下的債還完更加重要。
夏雲鄉皺眉，五百萬，可不是小數目。
魏佳音對於三分之二的古董沒什麼意見，少吞點也是吞，能夠吞掉三分之二夠她賺十幾倍回來，五百萬更不是什麼事，沒錯，她準備把郭雙林準備給她的一千萬設備資金先拿來買原材料，也就是——這些亟待修復的古董。
儀器什麼時候買都不遲，這些古董是過了這村就沒這店，沒有精密儀器她照樣可以完美修復古董。
“那就三分之二，價格的話，孫老闆，我再加三百萬，給你八百萬。”魏佳音一臉淡定地主動加了三百萬，好像這三百萬都不是錢似的。
夏雲鄉和孫老闆都嚇了一跳，他們原本可能還會以為這丫頭會壓價或者吃不下這麼多的古董，萬萬沒想到，事情的發展一點都不符合劇本，從來沒有見過買家要主動加價，而且加三百萬都面不改色。
姑娘你是有多深藏不露，多有錢？！
夏雲鄉頓時覺得自己是不是冥冥之中勾搭了一個土豪小姑娘？
真是真人不露相……
“魏，魏姑娘，這三百萬是不是太多了？”孫老闆有點戰戰兢兢地說，這一下子加到八百萬，拿他就完全可以還清自己的債務，也不用把這家古董店給關了。
這簡直就像是天上突然砸下來一個餡餅，他的運氣簡直好地難以言說。
“不多。這是您應得的。”佳音一臉理所當然，“你應該很清楚這些古董的價值，價格給地太低，我會良心不安的，到底是我佔了便宜。”
“您若是不肯要，我就不買了。”
見人姑娘都這麼說，給他台階下了，孫老闆再不答應實在不厚道：“八百萬當然可以，可以，我當然願意賣給魏姑娘你！”
這兩人的心情也着實有趣，孫老闆覺得魏佳音沒辦法把所有古董修復好，高價買這麼一大堆回去，自然是自己吃虧。可魏佳音知道自己有辦法修復古董，穩賺不賠，自然覺得是孫老闆吃虧，一定會吃虧，自己佔了老大的便宜！
“那就好，我再重新挑一下，麻煩孫老闆幫我包裝好。”
“錢的話，直接打到你卡上？”佳音問。
“嗯嗯，當然可以，我的卡號是……”
幸福來得太過突然，孫老闆一時無法回神，直到看到銀行發來的短訊數字上無數個零，他才堪堪反應過來，發現自己竟然這麼快就可以還清債務了，原本還以為自己會帶着一家子背井離鄉，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結果，悲傷結束地猝不及防。
孫老闆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明明當初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然後一個土豪姑娘就這樣毫無預兆地打破了他的悲傷。
這樣一來……
這小姑娘不就是他的貴人嘛！
沒想到自己的貴人會是這樣一位小姑娘，只能說緣分是件非常奇妙的事情。
一時間孫老闆激動地不知道該怎麼和魏佳音表示謝意。
夏雲鄉則是一臉古怪地瞧着魏佳音，思考自己好像莫名其妙勾搭上一個土豪少女的事情，而且這個土豪姑娘竟然一次性扔了那麼多錢給自己的小夥伴，原本陷落於債務困境中的小夥伴就這樣被天上砸下來的餡餅給拯救了。
人生如戲。
夏雲鄉此刻深深體會到了這個詞的含義。
魏佳音已經挑好要買的古董，讓孫老闆過目之後，留下來了地址：“幫我送到這個地方就行了。”
“當然可以！”孫老忙不跌點頭，又說，“魏姑娘，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我在京城還有點人脈，可以隨時來找我。”
“多謝孫老闆。”
此刻孫老闆的精神氣已經跟剛剛非常不同，魏佳音不用猜就知道，恐怕自己支付的這筆錢已經足夠他償還債務，他也不用被迫關店了，佳音覺得這也算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
“魏丫頭，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些古董？”夏雲鄉依舊不解地問。
“帶回去修復啊，我認識一家很不錯的修復機構。”佳音微微一笑，也沒說哪兒的負責人是她自己，說出來一定會嚇死人。
夏雲鄉皺眉，他對這種修復機構不是特別有相信，“那你注意點，別一股腦兒都拿給人家修。”
“嗯，謝謝夏老，我明白的。”
魏佳音最終心滿意足地離開了孫老闆的古董店，如果可以的話，她還想給夏老一個大大的擁抱，感謝他帶她來到這家店，並且發掘了她最需要的東西。
“你現在的表情就像是抱着一箱金子回來了。”祁霜吐槽。
“很可愛啊。”
沒錯，會說這話的除了秦朗沒別的人。
魏佳音笑地眉眼彎彎：“這個比喻非常準確嘛，的確是一箱金子，很多很多的錢。”
祁霜：……沒救了。
一行人回到酒店的時候是和夏老他們吃晚飯之後，已經是晚上八點多。
而此時，早上討論完方案，晚上出發的二鴨和四鴨也飛過了立交橋，飛過了紫禁城，飛過了沃爾瑪，飛出了地球，啊不……飛到了京城魏家。
此時兩隻烤鴨正躺在屋檐上裝死，沒錯，就是你想像的裝死，一動不動，只有油光發亮的美味身體在昏暗的燈光下散發著漂亮的金黃-色油光！
順着它們的視線而下，屋檐下挺着一輛私家車，透過窗戶隱約可以看到裏面坐着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
四鴨不安地扭了扭鴨屁股，臉上浮現起紅暈（烤鴨也是有臉的……
“哎呦喂，我的鴨神啊，我都沒眼看了，嘎嘎嘎！”四鴨忍不住用光禿禿的小翅膀捂住自己的眼睛，彷彿看到了什麼無法直視的東西。
它還真看到了一些無法直視的東西……
身為一個鴨子它都覺得臉紅心跳，城裏的人類真會玩啊！
“別吵！認真看，這種八卦很難挖的好嗎？！我們現在是情。報人員，要嚴肅，嚴肅，不能摻雜身為烤鴨的私鴨情緒，明白嗎？”二鴨教訓道。
“明白！”
回答完，四鴨又覺得有點委屈：“我也是只，有思想有感情的烤鴨嘛，春天快到了，烤鴨也要戀愛的，觸景生情，難免想到……誒。”
“反正，竟然敢再我等單身鴨面前秀恩愛，哼哼，等會兒一定要教訓教訓他們！”
而這時候，正在車裏曖昧來曖昧去的一男一女還不知道，他們已經被兩隻裝死烤鴨給看光光了。
所以說，在冰冷的鋼鐵森林裏，最可怕的不是人心，而是——
裝死烤鴨的窺視。古董圈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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