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破損
魏佳音正感慨冤家路窄竟然這麼巧碰上魏家姐弟，對方的目標明顯和他們是同一個地方。而此時柴青言已經派手下的鴨子去魏家打探消息。
“噗哧噗哧——”
兩隻被拔光毛的油光發亮的棕黃-色煮熟的烤鴨，一搖一晃地扭着他們的爪子，撲扇着兩隻小翅膀，邊走邊斜着脖子聊天。
如果此時有人類路過，恐怕會立馬嚇得兩眼一翻，暈倒在地。不過，沒關係，這兩隻烤鴨一定會在人類翻白眼之前倒下去裝死，所以這種嚇壞人的情況出現的機率是極小的。
“二鴨啊，老大這任務是要咱們當間.諜？咱們要不要去買個什麼迷彩服偽裝一下。”壯一點的四鴨擺了擺屁股問。他對於這次被他們的老大，烤鴨頭頭，第一隻成精的烤鴨，柴青言親自下達任務讓他們去打探人類的八卦感到非常激動和榮幸。
瘦點的二鴨一翅膀扇在他光禿禿的鴨頭上：“你四不四傻？！我們又不是人，穿什麼迷彩服，我們是鴨子！會飛的鴨子！直接飛到他們家裏找個地方裝死偷聽就行，穿什麼迷彩服！給你塗個甜麵醬還差不多，再裹個麵餅，就能吃了。”
四鴨：……
四鴨用兩個小翅膀捂住臉：“不要對烤鴨說這樣的恐怖故事……我不要被吃掉嚶嚶嚶！”
“乖乖聽我的就不會被吃掉了。”二鴨翻了個白眼，“還有，別老去找隔壁的大蔥精玩，你們要是什麼時候掉一塊兒去了，人類剛好把你們撿回去咯嘣脆，吃掉！”
四鴨有點憂鬱：“可是大蔥精會跳甩蔥舞誒……”
“他自己甩自己嗎？”
“嗯。”
“……總之不要和那種沒吃藥的妖精玩，會被傳染的，我們是高貴的烤鴨精！知道嗎？”
四鴨連連點頭，真摯得看着二鴨。
“很好，早起的烤鴨有蟲吃，吃飽飯才有力氣挖八卦，才能在夜晚自由飛翔！”
二鴨牽起四鴨的翅膀，兩隻小翅膀牽起來，搖搖擺擺地去吃它們的早餐，順便規劃一下晚上飛行的路線，以及如何裝死，裝死的新姿勢等等。
至於他們到底能不能完成任務……
或許是可以的。
魏佳音還不知道柴青言的手下竟然有如此逗比的烤鴨，此時她正想着如何應付魏家這兩姐弟。
魏佳音一行人剛進門就和正在和老闆交談的魏家姐弟撞上，同時一個圈子的，他們自然也認得夏雲鄉和趙霖，倒是恭恭敬敬地打了個招呼。
“夏老，趙老。”
夏雲鄉依舊是雲淡風輕的模樣，沒有過分熱誠：“嗯，今天倒是趕巧，在這裏碰到你們。”
“夏老您還不知道吧，我們爺爺的生辰快到了，我們做小輩的，也想盡點孝心，尋點好東西回去給他，讓他老人家開心開心，知道孫老闆這兒好東西多，就立馬上門來了。”魏家姐姐嘴皮子相當利索，面對夏老不咸不淡的模樣，依舊滿面笑容，還將生辰的事給說了。若是能請到夏老來參加生日宴，那是喜事一件。
“你們爺爺好福氣啊，有你們這樣孝順的孫子孫女。”夏雲鄉只誇了一句，提也沒提參加壽宴的事情，估摸着他心裏也不是很願意。
“不打擾你們和孫老闆談生意了。老孫，我們上樓看看。”夏雲鄉熟稔地和孫老闆說道。
“誒，好！夏老您隨意。”
“你先忙生意吧。”夏雲鄉對孫老闆的語氣比對之前魏家姐姐的時候軟和了許多，看來兩人私交甚篤。
魏佳音不動聲色地跟着夏雲鄉上樓，魏家姐弟也沒有認出這個和他們有些血緣關係的遠方妹妹，也不會想到，他們那個早就離開京城的妹妹，如今到底怎麼樣了。
二樓放着幾個打包的箱子。
除了博古架上的古董，其餘東西似乎都被孫老闆收拾地一乾二淨，魏佳音微微挑眉，這位孫老闆，難道是準備關門不幹了？
夏雲鄉順着她的視線瞧過去，低嘆一聲，突然出聲：“他前陣子跟人合資做生意賠了不少，最近正準備把店裏的古董低價出售，鋪子也租出去，把錢拿來還債。誒，老孫也是運氣不好，他干古董這行也不少年了，偏偏這次冒險做生意把十幾年的積蓄都給賠了進去。”
原來如此。
聽夏雲鄉解釋了緣由，一行人都不免有些唏噓。能讓夏雲鄉視作朋友的，這孫老闆定是個實誠敦厚之輩，可惜，老天爺不愛惜老實人。
“可是一時半會兒也賣不出去這麼多吧。”魏佳音說。
夏雲鄉點頭：“是啊，但是籌一點是一點，剩下的，另外再想辦法。”
他帶魏佳音他們來，倒也不是給孫老闆拉生意，這幾個人身上也沒什麼生意可做，至少夏雲鄉是這麼認為的。只是孫老闆這兒的確有不少好東西，就帶他們來開開眼界。
魏佳音沒有再說話，四處打量起來。剛才剛一進門看一樓的東西，倒是沒什麼驚艷的，但這一上二樓，便不同了，東西的確比一樓好得多，有不少稀罕的東西，數量雖然不多，但勝在精。
這趟算是沒白來。
看着博古架上一件件精品，魏佳音也着實眼紅，只是到底不是什麼罕見珍品，她不玩收藏，買回去也沒什麼意思。
“有喜歡的嗎？”秦朗問。
“這裏的我都喜歡。”
“那我可買不起……”秦朗有點沮喪地輕聲嘟囔。
佳音反應過來，“撲哧”一笑，回眸道：“我可沒有要買這些的打算，你擔心什麼呢。”
“我還以為你很喜歡呢。”
“喜歡和要買是兩碼事。”佳音邊走邊說，她走到另一邊擺着幾個大大小小囊匣的博古架旁，問夏雲鄉，“夏老，這兒怎麼有這麼多的囊匣？”
“哦，這些啊。”夏雲鄉會意，走過來回答，“這些是一些破損的古玩，雖然是破損的，但都是真品，老孫見了捨不得，就把他們都買了下來，能修復的就拿出去修復，不過大多至今都在這裏沒拿出去過。”
佳音的眼睛微微一亮，夏雲鄉的話說到她心坎上了，得來全不費功夫。她原來來京城找古玩市場想要買回去的就是這些東西，沒想到早早遇上夏老把它們帶到了這兒來，本以為會沒什麼收穫，現在卻有了這樣的意外之喜。
“夏老，孫老闆收集了很多這種破損的古玩嗎？”
“好像有挺多的……不少還是珍品，就是碎地厲害，一文不值，可惜了。”夏雲鄉感慨，”怎麼，你對這個有興趣？“
夏老有些疑惑，這小姑娘不喜歡那些完整的，怎麼偏偏對這些殘缺的有興趣。
魏佳音忙不迭點頭。
“真是奇了怪了，雖然這裏頭有不少比博古架上完整的古玩更好的，但實在是損壞地不能看啊。”夏雲鄉微微蹙眉，“這幾個囊匣裏面都是，你可以打開看看。”
“嗯！”
魏佳音立馬轉身將離自己最近的比較大的囊匣打開，立馬赫然是比較大塊的碎瓷片，她很快就分辨出瓷片組合的原型：“清代紅釉瓶！”
“鼻煙壺！”
“汝窯蓮花砵。”
“……”
每打開一個囊匣都是驚喜，魏佳音難得有這般情緒起伏的時候，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古董店裏竟然藏着這麼多古玩珍品，雖然是在很多人眼中一文不值的碎片，可在佳音的眼裏，這些破損的古玩都是蒙塵的璞玉，只要她小心地打磨，它們自然會再次煥發光彩。
比起那些完美無缺的古董，這些需要修復的古董在佳音眼裏顯得更可愛些。
”魏丫頭的眼力不錯啊。”夏老笑着說，“這些都是老孫這麼多年積累下來的寶貝，這種他是不會隨便收的，只是稀罕的珍品才會收，否則一般的破損古董也入不了他的眼。”
得到夏雲鄉印證，佳音越發躍躍欲試，他都這麼說了，那證明孫老闆這兒凡事破損之物，估計原先都是珍品級別的古董，它們現在只需要，只需要一個能夠修復它們的修復師，聽着好像很簡單的樣子，然而事實並沒有那麼簡單，否則就不會有那麼多古董放在這兒至今都沒有修復。
夏雲鄉和趙霖此刻還不知曉這小姑娘心裏打的如意算盤。秦朗三人瞧着她的模樣便能猜出，她估計是想要將這些古董買回去自己修復，價值估計能翻到一百倍不止，何樂而不為呢。
現在可是魏佳音非常非常需要創業資金的時候。
“夏老。”
“魏丫頭，怎麼了？”
“我想和孫老闆談筆生意。”
夏雲鄉很快想到：“你喜歡這些？”
“嗯。”點頭。
夏老躊躇了一下，這些她雖然買得□□，但：“你買回去也沒用啊，找不到人把它復原的話，碎片還是碎片，還不一定能找得到能復原它的人。”
夏老對此不是很樂觀。
“沒關係的，夏老，修復不是問題。”魏佳音輕描淡寫道。
夏老猶疑，半響道：“小丫頭，你還不太懂這古董修復的門道吧，這未必比玩收藏容易。要是能修復，老孫早就找人修了，何必等到現在都沒幾件修復成功的？”
另外知曉魏佳音底細的三人憋笑，她不懂修復的門道？那還有幾個人敢在她面前說懂？不過此時若是說給夏老聽了，也不會信的。
“夏老，我明白您的意思，不過這個我有辦法，您不用擔心。我是真的想和孫老闆談這筆生意，唔，我還打算多買幾件。”
“多買幾件？”夏雲鄉有點不淡定了，一件買回去玩玩看看也就罷了，這小妮子竟然還想多買幾件，買回去的都是一堆碎片啊。
可惜，佳音的想法非常堅定，夏雲鄉見勸說無法，只得由她去了，或許，對於自家老朋友來說，有幾樁生意上門，也是件好事。
“我去看看老孫那生意談完了沒。”
“我跟您一塊兒去。”她也想瞧瞧魏家姐弟打算送什麼禮。
兩人下樓，恰巧魏家姐弟已經付錢給孫老闆，魏家弟弟手裏拿着一卷畫軸，應該是買了字畫之類的。
“咦？你們下來了，挑到喜歡的了？”孫老闆笑着問夏雲鄉，他的臉上隱約可見幾分疲倦。
“不是我，是我帶來的這丫頭。”夏雲鄉無奈地指了指魏佳音，“她喜歡你那些破損的古玩，想買幾件回去。”
孫老闆的目光終於轉向一直笑盈盈的魏佳音，有些驚奇，竟然還有人對他那對破損的殘次品有興趣？孫老闆自己倒不認為是殘次品，架不住大多數人都是這麼想的。當初他打算把東西都賣掉的時候，做的最壞打算是這批破損的估計到最後都賣不出去。
現在？
簡直是個奇迹！大概也只有這樣少不更事的小姑娘才會買，有些腦子的成年人可不會買一堆不確定以後能不能修復好的古董回去。
“小姑娘，你真喜歡那些破損的……”孫老闆不確定地問。
“嗯，真的，孫老闆。不過，放在樓上的應該不是全部吧，我能挑點其他的嗎？”
“可，可以，你等等，我去拿。”孫老闆轉身就要去拿剩下的。算了，能賣出去總比賣不出去好，人家既然想買，他總不能不讓人家買。
夏雲鄉也忙跟了上去：“老孫，我跟你一塊兒去，免得你拿不動。丫頭，在這等我們一下。”
“嗯。”點頭。
兩人一走，一樓只剩下魏佳音還有魏家兩姐弟，這兩姐弟已經付完錢準備走人，沒想到臨走之時還能看到有人腦子坑了竟然買一堆破東西回去。
夏雲鄉不在，兩人就放肆起來了。
“嗤——”
耳邊忽地響起不和諧的聲音，原來是魏家那年輕男人不屑地嘲笑。
“誰會買一堆殘次品回家供着啊，真是不識貨。”
“吟風，少說幾句。”長頭髮的女人佯裝制止，聲音卻沒什麼威懾力，也沒有太斥責他。兩人自小也是在這圈子裏長大的，碰着那些站在圈外不得門路的人，總會覺得高人一等，言語上流露出輕視。
“不說就不說吧，這些殘次品，買回去也未必請得到修復師。買不起完整的，也只能買這些殘次品玩玩。最近這圈子真是什麼不懂行的人都能進來了。”魏吟風轉身對自家姐姐道，這人分明是把嘲諷當樂趣的。
魏佳音撇開頭，懶得理會他的話，裝作沒聽見。
真是她不搭理他們，他們反倒往槍口上撞。這估計是上上一代流傳下來的，冤家路窄，彼此天生就看不順眼，這樣都能起矛盾。
魏吟風原本還想看一看她難堪的表情，卻不想人家一臉平靜，他反倒心氣南屏，眼底閃過晦暗，這意思，是不把他放在眼裏？
一向橫慣了的魏吟風當下就有點發火。
“吟風，我們該走了！”女人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別在這裏惹事，到底夏雲鄉和趙老都在這兒，鬧大了可不好看。
“你都什麼身份的人了，還計較這些？”
這話聽得魏吟風舒服了些，還是姐姐說話中聽。
“今天就算了，姐，我們走吧。”古董圈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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