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勾魂使者
猴爪!
為什麼如此性命攸關的時刻,我總會忘記它!
爺爺說,要慎用!
因為一旦使用它就會帶來什麼不可逆轉的後果。
這種超自然的無法想像的力量……
從頭到尾……我恐怕一直在懼怕着它。害怕自己行朝踏錯一步,就會萬劫不復。
上一次,如果不是被馬雙傑打醒,我的靈魂不知道要飄到什麼時候,才會歸回本體。
但是現在如果不用,就恐怕沒有機會了。
算命先生說我30歲的時候會有一劫,如今看來,他當真是個神棍,明明算錯了,哪裏用的上30歲,才不過29歲,我就快要一命嗚呼了。
但是,我不後悔。
我堅定地扯開托加袍的布包。
鮮血順着我的袖管染紅了我的衣袖,雙眼疲憊地想要合上,目光中凱撒發了瘋地朝着布魯圖衝去,想要和他拚命。
我顫微微地解開一圈圈的布條,到了這個時候,再次看這截猴爪子,還是覺得這形容枯槁的手,分外恐怖。
我摸上僅剩的一截猴骨,“咔嚓”一聲脆響,猴骨頭斷了:“塵歸塵,土歸土,讓本該安葬的人,重新回歸地府。讓這些殭屍在我眼前消失!”
空曠的地下車庫裏席捲了一陣颶風。
我知道,我的願望實現了。
最後再看了眼不遠處的凱撒,只是,眼皮卻越來越重,眼前的東西離我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
混沌之中,我似乎看到了一黑一白伸着長長舌頭的拘魂使者,也就是傳說中的黑白無常。
原來,這個世界上還真的有黑白無常啊!只是,過了千千萬萬年,拘魂使者都是世襲還是選舉的呢?為什麼看起來這麼年輕。他們是不用經歷輪迴的吧?
這世界上每分每秒都有人死去,他們是怎麼勾魂的呢?
身體變得非常輕,傷口已經感受不到任何的痛苦,我的脖子上被套上了鎖鏈。
白無常拽着鎖鏈的一頭,黑無常正在核對我的生辰八字:“磨刀日出生的極陰體質,能活到現在實在不易啊!如果不是這猴爪的召喚,恐怕也請不到我們到這裏來。”
“現世這是怎麼回事,是誰在擾亂活人的秩序。為什麼出現這麼多行屍走肉。那些個新提拔的拘魂使者真是疏於職守,居然出了這麼大的紕漏。你看這個,這個,生死簿上的死期都還沒有到!”
回頭看去,才發現白無常的鎖鏈很長,那頭還連接着那些殭屍。只是這個時候,他們看起來只是尋常的魂魄而已。
“這件事一定要報告閻王才行。不能再讓這些殭屍被製造出來了。”黑無常回道。
“走吧。你已經不屬於陽間了。”白無常一扯鎖鏈,迫使着大家跟着他走,殭屍們乖乖跟在身後。
凱撒呢,突然很想要再看他一眼。
被拽着往前走了一步,我看到自己的肉身,她躺在凱撒的懷裏。凱撒劇烈地搖晃着我的身體,但是,我的身體軟趴趴的,毫無反應。
馬雙傑和刑路都是一副沉痛的表情。
也好,至少他們都是安全的。
黑白無常也說了,不會讓殭屍再被製造出來了。既然他們盯住了這一點,恐怕布魯圖也不能輕易達到目的。
面前一片黑,唯獨腳下鋪成的石子路四周帶着光亮。石子路的盡頭有一扇門。門隱藏在光與影里,像是兩個世界的分割。
進了那扇門,恐怕就要與世隔絕了吧?
身體突然一陣沉重,腳步變得非常吃力。
“走啊,不要留戀人間,會成為孤魂野鬼。過了七天,你要是還留在陽間,被太陽一照,你就會灰飛煙滅的。”白無常道。
是我在留戀人間嗎?所以腳步才那麼沉重?
“到底是誰在給我們伸絆子!”黑無常飛出手中的令牌。
那是一個下方上尖的木牌,尖的那頭上畫了一個圓,圈着一個紅色的令字。
令牌過處,炸出一道閃電。
閃電炸開了身後的一片漆黑。濃霧之中,那裏站着一個人,一個我分外熟悉的人,是凱撒!
“凱撒,你怎麼會在這裏?”我焦急地朝前跑去,卻不能得逞,喉嚨上拴着的鎖鏈勒得我生疼,生生頓住了我的腳步。
白無常扯住鎖鏈:“女娃娃,你怎麼會和這怪物扯上關係?”
女娃娃?的確,跟他們的歲數一比,我也只配被他們稱呼為女娃娃。
黑白無常雖然拖着長長的舌頭,穿着鬼差的衣服,但是,他們的臉和時下年輕人的臉差不了多少。看起來青蔥水靈的,都比我還年輕。
“把人放了。”凱撒緊繃著一張臉,看起來分外嚴肅。
黑白無常對視一眼,黑無常道:“你雖然不是我等管轄的範疇,但是妨礙我等辦事,同樣不會放過你。趁着我等不予出手,儘早離開的好。”
“你放她過來我這裏,我們各走各的,井水不犯河水。”凱撒寸步不讓。
“她陽壽已盡,必須跟我們回陰曹地府。”
凱撒露出了攻擊的姿態:“既然如此,廢話少說,如果我把人搶走,量你們也沒有什麼話說。”
凱撒佯裝要攻擊鎖鏈,黑無常站出來抵擋。這時,我才看清,凱撒的身後貼着一張符咒。
也許正是這張符咒讓他追到了這裏。
道士很少得罪鬼差,這一刻,我心裏隱隱有些感動。
黑無常從腰側解開一個拂塵,每揮擺一下,就是一道犀利的攻擊。
凱撒的身上到處是血,但是他的動作非常敏捷,只是額頭隱約見汗。
“小子,光是道符已經讓你夠難受的了,還要持續抵抗黑無常的攻擊,這一點,我到是很佩服你。”一旁的白無常道。
的確,道符是用來對抗邪物的,吸血鬼作為超脫人類的存在,既不是鬼神也不是凡人。以曾經的例證來看,刑路的道符確實對凱撒起過效果。
“凱撒!”我的心糾結成了一團。
依照目前的形式來看,一眼就可以看出,局勢對凱撒不利。然而要勸凱撒離開,他顯然也不會乖乖就範。
忽然,凱撒一腳踢開拂塵的攻擊,操控着令牌朝我飛來。令牌的背後,緊隨着一張黃符。飛快地隱入我的眉心,消失無蹤,了無痕迹。
哐當一聲,鎖鏈激起一陣火星,迎面而斷。
光顧着我這邊,凱撒並沒有注意到黑無常緊接而來的攻擊。
眼看着凱撒即將為我手上,心裏的抵觸情緒空前高漲。
“不——”我大喝一聲,眉心突然出現了一個金色的印跡。
“怎麼回事?”白無常愣了一下。
黑無常:“有高人給她續命,如果她的意識能夠出的了這裏,她便陽壽未盡,能夠重新返回陽間。”
凱撒:“怎麼樣,太快亮了,你們是準備帶着身後的這些人回去,還是留下來繼續和我打鬥一番?”
黑白無常對視一眼:“走!”然後拘着鎖鏈後面長長的隊伍消失得無隱無蹤。
“小子,那女娃娃的命不是這麼容易能夠保住的!”天空中傳來一道悠遠的聲音。
疼痛的感覺回到了我的身體裏,傷口處火辣辣的,痛,好痛,為什麼會這麼痛!
意識朦朧間,我聽到了許多重的聲音,他們重重在我耳邊炸開。
“女人,喂,女人,你不要給我裝死!”
“一燕,你醒醒。”
“師傅,她……怎麼樣了?”
一個陌生蒼老的聲音聽着格外陌生:“小子,先顧着你自己吧,老夫怎麼會教出你這麼沒用的徒弟……”
警笛聲漸行漸遠,擴音喇叭里,小豆丁的聲音……好遠。
啊!好累,能不能不要這麼吵!緊接着世界就安靜了。這一刻,我覺得分外安心。因為身後的胸膛好溫暖,很有安全感。
再次醒來,我已經在重症病房裏。這次真的好險,據說,那根桃木錐離我的心脾重要器官離得只剩下幾公分,再深那麼一點點,閻王都要素手無策了。
這次入院的除了我,還有刑路和馬雙傑。馬雙傑雖然沒有我和刑路這麼嚴重,但是身上也有多處挂彩。
這幾天,馬雙傑來醫院包紮,都會順便來看我。最忙的要數小梅,東西兩頭跑。馬雙傑受傷,我住院,這丫頭據說哭了一場。剛醒來,又是燉湯,又是煎藥。
刑路的病房就在我隔壁,也已經脫離的危險期。他的師傅偶爾也會來看看他。大多數的時候,都是護士姐姐在照顧。
虛牙子曾經一度在布魯圖的監視下,刑路聯繫不上他的師傅,還以為師傅被布魯圖控制了。
虛牙子雙目失明,擺脫制服布魯圖的眼線的確費了一番功夫。幸虧他最後趕到,不然,我的魂還真要被拘走了。
這個黑瞎子,一度救了我的命,我估摸着,出院的時候一定要去好好謝謝他。
凱撒來醫院看過我幾次。我並不知道馬雙傑出於什麼原因沒有透露凱撒的秘密,但是,對於他的隱瞞,我萬分感謝。
當晚,在我暈倒之後,馬雙傑帶着費彩鳳的屍體去警局結案。姚雪錄完口供后就走了,再沒有出現在我們面前。
我問凱撒為什麼不給她催眠。凱撒說,沒有這個必要!因為她不會說出去的,他承諾姚雪繼續為她找她乾爹的下落。
我凝視着他的眼睛:“別和我打馬虎眼,她都把你當王子了,你難道不想要以完美王子的形象一直留在她心裏嗎?被人追,還是個大明星追,多拉風啊?”
凱撒:“我揮劍斬桃花,你不高興?”
“臭屁!”嘴上這麼說,我心裏卻是高興的。
那天,在我掰斷猴爪子之後,沒有人記得布魯圖去了哪裏,生活又恢復了平靜。血亂情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