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被算計了一道

070被算計了一道

不到下午四點,也就是警隊剛出發不久,天空突然一片陰霾。黑壓壓的一片烏雲覆蓋了a市。

方局背手仰望着天空,忽然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神態上似乎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方局,出了什麼事情?”

“讓兇手擺了一道。”一道閃電劈下,空氣中的悶熱讓人心煩氣躁。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驟雨中,警車正在飛馳,奪命的一個小時早已經所剩不多。

我很少看到方局露出這樣的表情,儘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我知道,後果一定相當嚴重:“您在說什麼,馬雙傑他們不是正趕往現場解救朱靖嗎?”

“哎,a市的天空怕是要徹底地變了。”方局搖了搖頭,“一切都來不及了!真正會發生命案的現場並不是在機場附近,而是在航天科技館周圍的葡萄庄園裏。”

兩個小時后,大雨滂沱,我們見到了朱靖的屍體。陳屍的地點是兇手公佈在網上的,刻意讓警方去尋找屍體。

果然如方局所料,命案的發生地點與原先預想的南轅北轍,馬雙傑他們撲了一頭空。

電腦的計時器上,關於朱靖的死亡計時器已經永遠地停止。下午四點二十分,一條鮮活的生命,就此消逝。

儘管知道朱靖必死無疑,但是推開科技館封閉的大門時,朱靖地死相還是讓在場的人-大大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一個圓形金屬的勘測儀上懸浮着一具屍體。不知是不是因為磁場的效應,朱靖的頭髮產生了靜電,成放射狀,像是豎著一根根倒刺。

他仰面躺在儀器上,隨着電流漂浮,雙目緊閉,神態安詳。而他的四周漂浮着幾架飛機模型。遠遠看去,倒像是在無重力的行星上遨遊似的。

“奇怪,這裏平時都是閉館的,怎麼會……”館長嚇得雙腿直打哆嗦。就在剛才,警察來搜查的時候,他還一口一個不可能,語氣十分篤定。

但是,朱靖的屍體就這樣被發現了。

馬雙傑命令館長把儀器的電源切斷,幾個警察抬着朱靖的屍體,小心地放在了地上。

果然,和安君君的屍體一樣,他的內臟也被掏空了,身體顯得非常輕。

他的臉上洋溢着滿足的笑容,笑意快裂到耳根處了,看起來十分詭異。我心中隱約有了底。

觀察屍體的瞳孔、肌肉、皮膚后,我現場得出結論:“死亡時間為距今一個到兩個小時內。死因是內臟缺失,並沒有注射藥物或者麻醉劑。”

負責勘測現場的工作人員則彙報說:“並沒有發現血跡、毛髮、腳印等證據。”

又是和上次案子同樣的結果。

安君君死的時候,枕着一張草席,像是回到了無憂無慮的大學住宿生活。而朱靖死時,卻像是圓了自己一個航天夢。

他們都圓了自己夢,然後在夢中幸福地死去。

無疑,這裏也並不是第一案發現場。朱靖他被掏空了內臟,不可能一滴血都不留。

大雨中,眾人撐着傘,保護朱靖的屍體上了運屍車,一起回了警局。

回去的路上,雨下得淅淅瀝瀝,有停止的跡象。

例行會議上,眾人各抒己見。

相信不少人存了和我一樣的疑慮,方局他是怎麼知道案發現場不是在機場,而是在航天科技館的呢?

“答案就在這張圖片的右下角。”技術科的人已經將當天的圖片放大,又做了特殊處理,提高了圖片的解像度。

時間彷彿又回到了倒計時當天。

一個光線幽暗的房間,四周有許多的木箱,一個被封口的男人……木箱裏似乎有血紅色的液體流出,打濕了底下鋪墊的乾草。

“這是……”

“在航天科技館的附近,有一座葡萄酒的莊園,裏面有個倉庫,存了許久自釀的美酒。莊園的主人自購了一架小型私人飛機,幫助他搬運紅酒。飛機審批下來的時候,莊園的主人還曾宴請過各方的領導。”

“方局說的是a市的首富祁天祿?”

方局:“的確如此。你們仔細看當天的畫面,小小的一個氣窗,卻正好可以看到飛過天際的飛機。其實,那並不是真的飛機,而是附近航天科技館裏的藝術模型。如果是真的飛機,他不可能一直停在畫面里,等着我們去捕捉。而且真的飛機肉眼看起來很小,畫面會更加模糊。”

“事實上,莊園主人打算在牆上開一個天窗時,就發現這個方向能夠偶然間看到五百多米處航天館裏的雕像模型,所以特意讓建築師把氣窗開在了那裏。可惡的是,我居然一時沒有猜到那裏!”說道這裏,方局顯得很是自責氣憤。

莊園的主人雖然不常年在a市,但是雇傭了保鏢幫他看守園子。雖然不知道兇手是怎麼把人綁架到那裏去的,但是無憑無證的情況下要搜查那裏,卻是需要費一番手續。

祁天祿作為a市的風雲人物,並不那麼好惹。

可是如果不及時地調查案發第一現場,那麼兇手就很有可能再次佈置現場,毀滅證據,讓警方錯失很多破案的關鍵線索。

“那現在怎麼辦?要等報告下來嗎?”真要這樣,警局裏的人顯然不甘心。

方局躊躇地在位置前後走動,似乎騎虎難下、舉棋不定。

“他媽的,先去給我搜,方面怪罪下來,我來頂着,大不了……大不了就受處分而已。”一向威嚴、正直的方局居然爆了粗口,眾人這才發現這個坐鎮指揮官居然也有些匪性。

但是眾人對他的敬仰和崇拜卻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高。

“好嘞!”

“好樣的!方局,氣魄不減當年!”

大家都是血性男人,有的年輕警察甚至吹起了口哨。

“還愣着幹什麼,還不給我去搜查。”方局凶了一句,眾人朝着莊園進發。

害怕兇手會對姚雪和喬下手,兩人目前已經被警方保護了起來,在死亡倒計時停止之前,兩個人的行動範圍都不能出了警局。

這一次的搜查,凱撒作為外聘人員協助調查。但是他始終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自從喬一出現,凱撒就顯得非常警惕和戒備。

“怎麼了?在擔心姚雪的人身安全?”我故意問道,藉此打斷凱撒深鎖的眉頭。

“其實……算了,沒什麼?”他欲言又止。

這倒是稀奇了,不過也顯得他更加反常:“到底怎麼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說出來,我說不定也可以給你出出主意。”

他審視了我一下,語不驚人死不休:“這個喬的身上,有一種我熟悉的感覺。這種感覺和當年的布魯圖很像!”

“什麼!”我驚叫一聲,被凱撒的眼神制止后才發現自己這樣很招人醒目,我尷尬地掩飾了一下,小聲湊近凱撒道,“喬真的是布魯圖?”

“不對,他不是。可給我的感覺卻是另外一個布魯圖。他沒有和別人策劃加害我之前,就是給人這麼一副畜生無害的樣子。所以,到死之前,我都不敢相信,我心目中心思單純的人,居然會有這麼歹毒的心腸,這麼深的城府心機。”

不怕真小人,就怕偽君子。小人易防,偽君子難防啊!

被凱撒這麼一說,我心裏也不禁心有戚戚焉:“大概只是錯覺吧。”就連凱撒自己也說,喬只是像而已,並不是布魯圖。

“但願吧,但願是我自己一朝被蛇咬。”

很快,我們來到了葡萄莊園。

由於是冬天,葡萄藤都已經枯萎了,庄園裏看起來有些蕭條。

園子的佔據面積很大,房屋錯落有致,別墅、亭台……看起來風韻雅緻。要是夏天倒是別有一番古韻。

我們一行人剛到莊園的門口,園子裏的雇傭保鏢就齊齊出動,將我們堵在了門口:“私人莊園,外人不得擅闖!”

“我們是警察。”馬雙傑出示了警察證件。

這些保鏢顯然訓練有素,儘管如此,也是紋絲不亂:“警察為什麼來這裏,這裏的主人不在,我們也沒有犯事,你們要進去調查,有搜查證嗎?”

“a市出現連環殺人事件,我們懷疑兇手作案的第一現場就是這個葡萄莊園的倉庫,請你們配合警察辦案。你放心,我們不會擅自動用庄園裏的東西,如果不放心,你也可以派人跟着我們。”

“不行。誰都不能進去。”幾個保鏢堅決不鬆口。這時,電話卻忽然響了,保鏢中有人接了電話后,忽然改口道:“進去吧,boss同意你們進去查看了。”

難道是方局,這麼快就取得了上面領導的同意?不過這樣也好,避免了一場衝突。

很快,大家找到了正對着航天科技館的那幢倉庫。

倉庫是木質的小屋,因為葡萄酒的儲藏很是講究,一般都放在地窖里,所以,木屋的下面都設置了地窖和冷氣。

現在正是冬天,裏面的室溫倒是不用擔心。

據園子裏的保鏢講,最近一段時間,倉庫里的一批葡萄酒剛剛清空,被運輸出去。

這不禁令人懷疑,兇手正是在那個時候混進來的。在此之前,朱靖或許都在暗藏在地窖或者封閉的木箱子中。

倉庫中的酒被運走之後,這裏自然不會時刻有人來巡查,防守就變得鬆懈下來。

保鏢們平時都住在別墅的下人房裏,也就是進門不久前棟的主屋裏,離倉庫這裏多少有些距離。

可奇怪的是,兇手居然連這裏的酒前段時間剛被清空過這件事都知道。他到底長了幾雙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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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亂情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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