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換魂之落寞的小陳
死了的人不一定就離開這個世界,如果他不想離開肯定會去做一些事情。如果你夠“幸運”,遇到了他,那你會終身難忘,但最好別遇上,更別想我一樣上趕着去遇上招惹他們。
記得大概是在我八歲的時候,姨媽家裏的一個與我同齡的小朋友溺水死亡了。出於對我的關心,姨媽匆忙騎車趕到我家。鄭重地提醒我父母以後再也不准我下河洗澡,因為那時候人們相信,被淹死的人會變成水鬼,只有纏住溺死另一個人後,才能投胎再生,因此河水是危險的。親人們想讓我遠離危險,而這一好心是舉動卻剝奪了我童年重要的快樂,我當時很遺憾,但誰說不是一種幸運呢,尤其對我來說。
多年來想起那件事,也想起民間的一句俗語“淹死的都是會水的”。說到底,任何迷醉的行為都會導致人生失衡。西方也有為了自己的私慾和魔鬼簽約的故事,有人為了自己的目標把靈魂抵押給了魔鬼。其實阿拉丁神燈的故事,也是人與魔鬼口頭契約的故事,只不過這是一個喜劇故事而已。由此看來,除非萬不得已,有些明顯會讓我們失去平衡的*還是不迷醉為好。
提到這次奇遇,就不得不提到小陳,小陳是我的同事,年輕有為。從參加工作以來,我看着他一步步地進取。但去年在競聘辦公室主任的事情上,他敗北之後有些萎靡不振。後來他也知道了所謂的內情,這個新任命的主任是我們上級主管機關領導的人情關係。但堅強的小陳漸漸從失落中走了出來,他還是依然充滿了工作的熱情,繼續着他的奮鬥。小陳在和同事們的相處中也是個活躍分子,經常組織大家去k歌,或者喝酒吃飯。如果某次活動沒有小陳參加,大家會覺得特沒有意思。
今年上半年,那個空降的主任再次高升了。想來這年頭有路子,有關係在仕途上總能一路綠燈。機會又在向小陳招手。他這次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在多方收羅信息之後,最終斷定沒有所謂的空降兵了。這次他的競聘對手是一個資歷和能力都欠火候的女孩子。說她是女孩子是我們習慣性的稱呼。這位同事也有二十七八歲了,女人應該懂的事情,想來她應該全懂了。但此女長的較小可人,因此大家覺得叫女孩更準確,也夠親切。
小陳這次可是謹慎到了極點,多方打探這個對手的信息。就差挖人家祖宗八代的祖墳了。最終他確定此女好像也沒有什麼強有力的社會關係。看來他這次是勢在必得了。
我們開玩笑稱呼他為陳主任,他總是擺擺手,表示謙虛狀,“低調,低調。。。。。。”,然後向你眨眨眼睛,那表情彷彿是在說,“你懂的”。
後來想這年頭只有不正常才算是正常。果不其然,最終那女人當選了。記得她滿辦公室里發煙,熱情地請同事們多關照,包括小陳在內的我們每一個人都幾乎驚掉了下巴。後來又消息靈通人士透漏,關鍵時刻,那女人敢於“獻身”,修成了正果。看來是我們的小陳這輩子錯誤地選擇了自己的性別,失去了“獻身”的機會。這樣被pk掉,原來熱情高漲的小陳徹底被打懵掉了。
這件事對小陳打擊太大。他一個月都落落寡歡,沒有緩過神來。
為了緩解小陳的壓力,也為了讓他早點從負面的情緒中走出來,我們多次邀請他去唱歌,或者喝酒。小陳總是找理由推脫,實在推脫不掉參加進來,也是一副落落寡歡的樣子,再也找不回原來的狀態。
時間一天天過去,他上班時開始出現不在狀態的情況。也會時常出現不該有的差錯。甚至破天荒地盡然挨了批評。這對以前的他是不可想像的事情。但他長久以來形成的工作能力還是有的,只是沒有了原來的那種工作熱情。自己的要求低了,工作狀態也就變得不溫不火。他不再是那個第一個來上班,最晚一個下班的人。總之,在辦公室里幾乎聽不到他的聲音了,他變得沉默了很多。
後來奇迹再次發生。不知過了多久,人們發現小陳又開始早早地來上班了,而且會主動留下來加班。小陳真是不死鳥,真讓人由衷地敬佩。
難道小陳又開始他新的奮鬥歷程了嗎?我有時會刻意地觀察他。一個屢敗屢戰的人總能引起人們的好奇心。卻發現小陳現在的狀態確實不同於以往。他不像以前那樣有熱情,雖然看起來也很勤勉,他常會埋頭工作,卻很少與人交流。更不用提,以前他是我們活動的核心組織者,現在偶爾喝人交流時,他總是怯怯的。
有一次一個同事提出讓他幫忙做工作,他表現出一種羞澀的表情,而且沒有拒絕,這明明只是一個玩笑而已。那位同事很尷尬,我們也很驚訝,他表現的像一個剛參加工作的新人。而他的這種表現,就是在現在的新人中也是少有的。
讓我疑惑不解的是,他從此不參加大家的任何活動。我總能看到他下班后匆匆匆離開的背影。有時候他也會和我們打招呼,但那言語神色中總是給人一種冷淡和陌生的感覺。當然他非常的客氣,難道這次對他的打擊有這麼大,竟然改變了一個人的心性。
有一晚,眾人下班后,我還有一些文件要急着處理,就單獨留下了加班。等處理好文件,我打算關燈離開。無意間在小陳的桌子上發現了一支造型很土的鋼筆。這種筆只有在我小時候才常見到,這無疑喚起了我對那個時代的美好記憶。不由間我把它拿在手裏端詳。鋼筆涼涼的塑料外殼接觸到我的手心,給人一種涼意。
那涼意開始慢慢向我的身上傳遞。辦公室里靜靜的,沒有一絲聲音。那本來明亮的燈光彷彿也黯淡了下來,我甚至感覺整個房間的溫度都在下降。一種驚訝,一種疑慮,更多的是一種恐懼的感覺從心頭升起。
“啪”辦公室的門被猛然推開了,
一個人幾乎是夾着風聲到了我的身旁,一下子從我手裏把那支鋼筆搶了過去。我被突然的事件嚇了一跳。“啊!”我忍不住驚呼了出來。這也太粗魯吧,“小。。。。。。陳。。。。。。,你。。。。。。”看着突然出現在我面前小陳,我有些語無倫次。
我想給他解釋,但更想聽到他的解釋。他這動作也太生猛了。但我卻看到了一個憤怒的目光!是的,那就是憤怒。我確定那種目光不屬於曾經的小陳。因為那目光冷冷的,讓我不禁豎起了汗毛。有人說,眼睛是心靈的窗口,但我看到這個眼神,我覺得面前這個軀體裏的心靈不屬於曾經的小陳,他太陌生了。而且似乎還有敵意。
他彷彿也從我恐懼的目光中忽然悟道了什麼。“不好意思,這支鋼筆對我真的很重要,我不想人動它,剛才沒有嚇到你吧”他匆忙擠出一副道歉的神情。“沒,沒關係,這支筆讓我想起了小時候的感覺”我也尷尬地解釋着。
畢竟我是不經過別人的允許,動了別人的東西。他趕忙把鋼筆裝進口袋,又和我寒暄了幾句就離開了。我確實有點尷尬,關了燈,準備鎖門回家了。燈關了,房間裏雖然一下子黑了下來,但那種陰冷的涼意卻漸漸消失了,除了握過筆的那隻手還有些涼涼的。
後來連續幾天我總會做一個奇怪的夢。在夢裏小陳好像在不停地呼喚我。這種呼喚的聲音彷彿是從一個狹小的空間裏發出的,時斷時續,朦朦朧朧地讓我聽不清楚。我從這樣的呼喚中聽出了一種疲倦和慵懶的感覺。並不是一種急切的呼救的意思,這讓我捉摸不透。他為什麼會這樣的呼喚我呢?
後來的幾天裏我總是有意無意地望向小陳的方向。他總是低着頭工作,偶爾與我的目光相碰,也會趕忙躲閃開來。我有時候甚至有上前追問他是不是常喊我的衝動。但這種不理智,甚至有些荒誕的理想法,讓我也覺得好笑。怎麼能把夢當真了。我總不能追上去問,你怎麼總在夢裏喊我呀。
但我發現他幾乎總是刻意地躲着我,這樣的感覺不會有錯。這也更加深了我的疑問。以後的時間裏,我在睡夢中還是時常能夢到小陳的呼喚。真夠讓人頭疼的,怎麼老做這莫名其妙的夢。小陳又不是我的夢中情人。
我也實在不懂怎麼會老實做到這樣一個有關同事的夢。終於有一個夜晚,我夢到的呼喚中夾着急迫和不安,好像是呼喚我去幫助他。那夜我從夢中驚醒,心砰砰地劇烈的跳着。想到近一段時間小陳性情的巨大變化,我真想找到緣由去問個究竟。於是我決定一定找時間去他家看看。
第二天小陳沒有來上班,聽說是請假了。這也很奇怪,他以前幾乎是不會請假的。於是下班后我坐車來到他居住的地方,想去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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