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陳叔之噩夢逃離
回到房間,我不停地抽着煙,想通過香煙鎮定我的情緒,但我的身體還是不由自主地顫抖。剛才的遭遇太刺激而猛烈了,我本為一件普通的遺囑事件而來,卻遇到了自己無法從來就沒有接觸過的事件。不信鬼神的我無法適應這樣的詭異事情,它顛覆了我一貫認識和信仰,我的意識也處於一種混沌狀態。
我就在那裏一支接一致的抽着,也不想說話,儘管陳叔就坐在我的對面。不知過了多久,我漸漸恢復神智。坐在床尾的陳叔正用歉意的目光大量着我,我也木然地看着他。
“對不起,讓你受到驚嚇了”陳叔向我道歉,但此時我已經不在乎道歉本身了,心頭的疑問和恐懼一樣強烈。陳叔懂得了我的表情,他知道我定然沒有來得及看日記里的東西。便向我講述了事情的來由。
二十年前陳叔是接到母親病重的消息突然回鄉的。這一去就在也沒有出現在朋友的面前。他回到家裏並沒有看到病入膏肓的母親,而是看到母親平靜地坐在卧室里,平靜地等着他的到來。母親是病了,但這病本身不是悲劇的結束,卻是他悲劇的開始。
母親看着他驚愕的表情顯得異常的平靜,“你是不是因為,娘在騙你回來。”,他沒有回應,但那表情已經做了回答。“娘沒有騙你,娘的日子不多了”那女人說道。“娘,你別胡說,你要是想我多陪你,我就多陪你些日子。”他覺得可能是母親年齡大了,更思念兒子,所以不希望兒子在外遠遊。
“兒子,你還記得娘是怎麼跟你說,你父親是怎麼死的嗎?”老人忽然又提到了他父親的死。“您不是說,他客死異國他鄉嗎”他疑惑地問道。他從小就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有關父親的事情都是母親告訴他的。
“兒子,你父親死的時候一定很痛苦。”母親忽然說道。恩,遠離親人客死他鄉,肯定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不,兒子,你不懂,他……他一定沒有得到安息。那是一種可拍的痛苦,我馬上也要經歷了。”母親是聲音有些顫抖。
“您,您別這樣說,我會照顧好您的,真到了那一天,我一定找最好的醫生給你看病。”他不想讓目前在糾結於對於死亡的恐懼之中,趕忙勸慰母親。
“不,兒子,你不懂。”母親越來越激動,她想給兒子說清楚,但又找到合適的語言。“這種病是陳家的家族遺傳病,一種無可救藥的病。我嫁給了你的父親,也會得這種病。”母親的話讓他忽然感覺到不安,家族遺傳病。
“兒子,你也會得這種病。”母親艱難地說出了口,母親的話讓他不由地一怔,呆立在那裏。“我不讓你和其他女人交往,就是這樣原因,咱們不能再害人了。”他的心劇烈的跳動着,母親的鄭重讓他更加感覺到不安,“娘,這,這到底是什麼病呀?”他焦急地問道。
母親沒有回答他,只是輕輕取下遮掩頭部的頭巾后,啊!他忍不住驚呼出聲,他分明看到母親頭部已經腐爛露出白骨,那些血肉組織還連在白骨的周圍。他的精神被恐懼和驚駭擊碎了,所有的在世間的夢想和希望都碎成了粉。
“這是不是麻風病??”他急促地問道。“如果是麻風病就好了,沒有那麼簡單。”母親邊說,邊又把頭巾戴上了。“這種腐爛從頭部開始,慢慢地延伸到全身,所有的皮肉都會腐爛光,但,但血脈卻依然保留着。”母親痛苦地說道,“即使這樣我們也不會死亡。”什麼,他驚訝地說不出話來,這將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情呀。
母親好像看清楚了他心裏的想法,“不是光痛苦那麼簡單,我們,我們還會做出一些事情。”母親低下頭說不下去了。“做什麼?”他下意識地問道。“我們會渴望鮮血,最好是人的鮮血。”目前木然地說道。
“只有人的鮮血才能減少咱們的痛苦。這是我發病後看到你父親的信時才知道的。”母親痛苦地說道。“就在前不久,一次殺雞時我忽然不由自主地喝了那噴涌而出的雞血。那血讓我的痛苦小了很多。”
“你看到那些巨大的鳥籠了嗎,那裏面是我喂讓的雞鴨等動物,等我到了最後的時候,我會自己爬進棺材裏,到時候,你用一盆鮮血澆灌在那句骷髏上,骷髏變會融化在血液了從此消失,我的痛苦也就消失了。”母親說著坦然了很多,畢竟她要讓兒子知道這個真相。
“從那天起,我再也沒了離開過母親,也沒有離開過這裏。”陳叔講了,深深地低下了了頭,“也許我不該讓你來,但這樣的壓抑我實在受不了,我需要有人知道。”
我忽然有一個問題從思緒中冒了出來,“如果,如果沒有最後的那一通鮮血呢?”陳叔愕然地抬起頭看着我,他的嘴唇有些顫抖,痛苦的表情佈滿了臉上,我知道這個問題太尖銳了,“那就永遠不會死。”他驚慌地說道,有低下了頭。
“不會死,那會怎樣?”我不舍地追問。“會,會追逐血液。”他給出了回答。一時間我的汗毛倒豎了起來。那豈不是成了永遠不死的吸血怪物,恐懼的氣息立刻傳遍了我的全身。
“阿昊,你不用擔心,我會親自料理母親的事情,我的事情,會有阿明料理。我不會讓陳家的悲劇再延續下去。”老人含着淚說道。“陳叔,你,你,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趕忙解釋,我的問題傷了老人的心。
“沒有什麼,這麼多年,我早想開了。今天是她的最後一晚,明天我會親自送她走。”他站起來說道,今晚我看到的黑影就是他的母親,一個在暗夜裏從鐵籠的鳥雀身上吸取鮮血的活死人。而今晚卻是她母親病發到*時期,那嗜血的渴望也更為熾烈。她定是聞到了我的血液的味道,只是在陳叔的苦苦哀求下放棄了對我的襲擊。
“明天你就離開吧,帶着我的遺囑和那本我的日記,從此也不要回來,也許這個世界也不會有人相信這裏在以前和現在發生了什麼,這只是一個悲劇,一個將要完結的悲劇”陳叔站起身來,用悲愴的語調給我說了這最後一句話。
隨着意識的回歸,我漸漸的緩過勁來。“陳叔。。。。。。”,我想勸解他,但卻找不到任何語言。“昊子,別說了,我本不該讓你來,我只是讓世人知道這些,但現在想來世人知不知反而成了負累了,也許我根本就不該讓你過來”陳叔佝僂着身子關上了我的房門,也把這最後一句話關在門外。
第二天我起的很晚,因為夜裏多次被噩夢驚醒。那夢很雜,很亂。我知道定然是昨晚收到驚嚇的緣故。阿明見我起來后,按照陳叔的安排幫我打點行李,要把我送走。我本就是只帶了幾件換洗的衣服,沒有什麼可以整理的。
想起昨晚陳叔的背影,我的心升起一種愧疚的感覺。這樣的悲劇對於陳叔來說是那樣的沉重,他一個人背負了二十多年,從來就沒有向人提起過。而他最後鼓足勇氣想讓我這個值得信任的晚輩來了解這些,理解他,卻由於昨晚的突發事件把一切都打亂了。陳叔帶着歉意讓我離開,老人定然很傷心。作為晚輩我不能就這樣不辭而別,而且從心底里我也隱隱想目睹那奇異的骷髏最後消失的情況。
“阿明,你在這裏多久了?”我忽然對阿明感到好奇,阿明會知道自己的任務嗎。“十年了,是陳伯把我接過來的,我是孤兒。”他說話很簡單直接。“那,那,你知道這裏的事情嗎?”我真不知道該如何問。“知道,都知道。”阿明的回答讓我震驚。“真的都知道?”我再次確認的問道。他重重地點了點頭。
他忽然開口說道:“你最好快點離開這裏!”,他說著用平淡的目光看着我,“謝謝你,我明天就走。”我對他第一次主動表示了友好和感謝。阿明用奇怪的眼光看着我,他定然也知道了昨晚發生的事情。覺得我還是應該速速離開。
“李先生,你還是走吧,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沉默寡言的阿明再次勸我離開。
這幾天了來只代表着陳叔的意思來和我交往,但這次他分明堅決的勸我離開。“沒有關係,都過去了,謝謝你阿明”能讓這個沉默的人表達自己的善意,我有點感動。“唉——”阿明看出了我的堅決,嘆息着領着我往後堂走去。
走在甬道上,我已經能聞到那股濃濃的血腥的味道。遠遠地我看到陳叔正在用一個古樸的花盆一點點地往棺材裏傾倒着鮮血。好在我已經知道原委。知道那是那些被關在大籠子裏的鳥雀的血。
陳叔很專註,我們走進時,他竟然沒有察覺。等到了棺材跟前,我鼓足勇氣往裏探看,裏面是一具森森的白骨。那充滿血絲的眼睛陷在空洞洞的骷髏眼眶裏。很是陰森恐怖,隨着血液的滲入,那佈滿全身的血管的血在快速的流動。我分明能看到她的心在快速的跳動着。那血流動的速度在加快。那心臟在快速的起伏,那血液漸漸滲入到白骨里。漸漸地骨頭慘白色變成了淺紅,深紅,最後好像變成了透明的,最後好像被血液融化了。那棺材裏最後化作了一灘血水。
陳叔默默地靜立在那裏,低着頭。我看不起他的表情,送走自己的母親他一定很悲痛。我被着怪異的一幕驚呆了,也呆里在那裏。“你,你怎麼還沒有走”陳叔的話傳入我的耳朵里,把我驚醒。“我,我,我想來和你一起送送她”我吞吞吐吐的回答。
陳叔從悲痛中醒了過來。“你還是像你的父親,一副熱心,也是一樣的堅韌”陳叔向我和阿明擺擺手邊說著,帶着我們走出了後堂。陳叔的帽檐壓的更低了,我甚至看不到他的眼睛,他就再也無話,一個人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阿明遲疑地走在我的身後。但我卻沒有要走的意思,陳叔也沒有堅持,於是我就留了下來。
吃過中飯,我上樓后,一邊喝茶的,一邊看着陳叔的遺囑。其實他的安排很簡單,他無子嗣,這片墓園和土地他都留給了阿明。我才知道阿明是他遠房的一個侄子,從小就被陳叔的父母收養。陳叔只是希望我能把遺囑進行公證,讓遺囑得到合法的承認。
我也打開了那個材料袋,開始看陳叔的日記。跟他給我說情況差不多,只是更多了他的情感記錄。這些年,陳叔是寂寞的,寂寞的無奈和悲哀。等我從思緒中醒悟過來,已經到了日落時分。看着天色將晚,我決定明天一早再走。並準備在走之前把相關的文件都整理好,完成陳叔最後的遺願。
晚飯後陳叔讓我早點休息,畢竟昨晚我沒有睡好。我整理好那些文件,並簡單地整理了一下行李,就早早地上床了。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着,這裏的夜靜的可怕。想到那黑沉壓抑的山峰和樹木,還有空氣中醞釀的氣氛,讓我的心情沉沉的。我來到這裏見到的種種事情都浮上了心頭,都在我的腦海里翻滾着,讓我很難成眠。也不知過了多久我睡著了。
我又做起了夢,夢裏那個黑是影子依然徘徊在庭院裏。她向我的房間張望着,嘴邊掛着一縷鮮血。她推開了我樓下的門,沿着樓梯,重重地踏着木製的樓梯,一步步,一步步地向我的房間走來。我分明已經看到她那雙嗜血的眼睛,她近了,更近了。已經來到了我的門前,那雙染血的骷髏般的手敲擊着我的房門。
咚咚——,咚咚——,我緊緊縮在被窩裏,渾身冰涼。
咚咚——,咚咚——,我朦朦朧朧地睜開了眼,這不是夢。
是有人在重重地敲打着我的房門,我的頭髮一下子豎了起來。睡衣和着冷汗緊緊貼在了背上。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那敲擊聲越來越急促。
那不是正常人類的拳頭敲擊房門的聲音,道像是木頭撞擊門的聲音。但又不全是,啊,會是那骷髏般的拳頭嗎,她沒有消失嗎,難道又來找我了嗎?求生的本能讓我快速的用座椅頂上了門。我知道那桌椅很沉重,這讓我燃起了一絲勇氣。
我藉著屋裏的燈光從門縫裏向外窺望。那黑影雖然模糊,但我分明看到了黑色帽子下的那張臉。
是陳叔!!!!!!
那半邊臉已經露出了白骨,而另一邊被一種東西遮掩着,而且搖搖欲墜。那是一種橡膠做的假臉皮。忽然那橡膠的假面掉了下來,露出了一張骷髏的面龐。而那黑洞洞的眼窩裏卻是一雙異常嗜血的眼睛。
看到這些,我幾乎被嚇的魂魄盡失,我獃獃地站着那裏,不知所措。這時房間裏的燈也忽然熄滅了,黑暗緊緊籠罩着我。那敲門的聲音一剎那也停了,我聽到沉重的下樓的腳步聲。
不多時而我的窗戶被從外面推開了,一股冷風吹了進來,還夾着血腥的味道。我趕忙下意識地關上窗戶。一股無助的感覺讓我的心涼到了底。而忽然一個黑影從後窗口探出了頭,我趕忙踉蹌着向角落裏躲避。
這下死定了,我已經感覺到死亡的臨近。“李先生,快過來,從這裏下去”,是阿明的聲音。我彷彿一個溺水的人抓住一根粗壯的救命稻草,蹣跚地走到後窗前。在阿明的攙扶下爬下了梯子,阿明拉着我快速向庭院外跑去。
忽然門“哐當”一聲關上了。“哈哈哈——”身後傳來一陣狂笑聲。我傻傻地看着阿明,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阿明向後撇了一眼,緊緊抓住我的隔壁向側面跑去,風聲在我耳畔呼嘯,身後似乎不緊不慢地跟着腳步聲,我知道那是在追逐我們。忽然前面出現了一道鐵門,黑黑的,在夜色了顯得特別的沉重,阿明快速地打開了門,把我拉進門裏。“砰”的一聲把大門關上,並鎖了起來。
我們剛鎖上門,一個聲音從門外傳來,“阿明,快開門,我渴的厲害,你知道我需要什麼。”那聲音是那麼的熟悉,又是那麼的陌生。“你去喝那些鳥血吧,你不是跟李先生說,可以喝那些鳥血嗎?”阿明回應到。
“你,你快把他交給我,少廢話,我白養你了,你這個白眼狼。”那怪物顯然被阿明的話噎了一下,我忽然腦子裏一片清明,他們喝的不是那些雞鴨的血,而是人血。哪裏來的人血。
“十年了,你們是魔鬼,但我是人,你渴死算了,你早就該死了,讓你活着,李先生不會是最後一個,如果再找不到其他人,我就是最後一個。”阿明駁斥着他的哄騙。“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今天你願意和他陪葬,那我就成全你們。”說著外面沒有了聲音。
阿明拉着懵懵懂懂的我往裏走,再次打開了以扇門,一股冰人的涼氣撲面而來,我被凍的牙齒直打顫,怎麼了這麼冷,像冷庫一樣。“李先生,這裏就是冷庫。你最好把眼睛閉上,省的看到不願意看到的東西。”阿明扯着我的胳臂快步往裏走。
閉上眼睛,為什麼要閉上眼睛,我疑惑地看着阿明,通過剛才他們的對話,我大概了解了自己的處境,原來這一切都是一個騙局,一個恐怖的騙局,陳叔讓我來就是為了喝我的鮮血,他不是二十年後那麼念舊才想起了我們,而是也想起了其他人,只是,現在輪到我了。
冰庫里有一個暗暗的白熾燈,在這樣的黑暗了,像螢火蟲一樣,虛弱地掙扎着,發著亮光。我按照阿明的忠告閉上了眼睛,隨着他走着。忽然有個東西碰到了我的頭,涼涼的,有點疼。“哎喲”,我忍不住睜開了眼睛,啊!我大喊一聲一把抓住了阿明。竟然是一個一絲不掛的人,懸在空中,剛才是他的腳碰到了我,而且不止是一個人,冰庫里懸挂着幾十個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是一絲不掛懸在那裏。
他們身上都起了一層霜,但那眼睛驚恐地睜得很大,在他們的脖子處有一道深深的傷口,那血已經凝固了,而在他們的下方,放着一個個的銅盆,有的盆里的血已經凝固了。我的身體在劇烈的抖動着,我的意識處於一種模糊的狀態。
“李先生,堅持住,快醒醒,醒醒。”阿明用力地搖動着我的身子,“你要是不醒,也會像他們這樣被掛在這裏。”啊,“不,不要。”我被他的話嚇到了,恐懼卻走了那迷糊要暈倒的感覺。
忽然,第二道門被推開了,阿明趕忙拉着我往裏跑,“阿明,呵呵,你可以真聰明呀,居然跑到這裏來,你不要忘記了,這裏都是我設計的,我怎麼會沒有辦法從外面打開它,哈哈!”那恐怖的聲音再次傳來。卧槽,我們這次是自投羅網了,阿明呀,阿明,這次你失算了呀。我無奈地抱怨着。
阿明把我拉在身後,我可以聽到他砰砰的心跳,那心跳並不慌亂,難道阿明還會有辦法?“阿明,咱們怎麼辦?”我低聲問道,阿明伸出一個手指,搖了搖,示意我不要說話。我趕緊閉上了嘴巴。
“踢踏,踢踏”外面傳來沉重的腳步聲,那怪物在一點點向我們接近。那腳步聲刀子一樣,刺着我的心,我的心裏不由地一陣發緊。“阿明,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把他交出來,我既往不咎。”那怪物陳叔依然沒有放棄對阿明的收買。
“我不會再跟着你害人了,你死了這條心吧。”阿明回應道,“哈哈哈!現在你不是在害人嗎,你的聲音讓我可以找到他,找到你們呀!”,那腳步聲向我們這裏延伸而來。這怪物真狡猾,阿明卻示意我不要動,等着那怪物接近。
我偷偷瞄了一樣,陳叔,不現在應該說那個怪物,露出一張骷髏一樣的臉,正一步步向我們接近,我已經看到了他身上的血管。忽然阿明按下了牆上的按鈕,“砰砰”兩聲巨響,外面的門,還這邊的門都關了起來,那怪物被關到了冰庫里。
“阿明,你太天真了,我能進了第一道門和第二道門,這裏就能困住我嗎?哈哈哈——”那怪物發出一聲長嘯。“你那麼喜歡笑嗎,那一會讓你笑個夠。你看看那個鎮魂的鼎還在嗎?”阿明忽然說道,“什麼?!”裏面發出一聲驚呼。我和阿明從鐵門上的小窗子上往裏看。
那懸在空中的屍體全都“撲通撲通”地落了下來,重重地摔在地上,但那些屍體又很快站了起來,睜開了眼睛,每個人的眼睛裏都閃着紅紅的光,他們全都轉向了那怪物的方向,一步步向他逼近。突然一個屍體撲了上去,一把抱住了怪物陳叔,一口咬在了他的胳臂上,那血管被咬破了,血濺起老高,接下來一個個的屍體都向他撲去,都在他身上撕咬着,那些屍體把怪物陳叔的血管全部扯碎,而且發出咯吱咯吱的咬骨頭的聲音,那聲音非常的瘮人。
“那些冤魂恨死了他,他罪有應得。”阿明恨恨地說,“你等一下,我馬上把鎮魂鼎放回去,那些冤魂就會沉靜下來,咱們就可以走了。”說著阿明轉向了後面的一個甬道里,抱出來一個生者銅銹的古鼎,當他接近那個門的時候,我看到那些屍體開始躲的門遠遠的,一個個顫抖着向角落裏靠,“別怪我,如有可能,我會請法師來超度你們的。”阿明喃喃地說著,把門打開了,抱着鼎往裏走。
那些屍體的紅光一下子消失了,到倒在了地上,就在此時可怕的一幕映入我的眼帘,那怪物陳叔的白骨竟然站了起來,骨頭上沾滿了鮮血,他正一步步地向阿明逼近,“阿明,小心!”我剛喊出口,那骷髏已經撲向了阿明,阿明一回頭,那骷髏正好咬在了他的脖子上,“啊——”阿明發出一聲慘叫,他奮力地掙扎着,敲打着那個骷髏,但那個骷髏死咬着他不放。
我看那骷髏身上的血管好像又突然生了出來,一股股鮮血在血管里流淌着,我知道那是阿明的鮮血,“快走,快走,沿着後面的甬道走,那裏有船,有……船,別,別回來了。”阿明向我呼喊着,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弱。
啊!我哭喊着向那甬道跑去,越往裏跑,那洞口越窄,最後只能趴着才能出去,我的腳被一些東西扯絆着,在接近洞口的時候,我一下是摔倒在地上,頭碰在一個東西上面,我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個白森森的骷髏頭,我跑過了的路上全是累累的白骨。我驚恐地呼喊着,鑽出了洞口,忽然腳下一空,我墜落下去。
“砰”的一聲我砸在一個木板上,腳腕一陣生疼,肯定是扭傷了,忽然在上方的洞口,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吼叫聲,“阿昊,回來,阿昊,回來——”,是鬼怪陳叔。我顧不得腳疼,趕忙打量我周圍的環境,我竟然掉到了一個船里,是阿明擺渡我的那條船。
我急忙慌亂地划起了槳,那小船在河水了打轉,費了好大的勁,折騰了好久,那船才慢慢地向河中間劃去。那河水泛起巨大的波浪,拍打着我的船舷,啊,不會是要把我的穿弄翻了吧。但顯然不是這樣,那黑浪一陣陣地湧來,推着我向對岸靠近。我偷偷地打量那黑沉沉的河水,那河水是那樣的黑,幾乎什麼也看不到,忽然我感覺到有許多白白的人影在黑色的水裏呈現,各種人的影子,都*着身子,透過水看到了他們慘白的臉,他們都化作波浪一陣陣拍打着我的船,我終於到了岸。
“阿昊,回來——回來——”那陰森的聲音依然從對岸傳來,透過朦朧的星光,我看到對岸站着一個白花花的骷髏人骨,那無疑就是陳叔。
那黑色的河水定然是有無數的冤魂染黑的,他們今晚救了我,阿明也救了我,我跪在岸邊給他們磕頭,連磕了三個響頭。
我蹣跚着,一路上不知摔了多少跤,好不容易走到了去鎮上的公路上。在冷風中吹了一個多小時,最後被一位好心的司機帶回了鎮上。那一夜我沒有停留找了輛車直接把我送回了城裏。
到了城裏我沒有去見家人,我不知道該給父親怎麼說。在一個朋友的安排下我卻參加了一個療養興緻的研討會,藉此讓自己的修養一下。但有一個問題老是讓我放心不下,還會有其他人去上當去那裏嗎,如果是這樣那就悲劇了,我一定要告訴人們,有一個地方永遠不能去,我想過去報警,但如果我真去了,警察一定會把我當成瘋子,如是我在網上寫了一篇文章,但由於點擊率,也不知道會有多少人看到。
但我在心裏發誓,有機會我一定會去那裏,超度那些亡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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