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比試的前奏
雖然平原雪千叮嚀萬囑咐不能惹事但環佩依舊說出了這句話。
“這位公子，自古以來，男兒都是拳腳功夫下見真章。不知道你敢不敢與環佩比試比試？”
姜玉一怔，雖然他文化程度不高，可還是聽出來了話中的意思，瞬間挑起了姜玉的好勝心。
看蘇灣灣沉默着。嗯，不說話就表示默認了。
“啪”地拍了一掌棋桌，應聲而起。“今日，本公子就讓你見識見識簾西君坐下弟子的厲害。”
“簾西君？”
姜玉眉毛一挑：“怕了吧？”
環佩微微一笑：“我只是不知道簾西君屬於江湖哪個門派而已，公子想多了。”
一黑黑三，高手啊。
眼看兩人摩拳擦掌就快打了起來，卻被蘇灣灣俏皮的聲音打斷:“世界如此美好，你們卻如此暴躁，這樣不好，不好，這種方式太過粗魯，換一種方式吧。”
就是要讓你們心塞。
姜玉:“……”
師妹到底幾個意思？
環佩倒是淡然自若:“不知蘇小姐有何高見？”
蘇灣灣微微沉吟:“以兩日為限，誰先背完《秦風住塵香》這套詩集，誰就算贏。”
姜玉驚詫，師妹啥意思！我讀書少你別騙我！別人不知道，你還不清楚我的文化程度么？
相反，環佩也是在心裏默默地嘆了一口氣，我只是要來當一個苦工罷了，還要背書？難道真的是因為太久沒有與王爺一起來體察民情，都沒有發現民風已經如此淳樸到可以自己奮鬥努力了？
“好。兩日後，環佩再來天一閣，還望蘇小姐能遵守今日約定。”
“屆時灣灣必定遵守。”
定王府門人遠遠的便看見環佩提着包袱回來，看他失落的模樣，搖了搖頭，表示惋惜，又在猶豫怎麼告訴他王爺宣佈了一個令人驚訝的決定:“環佩大人，殿下說……”
“殿下說什麼？”
這門人的眼神不對勁哪，有貓膩。
門人依舊在思慮到底要不要說，平時環佩大人對他們真是好的沒話說，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人不好做啊。
“殿下說……”
“說原話。”
“不讓你回府，除非，天一閣的蘇小姐與您同行。”
……
！！
真是親王爺。說好的只是暫時搬出去呢？怎麼前腳剛走，後腳就不認人了？
“放心，我不是回來住的，我只是回來取一件東西。”
“那好吧，環大人從側門進去吧。”悄悄在環佩耳旁道:“大人上次請小的吃的零嘴還真是不錯呀……”
……
《秦風住塵香》這套詩集就放在臨水居，環佩小心折過去，幸好沒人。取好書後，剛要出門，迎面便碰上了翩然而至的定王。
嚇得直接躲到書架另一側，不能被王爺發現了啊，發現就完蛋了。
平原雪來到書案前，只隨意抽取書架上的一本書便就勢坐下翻看。翻看的同時在書上做了一些標註與記錄。
一刻，兩刻…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
王爺怎麼還不離去？腿都麻了，話說王爺平時沒有這麼閑吧。
環佩正站的無聊與酸痛，一個老僕的聲音在門外傳來:“殿下，景王殿下來了。”
平原雪依舊盯着書，並沒有抬起頭來。只淡淡說了一句:“請三皇兄進來吧。”
話音剛落，便聽到三王爺景王那雄渾爽朗的聲音:“老十三，最近過得如何？”一身黑衣修身，眉目間全是正義之感。“喲，老十三最近挺勤奮的嘛，不知老十三在看些什麼？”
皇家規矩——先問候兩句拉拉家常再進入主題。
平原雪闔上書，笑道:“三皇兄客氣了，不過看些坊間雜書，哪裏談得上勤奮？倒是三皇兄，不在父皇跟前候着，倒有空來我這臨水居？”
平原塵知定王雖說話溫潤，卻也暗藏不耐，但他也不怒，只是就勢坐於平原雪對面，朗聲道:“老十三還是如此幽默，我只是太久沒見，甚是想念。”
環佩一翻白眼，景王與定王不和是朝堂皆知的事，虧得景王臉皮厚才說得出這些話來。
“倒是多謝三皇兄挂念着皇弟。”
見人說鬼話，見鬼說亂說話的定王。
平原塵也不想再說其他，直接進入今日他來的主題:“老十三，不知上次我說的事你考慮得如何了？”
平原塵要參與奪嫡，自然要拉其他皇子與他站成一派，定王爺素來得皇帝的喜愛，是最有可能登上高位的人，但也是最沒有機會登上高位的人。
因平原雪的母妃宸妃去世之前苦苦哀求當今皇上千萬不要讓定王參與皇位之爭，只讓他做一個閑散王爺便好。皇上有意立定王為太子，可出於對宸妃的愛，也不得不下了一道永不立定王為太子的聖旨。
於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定王自然成為眾皇子爭取的對象。三皇子塵便是其中一個，其實三皇子本不用爭取他，因為就現在的朝堂勢力而言，他打垮太子已經是大勢所向。
宸妃生前的一言一語歷歷在目，平原雪笑道:“三皇兄其實大可不必爭取皇弟，縱觀當今朝堂，能與三皇兄比一高下的就只有玉王七皇兄了。其他的，實在難成氣候。所以，有沒有皇弟的支持，都不顯得那麼重要了。再者說，雪也只想過一些閑散快意的江湖生活。”
平原塵眼眸中也有淡淡的失落，一時間，竟有說不出的滄桑與悲涼:“閑散快意的生活，誰又不想過呢？逍遙山林間？行舟綠水前？……非常美好，卻也可望而不可即。身為皇子，萬般無奈皇弟你也是清楚不過的。所以，還請皇弟能夠支持塵。”
環佩心想，景王這是在打同情牌么？想拉他們王爺下水，手段還稍稍弱了些吧？
果不其然，聽得平原雪道:“這是皇兄自己選擇的，旁人也說不得什麼，皇弟只想做好分內事，謹遵母后遺願。”
他傻啦吧唧去轉移玉王注意力又不是有毛病，放着好好的生活不過去搶地盤？你自己要去搶皇位，跪着走也要走完，自己惆悵個什麼勁？
“老十三還真以為你可以獨善其身么？就算現在你可以安然無恙地做中立派，那麼以後呢？父皇遲早會殯天，到時候，首先被整治的便是中立派。只要老十三你在定王府一日，便不會得到安生日子。”
……
“能不能獨善其身這是雪的事，這點，倒不用三皇兄為我操心了。”
！！！
“老十三你非要如此么？朝堂混亂，官場黑暗，塵需要老十三這樣的人才來輔佐啊。”
景王眼角竟多了絲絲淚光，好歹我也是你哥哥，給點面子。
“三皇兄，皇弟只想……做個閑散王爺……至於輔佐，那也是三皇兄太看得起我了，三皇兄幕下多能人才士，一個平原雪也是不缺的。”
得，浪費半天口水還是白說了。
平原塵知道會談崩，可沒想到這麼快就談崩了。
“那好，既然老十三意志如此堅定，塵也不過多強求了。”
送走平原塵后，平原雪回到臨水居，看起來依舊是淡然不問世事的樣子，可拿在手上的書再怎麼也看不下去。對着書架這側的環佩道：“環佩，出來吧。”
！！
王爺居然知道他在這屋子裏，於是不得不尷尬地走了出來，肯定又有一番好罵。這幾天他已經挨了多少罵了？數不清，數不清。
“殿下。”
“你也聽到了。你說，本王真的能獨善其身么？”
“殿下，既然不能獨善其身，那索性就——自立門戶，又能如何？”
“哦？”
“雖然宸妃娘娘生前有令，讓你不得參與奪嫡。可是，殿下這麼多年來，過得如履薄冰，其中滋味，殿下比環佩更清楚。這幾年，定王府哪一天沒受到過刺客的暗殺？三皇子、七皇子、五公主，這其中，有不少是他們的手筆。殿下就真心愿意看着這帝王的寶座落入他們之手？”
“大膽環佩！你說的每句話都可治誅九族的大罪！”
“環佩句句屬實，若殿下要治罪，環佩絕無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