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9.不知道的事
回去后的第一件事情,我便是將房門緊鎖,然後將電腦打開,在網上不斷翻找着很久以前我和宴安的聊天記錄,可因為時間久了,很多記錄都已經自動消失了,只有近期的。
其實很早以前我便懷疑過齊鏡便是宴安,可那時候沒有找到證據,又從來沒有往這邊想過,可今天仔細一想,一系列的事情,不難發現,這一切都和齊鏡有關。
可正常人都不會去想,齊鏡這樣的人居然會玩遊戲,至少我沒想到,所以我一直認為這樣的猜測是很荒唐,可今天來看,恰恰是這種荒唐將我誤導了,很多次明明我都已經站在真相的門外,卻始終與之別過。
我不知道這樣的發現自己應該是高興還是該悲傷,因為自己對宴安這個人說了太多不該說的話,這些話關乎我尊嚴,我的面子,我所有的小女兒情態。
這種感覺就像自己對他的喜怒哀樂全部暴露在他面前,一點私隱都沒有,只不過是不想讓自己顯得對他太在乎了,讓自己一直處在不對等的位置。
而他卻始終像個勝利者一般,淡漠的看着我為他瘋狂,不得其法,甚至抑鬱寡歡。
讓我始終像輸的一方。
我心情很差,沒想到好好的一次網友見面,到最後反而成了一場狗血劇了。
便乾脆將電腦關掉,去浴室洗澡后,便躺在床上睡覺,可腦海內全部都是齊鏡齊鏡齊鏡!
我不知道怎麼辦,只能不斷催眠着自己,隔好久睜開一次眼睛,隔多久再睜眼,發現一夜就這樣溜過。
之後我便每天開始上班,讓自己陷入忙碌狀態,不去想齊鏡,不去想那天他對我說了那些話后,落荒而逃的自己。
我孕吐的反應越來越激烈,比幾年前剛懷孕的時候還要厲害,嘔吐,外加吃不下飯,肚子三個月了,整個人卻反而越來越瘦了,公司內的每個人都滿是擔憂的看向我。
就這樣過了幾天後,布蘭妮感覺到我情況不對勁,便停止了我的工作,並且讓我好好讓我回去休養,儘管強烈和他要求我沒事,可布蘭妮卻不肯,還說這段時間就算我來公司了,她也不會分配任務給我做,讓我不要再和她爭論這件事情。
布蘭妮堅決這樣,我也想自己的身體狀況,也只能同意了她的決定,下午便收拾東西回了家裏,可剛走到門口,便正好看到有一個女人站在我門前,她在看到我后,開口對我說了一句:“周小姐。”
我看着她好久,神情淡漠的問:“是齊鏡讓你來的嗎?”
她笑着說:“並不是,是我主動來的。”
我說:“有事嗎?”
施秘書說:“你應該先請我進去,我趕了一天的飛機,很累,想喝口茶,可以嗎?”
我想了好久,點了點頭,便拿出鑰匙將門給打開,施秘書從門外跟着我走了進來,她坐在沙發上后,我便去廚房內給她倒了一杯水。
她喝了一大口后,似乎是真的很渴,將杯子遞給我,說了一聲謝謝,並且還問是否再給她一杯。
我想了想,便又去廚房給她倒了一杯水。
施秘書喝完后,她便拭擦了一下嘴角,終於放下手中水杯,看向我問:“齊總是不是來找你了?”
我說:“對。”
施秘書說:“你是不是還怨他?”
我坐在施秘書對面,我說:“其實我現在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怨他,我也不知道怎麼了。”
施秘書說:“說真的,你始終在怨他將你丟在瑞士四年不管不問,也甚至一直在在介意你父母的死,你心裏雖然沒有說什麼,可我看得出,這個心結從始至終你都沒有解開過。”
我想說什麼,施秘書打斷我的話說:“你不用急着否認,我們同樣是女人,只有女人更為了解女人,其實說到底,如果換做是我,父母雙雙慘死在齊家,就算不是因為齊總,可我同樣釋懷不了,他終歸是齊家人。”
我迷茫的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施秘書微笑說:“說到底你是始終還沒有確定齊總對你的感情。”
我說:“也許吧。”
施秘書認真的說:“我很羨慕你。”她眼裏毫不遮掩的羨慕,她看向我說:“齊總對待你是真的很好,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你們之間只不過是因為年齡差距造成的,你從來不去了解齊總在想什麼,他的為人處世方面是怎樣,齊總自然也不清楚你在想什麼,說到底,齊總對於一直挺沒自信。
從我跟他到這麼久,他可以為你將所有事情都打點好,只要關於你的事情事無巨細,上到吃的,下到穿的用的,我從來沒見他如此費心過。
你知道齊總為什麼對你保持若即若離的距離嗎?”
施秘書問我,我隔了好久,搖頭。
施秘書笑了,她說:“看,這就是代溝,你認為愛情是毫無保留的愛對方,你認為愛情是用自己的全部精力去迸發出激情的火花,你認為愛一個人就應該不顧一切在一起。
可其實這只是你的想法,這對於齊總來說並不是,先不說他的家庭背景,也先不談你父母與齊家的糾葛和恩怨,他也早就過了這個為愛情不顧一切的自己,他認為的愛情是用自己的全部責任去引導你,說到底,他還是怕你太年輕,等愛情的激情一過後,就會後悔嫁給齊總,畢竟你們年齡差了一大截,他不了解你喜歡什麼,和你聊不起共同話題,他始終怕你頭腦發熱。
最重要的原因,他也是怕你責怪他沒有救你父母,他是早就預知到你父母會有這樣的下場,他怕你怨他恨他,所以他一直若即若離,可說實話,那個時候局勢根本不是他所能夠掌控,他唯一能夠做的事情便是保全你,至少讓你不在這場混亂的戰局裏不受傷。”
施秘書淡笑一聲說:“說到底,就是別人的生死他不管,他的目的只要護着你便可,齊總這輩子沒什麼重要的人,以前他最重要的人是自己,到後來,他最重要的人成了你,到後來,你甚至比他自己更為重要,他甚至可以為了你去改變自己,比如遊戲。”
施秘書看向我說:“你知道嗎?他每天工作都是高強度工作,甚至連喝水的時間都沒有,可他卻為了融入你的世界,為了和你有話題可聊,竟然會在百忙之中在遊戲內陪着你打打鬧鬧。他陪你玩完遊戲,等你睡后,仍舊要繼續工作加班。”
施秘書說:“你總是怪他瑞士這幾年他對你不管不問。”施秘書忽然伸出手直接將我拽了起來,拽到窗戶口,指着窗戶外面最高的一棟樓說:“就在對面有一套屬於他的房子,這四年裏,他只要一有空,便會住在你對面,經常一個人站在窗戶口望着你窗口的燈動明亮到熄滅,他為了讓你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又對你不放心,便始終站在你不知道的位置,遠遠的看着你。
你在語言學校上課的那段時間,他里裡外外給你打點好,不然你以為你的語言老師為什麼要單獨給你補課?經常把好的實習機會交給你?你又憑什麼短短時間能夠在兩年內把德語這門功課學精通?”
施秘書見我茫然的臉,她又帶着我走到陽台處,指着我們樓下不遠處的中式餐廳說:“這個餐廳是齊總專門為你投資的,我算過這間店的盈利性,沒賺反虧,在瑞士這邊,華人很少,來華人飯店吃飯的更加少,這裏人氣本來就不旺,基本上沒什麼飯館,有點商業頭腦的人都不會把店開到這種房租貴,人流浪又不大的地方來,而且沒賺反虧還一開便開了四年多,我可以告訴你齊總投資的這間店鋪到底虧了多少,每一年兩百萬,四年就是八百萬,這是投資的最為失敗的一間店鋪。”
施秘書問我:“你在這間中式餐廳吃了這麼久,大約也知道裏麵價格,一個人都沒有,卻還始終二十四小時開業,價格便宜到這樣的地步科學嗎?”
施秘書說:“根本不科學,因為這間餐廳就是為你一個人開的。”
施秘書所說的話,都是我根本不知曉的事情,我只知道,我在們樓下那間唯一的中式餐館一吃就是四年,每次去,那裏都冷冷清清,東西特別便宜,還經常贈送果汁,那個時候我一直都在懷疑,那間快餐店的老闆是不是瘋了,沒賺頭,可還堅持每年一裝修,東西也全部採用進口的。
我一直認為是自己運氣好,才會在租來的第二天,便有中式菜館開到了這裏,這對吃不慣國外食物的人來說,無疑是福音。
施秘書見我低頭不說話,她說:“周小姐,有時候人肉眼所看到的並不是真實的,你以為他不愛你,可你未必知道他不愛你的背後,為你做了多少事情,他在這四年裏給你製造了一個沒有任何風波,讓你成長的地方,而他卻要獨自承受齊家倒台,各種明爭暗鬥的事情,你知道嗎?你是齊家最幸運的一個,因為你被他保護的很好,毫髮無損,你的好朋友林安茹就是你最好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