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千里一騎

第二十四章 千里一騎

“喜歡”季鳶哭得淚眼朦朧,這般失態還是第一次“我喜歡你,楚湘,你不能輕易說離開,我是不會記得你的”。

楚湘逸如一朵妖艷的花正在凋零,逐漸蒼白的臉色痛苦,傾盆大雨浸濕他們的衣衫,他全身燙如火炭,虛弱的喘着氣,柔柔的笑了眼裏儘是深情寵溺,明艷動人卻顯苦澀,聲線如縷“楚湘也喜歡鳶兒”。

他眼帘逐漸垂下,放在季鳶肩上的手逐漸滑落,墨色髮絲纏在她手腕,成了永遠解不開的結。

華麗皇宮大殿中,浩蕩人馬從里排到外。

殿堂木桌木椅素布衫,半俗半雅壁鑲花的寬敞廂房,季鳶坐在床頭環抱着弱柳扶風般的男子,心裏有多害怕無可言說。

楚湘逸此刻看上去那麼脆弱,倒在季鳶懷裏,讓王公大臣都見識了這張完美的容顏驚詫不已,蒼白的臉令所有人嘆惋。

他因動用內力激發體內毒性比前幾次來得更加嚴重,季鳶手裏一碗黑乎乎的葯遞到他的唇邊,卻是無法送入口中,幾次流出。

皇后焦急道“到底有沒有辦法,逸兒若出了什麼事,本宮決不會放過你”。

季鳶擰着眉“有,但望皇上娘娘莫怪罪”。

不等他們回答,她亦是端起葯送入自己口中,眾人驚訝中,她低頭覆上楚湘逸兩片薄薄的嫩粉紅唇,渡口喂入,中藥一點不剩的送進他口中,看他順着喉嚨咽下去,季鳶又送進一口,直到一碗葯見底。

楚江彥拳頭捏得顫抖,緊緊盯着季鳶,她果然喜歡的人是楚湘逸。

中藥只能維持楚湘逸暫時沒有生命危險,若是五日後還是沒有找到解救的方法,真的就只能等死了。

季鳶抬頭望着眾人“可有人知道氏農族”。

她是徹底沒有辦法了,氏農族是唯一的希望。

眾人滿腹疑團,氏農族是什麼?從來沒有聽說過。

議論半晌,最後還是站在角落裏的青蓮舉着小手走出來“我知道,氏農族代代單傳,神醫世家,為人很低調,他們常年住在崤村崤谷”。

季鳶說“崤谷在那兒?”

青蓮伸出小指向西邊一指“從這裏西行四千里軒聖國與齊天國邊境”。

季鳶道“確定沒錯?”

“我確定”青蓮重重點頭,她當然萬分確定。

這可是是她爹爹文成王一直在給她講的故事,從小聽到大都聽膩了,只是爹爹千叮萬囑不能告訴別人,看今日形勢危急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有生命危險的是她的逸哥哥。

已經沒人還有閑心追問青蓮如何得知的氏農族,青蓮又說“難道你想去崤谷?季鳶,單單說去就要花七日時間,更別說崤谷極為兇險,機關眾多了”。

“難道要他乾等着死嗎?”季鳶猩紅着雙眼,目光凌冽。青蓮瑟縮着退步無話可說。

季鳶慢慢放下楚湘逸,要去騎馬,剛站起要走,手腕卻被用力的扯着,楚湘逸一直扣着她的手,至終未放。

她俯身在楚湘逸額頭上落下輕輕一吻很細聲,又在他耳邊說:“很快,我就會回來,別擔心,我們還要在一起呢”。

腕上那隻手並沒有放開的意思,季鳶只好一個指頭一個指頭的將其掰開。

楚湘逸的手鬆了杯她蓋入薄被裏,他的雙眉始終皺着,雙唇抿的很緊,似乎在極力挽留着某樣東西。

季鳶擔憂的望了床上男子最後一眼,在眾人一頭霧水時出了宮殿,吹個口哨,赤菟立刻飛奔過來。

她翻身而上騎馬一路向西奔去……

赤菟的奔跑速度是一般馬種的三四倍,她就算日夜不眠靠水度日,也要在五天內找到氏農族並趕回來。

黑墨淹沒深藍,一直向很遠很遠的地方延伸,被冷落的夜晚只剩季鳶孤身狂奔的身影,黑幕掩去她的光華也掩不了一雙瞳孔里寒冷幽光。

夜裏狂風,呼嘯着從耳邊吹過。

奔赴兩天兩夜,如霧如夢的崤谷森林,深暗深暗的黑。

阻擋她前去道路的濃密權木和雜草叢被她發瘋似的用劍劈斷,崤谷深處傳來陰森鳥鳴,夜裏寒風撩撥衣衫,雨落過後的土壤變得很滑,季鳶只能扶着大樹極為緩慢的前行。

密林深處傳來一聲老虎的嚎叫聲,在漆黑的夜裏格外嚇人,林子這麼大看不到盡頭,前方到底還有什麼危險無可預料。

崎嶇小路蜿蜒不平,越往深處就越難行走。

又是老虎的嚎叫傳來,季鳶心裏直打鼓。

接着她似乎聽見了細微的打鬥聲,那隻老虎似在和什麼人決鬥,越走越近,那聲音也越發清晰。

是個男子再和老虎搏鬥,可是黑夜裏她只能看見一個閃得很快的身影,看不清那身影穿的衣服,更看不見那人的面容。

她好奇這人是誰,也是和她一樣來求葯問葯的嗎?

然而,那人最後幾招幹掉那隻老虎后,悠地轉過頭來看了她一眼,只那一眼便心裏慌了些許,倉促的儘快飛離這個地方。

季鳶現在沒空去追,只想找氏農族。跑過那老虎的屍體,季鳶進入更深的地方。

然而在一處較為空曠的地方,遠觀那裏站着一排人,許是上空的樹葉沒有那麼密了,才會藉助月的清光看見那些拿着弓箭的人。

那些人定是發現了她這個陌生的闖入者,大喊“何人?”

崤谷深處“嗖嗖”幾聲射出來鋒利箭雨,季鳶旋飛着躲到一棵大樹后,只是手臂卻中了一劍,那劍刺穿皮肉的地方變成流出的血液都變成了黑色,這箭有毒。

她用力拔出箭扔在地上,傷口處流出的血液她已顧不及,隨意撕下裙擺將傷口綁了起來。

抬頭時自己眼前已是圍了一圈人,又奇怪又驚訝但再無敵意。

為首一個開口說道:“姑娘,你來這裏有何事?”

季鳶疲憊說“我要見氏農族”

他有些訝異,繼而又問“你知道氏農族?”

季鳶點頭“我來求他救人”。

氏農族雖然是神醫世家,但很少有人知道,這片叢林極少有人能夠闖到這裏,不是被豺狼虎豹叼了去就是被毒蛇咬傷不治身亡。

這姑娘隻身一人能夠闖到叢林深處已是萬幸,但他們的箭上都塗有毒藥,她中了一箭不知到底有沒有事?

他們自稱是崤谷守林人,一旦有人闖入便會被他們射傷,如果逃過箭網後面還會有更殘忍的機關暗器,季鳶能在這裏被他們射中也算是萬幸中的萬幸。

這些守林人並不兇殘,大多還是善良的,只要不危及他們,他們就不會傷害你。

崤谷守林人帶着她走出叢林,入眼是古樸竹屋,屋前是條板石小路小路兩旁生長這蒲公英,四面環繞墨綠色大山小流溪水沿着屋子輪廓環繞。

季鳶跟着他們踏着小路進入竹屋,踏上竹板吱呀響了兩聲。

進入屋裏,守林人上前對着簾後人拱手道:“玉公子,這位姑娘是來求葯的”。

簾后男子的聲音透着成熟的氣息說“叫什麼名字?”

守林人看了看她,他還沒問她叫什麼名字,不知該怎麼說,季鳶對上守林人的眼,自己說道:“我叫季鳶”。

玉公子又問“季鳶,家在何方,想求何葯?”

聽聲音是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季鳶頓了一會兒說“軒聖國皇城,求解炎毒的葯”。

“軒聖國皇城”玉公子重複了一遍道“你是季修傑季將軍之女,那姑娘不是傻了嗎?”

季鳶不否認他說的事實,道“以前傻,現在不傻了”。

簾后的玉公子抬手擺動了兩下,守林人點點頭帶着一眾人走出去。

竹屋裏只剩下季鳶和他兩人,簾後人拉開帳幕走出來,鬆鬆挽起的髮絲稱着英俊臉龐,只是眉目間像是經歷了什麼滄桑,他道“我這裏沒有解炎毒的葯,只有百年赤地利”。

季鳶說“赤地利是什麼?”

他說“五毒草”

季鳶說“和炎毒有什麼關係?”

他說“雖然不能徹底解毒,至少也能保證你所救之人發病期延長,關鍵時刻保他平安”

隨後,玉公子在房裏找出一個雕花木盒子,打開了柔滑絲綢里裝着根皮赤黑結子青色的植物,他蓋上木蓋遞給季鳶“這拿回去,能保命,不過徹底除去他體內炎毒不是那麼容易”。

那就是有辦法根治。

季鳶看到了希望勾唇笑着伸手去拿“多謝公子”。

然,當季鳶的手觸及木盒子時,玉公子又縮了回去“這葯可不是白拿的,要用條件來換,看你救人在即就先拿回去吧,條件本公子會去找你”。

季鳶接住牢牢收下“多謝公子,請問公子……”

玉公子說“玉奕,奕世載德,不忝前人的奕,救人耽誤不得,趕快回去吧”。

季鳶起身便走,只是太過激動不小心扯到了那個傷口,玉奕立即兩步並過來,一把扯下她臂上的布,一塊黑透了的皮肉呈現。

玉奕用手在她臂上肩上幾個穴位點了幾下,以免毒入肺腑。

“這毒雖然不是特别致命的毒藥,但時日一長也是會讓你走不動路,我給你上藥”。

季鳶一直安靜的等待他一系列動作,待這個不是特別重的傷口處理好后,她又是道謝一句才離去,又是在守林人的護送下出了崤谷直到村口。

得到葯便是馬不停蹄的趕回去。

她雖然不知玉奕為何會知道自己的父親,但也不想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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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傾狂溫柔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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