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月下佳人

第九章 月下佳人

眾人暢飲之時,殿外響起高呼。

“逸王駕到”。

大臣們同時被“逸王”兩字驚住,頓時停下所有的動作,紛紛放眼望去,逸王可從來不參加這種宴會,一般都是派人送禮道賀寫祝詞,多少年了,從未見到過逸王,今日逸王竟然來了,難道是他們聽錯了嗎?

大臣的女兒們壓抑不住心中的驚喜,逸王……逸王居然來了。

聽說逸王宛如謫仙,能見到他的美貌那是福氣。

楚湘逸的美名傳遍大陸,赫連梟也早有耳聞,既然來了,他就要看看這被人傳呼如神一碗到底有何美貌,難不成還能比得過他?

試問天下有何人上殿還能坐在轎中,唯有逸王,緩緩的,所有人望着那隱隱出現的坐轎,輕紗幔帳若隱若現的透着他的身影,坐轎抬於殿前,帳中伸出一隻手,握着捲軸。

眾人不禁稱讚,好美的一隻手!

白皙玉嫩得看不見一絲細紋,手生得這般美,那他的容貌豈不是更美?若說赫連梟是美,在他面前都顯得井底之蛙。

殿上女子們等待着,心撲通撲通的狂跳,等待逸王下轎,可最終等來的卻是他身旁的侍衛凌霜呈着捲軸上來“皇上,逸王身子不便,這捲軸是逸王親筆書寫,祝皇上福壽安康”。

軒威皇喜色露於表,親自下座接過“皇兒身子可好些?”

凌霜替答:“回皇上,逸王多年養病,與從前無差”

也就是沒好,服不服藥都是老樣子,軒威皇心裏自然是擔心的。轎子抬於右側第一座,在季鳶對面,幔帳中淡淡的目光望着季鳶,她稍稍抬眼望去,透過一點縫隙,似乎看見了他對着自己笑,這男人不得不說真的很美,美到極致,令人只看一眼就如痴如醉。

長慶殿裏燈火通明,風吹過帶動樹葉颯颯作響,處處透露着壓抑的氣息,大臣們寒暄的詞藻,閨閣女子的獻舞,眼裏的別有含義,一方對着楚江彥拋媚巧笑,一方試着接近幔帳中的楚湘逸。

楚江彥來者不拒玩得甚歡,楚湘逸一直皺着眉頭,眼裏已經有了怒意,他不喜歡這種場合,正好,季鳶也不喜歡這到處都是心機給人壓抑不得放鬆的晚宴,趁所有人玩到忘乎所以,喝得爛醉如泥的時候,悄悄的離開長慶殿。

隔着一道宮牆,外頭悠涼悠亮的夏日夜風,吹散了她的沉悶。

沿着宮牆走了會兒到一處大石頭上躺着,耀眼的星空閃爍光芒,靜靜地鑲嵌在湛藍的天空上,就像綴滿了一顆顆寶石。

“季姑娘似乎不太喜歡宮中美食”。

楚湘逸不知何時走來站於她面前,聲音似笛聲悠揚,有種令人陶醉的魔力,季鳶望見他,翻身站起,聞着他身上飄來特有的草藥香,道:“不是不喜歡美食,是不喜歡那些人,逸王不也是不喜嗎?”

他這麼悄悄的走了,留個空轎在殿上合適嗎?

“本王很少出現在這種場合,人太多,雜”很少?他是從未參加過。

他用一個字形容這場晚宴——雜,的確很符合很形象,多人多事混在一起就只有這個字。

季鳶嘴角勾起完美的弧度,無聲淺笑如輕雲,卻掩藏着無盡悲傷,只化作轉瞬即逝的流光蔓延整顆心房,楚湘逸望着她的側臉,左胸位於心臟的位置跳動速度隨之加快,第一次這中萌動之感令他面色微露可疑的潮紅。

身旁站着絕佳美人,心中暗潮湧動,難道這就是四皇叔所言心動的感覺,他喜歡上這女子了?

可是自己的命只短短一年不到,最簡單的陪伴都做不到,他拿什麼與她相配,第一次心裏強烈的渴望他能夠活得久一點,哪怕多活一日也好,也就多看她一日。

即使不能在一起,他也想多陪她一點。

上天有時候是公平的,有時候卻又不公平,為什麼給了他二十年的時光卻讓他遇上了佳人。

楚湘逸忽地感嘆:“可笑世事無常啊!”

季鳶望見他平淡的目光里,眼底一絲無奈又有不服還有淺薄的一點點生的希望,他忽然的感嘆,他言語的哀愁悲痛都是她能夠真切體會。

誰說上帝是公平的?每個人都是上帝咬過一口的蘋果,但是有的蘋果咬一口大的,有的蘋果咬一口小的,這也算公平嗎?要公平只有自己創造。

楚湘逸無意間的轉頭,目光相撞空中糾纏,兩人之間看起來有些曖昧,他能聽到自己心跳動的聲音,他就這麼毫無準備的被她的眼神牢牢扣住,捨不得離開也捨不得眨眼,她的睫毛彎彎的真好看。

季鳶也被打了個搓手不及,沒有一點防備的跌入他眸中深邃的漩渦里,一點一點沉淪,最深處她似乎看見了別樣的情愫,壓抑着的無限溫柔寵溺,夜裏靜悄悄的,季鳶似在幻境中聽見了他心跳的聲音,這是——心動?

像是受到了莫大驚嚇,季鳶“嗖”地收回目光,腦中一直想着,心動?他,楚湘逸,尊貴如神的逸王對她這個名義上的皇嬸,心動?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楚湘逸視線落在她的背影上,故作從容的聲音察覺不出一絲偽裝的端倪“季姑娘,你可否是不舒服”。

季鳶再次看他時,他沒有任何其他,原來只是自己想多了,暗暗的鬆了一口氣,回道:“不是,只是有些累了”。

“晚宴還未結束,季姑娘可否陪本王回府?”

望着他坦蕩的眼,她鬼使神差的答應了。是她自己想多了。

夏季夜風,帶着涼意撩着他們的絲絲髮現,出了長慶殿駕着馬車駛出宮門,回到逸王府乃是深夜,府中燈燭輝煌,月色的籠罩下王府變得格外清幽。

王府陳設依舊,寬敞的院裏楚湘逸坐在椅上,親手為她泡茶。

“這是君山銀針,雖然你們茶園也有,可都太普通了,嘗嘗如何?”他微笑着望着對面的女子。

季鳶嘗了一口,的確不一樣,甘醇鮮爽回味無窮,她很喜歡。

不過,她的茶園重在果茶和果汁“的確很不錯,逸王終日很少出府,莫非就是為了在府中研究茶道?”

季鳶開的玩笑讓兩人之間放鬆了不少,對於楚湘逸,她始終都處於警惕狀態,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很小心,這個晚上的逸王並沒有傳言中那麼讓人不可親近,反而很溫和。

只是她不知道這溫和唯獨對她一個人。

淺淡的笑容增添的柔和的美,此時她的動人唯獨屬於這個夜晚,也許他可以自私的以為獨獨屬於他。

晚風吹拂,府中的螢火蟲閃亮,尾部亮着燈,有幾隻無意中飛到桌上的杯上不小心落在水裏,正好落在季鳶手上的杯里,楚湘逸觀着她的動作,不想她卻是輕輕的伸出玉指將螢火蟲救起放在安全的地方,待翅膀幹了又扑打着翅膀飛走。

萬萬想不到一個能在表姐受罰時冷眼旁觀的女子,卻對一隻小蟲流露出憐憫與溫柔,她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子?

楚湘逸另外拿起杯子為她倒了一杯遞給她“季姑娘似乎並不是那麼冷血無情”。

“對無情之人不必有情”當然指的是楚江彥和肖落落,飲盡一杯茶后,她笑顏動人“多謝逸王送的葯”。

她怎知是自己送的葯?

“楚江凡同逸王聊得來,比平常人關係更密切,所以猜想是受逸王所託”逸王府的人不方便進出五王府,當然只有四王爺楚江凡能隨意進出。

微風習習吹來,假山前的塘中幾片落葉垂落水面浮蕩的波光映照着兩人身影,楚湘逸濃濃的眉毛泛起的柔光,面帶笑意,右手提起茶壺倒茶,只是那杯茶還沒倒滿,手中的綠玉茶壺就脫離掌心滑落桌邊摔在地上,碎了一地綠片。

季鳶聽見這打破平靜的響聲,望見他時,他的額頭溢出稀罕,眉毛擰着面露痛楚,彎着身子,扣在桌上的手指泛白,季鳶心裏一急,起身扶起他的身子“逸王,你……”。

要問出口的“你沒事吧”截在口邊,她現在問多不是廢話嗎?炎毒發作有多痛她知道,醫術上描述發作之時全身如烈火燃燒,骨頭就像被人用刀颳去骨髓一樣。

“逸王,先回房,能堅持下去嗎?”

楚湘逸痛苦的點着頭,她拉着他的手搭在肩上,一手扶住他的腰,一步步向房裏走去,過程中碰倒了不少東西,剛一到達榻前楚湘逸整個人摔下去,連帶着季鳶也撲在他身上,聽見他的悶哼,季鳶趕緊撐起來。

眼下,他的衣衫已經被汗水浸濕,顧不了什麼男女有別了,她扒開他的衣服,露出結實的胸膛,這時兩個下人跑了進來“發生什麼事?”

一看院裏房中凌亂一團,楚湘逸又痛倒在榻前,兩個下人一下子失去了主張的能力,

季鳶望見兩人還杵着,怒吼道:“站着做什麼?去藥房取銀針,拿葯多拿點”。

事關主子的命,要是主子就這麼死了,恐怕全府上下都得陪葬,如今主子和下人的命都系在一起,兩小廝更是跑得飛快,一會兒就取來了所需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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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傾狂溫柔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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