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名為麒麟
黑色的刀身,筆直如劍,此刻卻泛着熊熊烈火。
黑色的火焰燃燒猛烈,卻將周圍的溫度壓制的更低,低到大家都感受到了更為直接的寒意,同時也感受到了強烈的殺意。有風襲來,吹動着刀身上的黑炎,發出凜冽的聲響,如鬼魂哭泣,如狼嚎犬嘯般凄冷。
“還真不是個凡物。”元成鬆開月芽的秀髮,眼神凝重之際,卻也在催動着自身的力量,他並不畏懼,因為這刀有古怪,自己來之前就已經和古藤師兄有過交流。而這蘇墨是個凡夫俗子,體內感覺不到任何的天力,自己自然不需要害怕他。自己想要試試這刀的非凡之處,最好的辦法,就是動手。“可惜人是個廢物,這樣的刀待在你手裏,你只會侮辱了它。”
元成說完,腳下用力,全身暴起一股力量,震開包裹周身的那股寒意,雜加着破空聲人已是到了蘇墨身前。
有黑炎劃過小院上空,就天地間一道黑色的閃電。閃電劈開陰沉的烏雲,分開了天際,有血花綻放,灑落滿地,濺在枯黃的銀杏葉上,染紅了地面。
“師兄!”
眾人驚呼,人卻留在原地一動不動,完全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撼。
元成低頭望着胸前被劃開的衣衫,鮮血不斷溢出,已然染紅一片。瞳孔收緊彷彿遭遇了多麼難以理解的事情,讓他一時半會兒根本就沒有辦法回過身來。疼痛襲來,刺激着神經,促使他不得不回到現實。
“怎麼,怎麼可能!”元成聲音有些顫抖,這並非是恐懼而發出的聲音,而是難以置信。自己明光境五段的實力,放眼整個內院不敢說是佼佼者,至少也是不凡,如此實力下的體魄,怎會被一個不會修行的人破體?元成的眼神下意識的看向蘇墨手裏的黑刀,黑刀上的黑炎還在劇烈的燃燒着,如此近的距離,元成深刻的感覺到從那團黑炎之中傳遞出來的雀躍,這種雀躍似飲血后的驚呼,又像是興奮的吶喊。
是了,破了自己防禦的不是這個廢物,而是這把黑刀。元成的心裏變得舒服了些許,目光寒冷的轉移到蘇墨的臉上,“是它!”
蘇墨默然。
噗通一聲,元成倒在了地上,雙眼不甘之餘,卻也蘊含著一絲的興奮,不為別的,而是因為這把刀實在是太強大了一些!比起一般的靈器只強不弱!這種好東西竟然會落在一個廢物的手裏,簡直就是暴殄天物!如果……如果這把刀在自己的手裏的話,那又會怎樣?!
倒地的一瞬間,元成想了很多,情緒也不斷的變換着。其餘人趕緊上前攙扶起他,將其駕着狼狽的離開,這個過程中沒有人再對蘇墨出言不遜,更沒有人擁有勇氣和蘇墨放句狠話。
月芽獃獃的看着蘇墨,蘇墨也在望着她,然後蘇墨劇烈的喘息了起來,示意月芽去將院門關上。月芽急忙轉身去關院門,結果走到院門的時候,卻發現門口不知道何時站着一個穿着白袍的老人。
月芽警惕的看着他,“您,您找誰?”
老人微笑,“我找蘇墨。”
月芽回頭去看蘇墨,見蘇墨彎身行禮,月芽急忙也跟着向老人行禮。
“你不認識我?”老人慈祥的問月芽。
月芽滿是不好意思的搖搖頭。
老人道:“我是白海堂。”
月芽驚恐跪在地上,“院,院長大人。”
白海堂呵呵一笑將其攙起,仔仔細細的看了下月芽,有些調侃的說道,“是個美人胚子。”
月芽愣了愣,平生第一次聽到有人這般誇獎自己,若是換了別人,自己肯定會認為他是在惡毒的說著反話,是在嘲笑自己的容貌。然而說這話的人是院長大人,自己當真是不知應該如何回應。
白海堂向蘇墨走去,雙眼望着那柄已經恢復了原貌的黑刀,想了想,伸出手來:“給我看看。”
蘇墨有些猶豫,但還是將刀恭敬的遞給了白海堂。
白海堂微笑着撫摸着黑刀,看的很認真,甚至最後將自己的力量注入。
黑刀發出輕微的鳴叫聲,黑炎沒有出現,卻有幾道紅色的紋路出現在刀身之上。蘇墨微微有些吃驚,他從來沒有見過黑刀這樣,自然會感到驚訝。同時也擔心白海堂對自己的黑刀在做着什麼,欲言又止。
“好刀。”白海堂忽然說。
蘇墨沒有就此說些什麼。
“你說這刀是你母親留給你的對吧?”
蘇墨點頭,“是的,是我母親專門為我打造的。”
“那你知道不知道這刀是怎麼鑄成的?”
蘇墨又搖頭,畢竟這刀是自己很小的時候就已經鑄就,自己那個時候很有可能還是嬰兒,怎麼可能會清楚這些。
“你知道靈器與普通的兵器區別在哪裏么?”
蘇墨覺得這是常識性的問題,不知道白海堂為何會這樣問,即便不會修行甚至遠離修行者的世界的人們也都知道這個答案,“靈器與普通並且的區別在於靈器有靈,普通的兵器則沒有。”
“沒錯,這是常識性的東西,世人都知道。很多修行者為了增加自己的戰力,輔助自己的強大,將自身的兵器進行注靈,普遍的方式是選擇強大的靈獸將其靈識注入其中為己所用。”
白海堂所說這些,蘇墨早就知曉,但他知道白海堂肯定不是一個如此無聊的人在和自己聊這些家常。於是蘇墨問:“那您的意思是,我這把黑刀也有靈是嗎?”
“沒錯,看你這樣子,肯定不知道你這把刀的靈是什麼對吧?”
“是的。”蘇墨承認了下來。
“就是你自己。”白海堂說。
蘇墨驚異,以為自己聽錯了。
白海堂卻是微微有些感慨,“你母親一定是為了不起的人,不然她不會有這樣神奇的手筆。我不懂鑄造,卻可以大體的猜測到她是如何鑄造這把刀的。刀在未成之時,就已然用你的鮮血以及你的命格與之關聯,唯有這樣,方能將其熔煉鑄造成這把刀。除此之外,這刀還有很多特別之處,如果我猜的沒錯,你的母親應該是位封印師。”
蘇墨低眉,望着自己的黑刀。“我……不知道。因為我很小的時候,母親就離開了我。我是由母親身邊的僕人照料長大,十三歲的時候,照料我長大的僕人也離開了我。所以很多事情,我其實是不知道的。”
“這刀是你的鮮血餵養着鑄就,你的母親是個很了不起的人,也是一個很膽大的人。看似殘忍的手法,卻傾注了她對你滿滿的愛意。這把刀內封印着很多你意想不到的東西,現在的你還太弱,所以暫時的無法觸及,而除了你之外,是沒有任何人可以解開這道封印,得到你母親留給你的東西的。”
蘇墨想了想,認真的問白海堂,“那世人想要得到的那個秘密,是否也在這封印之中?”
“應該不在。”白海堂也不確定,但還是憑着自己的直覺說了出來,“你母親以你鮮血餵養原料鑄就此刀,為的是你如果真的沒辦法修行,卻也有着傍身之物。唯有你才能使用這把刀內蘊含的強大力量,即便你不能成為一名強者,至少它可以保護你安穩的度過餘生。你是你這把刀的靈,只有你才能發揮這把刀的力量,而同樣的,但凡有些知識的人,都是可以想到這一點,所以我認為,你目前鑄這把刀是為了保護你,而不是害你。把秘密封印在這把刀里,你會變得很危險。”
“可終究我不能修行,不能修行,那麼世人想要知道的秘密即便在裏面,我也沒辦法得到。”蘇墨有些失落,對自己不能修行感到失落。
“不要灰心,我會想辦法。”白海堂說,“另外你這刀理應有一個更為合適的名字,黑刀的稱呼,想來是你自己起的對吧?”
蘇墨點頭,有些不好意思。
“如果可以的話,不如我來重新給它起個名字。”
“麻煩您了。”
“就叫麒麟好了。”
“為何叫這個名字?”蘇墨奇怪的問。
“因為麒麟是祥瑞之獸,願你長生。”
蘇墨彎身行禮,表示感激。
白海堂將麒麟交還給蘇墨,“常言道,懷玉有罪,剛才你處置事情的方式不對。你應該來找我。”
蘇墨知道元成等人剛走,白海堂就出現在這裏,顯然不是這麼巧合的正好過來,而是早就來了。但他沒有出手,也沒有過問,一直都在靜觀自己。“我……怕來不及。”
蘇墨這話的意思是,怕等自己去找他的時候,回來的時候月芽已經遇害。
白海堂道:“終究還是年輕氣盛。你可知道,他們打你這刀的主意,本來就是緣起你這刀並非凡品,你剛才透露給了他們一個秘密,最終的結果會引起他們更多的注意。實在是得不償失的一件事情。”
“可我還是通過我的努力救下了月芽,至於後面會如何,我來不及去想那麼多,您知道,我並不是一個有資格去考慮太多事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