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誰該死?
錢王爺既然知道錯了,本王也就不好說什麼了。畢竟是功臣嘛,自然有功臣的待遇。就好比你家的一個小丫鬟都敢頂撞我身邊的內侍,這簡直都可以說得上是駭人聽聞了吧。不過沒什麼,挺好的。功臣嘛。”長平冷笑道:“不過,也不能一概縱容,否則以後我身邊的人就沒辦法做事了。王爺說是不是啊?”
錢孫愛看了一眼紅情,又看了一眼善喜,慢吞吞的坐起來,倚着一個枕頭,說道:“不知道善喜公公打算怎麼做呀?”
善喜撇着嘴怒道:“這個丫頭實在是可惡,衝撞了雜家倒是沒什麼,但衝撞了女王殿下就不行,應該立即誅殺。”
“那就誅殺吧。”錢孫愛說道。紅情嘻嘻一笑。
善喜蒙了,站在紅情面前不敢動手。為了給他解圍,只聽長平忽然咳嗽了一聲說道:“善喜,還不退下。不管怎麼說,這個丫頭也是錢王爺的手下人,豈容你來放肆。”善喜鬆了口氣,緊跟着說道:“可是這丫頭膽子未免太大,也不能就這麼算了吧。”
“那就張嘴吧。”長平說道。
“是,女王殿下。”善喜這邊得到准許,再不遲疑,立即撲上來揚起手打向紅情的小臉蛋。卻沒想到,忽然紅情身邊多出一個人來,一腳踢向他小腹,硬生生的把他逼退了兩步。站立牆角。
“大膽。”長平怒道:“哪來的刺客,還不給我拿下。”
錢孫愛笑道:”女王殿下誤會了,這可不是什麼刺客,此人是我的貼身護衛,名叫吳剛。還不快點參見女王殿下。“
“吳剛見過女王殿下。”
長平低頭一看,只見跪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少年高手,為人英挺,並無佩戴任何冰刃,但全身上下勁氣縱橫,必定是內家高手。暗想,錢孫愛的手下果然是藏龍卧虎啊。
善喜厲聲喊道:“女王殿下面前也敢造次,該死,還不給我束手就擒。”吳剛拱手說道:“在下心裏只有王爺,沒有其他。有人在錢王爺身邊動手,在下自然要出手阻止,這是份內的事兒,很抱歉。”
錢孫愛笑道:“我的手下一味地忠心,才會冒犯了女王殿下,女王殿下還請恕罪啊。”長平厲聲道:“此罪無法可恕,必定嚴懲,否則皇家威嚴何在?來人,把這個吳剛給我帶回皇宮,聽候發落。”
錢孫愛冷笑道:“吳剛是我的侍衛,剛才也是為了保護本王才出手,何罪之有?女王殿下要把他治罪,還不如直接把我治罪來得痛快?”長平嘆道:“那可不行。我若是孤王若是那樣做,豈不是沒人去北方驅逐韃虜了。”
“啊。”錢孫愛愕然道:“鬧了半天女王陛下留着我的性命,只是因為我還有些利用價值啊。若是我沒有這份利用價值,是否早就已經把我踢出去十萬八千里了。我的命也早就不在了呢?”
“錢孫愛你不要強詞奪理。女王殿下不是那個意思,分明是你的手下太過放肆,你還一味的回護。你把女王殿下當成什麼人,你把朝廷社稷,祖宗江山又當成什麼了?豈有此理,太豈有此理。”
“你一個死太監,出身微末,無尺寸之功,居然敢跑到王府來對着本王狂吠,你是仗着誰的勢?到底是你豈有此理,還是我這個為大明朝立下汗馬功勞的人豈有此理。自己好好想想吧。”錢孫愛並不着急。
“錢孫愛,你這個奸賊——”善喜怒道。
錢孫愛衝著長平拱了拱手:“女王,我錢孫愛居然成了奸賊,這是您的意思嗎?”這句話倒是把朱長平給問住了。
朱長平心想,看他這個樣子,倒也的確不像是想要造反的。莫非是我冤枉了他,否則以他的脾氣,此刻善喜早被撕碎了。對一位功臣如此無禮,傳出去之後,文武大臣們會怎麼想?
“善喜,還不快點給錢王爺道歉。”
“女王殿下,屬下自問是沒錯的。錢孫愛這廝仰仗自己功高蓋主,多次侮辱殿下。微臣身為不二忠臣,豈能坐視不理,今日無論如何要和這個亂臣賊子理論清楚。”
錢孫愛掀起被子下來了,直接赤着腳走到長平面前,怒道:“女王殿下,你老人家可曾聽到善喜大人說的每一句話。我錢孫愛雖然不敢說自己的功勞比得上姜尚韓信諸葛亮這些人,但畢竟也為大明朝做過一些事情。怎麼就成了亂臣賊子,這話到底是善喜大人的意思,還是您的意思。如果是您的意思,請即刻着急文武百官,把我明正典刑,我絕對沒有任何的怨言。如果不是您的意思,就請賜死善喜,以儆效尤。不然只怕難以讓滿朝文武大臣心悅誠服吧。”
“這——”長平倒吸一口冷氣,暗想善喜魯莽,錢孫愛厲害。這樣一來,我可真就很被動了。既不能示弱,也不能刻薄功臣,那可怎麼辦?
“善喜雖然有錯,但是錯不至死,這樣吧,就罰俸一年,以儆效尤。這樣應該可以跟滿朝文武交代了吧。”
“恐怕還不行吧。”錢孫愛怒道:“小小的一個太監就敢在本王面前殺人行兇,言語辱罵,那麼本王為朝廷做出的功勛豈不是全都白費了嗎?如果不殺善喜,好,那就讓滿朝文武來評評理吧。”
“既然王爺堅持要如此,那麼我也沒什麼好說的,明天就讓滿朝文武來大殿上,順便商議一下王爺您的行程問題。”
“一言為定。”錢孫愛咬牙說道。
“王爺,這分明就是向您宣戰呀?”等到眾人都走了之後,錢三立即說道:“看女王這個架勢,是不打算和您好好地談下去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必須先下手為強,不然咱們可就要遭殃了。”
“有什麼遭殃,難道她還敢主動向我下手不成。”
“我是怕萬一女王殿下橫下一條心,捨棄了北方的半壁江山——跟滿人合作——咱們就死無葬身之地了呀。”
“絲!”錢孫愛給了錢三一個耳光:“這他娘誰告訴你的,你又是聽誰說的,整天胡說八道什麼?”錢三嘆道:“王爺,這還用誰告訴奴才嗎?您的智慧好像高山大海一樣,連這點問題都想不到嗎?“
“不會吧。長平她不是這樣的人。”
錢三嘆道:“少爺呀。您剛才也看見了,那還是以前的長平公主嗎?她已經被權利的毒牙給侵蝕了,不再是以前的那個人了。所以您還是不要抱什麼希望了,小心人家先下手為強啊。解決了這裏的事情,早些北上抗敵呀。”
“北上抗敵。”錢孫愛咕噥了一聲:“好吧,你就先下去吧。明天本王自有道理。去吧去吧。”
第二天的時候,錢孫愛最後一個來到大殿。只見所有的文武大臣全都到場,有些四品五品的官兒都來了,大殿裏面的人根本擁擠不開。長平高高的坐在幾米高的台階上的寶座上,諦視下方。
錢孫愛晃着膀子走進來,群臣分波裂浪般的閃開了一條道路。錢三在前面喊:“錢王爺駕到,錢王爺駕到,百官跪迎,百官跪迎。”
讓長平差點氣死的是,那些官員們居然真的老老實實的跪下來山呼千歲,磕頭猶如搗蒜一般。
“起來,都給我起來,誰讓你們下跪的。”長平怒氣沖沖的站起來。
“騎兵攝政女王。錢王爺掃平四海,功德無量,百官視其為再生父母,所以自願下跪,沒有別的意思。錢王爺千歲千千歲。”戶部尚書陳洪範身為三朝老臣,厚顏無恥,爬到錢孫愛腳下親吻靴子。大聲喊道:“沒有錢王爺就沒有大明朝,錢王爺不是人,你是天神,所有人都應該膜拜他。”
錢孫愛也不推辭,笑道:“眾卿,陳大人未免太客氣了。本王怎麼擔待的起呢。再說女王殿下也不高興。尤其是女王手下的善喜公公,早就怒斥我是亂臣賊子,邪魔外道,陳大人,你這樣不是害了孤王嗎?”
“豈有此理。”白廣恩負責宮城禁衛,突然提劍進來,咬牙切齒的罵道:“錢王爺乃是人中龍鳳,多年以來,身先士卒,死死生生,為國家討平叛亂,滅李自成,降白蓮教,敗張獻忠,挫滿韃子。收復北方所有疆土。這樣的功勛,試問歷史上有哪一個名將可以比肩,你善喜算是個神馬東西,居然敢如馬王爺,大家說,善喜這廝該死不該死?”
善喜先是嚇得倒退了一步,隨後瞪着眼睛喝道:“白廣恩,你居然仗劍闖宮,罪大惡極,左右還不給我拿下,御林軍何在?”
白廣恩依然怒視着他向前:“大家說,善喜該死不該死?”
“我說他不該死。”忽然,金殿上傳來了長平公主慍怒的聲音:“白廣恩,你才該死。你冒犯了我的天威。”
“女王不是皇帝,有何天威,我又有何罪?”白廣恩狂笑道。
“我說白廣恩才不該死。”錢孫愛突然也懶散的說道。
“那麼就讓諸位大臣來評評理吧。你身為王爺,身負掃北大任,可現在,你不思報國,反而跑到南京來胡鬧。難道是居功自傲,想要謀反?”長平沉聲質問。錢孫愛冷笑道:“攘外必先安內。朝廷不寧,我哪有心思攘外呀。所以回來看看。等我安定了家裏,再去掃北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