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第 127 章
“耿林耿林,這是蘋果吧,是蘋果,你們快來看啊,這是蘋果。”
“這邊有鴨梨、哎呀,這還有、這還有柿子。耿林柿子不是長在地里的嗎?咋掛樹上了?”
“耿林,能上樹嗎?這是桃子,孫悟空就是爬到樹上摘的桃子...。”
佔地面積極大的果林響起陣陣驚呼,七嘴八舌的詢問讓站在樹下的耿林不知道該回答那個?茫然了一下,左右看看,當看到站在林邊大笑的顧偉時,耿林抽了下嘴角。
“爸爸。”
有些委屈也有些無措的耿林讓顧偉呵呵的笑了,慢慢走到兒子身邊,摸了摸兒子毛刺刺的小腦袋,“兒子,讓你同學撒歡的玩,沒事,想摘啥摘啥,別害怕,注意安全就行。”
顧偉的鼓勵讓耿林臉上露出了笑容,深深吸了一口氣,回頭看看顧偉,鼓勵的眼神讓耿林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濃郁。
“想吃的自己上去摘,不過注意點別摔一身泥。”
帶着顫音的大吼惹來陣陣反駁,一個個極其麻利的小身板子找着所謂的着力點,咚咚咚的悶響和大笑聲響起,從來沒有在山裏在農村生活的孩子們想要爬到樹上就是一個奢望。
尤其是有了耿林的對比后,很快,孩子們圍到了桃樹下,坐在粗壯的枝幹上,咧着嘴嘿嘿一笑的耿林摘下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大桃子,“接着。”
驚呼中,一個成人拳頭大的桃子被陳旗抓在手裏,隨手遞給站在身邊的白炳瑞手中,抬頭看看縮着脖子嘿嘿傻笑的耿林,搖搖頭的陳旗拍了拍手,“孩子們,一定要注意安全,咱是來體驗生活的,不是給人家耿林爸爸找事的,誰要是摔了個五眼青下次的體驗生活就只能在家蹲着了。”
一本正經的陳旗讓原本因為耿林而躍躍欲試的孩子們頓時縮住了手腳,吧嗒嘴回想連續兩頓的大碗肉,以白炳瑞為首的淘小子們還是悄悄的縮回了伸出的手腳。
揉了揉鼻子的白炳瑞撇着嘴吆喝着讓耿林多扔掉桃子下來,重新退後的陳旗護着孩子們,看着耿林東跑西顛的上下出溜。
可耿林再能畢竟只是一個孩子,來回幾趟,耿林就伸了舌頭,身上的小羊皮馬甲也脫下掛在了樹上,坐在蘋果樹上,喘着粗氣的耿林擺擺手,“不行了不行了,等會勝子哥他們上來讓他們教你們爬樹..。”
停頓了一下的耿林看了看沒有反對的陳旗,扶着粗壯的樹榦下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別人摘的哪有自己摘的香,摘到的就是自己的,下周的口糧可都在這了。”
扯着大嗓門的耿林明顯引誘的語氣把劉金喜逗的哈哈大笑,撞了下顧偉,“行啊,你家小子都會使計策了。”
笑而不語的顧偉看看分散着護着孩子們的教官,再次想起做媒的顧偉拉着劉金喜慢慢的離開了果林。
“老劉,這兩天的飯菜咋樣?香不?”
慢悠悠的步伐配上不緊不慢的語速,鬼精鬼精的劉金喜頓時明白顧偉這是又想起那茬了,憋不住想笑的劉金喜扯了扯嘴角。
“兄弟,你認真的?”
帶笑的詢問,難得認真的劉金喜讓顧偉笑了一下,“老劉,你自己啥意思?找不找?”
其實這人選還真不是顧偉自己提及的,只是前段時間喬立絮絮叨叨的說著劉小四惦記劉大梅,想着都過去這些年了,劉大梅才三十來歲,日子雖然過的不錯,可老是一個人也不是個問題,可好的,一看劉大梅帶着三丫頭,心裏都打鼓,哪怕只是女孩,哪怕只是出嫁的時候拿出點嫁妝就行可架不住多啊。
在一個就是劉大梅這些年一個人撐起門戶,家裏家外一把抓,很多介紹的都怕劉大梅過於強勢,最後一個就是畢竟都是f縣的人,當初的離婚案鬧的太過於轟動,加上老錢家也不是省油燈,婆家要是不厲害作都作黃了,三下兩下這麼一耽擱,劉大梅是徹底沒了戲。
掉屁股再說劉金喜,要說劉金喜想不想找,說句不要臉的話,單了十來年能不想嗎,而且,當初的媳婦也不是劉金喜自己相中的,而是去世的老娘看上的,就尋思屁股大體格好,在農村好生養,還能照顧家,可誰想到,照顧家是照顧家了,可這好生養卻沒生上。
劉金喜那媳婦進門三年別說生,連懷都懷過,孤兒寡母的一個人把劉金喜拉扯大的老太太急啊,帶着媳婦就去了部隊,等到抽出時間的劉金喜帶人去醫院一看,所有人傻眼了,子宮畸形,換句話說,就是子宮有缺陷,根本不能生。
老太太當時就堆掛了,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一個哭一個嚎,滿臉無奈的劉金喜勉強把老太太和媳婦扯回家,悶悶的蹲在地上抽了一宿的煙。
第二天滿眼血絲的劉金喜跪在老太太面前,求了老太太,不管咋說,人不能送回娘家,別看老太太平日裏張牙舞爪的厲害樣,可到底不是狠心的,躺在炕上病了半個月後才抹着眼淚咽下這個自己挑來的苦水。
也不知道是憋屈的還是命中注定,僅僅不到兩年,婆媳倆先後去世,病還都是一個,癌症,傾家蕩產的劉金喜拉了一屁股的飢荒也沒留住一個,從那時起,徹底死心的劉金喜在沒有心思琢磨一個。
這一單就是十來年,眼瞅着四十過半的劉金喜不是沒有人介紹,可劉金喜外表就是一個土匪,好的看不上他,孬的他看不上人家,弄來弄去就把劉金喜剩下了。
了解顧偉的劉金喜在顧偉再次出聲詢問時,算是知道顧偉沒有開玩笑,臉上的匪氣收斂的乾乾淨淨的劉金喜站在了半山腰,仔細想了想冷鍋冷灶的日子,突然覺得老臉有些發燒的劉金喜嘿嘿兩聲。
那副難得一見的羞澀把顧偉噁心夠嗆,撇了下嘴摸了摸下巴的顧偉算算時間扯着劉金喜就回了四合院,直奔灶房的顧偉站在灶房門口。
“大梅姐、大梅姐。”
熟悉的喊聲惹來陣陣笑聲,憋不住笑的劉大梅抓起放在灶台上的毛巾擦了擦手,隨手還拍了一下笑的最歡實的大荔才快步走出。
大高個細腰條,幾年的安逸生活總算讓劉大梅徹底緩了過來,黝黑的長發編成辮子盤在後腦勺,藍色的薄毛衣外面還配了一件幹活穿的黑馬甲,直筒長褲腳下是自己做的老棉布布鞋,算不上白凈但絕對無暇的臉上是一絲皺紋都沒有。
看到顧偉,未語先笑的劉大梅眉眼彎彎的右側嘴角還有一個小酒窩,乾淨利落的外表配上跟劉小四極其相似的清秀把劉金喜震的眼珠子都不知道該放在哪。
“老七,咋了。”
爽利的詢問中,掃了一眼站在顧偉身邊的劉金喜,隨即帶笑的眼落在顧偉身上,笑了一下的顧偉也沒急着介紹,而是詢問劉大梅下午能不能給孩子們做點炸果子。
東拉西扯的叮囑了半天才扯着劉金喜離開的顧偉把人帶回了自己房間,坐在堂屋的凳子上,看着頂着一張黑紅的老臉不知道琢磨啥的劉金喜,端着水杯的顧偉暗笑不已。
別以為他沒看到劉金喜看到劉大梅是哪恨不得黏在人家身上的眼珠子,老神在在的顧偉是不緊不慢的吹着熱水,而劉金喜是跟掉了油鍋似的抓心撓肝。
憋了半天到底沒憋住的劉金喜舔着老臉湊到了顧偉身邊,碰的一下撞了一下顧偉的羞澀噁心的顧偉剛剛進嘴的熱水全噴了出去。
咳嗽了兩聲的顧偉抬起大腳踹向劉金喜,“你他娘的就不能好好的,你要是這德行,我可不把大梅姐介紹給你,要不然我家天娃得跟我拚命。”
老臉一紅的劉金喜禿嚕一把臉,嘿嘿一笑的坐在了顧偉對面,“行了行了,兄弟,能成不?人家能幹?”
從來沒有過的不自信讓劉金喜有些躊躇,總算恢復正常的劉金喜讓顧偉鬆了一口氣,放下水杯想了一下才把劉大梅的情況詳細的講述了一遍,“老劉啊,大梅是個好女人,家裏家外一把抓,能吃苦肯下力氣,這些年,一個女人撐起一個家不容易,你要是不能做到用心對人家孩子,咱就算了。”
仔細傾聽的劉金喜沉默了,劉金喜倒不是忌諱劉大梅的三個姑娘,或許是年歲大的關係,劉金喜喜歡孩子,是真稀罕,有的時候走在路上,看到帶着孩子的老爺們,劉金喜都會停下腳步,不自覺的帶入每每讓停住腳步的劉金喜心底陣陣苦澀。
要是在電視上看到哪裏有孩子受到虐待,哪劉金喜更是恨不得衝進去狠狠鑿吧一頓,劉金喜之所以沉默,一是心疼,心疼劉大梅,二是對比,別看劉金喜穿着橄欖綠,住着屬於自己的大樓房,可要說劉金喜有錢,劉金喜真沒有,好不容易把飢荒還清的劉金喜滿打滿算也才攢了不到十萬塊錢,這還是這些年工資長了之後,一個人沒啥花銷攢下的。
但是外人不知道,常年跟雙鴨屯打交道的劉金喜能不知道雙鴨屯啥情況嗎,拉出一個存款都比他多,劉金喜是怕劉大梅相不中他。
想了又想,到底不捨得放手的劉金喜抬起頭看向顧偉,“老顧,哥啥也不說了,你給牽個線,這些年,哥就相中這麼一個,要是成了,老哥給你包個大紅包。”
一本正經的劉金喜把顧偉逗樂了,劉金喜的擔憂顧偉怎會不知,只是在顧偉看來,這還真不是問題,劉大梅不是個看錢的主,劉大梅最看重的就是孩子和老娘,只要劉金喜能夠拿下老太太和三個丫頭這事就成了一半。
不過這做媒畢竟還沒問過劉大梅,按下劉金喜,顧偉找到了耿天,把劉金喜那點小心思嘀咕了一遍,幾年的相交,劉金喜是個啥樣的人,耿天不說了解個清清楚楚,那也是摸的明明白白,以前的時候,耿天不是沒動過心思,只是怕劉金喜相不中,再有就是東郊村老錢家。
只要聽到劉大梅相親,老錢家就上門,一次次作妖后,劉大梅自己先死心了,可這次不一樣啊,劉金喜是誰?那是吃着公家飯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劉金喜能護住那娘幾個,眼珠子頓時鋥亮的耿天讓顧偉叫上劉金喜直奔劉大梅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