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我陪着你,你陪着我,一輩子不長,有你就好
【005】我陪着你,你陪着我,一輩子不長,有你就好清明時節,去看葛女士的那一天下着細雨,吹面不寒楊柳風,初日的雨水都是溫潤的倒是不覺得冷,夫妻兩個人帶着兩個孩子,小女兒然然被祁邵珩抱着,安安則被祁家老管家鍾叔的兒子鍾賢抱着,以濛身體孩子恢復期,抱孩子不能太久,一路上,安安被鍾賢抱着倒也不哭不鬧,就是總是目不轉睛地盯着以濛看,表現出依依不捨的神情,然然倒是在祁邵珩的懷裏很乖。
一直到a市女子監獄,以濛才接過鍾賢懷裏的安安,似乎是等的太久了,這一看要到母親的懷裏,安安早已經迫不及待了,鍾賢剛要將他給以濛,小傢伙已經開始揮舞他白嫩嫩的小手。
以濛接過安安和祁先生,在趙警官地帶領下見了葛女士,孩子出生初次和葛女士見面,手握着監獄約見電話聽筒的葛婉怡在看到以濛的那一剎那就流淚了。
“媽,我們來看你。”
“好,好——”這大抵是葛婉怡這一生中第一次如此狼狽,即便曾經被寧淵逼迫到那步田地上,不得已在酒吧賣唱,她骨子傲,性格烈,選擇強撐就很少會透露脆弱,這一次眼淚一次一次不停地掉,大有越掉越厲害的趨勢。
阿濛分娩生產一直是她最擔心的事情,現在看到他們母子平安,她倒是一直懸着的心才放下心來。
“你的身體還好吧?”葛婉怡第一個問題問得就是這個,“怎麼孩子出生這麼久才來見我?”
以濛怔然,女兒最是不能隱瞞自己的母親,不論如何淡漠的人,在自己的母親面前倒是也難說出謊言迴避。
倒是祁邵珩很自然地接了以濛手裏的聽筒第葛女士說道,“阿濛生產那天很順利,孩子也很健康,你不用太擔心,到底是她身體虛弱,兩個孩子出生后就在家裏卧床靜養了一段時間。”
“既然身體不是很好,就要在家裏好好休養。”對於祁邵珩的話,經商,葛女士怎麼會不明白商人之間周旋的手段,這靈敏的反應,大抵是以濛有事隱瞞了些什麼。
女兒女婿不說是為她好,她也不繼續問,這樣能看到阿濛和出生不久的外孫和外孫女,她已經沒有什麼可遺憾的樂了。葛婉怡入獄,她這樣的人當真是一切看得開,即便身處牢獄這麼久倒是不顯得憔悴也不會顯得迅速蒼老,一身囚衣,眉宇間的從容鎮定,她還是葛婉怡,素顏,不施任何脂粉,氣韻在,倒顯得這樣的四年牢獄對她來說像是一種修行。
佛說,人生悲苦,修苦行也是一種修為。
——“阿濛,邵珩,媽答應你們,等出去了一定好好的,我還要幫你帶孩子呢,過去的再也不想。”
——“好。”
——
回來的路上,以濛抱着安安走在前面,她說,“祁邵珩,這裏孩子不會喜歡呆,他們不適合留在這兒,我們要快些走。”
沒有回應他妻子的話,祁邵珩倒是問道,”抱得了安安么?不然我替你抱他一會兒。“
轉身看了一眼他懷裏的然然,以濛說,“你要抱他們兩個?”語氣略顯質疑。
眼前的光亮越來越明顯,出了女子監獄,祁先生對他妻子說道,“你都抱得了,兩個小傢伙怎麼可能抱不了。”以濛淺笑,最後還是將懷裏的安安遞給了祁先生,安安起先感覺到要從母親的懷裏和她分開,敏感地蹙眉,有不開心的趨勢,但是直到看到祁邵珩,他倒也安靜了下來,大抵是很少被父親抱過,他睜着眼睛看着祁邵珩,倒是忘了和母親短暫分開不悅。
人人都說雙生有奇妙的心電感應,大抵是不會錯了,以濛看到自從安安被祁先生抱進懷裏,他們的女兒然然也瞬間清醒了過來,襁褓里的兩個孩子,對視一眼,哥哥和妹妹,還有抱着他們的她的丈夫。
春日的暖陽里,以濛站在他們身邊,看他們一眼,終究是笑了起來。
有什麼呢?
生活不過就是這樣,我陪着,你陪着我,一輩子也許不長,但是有你在就好。
——
四月份,這樣的細雨綿綿總是說不盡相思,數不盡情意的季節里,以濛看過之諾,又和祁邵珩一起看過葛女士后,五日後迎來了的是向珊的婚禮。
年長以濛兩歲,二十七歲,向珊將要嫁給的一個男人不是她所愛,卻對她足夠好。曾經在向珊對以濛提及自己丈夫的時候,她問她,“阿濛,你說一個人不是你所愛,但是他待你好到你不忍心拒絕他,也是能結婚的吧?“
什麼都沒有回答她,只因為以濛明白:但凡能問出這樣問題的人,她大致心裏已經有了自己的主意,她已經明白了自己要做什麼。
一月底,安安和然然出生,以濛早產,受盡折磨難產,卻一直沒有對向珊說,現在再回來看到安安和然然,倒是什麼都不說,向珊就像是能猜出什麼,抱着她直錘她的肩膀,也不敢用力,到最後沒有辦法只能自己捶自己,一拳一拳落在她的心口上,她說,”早知道,我該陪你的。我該陪你的。你那麼怕疼,之諾老說,小時候你疼的時候不哭,可卻真的怕疼。”
她一直哭,以濛倒是淺笑着給她擦眼淚,“就要結婚做新娘子的人,不適合掉眼淚。”
向珊結婚,以濛送了一份早就想好的禮物給她,“是祁家這整棟宅院的鑰匙。”
向珊推拒,她說,”這個太貴重了,我不能要。”祁家老宅是民國時期的建築,一直到現在前庭院到後花園,多少代人祖祖輩輩留在這裏,先不說它的真正估價,就是對祁家所存在的意義,哪裏是她祁向珊能接受的。
向珊搖頭,她這個人自由飄搖慣了,就算蘇佳慧和她隔絕往來,她一個人倒是在自己的小公寓裏住的很充實。
“拿着。”以濛將這枚要是交給祁向珊,她說,“向珊,你是比我有資格拿這枚鑰匙的人。”她是祁家的養女,祁家的恩情她大致是永遠也償還不完了。
見向珊猶豫不決,以濛說,“聽話吧,現在算算,我們輩分顛倒,我倒是也能算地上是你的長輩。”
這麼一說,向珊倒是笑了,她笑斥,“如今你這小丫頭,倒是成了我的長輩,就是不知道你和......”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祁邵珩一眼,向珊自小怕他的毛病,大致是改不了了,話說了一半倒是自覺地就不繼續說了。
一把祁家老宅的鑰匙,還有她父親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以濛作為向珊的新婚禮物,全都贈與了向珊。
那一天,婚禮空前的盛大,以濛被祁先生牽着手站在教堂外的綠地上,覺得天空那麼藍,陽光那麼燦爛。
他們的婚禮一直缺少一個儀式,但是對於他們來說,彼此心知肚明,以濛不喜歡這樣的場合,祁先生不願他妻子的美被外人窺探,所以心照不宣,這樣的儀式對他們來說意義並不重要,教堂中,新郎新娘交換結婚戒指,祁先生和以濛交握在一起的手指上,一對鉑金對戒格外閃亮,經歷過風風雨雨的歷練,這婚戒裏面有夫妻彼此的氣息。婚禮小教堂外,氣球紛紛飛揚上天,以濛看着那些粉粉藍藍的氣球出神,祁邵珩摟着她問,“在想什麼?”
她說,“要是爸爸在就好了,看到今天的向珊,他一定會欣慰的笑的。”
祁邵珩說,“會的。”
婚禮現場,來了很多人,以濛看到顧廷燁,也看到顧家的大少顧天佑,向珊喜歡了那麼多年的人,終究放下後為別人穿上了婚紗。
顧天佑身邊站着自己的妻女,看着婚禮儀式后,他微笑着由衷為向珊鼓掌,這個男人大抵是想不到向珊有多喜歡他,又喜歡了他多久。
真的為向珊感到不值得的時候,以濛感覺到握着她手的人手指一緊,以濛回頭看祁邵珩,倒是不由衷的笑了,哪有什麼值不值得,這世上甘願默然的傻瓜又不止一個,她身邊也有一個。
見他妻子淺笑,祁先生說,“阿濛,從剛才開始你就一直在看別的男人。”
和祁先生在一起久了,以濛的道航也越來越深,她說,“祁先生對人做要求還是逐步提升的,之前不許和別人說話,現在看都不能看?那將眼睛捂起來好了。”
她伸手用他的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哭笑不得,祁邵珩扶在他妻子耳邊笑斥她,“小鬼精,多作怪。”
以濛輕笑,教堂的鐘聲想起,親友的祝福下新郎親吻新娘,以濛轉身,移開他的手在那一剎那踮起腳尖吻上了他的唇。
藍天,白雲,綠草地,身後鐘樓里有白鴿紛紛展翅飛上天空。
他們親昵的擁吻,不避諱不羞澀,他們是夫妻,經歷風風雨雨,要相持到老的夫妻。
唇齒相依,愛,那麼濃烈。
禮堂的鐘聲搖擺,響聲陣陣將永生的幸福傳送到很遠,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