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聖夜的內心
女孩的臉上現出几絲緊張，又從褲袋裏掏出幾樣東西，通過靈氣在她的手掌上方旋轉圍繞，仔細看后，原來是四根約一寸長的鋼釘。
“現在讓我們公平戰鬥吧！”女孩臉色雖然有些難看，氣焰卻仍很囂張。
我們本來以為她會將鋼釘當成暗器飛向聖夜，可哪想到她居然一握手，將鋼釘全數收回手裏，然後衝上來向聖夜揮出一拳。
她又在搞什麼鬼？
聖夜側身避過她這一拳，女孩藉機向上縱身一躍，跳到聖夜的背後，做了一個拋出的動作，落到地上。
“哼哼哼，成功了！”她發出幾聲得意的冷笑。
“有什麼好笑的！”聖夜背對着她冷冷的拋出一句，全身動也沒動。
“怎麼樣？你是不是感覺動不了啦，你手腳的影子全被我的縛影釘給釘住了。”女孩一邊得意的說一邊繞到聖夜的前面。
她剛才那個拋出的動作原來是將釘子發了出去。
“你這臭女人怎麼一次比一次卑鄙啊！”小烈氣的哇哇亂叫。
“這就是你所謂的公平戰鬥？太過分了！”我也氣的恨不得衝上前去暴扁她一頓。
可聖夜卻好像沒有一絲不安，神色平靜，“原來是這麼回事啊！你用那幾根破釘子就是為了釘住我的影子，讓我動不了嗎？”
女孩顯然是被他的態度激怒了，“你倒還鎮定啊！那你就呆在那裏好好享受吧。我可不是只會控制影子而已，現在讓你看看我真正的進攻能力。”
說完，她再次將右手向上攤開，立刻浮起來三支用靈氣製成的靈箭，接着，她將手一揮，三支靈箭對着聖夜的胸口射了過去。
不好！我心裏大喝一聲，緊張的周圍空氣好像凝固了一樣。
沒想到聖夜居然向上一躍，避開三支靈箭，接着又擊出一團強大的妖氣，正中女孩胸口。
動作連慣一氣呵成，女孩根本沒料到聖夜竟然可以動，愣在那裏，硬生生的接了這一招，立刻向後飛出去好遠，撞在山上，碎石塵土紛紛掉落，山體外被聖夜的妖氣震出了些許裂縫。
“哇”她向外噴出一口鮮血，落在地上，掙扎了半天也沒能爬起來。
聖夜這傢伙也夠狠的，看來女孩已經沒有能力再戰鬥了。
“小姐，”那個用槍指着我的男人大驚失色，手中的槍口也偏離了我的頭部。
小烈藉此時機，發出一股旋風纏向男人的手腕，男人痛的一聲大叫，將槍丟在地上，鮮紅的血液霎時滴了下來。
小烈又急忙再次發了個旋風把槍卷進自己的手裏。
我很清楚他並沒有下重手，否則這男人的手早就被旋風裏的風刃切下來了。
“不…不可能，你怎麼可能動的了？”女孩躺在那裏，有氣無力的呻吟。
“哼，不要太小看我，難道你不知道我在魔界是以速度聞名嗎？”聖夜看着她，緩緩說道，“你掏出那些縛影釘時我就知道一定有陰謀，雖然當時還不是很清楚那些釘子到底有什麼用，不過也能猜到又是和我的影子有關，當你將縛影釘射向我的影子時，其實我在一瞬間已經避開了，你的縛影釘根本全部射空，等我再移回原來的位置，影子覆蓋在縛影釘上，你就誤以為將我的影子釘住了。”
女孩臉上只剩下驚訝的表情，沒想到聖夜在她射出縛影釘的剎那間居然還有個閃避的動作，而她離的那麼近，卻完全沒有注意到，這速度快到只能用零點幾秒來計算。
“算了！”女孩絕望的閉上眼睛，“我輸了，你愛怎樣就怎樣吧。”
“小姐！”那個男人捂着受傷的手腕沖了過去，擋在女孩前面。
可以看得出他不是超靈能力者，只是個普通人，但面臨可怕的妖怪，居然毫無懼色，忠心護主，不由得讓我對他產生一種敬佩，幾乎忘了這傢伙剛剛還用槍口對着我的腦袋。
聖夜看了看他們，一聲沒吭，轉身向我和小烈走來。
男人鬆了一口氣，將女孩扶起來，“小姐，我們走吧。”
女孩睜開雙眼，嘴唇勉強動了幾下，恨恨吐出一句話，“不要以為你沒有殺我，我就會感激你，你們這些妖怪就是喜歡奪走別人寶貴的東西。”
接着就任由男人扶着她向停在一邊的寶馬走去。
路過我們身邊，女孩還是心有不甘的瞪了聖夜幾眼。小烈則攔住那個男人，把槍還給了他，他愣了愣，默默的將槍收了起來。
就在她們剛剛走到寶馬旁邊時，聖夜卻喚住了她們。
“喂，等一下。”
“還想幹什麼？”女孩轉過來，臉上全是警戒的神色，夾雜着幾許不安。
“你說那把匕首是你的傳家寶，它真的對你很重要嗎？”
女孩一愣，沒想到聖夜居然問了這麼一個問題，猶豫了一下，才回答道，“是的，不是因為它八百萬的價值，而是因為它是我家祖上唯一傳下來的東西，傳了十幾代，是我爸爸從爺爺那裏接過來最珍惜的東西。”
聖夜聞言，沉默了片刻，“對不起，我以為它只是你家的一個奢侈品，沒想到對你們那麼重要。”
“你說什麼？”女孩瞪大雙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道歉？魔界聞名的盜賊居然和一個失主道歉！”
連我和小烈都嚇了一大跳。
“我承認，”聖夜無可奈何的聳聳肩，“我以前盜取的魔界寶物不過是那幫妖怪用來達到自己**的工具而已，所以我從來沒想過會有什麼是別人所珍惜的東西。
女孩嘆出一口氣，“你說這些有什麼用，東西已經沒有了。”
“請你給我些時間，我一定幫你找回來，只有我認得買走匕首的人長的什麼樣。”聖夜拍着胸脯下了保證。
我翻了個白眼，他說的找回來還不就是再偷回來。
女孩似乎有一絲震撼，驚訝了幾秒鐘，接着將頭偏向一側，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你還是先找到再來說這些大話吧！”
說完，和那個男人開門跳進寶馬，車子迅速開走了，後面捲起一片濃濃的煙塵。
“聖夜哥，你怎麼樣？”見女孩離開，小烈急忙上前，關切的看來看去。
“我沒事，一些小傷而已。”聖夜雖然盡量做出一副輕鬆的樣子，但我看的出，他一定傷的不輕。
“真的嗎？”我故意壞心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立刻痛的混身骨頭像要散架一樣，“你這可惡的女人，幹什麼？”
“唉！”我搖了搖頭，“都傷成這樣了，還裝什麼啊！”
“怎麼樣！你這傢伙又想吵架是不是？”
“凶什麼凶！你是小偷我就怕你啊！”
……
“停！”就在我們進行到白熱化的忘我階段時，小烈突然大喝一句，打斷了我們，“有件事你們一定要聽我說。”
我和聖夜嚇了一跳，異口同聲的問道，“什麼事？”
“我們要怎麼回去啊？”小烈看了看荒無人際的四周。
對啊！我像是當頭挨了一棒。
我是個普通人，不能像妖怪一樣快速行前，要是在平常，有他們兩個帶着我，一定沒問題，可現在聖夜受了重傷，看來他也沒有多少力氣了。
緊接着，只見三個瘋子沖向跑馬開走的方向，拚命揮手大喊，“等一下！”可不要說寶馬了，就連寶馬屁股後頭冒着的煙也休想再看見一絲一毫。
三個人有氣無力的坐在地上，商量了許久，只得出一個最直接最偉大的結論，“走回去。”
既然有了結論就要立刻行動，不然天黑也到不了家，好在聖夜和小烈記性非凡，還記得乘出租來時走的路，我們才不至於在這荒郊野外迷失。
足足走了一小時，我們才看見一輛路過的卡車，攔了下來，騙司機說我們是被壞人拐到這裏，好不容易才逃脫，還指着聖夜說是被壞人打傷的，希望他可以將我們帶回市區。
好心的司機一聽，二話沒說，立刻讓我們上車，將我們拉回到市區。下車后還不停的囑咐我們一定要去報警，絕不能放過那些壞人，搞的我們心裏一陣感動，連連和他道謝。
回到家裏，只有影姨在，她急忙上前問我們怎麼才回來，聖夜又是怎麼受的傷。
我們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講了一遍，當說到關於聖夜他們的身份時，影姨沒有任何異常的反應，看來她早就知道了。
講述完畢，影姨才稍稍放心，開始用她的“治療”能力幫聖夜療傷。
※※※
晚上，我打算到院子裏乘涼，卻看見聖夜坐在院子裏堆放的雜物箱上，撐着下巴看着星空發愣。
難得他會出現這種狀態。
不知道為什麼，看見他這樣子，我第一次失去了和他鬥嘴的興趣，而是走到他身邊，輕輕坐下。
“咱們聊聊天吧。”他沒有看我，冷不防的吐出一句。
“好…好吧！”我饒饒頭，怎麼這傢伙今天好像不太正常。
不太大的院子，被柔靜如水的月光照耀的就像一塊聖地。
“你還在想白天的事嗎？”我問他。
他沒有明確的回答，卻說了許多不相關的話，“我很喜歡你們人類這種平和的生活，魔界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地方，那裏每天都是殺戮和爭鬥，不論是偷盜或者殺人，都不會受到制裁，只有比你更強的人才有權力宣判你的結果。我們在魔界也是因為侵犯到太多妖怪的利益，所以才會遭到他們的聯合通緝。其實我以前在魔界只是把偷盜當成一種謀生的手段，並不覺得那有什麼，可今天看見那個女孩只不過為了一把匕首，就要和我拚命，而她的理由卻不是因為它值錢，而是因為它存在的意義，我才突然意識到，或許我沒有權利去剝奪某些人所珍惜的東西。”
他說這些話時神色平靜，眼神迷迷茫茫的盯着夜空。
“所以你才決定要幫那女孩找回匕首？”我第一次這麼湊近看着他的臉，長長的睫毛隨着若有所思的眼神一張一合，稜角分明的線條刻畫出青春和帥氣，沒有一點妖怪的影子，但也因為很多不凡的經歷透着幾許成熟的堅毅。
“嗯！”聖夜點點頭，“其實我來到人間以後就打算不再偷竊了，只不過還需要一些生活和進明澤高中的費用所以才沒有辦法。”
“那你在魔界是怎麼當起盜賊的？”我突然對聖夜的過去產生了興趣。
“我小時因為某些原因，離開了家，獨自在外流浪。”聖夜有些苦笑的說道，“後來我遇到了雷大哥和藍姐，是他們把我從幾個想要將我當成實驗品解剖的妖怪手裏救了我，從那之後，就有了魔盜三人組。”
“是什麼原因讓你離開家的啊？”我又輕輕的問道。
他身體一僵，低下頭，似乎不願意回答我的問題。
“沒關係，你不方便回答就算了。”
片刻的沉默突然，我們很有默契的對望了一眼，轉而哈哈大笑，一種從未有過的愉悅氣氛在我們之間產生。
小烈從屋裏走出來，愣住了。
那是一副很美的畫面，淡淡的月光潵在兩個並排而坐，仰頭望向璀璨星空的年輕人身上，仿若兩尊美麗的銀色神像。
隔了許外，他終於能冒出一句話。
“今天，太陽是打西邊出來的嗎？”
※※※
高中生活就這樣緊鑼密鼓的開場了。
今天是開學的第一天，清晨七點二十分，我們肩上搭着書包準時出現在校園內。
高一教室在主教學樓的三樓，剛上到二樓半，就感覺背後射過來兩道巨寒的目光，一個還算認識的身影出現在身旁，陰森森的開口了，“最好記住你昨天說過的話，不然我會讓你在人間沒有立足之地！”
這聲音，這口氣，這句話的含義，不用問，一定是昨天那個女孩。
她今天的裝扮沒有昨天那麼誇張，耳朵上只剩下兩個小小的耳丁，衣服也比較規矩，只不過仍然是色彩艷麗的頭髮還是讓我有些擔心她會在第一天就被送到訓導處去教育感化。
“我聖夜向來說話算話，不出一個月，一定會把匕首找回來。”聖夜的語氣中充滿自信。
女孩鼻孔里發出一聲冷哼，加快腳步，進了三班的教室，不出所料，她果然是在資產班。
到了一班的教室門口，小烈向我們揮揮手，進去了，我和聖夜則進到走廊最末的五班。
在教室里隨便找了個座位坐下，幾分鐘后，進來一個四十多歲矮矮胖胖的中年婦女，看來就是老班了。
她將手裏的點名簿放到桌上，清了清嗓音。
“各位同學，你們好！從今天起你們就是明澤高中高一的學生，我先簡單介紹一下自己，我姓黃，叫黃小芬，是你們的班主任，也是你們的語文老師，我想你們也知道，咱們五班的學生，能進到明澤不容易，家裏都花了很多錢，所以你們今後要一定多努力，我相信只要你們肯用功，一定不會比才子班的人學習差，希望我們在今後的日子可以相處愉快。”
一堆例行公事的廢話之後，她拿起桌上的點名簿開始點名、分配坐位。
我被分到靠門的第三排，聖夜則被分到靠窗的最後一排。
老班剛指定完聖夜的位置，“有幸”坐在他旁邊的女生臉上立刻飛上兩朵紅雲，嬌羞的低下頭，偷偷用眼角餘光不時的看向聖夜。其他女生臉上則表情不一，有嫉妒，有羨慕，有失望。這些表情在我們剛進來時明顯是衝著我來的，現在都轉移陣地了。
我不禁在心中感嘆，都說漂亮的女人是紅顏禍水，實不知這帥哥也會成為女人間戰爭的導火索。
“你，你，你，還有你，跟我到教務處去把新書取回來。”老班動了動手指，點了前排幾個到霉鬼男生去充當勞力。
看見老班出去，坐在我前面那個小眼睛，小鼻子的長發女生轉過頭來，“嗨！我叫李若美，剛才聽老班點名，你叫陽炎對吧。”
“嗯！”我點了點頭。
“有點像男生的名字。你昨天沒事吧，是不是和林天琦有什麼過節啊？”她一臉探聽八褂新聞的興奮表情。
“林天琦是誰？”我臉上打上一個問號。
“不會吧！我昨天親眼看見你被她推進寶馬車裏帶走了。”她有些不滿的說，好像我在故意和她裝傻。
原來那個女孩叫林天琦，名字倒挺好聽，就是人凶了點。
“是她啊！我不認識她，昨天是她認錯人了。”我隨便編了個理由搪塞道。
“是嗎？”李若美有點半信半疑，“最好還是不要認識她，她得罪不起的。”
“為什麼，她很厲害嗎？”我試探性的問道，這人該不會知道那個林天琦是超靈能力者吧。
“我以前和林天琦是一個學校的！她在初中時就很有名，染頭髮，和男生打架，而且那些男生全部都打不過她。因為她家裏很有錢，所以不管她做什麼，學校都是睜一眼閉一眼，還不都是她家裏用錢擺平的。”李若美急急和我講述林天琦這些“不齒”的過去。
“哦！“我漫不經心的從嗓子裏發出一個音。
她說的這些到是我意料中的事。那個林天琦一看就是性格火爆，叛逆的女孩，再加上是超靈能力者，普通男生怎麼可能打的過她，到頭來還不是只能落得個被當成小強扁的下場，搞不好聖夜是第一個讓她栽跟頭的男生。不過我卻不是很討厭她，反倒覺得她有那麼點女中豪傑的味道，雖然她昨天挾持我，又用較卑鄙的手段對付聖夜，但再怎麼說都是聖夜偷了她的傳家寶在先。
見沒引起我太大的興趣，李若美有些失望，但很快就轉入下一個話題，“那兩個帥哥和你是什麼關係？就是他還有昨天和他一起打車追你的那個男生，”她瞅了一眼聖夜，語氣里像是在期待什麼。
哈哈，就怕她不問呢！
我很清楚小烈和聖夜這兩個女性公敵絕對能在這個學校女生中掀起一場不小的波瀾，我和小烈的關係倒好說，可要讓她們知道我和聖夜非親非故還住在同一屋檐下，那還得了，發花痴的女人可是比猛虎更加可怕，到時候她們刀槍劍戟輪翻上陣，估計我就算冤死都找不到說理的地方。現在看來這個李若美似乎是個喜歡在背後道人是非的長舌婦，機不可失，我得趕快編個瞎話讓她這個大喇叭替我廣播出去。
“另一個男生叫陽烈，是我弟弟，他在一班。”這絕對是實話，我只是漏掉了“他不是我親生弟弟”這句比較關鍵的解釋。
“啊！”不出我所料，李若美臉上的表情放心了一半，“那他呢？”
“聖夜啊，他和我是親戚，是我阿姨家裏的表哥！我和弟弟是從其他城市過來的，現在就住在他家！”我臉不紅心不跳的編出謊言。
“原來是這樣。”她臉上的表情完全放鬆下來，同時又羨慕的看着我，“你運氣真好啊！”就好像我身邊有兩個超帥的哥哥，弟弟，就擁有做夢都得偷着樂的無尚至高榮譽，唉，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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