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真相
令我萬分傷心的是,我在那勞心勞力的抽瘋了半天,小烈卻當我是空氣一樣給乎略掉了,根本眼皮都沒抬一下,這下我可是徹徹底底的陰溝里翻了船。
被逼無奈,我只好將人格再降底一度,裝傻還要兼么和,試圖吸引他的注意力。
“小烈,小烈,你看看我,不覺得很好笑嗎,呵呵~~!”
在我的吐血傾情奉獻之下,小烈終於給了我幾分薄面,緩緩抬起頭,緩緩用眼角餘光掃了我一眼,然後皮笑肉不笑的硬是在臉上抽筋的抖動了兩下,用小小的聲音道,“老姐,你…真的很像個白痴哦。”
“啥?”我瞪大眼睛怒視他,雖然收到了我預期的效果,可為什麼我還是覺得這小子十分的…欠扁。
“嗯!”小烈煞有介事的點點頭,突然後知后覺的“哈哈哈”發出一陣爆笑,一邊笑一邊咳嗽,笑的我心裏十分不安,這個,似乎有點過了。
小烈笑着笑着,一不小心就把眼淚笑了出來,止都止不住。
我的心口似乎被人用針扎了一下,瞬間刺痛。
終於,我深深嘆出一口氣,選擇對小烈的心情投降。
我拿下鼻孔的牙籤,走過去,將他的頭默默抱在胸前。
“算了,想哭就哭個痛快吧,我知道這幾天…。你所經歷的,你所承受的實在太多太多………”
小烈猶如一個被長久遺棄后終於重新找到歸宿的孩子,將頭縮進我的懷裏,長時間的,沉悶的哭泣。
他說,“老姐,好痛………”
我問,“是傷口痛嗎?”
“不,”他顫抖着抬起手,按在自己心臟部位上,聲音里有隱約的抽氣聲,“是這裏,不是傷口,…是真正的這裏………”
………
雖然情緒十分悲傷低落,但小烈畢竟是重傷初愈,體力還過於虛弱,我在安靜的陪他呆了兩個時辰后,他便沉沉的睡去了。
我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揉了揉“咕嚕嚕”作響的肚子,站起身來,從早上一直擔心到現再,還粒米未進,這會早已餓的前胸貼後背,再這樣下去,非變低血糖不可,所以我決定去找維路,問問哪裏可以找到吃的東西,順便再幫小烈準備點白粥一類適合病人吃的清淡食物,等他醒來后,不管他心情再怎麼難過,也要逼他吃下去,畢竟他現在十分需要補充營養。
我屋裏屋外繞了兩圈之後,終於在房后的一棵大樹旁看見了維路那消瘦的身影。
只見他正側對着我,舉目望向蒼穹,神情黯然,目光充滿了悲傷與哀思,就連我出現在他二十米的範圍內都沒有發現。
見他這樣子,我立刻猜到了七八分,估計他現在應該是在緬懷半死鬼吧。
,我搖了搖頭,深嘆出一口氣,決定不去打擾他,還是自力更生的去覓食裹腹好了,畢竟偉大的**教導我們,要自己動手,才能豐衣足食。
不料,我腳底剛悄悄向後撤退了兩步,卻被維路接下言自語的話震的愣在了原地,單腿定格在半空。
只聽得維路幽幽的嘆道,“半死鬼,不,風斬,你現在在陰間已經跟拘流團聚了嗎?不知道你有沒有看到,陽烈醒來后,他真的很難過,我想,血濃於水的親情,即使不需要言明,卻也是可以感應的到吧,那孩子雖然不知道你就是他親生父親,可他就是感到莫名的悲傷,一直痛到心裏的悲傷……。”
我臉上是目瞪口呆的表情,嘴裏足能塞下一個籃球,腦中一個勁的大盤震蕩,雖然我盡量想保持冷靜,但我發現我根本冷靜不了。
維…維路剛剛在說什麼,半死鬼就是小烈的親生父親,風斬?!
好在此刻站在這裏偷聽的是我,外一不幸換成是小烈,那事情可就徹底大條了。
我甩了甩腦袋,盡量讓自己從震驚中清醒過來,一個急轉身,以風馳電掣之勢殺到維路面前,一把拉住他的袖子,急聲道,“維路大叔,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半死鬼就是風斬,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不是說風斬十六年前就死了嗎,他為什麼又會變成那個樣子?”
維路先是被眼前突然竄出的不明物體嚇了一大跳,當看清楚來人是我時,臉上的驚色卻是有增無減。
“陽…陽炎,怎麼會是你?”他吞吞吐吐,做賊心虛。
“當然是我了,如果是小烈的話那麻煩可就大了。”由於心急,我極毀形象的高分貝叫道。
維路神色一顫,目光慌亂着,與我對視了足足有十秒鐘后,他才終於放棄低抗,將頭扭向一邊,澀聲道,“這麼說,你剛才都聽到了。”
“沒錯!”我沉重的點了點頭,“不過維路大叔,你不用擔心,這件事我是絕對不會告訴小烈的,因為我比任何人都不想他傷心難過,所以你大可以放心的將事情的真相告訴我。”
空澄表情微微的躊躇了一下,他仰頭朝左邊偏了偏,目光射向斜上方的天空,沉靜了幾秒,輕聲道,“既然這樣,我也不好再瞞你什麼了,沒錯,半死鬼他……的確就是風斬。”
我垂在下方的拳頭猛然收緊,難怪我昨天一直都覺得怪怪的,總感覺半死鬼看小烈的眼神很不一般,他的每一個動作雖然都在盡量剋制,可卻還是有過分激動的舉動流露出來,而且他還莫名其妙的對我說謝謝,現在我終於明白了,他應該是在為我、為我的家人這麼多年來收養小烈、照顧小烈而說謝謝,其中有着這麼多的破綻,這麼多的不合常理,我怎麼就沒看出來呢我。
“維路大叔,”我兩道眉毛深深攏起,“既然風斬這麼多年還活着,我們剛找到這裏來的時候你為什麼告訴我們說他已經死了。”
“其實我說風斬死了也沒什麼不對,”維路感嘆道,“他變成那個樣子,也的確跟死沒區別了,你覺得…。是讓陽烈看見他父親變成半人半鬼比較好呢,還是讓他認為他父親早就去世了比較好呢,更何況,在他的心目中,也不能確定風斬究竟是不是他的親生父親。”
這倒也是,的確還是讓小烈認為風斬早已經死了比較好。
我在心裏默認了維路的話,又繼續追問道,“那你肯定風斬就是小烈的親生父親,應該都是風斬告訴你的了?”
“沒錯!”維路點了點頭,“的確是風斬曾經告訴過我,他在十六年前將還未滿周歲的兒子扔在了人間,交給了他在人間的一位朋友撫養,而那位朋友正好也姓陽…………”
“等等,”維路話還沒說完就被我如同要吃人一般突兀的聲音給打斷了,“你…你說他將幼時的小烈交給一位人類朋友撫養,那…那位朋友姓陽?!”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爸、老媽明明從小就告訴我們說,小烈是在野外被撿回來的,可現在為什麼維路竟然說小烈是風斬親手交到老爸手上的呢?而且還說老爸是風斬的朋友,這麼說他們一早就相識了,這…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
我還沒等從一個迷團中跳出來,就又陷進了另一個漩渦,手腳僵的都快不聽使喚了。
我那死去的老爸啊,如果你在天有靈,就請出來為我指條明路吧!
“是啊?”維路頗為不解的望着我,“怎麼有什麼不對嗎?”
“沒,沒什麼不對,”我臉部抽搐,愣了幾秒后,硬是壓下了心中的波濤洶湧。
看維路這樣子,他也並不知曉內情,恐怕這一切只有等回到人間問過老媽之後,才能讓真相大白於天下吧,搞不好…,搞不好老媽根本就知道風斬是妖怪,知道小烈是妖怪。
為…什麼,我身邊這些不斷湧出,揮之不去的煩惱好像又進一步複雜化了,老天爺,你要玩我也不用這麼個玩法吧,你乾脆一道雷下來直接劈死我算了,也省的我留在世上天天這麼震憾來震憾去,思索來思索去,早晚因用腦過度而萎縮成白痴。
深深吸上幾口氣,平復了片刻,我總算將心情調整到還能完整的表達出我的意思,才用略顫的聲音道,“維路大叔,現在你該告訴我,關於小烈親生父母的一切了吧!”
維路默然良久,才深嘆出一口氣,緩緩開口道,“好吧,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可不能說的了,其實關於風斬跟拘流的事情,我也只是比較清楚他們來找我救醫之後,而他們受傷的原因,因為我替人救命,只遵循以血易血、以命易命的原則,至於被救的人因何而傷,我是從來沒有興趣過問的,所以當時我同樣也沒有追問風斬他們受傷的原因,而在我跟風斬後來相處的十六年裏,也因在那次令他受傷的戰鬥中,使他失去了最愛的人,拘流,又讓他變成了那副模樣,所以他根本不原意提及此事,我只是大概的知道,他跟拘流是在人間受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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