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成長
為了騰出足夠的時間畫畫,曾白頭給自己安排了一下時間表,每天晚上上完舞蹈課的時間是九點鐘,如果不再額外增加練習時間的話,她大約九點四十就能回到家裏。
十點鐘開始畫畫,凌晨兩點睡覺,早上七點半起床,八點半開始上聲樂課,中午的時候,她可以在舞蹈學校那邊稍微休息一下,傍晚上課前也有一點休息時間。
“每天只要睡五個小時就夠了嗎?”東沄聽說她今晚要畫畫到兩點鐘,出言反對道。
“五個半小時,所以你明天早上七點半以前不要吵我啊,而且中午的時候在培訓學校那邊也能睡一會兒,每天睡六七個小時也足夠了,人家愛因斯坦每天只睡四個小時照樣還很長壽呢。”曾白頭一邊說著,一邊從牆邊拿了一個畫框固定好,然後又埋頭在油畫箱裏翻找其他工具。
“那都是騙人的,而且,七十六歲算什麼長壽啊?”曾白頭的壽數如果是七十六的話,那她現在就只剩下四十四年好活了。
“我覺得自己應該能活到八十歲以上呢,你呢?”曾白頭身體挺好的,自從二十六歲那場虛驚以後,她定期都會上醫院做體檢,各方面指數都還不錯。倒是東沄,在這個圈子裏打拚了這麼多年,他的生命肯定是被透支了。
“我覺得自己好像能活一百歲呢。”東沄笑着說道。
“別吹牛了,我要畫畫了。”曾白頭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因為這樣的話題讓她感覺很不吉利。這個男人肯定是活不到一百歲的,那他究竟能活到多少歲呢?他們兩個能活得一樣久嗎?
“那我要擺什麼樣的造型?”東沄問道。
“隨意一點就好了。”曾白頭說。
“不給我也畫一幅天生高貴那樣的嗎?”東沄道。
“怎麼,為這個事情吃醋了嗎?”說起來,當初曾白頭給林長浚繪製那張海報的時候,東沄反應就有些怪怪的,她當時沒多想,現在看來,這傢伙那時候好像是吃醋了。
“當然了。”東沄承認得倒是很爽快:“真是……什麼天生高貴,那傢伙看起來像是那麼了不起的存在嗎?”
“克制一點吧,拜託,那是工作啊。”曾白頭利落地在調色板上調出構圖用的色彩。
“切,還真是了不起的工作呢。”東沄嗤笑一聲,過了一會兒,他又道:“真的要畫到兩點鐘嗎?”
“是啊。”曾白頭的注意力這時候已經基本投入畫布和油彩之中了。
“在這麼忙的時候,為什麼還要做這種事,就算不演那一部電影,我照樣也是超級巨星啊。”東沄知道曾白頭應該已經得知了自己退出那一部電影的事情了。
曾白頭停下手裏的畫筆,說道:“別想太多了,我畫畫當然是為了自己了,畫出來的作品不都是我自己的嗎?怎麼,難道要我在作者那一欄寫上東沄這兩個字嗎?”
“別那麼干,你的粉絲們會吃了我的。”東沄說道。
曾白頭的粉絲數量雖然不是很多,但戰鬥力也是相當強勁,最近因為曾白頭受到東沄粉絲攻擊的事情,他們也發起了反擊,如今在網絡上的某些帖子中,東沄簡直就被說成了草包小白臉,曾白頭嫁給他,簡直就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這實在是有些太過了,且不說曾白頭這光頭形象跟鮮花不怎麼搭噶,就東沄這種要外貌有外貌、要氣質有氣質、要財富有財富、要事業有事業、要人品有人品的五好男人,再怎麼著也不會是牛糞的。
“改天參加拍攝的時候找個機會說一下吧,讓他們不要再掐架了。”曾白頭笑道。雖然對東沄有些抱歉,但是有人維護的感覺確實還不錯。
接下來的時間,曾白頭專心畫畫,東沄也在那裏安靜地坐着,事實上他在不在這裏待着關係也不是特別大,曾白頭對這個男人已經熟悉到光靠回憶就能畫出作品的程度。
當初在西半坡村給東沄畫第一幅畫像的時候,她就曾因為沒能用油畫繪製而感到遺憾,如今她的油畫已經畫得比從前好多了,每天對着這個男人,看着他的一顰一笑,也常常會產生想要把他畫下來,留住那些美麗畫面的想法。
她這一次打算要畫一個系列,主題全部都是關於這個男人與老虎,她努力想要畫下震撼人心的作品,讓人們為這個男人的美麗震撼,即使他的容貌早已被大家熟識。
洪在勛導演之所以那麼容易就放棄東沄,最主要還是因為他原本就並不十分看好的緣故,還有這個男人之所以在演員這條路上走得這麼艱難,歸根到底,還是一個過度開發的問題,大家對他的這張臉已經太過熟悉了,他的偶像形象也被釘得太死了,他的演技還沒能得到廣泛的認可,人們甚至不再相信他還有什麼潛能可以被挖掘。
曾白頭希望可以改變這樣的現狀,這個男人現在還這樣年輕,他未來的路還有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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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白頭安靜地畫著畫,東沄也坐在那裏安靜地看着她,這個人是他的妻子,雖然已經領了結婚證,但他還是常常會忘了這一點,不知道是因為還沒有舉行婚禮的關係,還是因為他總是很有危機感的關係。
自從曾白頭從她那個小小的出租屋走出來,站到鏡頭前的那一刻開始,她就註定會得到越來越多人的關注。
這傢伙自己或許並不知道,她的吸/粉能力其實相當強勁,就目前來說,她的粉絲數量還不算很多,表現得也相當低調,平時並不十分活躍,但都比較鐵。
就比如拿這一次的事件來說,剛開始的時候都是東沄的一部分粉絲在唱獨角戲,曾白頭那邊的粉絲幾乎沒有什麼反應,等到後來她受到的攻擊越來越多,她的粉絲們才漸漸活躍起來,其中還有少數幾個社會知名人士。
雖然那些聲音在東沄大量的粉絲群中總是很容易就被淹沒,但還是有很多人看到了這樣的一股力量。
再過幾天,《都已長大的兄弟姐妹們》這部電視劇就要開播了,不用說,等這部電視劇播出以後,這傢伙肯定又會多出來一大群男粉絲,從拍攝現場的反應就可以看出來了,男人們根本抵擋不住那種安靜而憂傷、脆弱又堅強的形象。
東沄也曾被那樣的形象吸引。
曾白頭說她不是夏明朗,在東沄看來,她就是。或者說,在他心裏從來就沒有過什麼夏明朗,只有曾白頭,那個總是隱忍度日的曾白頭,那個在心裏充滿了委屈和不甘的曾白頭,那個會躲在房間裏偷偷哭泣砸畫框的曾白頭,那個被傷過一次就再也不肯給第二次機會的曾白頭……
曾白頭根本就沒有什麼所謂的演技,她只是將自己代入夏明朗那個角色,應角色的需要,在鏡頭前展現出她類似於夏明朗的那一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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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就在這樣的安靜中緩緩流逝,不知不覺就到了凌晨兩點鐘,曾白頭卻一點都沒有停筆的打算。
東沄原本打算提醒她該去睡覺了,但是見她畫得那樣投入,終究還是沒有出聲打擾。時間又過去一個小時、兩個小時……等到曾白頭停下畫筆的時候,已經快到凌晨四點半了。
“喝杯牛奶再睡吧。”東沄剛剛看着曾白頭好像畫得差不多了,就出去熱了兩杯牛奶進來,一整晚的時間過去,這時候他倆的肚子都有些餓了。
遞給曾白頭一杯,他自己也端着一杯,站在畫布面前,一邊喝着牛奶,一邊看着曾白頭花了六個多小時時間畫出來的這一幅半成品。
明亮的畫面中,畫裏的東沄一副自在模樣,他坐在草地上,身邊還卧着一隻斑斕大虎,東沄這時候正轉頭看向身邊的那隻大虎,表情輕快又明亮,那隻大虎也歪頭看向他,微微眯着眼睛,嘴角咧起,露出尖銳的牙齒,但它看起來一點都不兇惡,脖子微縮的模樣,看起來甚至還有幾分憨厚。
“我什麼時候有這樣的表情了?”畫中那個自己的表情讓東沄感覺有些陌生。
“經常會有。”曾白頭喝了一口熱牛奶,覺得胃裏舒服多了,這個男人要是總是這麼體貼的話,她可能真的會被慣壞。
“什麼時候?”東沄又問。
“剛剛我從外面回來的時候。”曾白頭說。
“什麼剛剛,那都是昨天晚上的事情了,喝完牛奶趕緊去睡吧。”東沄笑道。
“哦。”曾白頭幾口灌完杯里的牛奶,正打算拿着杯子去洗,卻被東沄伸手接了過去,她笑着湊過去,在他面頰上留下一個牛奶味的親吻,然後便回房睡覺去了,從四點半到七點半,這時候躺下去,她還能睡三個小時左右。
但事實上,曾白頭這一覺睡了遠遠不止三個小時,當她被東沄叫起來的時候,外面太陽都老大了,時間已經是上午九點多鐘,裴定英也已經被許時真先送去了培訓學校。
“我的鬧鐘怎麼沒響?”曾白頭跑到衛生間匆匆做了洗漱,又慌慌張張地穿衣服,這時候就算再怎麼趕,上午的聲樂課起碼也得遲到一個半小時。
“被我關了。”東沄說。
“啊……真是。”曾白頭一邊抱怨一邊拉開抽屜找換洗衣服,今天晚上的舞蹈課要用的,每次上舞蹈課她都得從頭到腳汗濕個透,好在培訓學校那邊就有淋浴。
“衣服先別帶了,你今天下午還得回來一趟。”東沄說道。
“為什麼?”曾白頭歪頭問道。
“昨晚忘記跟你說了,今天下午我父母要過來這邊。”東沄說。
“今天下午?過來家裏?”曾白頭有些頭疼地站了起來。
東沄父母過來的話,他們再怎麼樣也要做些飯菜招待吧?這種事照理來說應該是要兒媳婦準備的,但她今天……
其實本來也不應該讓父母過來看望他們的,他們兩人在確定關係以後,曾白頭就應該要隨東沄去拜訪他的父母才對,但這事東沄也沒主動跟她提起,就只是一直催着交往吧同居吧結婚吧,然後不知不覺,事情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怎麼,不喜歡嗎?”東沄問道。
“不是啊,當然不是了。這樣的話,我今天是不是乾脆不要去上課了,不是還得做一些準備嗎?”再怎麼說也是初次見面。
“沒關係啊,到時候我會從外面叫一桌酒菜,你只要回來一起吃個飯就好了。”東沄說了自己的計劃。
“那樣不會太失禮了嗎?”曾白頭有些擔心,據說h國這邊相當注重禮節的。
“怎麼,難道你還要自己準備飯菜嗎?連超市都去不了的人。”東沄說道。
“那麼……我到時候回來吃飯就好了?”曾白頭不確定道。
她現在確實是不應該去超市的,最近正在敏感階段,目前之所以沒有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主要還是東沄把她保護得比較好,曾白頭自己也很注意,幾乎不在公共場合露面的關係。
在眼下這種時候,如果貿貿然去超市之類的地方,被東沄的某些狂飯逮個正着的話,就算不會受傷那麼嚴重,場面也絕對會很不好看。
“是啊,他們會吃過中午飯再過來的,大約兩點鐘左右,吃過晚飯再回去,你四點鐘左右回來就行,不是電視裏放的那種奇怪的父母啦,放輕鬆點。”東沄說道。
“怎麼可能輕鬆得起來。”曾白頭說著便出了房間,既然東沄都這麼說了,那她就上課去吧,畢竟是他自己的父母,他肯定比自己更知道要怎麼應對。
“沒有這種經驗所以很緊張吧?”東沄也跟着她出了房間。
“誰會有這種經驗啊?”曾白頭順口道。
“啊……是嗎?”東沄笑道。
“……”曾白頭貓下腰去穿鞋子,穿到一半的時候才反應過來這傢伙話里的意思,她無奈道:“要是實在很好奇的話,我還是跟你說說好了?”
“不要!”東沄拒絕得很乾脆。
“啊,真是。”明明很在意,但是又拒絕知道,真是個完全彆扭的傢伙:“我走了,你也睡一會兒吧。”
“……”東沄向她張開手臂。
“我已經遲到了。”嘴裏雖然在這麼說著,但曾白頭還是走過去和他抱了抱。
“好好上課不要擔心,他們都很尊重我,所以也會尊重你的。”東沄抱着她說道。
“我看起來是很擔心的樣子嗎?”曾白頭問他。
“是啊。”東沄說道。
“……”原來這麼明顯嗎。
“我得走了。”
“再抱一下……”
“等一下好好睡一覺吧,你這傢伙從昨天晚上到現在根本沒睡覺吧?”
“我會睡的……”
“我走了……”
“早點回來……”
記得當初剛剛住到一起的時候,就連坐在一起吃頓飯都會感覺彆扭,這才過去沒多久,他們就已經變成可以抱在一起膩歪的關係了。
曾白頭打開大門,司機就在外面等她,他們這個小區算是高級住宅區,除了一些家境較好的市民,還住着不少商界政界人士,另外也有一些娛樂圈裏的人,小區保安方面做得特別到位。
但是東沄當初給她安排這個司機兼保鏢的時候,還是特意對他強調無論接送都必須要到家門口。
上車以後,曾白頭打開東沄給她的保溫盒,裏面是一份綠豆粥和一份煎餃,這傢伙哪來的時間做這些?看來真是一點都沒睡呢……
曾白頭拿起一個煎餃放到嘴裏,東沄的父母如果知道他們現在的相處模式的話,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應該也還好吧?就像是東沄說的,他們如果真正尊重東沄的話,肯定也會尊重他的另一半。
東沄既然這麼說,曾白頭就應該要相信他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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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東沄的父母比他預料的要早一些過來,曾白頭和裴定英剛剛上完聲樂課,東沄就打電話過來了,說父母到了,讓他們倆中午回去吃飯。
曾白頭和裴定英回到家裏,一打開大門,就聞到一陣飯菜的香味,進屋以後發現東沄的母親正在廚房裏做飯,他和他父親坐在客廳里擇菜。
曾白頭感覺十分汗顏,打過招呼以後連忙去廚房幫忙,雖然還沒舉行婚禮,但結婚證已經領了,所以她現在也算是新媳婦了,父母第一次來這邊,竟然還讓他們給自己做飯,這真的有點不像話。
“和我們東沄相處得好嗎?”在廚房裏,東沄的母親這樣問她道。
“內。”曾白頭應道。
“東沄那孩子沒做什麼讓人為難的事情吧?”她又問。
“沒有,最近都是他在照顧我呢。”曾白頭笑道。
“是啊,兩個人一起生活,當然應該相互照顧才對了。”東沄的母親說著又問了一句:“你們兩個,不會吵架吧?”
“沒有啊,現在還沒吵過。”如果曾白頭剛剛從f國回來的那一次不算的話。
“我們東沄有時候就是有點急脾氣,實際上還是一個非常好的孩子啊。”東沄的母親說道。
“確實是個急脾氣。”曾白頭也這麼說,表面雖然看不怎麼出來,但是只要稍微回顧一下他們兩人戀愛結婚的過程就知道了,那傢伙根本就是很心急的類型。
“怎麼,那傢伙對你發脾氣了?”東沄的母親反應還挺大。
“什麼啊,曾白頭,原來你還是喜歡告狀的類型啊?”東沄這時候剛好也來到廚房這邊。
“我沒有告狀,是你自己黑歷史太多才會這樣的。”曾白頭笑道。
“都是對你這個傢伙不放心才會多問幾句的,怎麼,還不高興了嗎?”東沄母親伸手拍了他一下。
“對我有什麼可不放心的。”東沄老老實實挨了一下,把擇好的豆角放到水龍頭下去的沖洗。
“這傢伙以前是很不讓人省心的類型嗎?”曾白頭問道。
“何止是不省心啊,十幾二十歲那幾年,你不知道……”東沄母親這就要把話匣子打開了。
“欸……為什麼突然又要說這個?”東沄不讓她說。
“知道現在會不好意思的話,當初就應該老實點才對。”東沄母親舀起一小勺湯嘗了嘗,好像有點不太滿意的樣子,想了想又往鍋里加了一點鹽。
“這傢伙的叛逆期肯定完全勁爆吧?”曾白頭還是有些好奇。
“別人家的孩子,三個加起來也比不過他一個人能折騰。”東沄母親說道。
“白頭啊,你把這個端出去吧。”東沄支使道。他顯然是不想讓這兩人把這個話題繼續下去。
“看來真的有很多黑歷史呢……”曾白頭端着一盤做好的菜去到餐廳,她探頭往客廳那邊看了看,看到東沄的父親正跟裴定英說話,一老一小都是一副認真嚴肅的表情。
“……不要再折騰了,好好相處,然後趕緊給我們生個孫子吧。”
“我什麼時候又折騰了?”
“這幾年確實是不折騰了,可也不談戀愛了。”
“哦媽……”
“幹嘛?”
“白頭她看起來不錯吧?”
“除了沒有頭髮,其他都……”
“……”此時就在客廳里擺放餐具的沒有頭髮的某人。
午飯過後,東沄的父母又在客廳里坐了許久,期間還到曾白頭畫畫用的那間屋子,看了曾白頭給東沄畫的畫。
這個屋子裏除了昨晚的那一幅半成品,還有前些天東沄從曾白頭原來那屋子搬過來的那幅早先的作品,東沄的父母都很喜歡那幅畫,於是最後離開的時候,他們就是帶着自己兒子的那一幅油畫回去的。
“這一次真是太失禮了,過些時候我和東沄再去看望你們。”臨分別的時候,曾白頭這麼說道。
“沒關係,工作上面的事情這麼忙,就不用再特意抽時間跑來跑去的了,我們有時間的話會自己過來看看的。”東沄的父親溫言道。
送走了兩位老人,時間已經快到下午四點鐘,這時候趕回去上結他課也來不及了,晚上的舞蹈課曾白頭也不太想去,舞蹈課老師最近對她好像有點不太耐煩起來,搞得曾白頭也開始有了厭學情緒,所以今晚她決定逃課。
曾白頭進了畫室,東沄隨後也進去了。
“你都不用睡覺嗎?”原本以為這男人上午應該有時間可以睡一會兒,結果他父母提前過來了。
“我就在這裏睡。”東沄說著爬上了這個房間的里的床鋪,這個屋子原本是打算用來當客房的,所以也擺放了床和桌椅以及一些簡單的傢具。
“好啊,你就在這裏睡吧。”
“呀,曾白頭。”
“幹嘛?”
“不要聽我媽亂說,我不是那種會闖禍的類型啊。”
“怎麼,難道你還是斯文內向的類型嗎?”
東沄哼哼笑了兩聲,然後很快就睡了過去,曾白頭走過去摸了摸他的面頰。
剛剛在廚房裏的時候,東沄的母親雖然沒有多說,但她多少也可以想像得出來,這個男人的叛逆期究竟會是怎樣的一場狂風驟雨。
憤怒與掙扎,傷害與被傷害……
年輕人總會對這個世界充滿期待,就算身上已經傷痕纍纍,心裏卻依舊帶着天真,因為他們還學不會用惡意去揣測這個世界,總是輕易信任,總是不知防備,總以為別人也都和自己一樣,總以為自己眼前所看到的醜陋就已經是極限……
曾白頭看着床上正睡得安靜的這個男人,這麼多年過去,這個男人最終就長成了今天的這副摸樣。
是啊,真正的成長,從來都不是隨波逐流,因為放棄是不需要學習的,那是人類與生俱來的軟弱,這個男人的成長,就是讓那些曾經的狂風驟雨,都化為了今天這一副安靜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