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西半坡村7
“東沄的感冒已經好了嗎?”曾白頭上車后,問前面的東沄說。
“是啊,去了一趟醫院,然後很快就好了。”東沄回答道。
“白頭啊,你剛剛在陽台上唱的是戲曲嗎?”金泰盛問曾白頭說。
“是啊,一個很好玩的段子,怎麼,很大聲嗎?”曾白頭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是不是給周圍的鄰居帶來了噪音污染?
“沒有,只是剛好聽到了而已。”金泰盛說道。那種程度的話,還遠遠稱不上大聲。
“那就好。”曾白頭笑道。
“是什麼故事?很有意思嗎?”東沄問她。
“一對老夫老妻,分離十八年,各自都吃了很多苦,這一段講的就是他們相會的場景。”曾白頭簡單給他說了一下《武家坡》,對於不懂中文的人,想讓他們真正體會到戲曲的魅力,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他們在相會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東沄顯然是來了興趣。
“這個啊……”既然對方想聽,那曾白頭就給他講了講,反正坐在車裏也沒什麼事,只不過有些東西經過翻譯后,就沒了原來的滋味,對於這一點曾白頭感到很遺憾。
“那個……白布,白紙?”東沄回頭看向曾白頭,略帶猶豫地問道。
兩個國家在傳統文化上畢竟也是一脈相承,雖然這個段子中有些地方他確實聽不太明白,但是這個白布白紙什麼的……
“哈哈哈,那個是詛咒人的話。”曾白頭笑着說道。
“所以說,剛剛你自己一個人在陽台上罵人玩了嗎?”東沄一副完全荒唐的表情。
“是戲曲呢。”曾白頭否認道。
“難道說,有什麼讓你感到不高興的事情嗎?”金泰盛也這麼問道。
“沒有啊。”曾白頭有些無奈,看來自己這罵人玩的形象在短期內是很難糾正過來了。
一路上說著話,很快就到了吃飯的地方,是一家烤肉店,金泰盛說是一個朋友開的店,曾白頭也沒有多問,便隨着金泰盛和東沄直接往一個包廂去了。
他們三人到場的時候,包廂里已經有了六七個男男女女,金泰盛向他們介紹了曾白頭,這些人的反應也是相當熱情。
“這可是我親妹啊,以後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你們也得多多照顧才行啊。”金泰盛落座以後說道。
“哎,放心吧,兄!你的親妹就是我的親妹啊!”一個看起來才二十四五歲的年輕男子玩笑道。
“你得叫我努吶才行呢,小子。”曾白頭這時候也大大咧咧說話了。
不管今天到場的人是不是真的很有分量,這頓飯過後,她基本上也就算是完成了站隊的過程。托金泰盛和東沄的福,在短時間內,這個圈子裏的人應該是不會沒事找她麻煩才對。
這便也足夠了,以後她和這裏的每一個人一樣,都是要在這個圈子裏生存和發展的獨立個體,不可能總是小心翼翼地躲在這兩個男人背後,做出一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模樣。
“呀……努吶,這才第一次見面,就‘小子’這樣稱呼我了嗎?”這傢伙顯然是個活躍氣氛的人才。
“很快就會熟悉起來的。”曾白頭笑道。
“這孩子真是完全對我的脾性呢!來,我們喝一個!”在座的一個四十多歲略顯肥胖的女人說道。
“現在就開始喝酒了?”一旁的東沄說道。
“呀……高興的時候當然就應該喝酒了,你這個不能喝酒的傢伙就不要掃興了。”這人說話一點都不客氣,不知道是底氣夠硬還是性格本來如此。
“幹了哦?”曾白頭這時候已經端起了酒杯。要是不喜歡這樣的聚會,以後少參加就是了,第一次見面,總歸是要給對方面子。
“爽快!呀……我真的有點喜歡你了呢,白頭啊。”那女人顯然對曾白頭的反應感到很滿意,痛快地跟她碰了杯,然後將杯里的啤酒一飲而盡。
“不能只跟她喝啊,也跟我喝一杯吧,初次見面,我是姜友成。”前面一杯酒剛喝完,在座又有一個看起來跟曾白頭年紀相仿的青年男子向她端起了酒杯。
“曾白頭。”曾白頭也向他舉起酒杯。說實話曾白頭最怕這種車輪戰了,所以在喝完這杯酒以後,她便沒話找話跟這個叫姜友成的聊起天來。
“呀,你看起來跟我差不多大呢,哪一年的嗎?”曾白頭問他說。
“我是xx年的。”對方回答得相當謹慎有禮。
“真的?一點都看不出來呢,真是童顏啊。”曾白頭及時地送上奉承。
“白頭你看起來也比電視上更漂亮。”對方也給她奉承了回來。
“欸,那都是因為我本來就有點不太上鏡的關係啊。”曾白頭玩笑道。
“白頭啊,別在這裏說醉話了,這就已經喝醉了嗎?”金泰盛問她。
“好像還沒醉呢,歐巴。”曾白頭笑嘻嘻道。
“原來你是那種會喝酒的類型啊。”東沄說。
“不是啊,不太會喝呢,等一下要是醉倒的話,你們可千萬別把我扔在馬路邊啊。”曾白頭順勢說道。
“還是先吃點東西吧,你們這些傢伙,幹嘛一來就喝酒。”金泰盛這時候也適時地說道。
就這麼一來二去的,曾白頭總算沒有在一開始就被他們給灌趴下。
總體來說,這頓飯吃得還算比較愉快,因為有金泰盛幫她擋着,東沄也不動聲色地在一旁打岔,曾白頭並沒有喝太多酒,不多等到離開的時候,她還是有些醺醺欲醉了。
回去的路上,這一整晚都沒沾酒的東沄負責開車,金泰盛坐在副駕駛座上,曾白頭坐後排。
“白頭啊,你沒關係嗎?”車子開出停車場,金泰盛有些不放心地回頭看了看。
“我沒事啊,其實喝酒喝到這種程度真是最最適當的程度呢,歐巴。”
曾白頭把整個車窗完全打開,用胳膊墊着下巴靠在車窗上,夜風灌入車內,將她的頭髮吹得飛揚起來,然後她便覺得自己的整顆心也都跟着飛揚了起來。
“夜晚的城市真是美麗啊。”她說。
“確實是美麗啊。”金泰盛也長長吁了一口氣,說道。
“所以,歐巴,明天我要答應曲道箐的經紀人嗎?”難得曾白頭還沒忘記正事。
“這個你還是問東沄吧。”金泰盛說道。
“哦,東沄啊,你覺得呢?”曾白頭倒是聽話。
“在你看來呢?我應該在這種時候再出一個畫冊嗎?”東沄反而問曾白頭的意見。
“沒必要。”曾白頭直言道:“那幅畫對現在的我來說基本上已經可以算是巔峰之作了,這時候再做別的就顯得多餘,除非你們能有非常好的idea。”
“這樣啊,那就暫時不做了吧。”東沄目前的情況,和那些年輕剛出道的偶像不同,在很多事情上他都已經可以自己做主了。
“好,那我明天再聯繫那邊看看。”曾白頭說道。
“等到簽約的時候,你跟我說一聲,我安排一個人跟你一起過去。”金泰盛叮囑道。
“謝謝了。”簽約什麼的,曾白頭自己一個人確實是有些搞不定。
“不過白頭啊,你看起來好像挺會應酬呢。”東沄又說。
“會什麼啊。”曾白頭還是有幾分自知之明的:“我是那種看起來不太傻,實際上心裏面沒什麼算計的類型呢,哪天要是不小心踩坑裏,你們可得拉我一把才行啊。”
“先幫我畫一幅畫,然後再拉你上來。”東沄說道。
“在坑底畫畫?”曾白頭道。
“是啊。”東沄說。
“別這樣,心情會不好的。”真要有那種時候,估計不會僅僅只是心情不好的程度而已。
“會罵人嗎?”東沄笑道。
“大概會一邊唱着小曲一邊罵人吧。”金泰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