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尷尬處處時時在
第二天早上，玉潔剛起床就聽到門外敲門聲，以為是曹銘軒的她心裏緊張起來，昨夜徹夜未眠，淚眼楚楚，不會撒謊的自己若被他看到又當如何解釋？她迅速整理了衣衫故作鎮定地問：“是誰？”門外傳來一個女孩的聲音：“少夫人，我是您的丫鬟小翠，我來幫您梳洗的。”
不是他，玉潔一陣輕鬆，打開房門一個十五六的小女孩，端着一盆水站在在門外燦爛地對自己笑着，看到小翠她感覺很親切，同時沒有被人伺候過的她也很不好意思：“快進來吧，一大早送水過來，太麻煩你了。”
“少夫人千萬別這麼說，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您這麼說不是折煞小翠了嗎！”小翠難為情地笑笑。
“和我不用這麼客氣，我初來乍到要小翠幫忙的地方還很多。”其實也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可能一會兒便會離開這裏，可對小翠卻很自然的這麼說了，彷彿自己會在這裏一直待下去。
小翠開心地笑着點點頭，將水放下拉住玉潔的手側着頭依舊燦爛地笑着說：“少夫人，我來幫你洗漱吧。”
眼前的小丫頭純真可愛，讓玉潔感覺很輕鬆，第一次不用刻意迴避猜想別人的表情內容，似被感染一樣第一次玩笑着說：“我看我的手腳都還正常吧，能走能動證明沒殘廢，所以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小翠又一次把頭側倒，眯起眼睛崇敬地看着玉潔說：“少夫人你人真好，長的又這麼漂亮，一點都沒有架子，大少娶了你真是有福氣。”
玉潔低頭笑笑便利索地開始梳洗，小翠從衣櫃中拿出兩件衣服：“少夫人，一會洗漱完要去老爺和老夫人還有喬老爺牌位前奉茶，您看穿哪件衣服，大少說不知道您喜歡什麼顏色，所以先做了兩件，隨後再為您量身定做。”
擦過手玉潔轉身看到小翠手上的兩件旗袍，一件是艷紅的牡丹金絲邊高領落腳長袍，一件是湖綠的荷花銀邊短袍加百折下裙，兩件衣服都是上佳綢緞，再看看笑對自己的小翠，自己從小到大的衣服都與其不差多少，難怪當初他說自己是丫鬟，的確無論穿着還是地位自己就如一個丫鬟。
玉潔順手接過套裝對小翠笑笑說：“我不喜歡太張揚，而且我也怕冷。”
“小翠也怕冷，看到那些太太小姐穿的那麼少我都會打冷顫。”小翠迎合著。
“我先梳頭。”玉潔拿起梳子對小翠笑笑。
小翠忙將衣服放下搶過玉潔手中的梳子：“少夫人，您是真準備讓我當擺設呀，我也得體現一下我的價值呀，這梳頭的活兒就讓我來吧，保證把少夫人打扮地漂漂亮亮的！”
縱然再漂亮的自己在他眼中看到的也只是姐姐。
玉潔點點頭：“好，簡單些就好！”
小翠的手的確巧，不一會兒頭髮便大變樣，簡單大方的髮型讓鏡子裏的自己精神許多。若自己弄真是有些為難，一直都是將頭髮簡單的辮個長辮甩在背後，每天看到姐姐各種樣式的髮型心裏也曾暗暗羨慕。
“小翠，教教我這盤發的方法！”玉潔突然說。
“若少夫人喜歡，我每天給您梳就好，您何必學呢？”小翠不變的將頭側倒。
“我不會的東西太多，能多學些東西總是好的。”學會了思念，學會了愛，現在要學着放下，學着忘記。“或許這樣就是外面的世界。”玉潔在回答小翠，也在告訴自己！
玉潔的話，小翠自然不懂，垂眼稍慮：“小翠不懂，不過少婦人要學小翠一定仔細教！來我為夫人再插些髮飾。”
桌子上擺放着各種金飾，唯有一枝玉簪，玉潔輕輕推開小翠拿着金牡丹的手，將玉簪插在頭上：“就這樣吧！”
“這樣？少夫人你確定？”玉潔的淡然小翠很驚訝，或許她第一次看到一個女孩子這麼不愛美。
“戴得太多會很重！”就如知道得太多心就會很痛。
沒有胭脂粉沫，穿上衣服努力壓制心中的不安踏出了房門，早上的太陽已露出半邊，晨光灑滿不算小的院子，院中的涼亭在晨光的照耀下影子將西邊的小池塘遮了大半，池邊長滿已見青綠的花草，雅緻的別院就像個小花園。
玉潔四下尋望靜靜地下頭，他沒有等她，生氣了嗎，還是難過……
“少夫人，大少一大早便被福叔叫去處理公事了，走的時候還特地叫小翠等少夫人醒了再來，別打擾您睡覺。剛剛小翠來的時候大少派人來告訴我說他在前廳等您！”
小丫頭卻是很機靈，短短相處便能將玉潔的心思揣摩清楚，玉潔更覺得小翠親切，她看着小翠微微笑道：“好。”
曹家不愧為省城第一豪門，府邸講究氣派，大小庭院錯落，若沒人帶領玉潔必定找不到路，經過幾個出入玉潔終於被小翠帶到了前廳。
曹銘軒和管家早已在堂前等候，十幾個穿着統一衣服的男女整齊地站在庭院前，玉潔站在門外看到曹銘軒心中不免緊張。
印象最深的便是最初見到玉潔簡樸憂鬱的樣子，現在見到玉潔一身淡雅，不失高貴又恰合玉潔的朴雅，看到玉潔曹銘軒微怔，但立刻又笑着迎了上來：“冰兒來了，昨晚睡得可好？”
“嗯！”玉潔下意識的後退半步，低頭不敢看他的眼神。
“對了，冰兒我給你介紹一下。”曹銘軒擠出一絲笑容獨自轉身走到管家身邊，“這是福叔，我能有今天多虧福叔的照顧，所以福叔也算是我的親人。”
玉潔走到福叔面前，給福叔鞠了個躬：“福叔好。”
福叔不好意思地低頭向玉潔回禮：“少夫人，不敢當，我只是府里的管家。大少他言重了，當初那也談不上什麼照顧，倒是老頭子我託了不少大少的福呀。”
提到當初曹銘軒緊緊握了住福叔的手，一臉感激地說：“福叔，別這麼說，如果沒有你就沒有今天的我。”
看得出曹銘軒對福叔的感情不止於主僕，雖然不知道過去的事情，但曹銘軒重情重義的名聲的確毋庸置疑。
“謝謝福叔當初對銘軒的照顧。”玉潔突然吐出一句，連她自己都詫異的話，或許連她都不知道她心裏在乎他！
聽到玉潔這麼說，曹銘軒的臉上露出一絲激動，一把伸手拉住玉潔的手暖暖地笑起來：“冰兒”。
在他們兩手相觸時，玉潔的感到自己的身體不自主地抖了一下，她下意識低頭輕輕將手抽了回來，心裏是酸澀的！
曹銘軒瞬間笑容消失，將懸在空中的手握拳慢慢放下，空中瀰漫起滿滿的尷尬，他接下來的話也沒有再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