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一陰一陽之謂道
木桶里的熱湯水氣蒸騰,花瓣沁在水中,香氣從熱湯里慢慢飄散開來,令人神情有些恍惚。
“使人在熱湯里放了花露,娘子可喜歡?”
說著話兒李長歌的紗衣已經垂在了地上,她的人被丟到了木桶的熱湯中,香氣襲人,令她覺得有些沒有力氣,身子泡在熱湯里,使勁往下沉,只將腦袋留在熱湯外,為了掩飾內心的忐忑和恐懼她閉着眼睛不去看西門慶。
西門慶見她如此這般,會心一笑,心中暗道果然是個雛兒。
那廝將李長歌的衣裳收攏丟的遠遠的,才站到木桶邊上,雙手大手探入水中扶在李長歌的肩膀上。
李長歌忽然被西門慶扶了脖頸,驚的睜開眼睛,身子一閃躲到了一側道:“不勞官人-大駕,奴自己來便是了。”
“乖肉兒,這是給你鬆鬆筋骨,小人可是要好好伺候咧!莫要推辭,乖肉兒心意順暢了你我才好行周公之禮。”西門慶的手在李長歌側身時正好滑過她的白嫩,見她怯怯的好似一隻受傷的小鹿,全然不像日當在卓二姐家時候那樣爆裂的野花椒,心中平添了許多趣味兒。
“奴自己來。”李長歌雖然心中知道是逃不掉的事兒,卻仍舊鬱結難散,想着拖一會是一會兒。
那西門慶也不使強,自搬了個小板凳坐在近旁道:“娘子既然不要小人伺候,那小人便在這裏跟娘子說說話兒。娘子既然學醫,總該知道何謂陰陽?”
“陰陽?”
李長歌背了兩本醫書《神農本草經》和《千金方》。卻從來沒有接觸過醫理,甚至連《皇帝內經》也不曾讀過,自然不能解釋陰陽。
西門克前些時候送來的《易經》她還沒有看,一時間顯得愣愣的。
對於陰陽,她亦有聽人說,究竟自己也不甚明白。
但想到西門慶終日無所事事是個遊手好閒的公子哥,自然也不相信他能說出甚好話來。
“《易經》曰‘一陰一陽謂之道’;《道德經》曰‘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負陰而抱陽沖氣以為和’;《易.繫辭上》‘陰陽不測之謂神。’。天為陽,地為陰;火為陽,水為陰;日為陽,月為陰;小人為陽。娘子為陰。何謂道?男女成親。陰陽交合是謂道。
陰陽配偶天地之大義也。”西門慶坐在小板凳上侃侃而談,目光在紅燭下清澈明亮,坦誠令人信服。
李長歌原還縮在在熱湯里,心中暗暗蔑視西門慶。想他一個花花-公子。嘴裏能說出甚好話兒?
誰知道聽着聽着她便將脖子直起來。目光灼灼的看着西門慶,見他沒有了往日玩世不恭的潑皮樣子,目光清澈。說話時坦坦蕩蕩的,有理有據,引經據典,恍惚間也覺得他有點風姿卓越了。
西門慶見李長歌忽然眼眸明亮如燈,看他的眼神亮晶晶的,便知道她被自己的話說動了。
“小人情知道娘子心中沒有小人,然當日之事是娘子來祈求小人的。小人若不應下,豈不叫娘子枉死獄中?
娘子知道的,小人愛慕娘子也有些時日了,遇到這般事兒,小人又不傻,豈有不答應娘子的道理。
娘子心中雖然有他人,小人卻不忍陷娘子與失信之境地,不然娘子他日為名醫,豈不日日煎心?
一諾千金,小人與娘子的約定小人記得分明。”西門慶將那日兩人私下的約定,李長歌的祈求都說了出來。
這話的意思李長歌聽明白了,西門慶說他知道李長歌心裏沒有他,但是當日是自己去求他的,他從來沒有逼迫自己。
自己當初許下的承諾,好么,現在人也救了,事情也過去了,難道你就想反悔了?
你還想學醫,懸壺濟世,連自己說出的承諾都不能遵守,你難道不慚愧?
李長歌羞愧了。
如果西門慶使強,來硬的,她還可以安慰自己說你看看西門慶這個人仗勢欺人,是個惡霸,是個壞人,她心裏可以原諒自己,把所有的一切都推給西門。
可是西門慶沒有,他竟然這樣講道理起來。
是,李長歌低下了頭。
最不要臉的是自己。
一邊得了人家的好處,還想跟心上人私奔。
後來走不了,便裝什麼貞潔烈女?
“玄女曰:天地之間,動須陰陽。陽得陰而化,陰得陽而通。一陰一陽,相須而行。故男感堅強,女動辟張,二氣交精,流液相通。
娘子可知曉,小人雖混賬不成事兒,卻知道周公之禮乃陰陽之大道,小人願匍匐在地全心伺候娘子,只願娘子心中鬱結之氣解,怨恨之心去。小人雖迫切與娘子成周公之禮,但小人不願意見娘子悲悲戚戚,反而傷了身子。陰陽之事若不能順心而為,說不得你我要氣血逆流,敗身喪命,那有甚樂趣?”西門慶說著起身,雙手滑入水中,順着李長歌的脖子慢慢下滑,指腹在身後的穴位上遊走,手上的力度恰到好處。
李長歌竟然無言以對,只是聽了西門慶這些肺腑之話,她慢慢放鬆,將身子躺在木桶上。
難道真的如西門慶所說,如不是身心暢快便要敗身喪命?
“奴知道了。”
李長歌連最後那點掩飾也被西門慶這寫推心置腹的話剝下了那虛偽矯情的面紗。
她已經嫁了西門,西門慶他說的對,自己不該這樣。
西門慶將李長歌的長發挽了一個髮髻,起身去拿了一塊綢布。
李長歌從木桶里站起來,美人身如玉,窈窕世無雙。
被西門慶拿綢布一裹,替她擦乾身上的水珠兒,打橫抱到了床上。
層層疊疊的帳幔被放了下來,西門慶抱着李長歌猶如抱着一個無價之寶,眼中滿是溫柔。
掀開被褥將她慢慢放進去了。
“乖肉兒,莫要怕。小人慢慢來,先替娘子放鬆放鬆,叫娘子心裏舒暢了。”
西門慶將李長歌抱在懷裏,感覺的到她身子的顫抖,便將她的髮髻散開,拿手慢慢的梳順,又用指腹在她的頭部的穴位上輕輕按壓着往下順。
李長歌原本還是怕的,只是順從着西門慶,不想再無謂的掙扎。
原本以為西門慶會像當日雲長山下小木屋裏的徐自如一般那樣急迫又粗獷,卻不料他並不急。
西門慶的手指修長白嫩,指腹從頭頂順下,叫人萬分舒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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