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逃無可逃
天下最好的么?
天下最好的是光明磊落不為女色所動的二叔,是李松。
她最想共白頭的人是徐自如。
一切都已經晚了,如果不是徐自如,是誰又有什麼區別?
李長歌已經沒有力氣,她閉上眼睛,淚水從眼角滑下,任憑西門慶將她從紅頂小轎里抱出來。
風吹過紫藤花架,院子裏花香瀰漫。
李長歌被橫放在了花團錦簇的帳幔里,裏面撒了不知道什麼樣子的香,香氣襲人。
西門慶將袍子一掀,坐在了床上,將李長歌一把裹在懷裏,湊過去將她眼角的淚水用舌尖一挑抿如口中。
“心肝肝,別怕,有爺在。”西門慶將李長歌頭上的釵環取了丟在床邊的妝匣子裏,令她烏黑的秀髮散開鋪在了床上。
三娘怯怯的站在門外不敢進去,眼角掛着淚珠兒。
一主一仆,大喜的日子裏都是淚眼汪汪的,好像是受驚的小鹿。
一個穿石榴裙的丫鬟走過來順手將門關上,轉過頭來來扯了扯韓三娘的衣袖道:“你且隨我來,咱們去給你家娘子抬熱湯咧!”
韓三娘不忍離開,又不敢不離開,磨磨蹭蹭的了好久才跟着這丫頭進了這院子的灶房,燭火下方才看清楚這丫鬟生了一雙水靈靈的大眼,面如凝脂,花瓣小嘴兒,真是比那潘金蓮更有一番韻味兒,可惜竟然也是個丫頭咧!
“唉……”韓三娘情知道那李長歌心裏念着徐自如。此時又要與那西門慶圓房,不由的嘆了口氣兒。
“嘆甚氣?爹難道還能辱沒了你家娘子不成?我叫春梅,爹使我來跟你一起伺候你家娘子,外頭站的那幾個平時只做粗活兒。”那丫頭揭開鍋蓋子,熱氣騰騰,笑嘻嘻的看着韓三娘說道。
原來灶房裏早就預備下熱湯,只等着新娘子一入門便要抬熱湯進屋子裏去。
李長歌嫁給西門慶是做妾的,從側門抬到家裏,只要明早個去拜見家裏的正頭娘子,並無甚旁的禮數。顯得冷冷清清。不像是成親的樣子。
“大官人自然是好的。”三娘在張大戶家待了幾年,大伯一家又在西門家的鋪子裏做事兒,自然知道大戶人家的丫頭規矩極大,也不敢混說。
龐春梅穿了鵝黃-色的紗衣。罩了一件月白色的半臂長褙子。系了一條石榴裙。腰上環佩叮咚,頭上珠釵插鬢。看着穿戴應該是家裏有頭有臉的大丫鬟,這西門慶府這樣的地方。大丫鬟的臉面大,得罪不得。
“說瞎話,我看你的樣子可不像是覺得我家大官人好咧!不過過了今日,便叫你叫娘子知道咱爹的好,往後可是離不開咧!對了說了半晌的話,你叫甚名兒?”說著龐春梅痴痴的一笑,如春花般燦爛。
三娘見龐春梅的姿色遠在李長歌之上,那西門慶使個這樣的丫頭來伺候李長歌,也不知道存了甚樣的心思。
“奴沒名兒,在家排行第三。”韓三娘說道。
“咱們把熱湯抬過去,別誤了咱爹的好時辰。”春梅說著利索的朝着木桶里盛熱湯。
兩人也不使喚那些拿燈籠洒掃的丫頭,抬着熱湯到了屋子外頭。
“爹,熱湯燒好咧!”龐春梅站在屋子外頭說道。
“抬進來!”
龐春梅一聽便和韓三娘抬着熱燙進了屋子,將熱湯倒在早就備好大木桶里。
屋子裏點這紅燭,紅燭照紗帳,紗帳裏頭一個影子背對着人,大官人西門慶坐在桌子旁,一手搖着金灑扇,一手隨意取了一個冰鎮梅子放入口中,面帶笑意。
如此反覆幾次,木桶的水快滿了,龐春梅在桶里撒上花瓣,以手試試水溫,這才躬身退了出去。
西門慶見丫頭們去了,這才起身從內栓住了門,轉身立在床前道:“小的請娘子沐浴。”
“乖乖肉,心肝肝,可是生氣咧?莫不是叫我小的伺候娘子沐浴?”此刻紅燭照的西門慶臉龐,只見他面連喜色,摩拳擦掌的。
李長歌並沒有回應,她背對着西門慶,心裏怕的厲害,身將赴死一般的絕望,卻也知道逃無可逃了。
西門慶見李長歌始終不應,便撩起青色的帳幔,將渾身顫抖的李長歌攬在懷裏,輕聲的說道:“這是天大的妙事兒,小人今日好好侍奉娘子,定叫我的乖乖美人兒如意,若不叫娘子如意,小人甘願領罰。”
李長歌的頭埋在西門慶的懷裏,聽着他溫柔的言語,聞着他的懷中香,慢慢的竟然沒有那麼怕了。
她本以為西門慶會像自如哥那樣急不可耐,簡單粗暴。
可是沒有,西門慶像是極其有耐心,極盡溫柔小意,好似知道她的怕,知道她的恐懼,此刻顯得那樣體貼入微。
他只是將她從轎子裏抱到帳幔里,溫柔的安撫她,幫她取了珠釵散了髮髻,使人預備下了熱湯,便是到了此刻也沒有強迫她的意思。
他戲虐的自稱“小人”,又說今日要好好“侍奉”自己,這話任誰聽了,心裏頭也會舒坦的。
西門慶這個人明知道她心中有了別人卻非要娶她回來,原以為他會使強得了她,便死心了,誰知道不是的。
李長歌竟然覺得西門慶這個人有些看不透了,不知道他所圖者是甚?
“長歌,這衣裳又大又累贅,小人伺候娘子更衣。”那西門慶便輕輕替李長歌除去外面鮮紅如血的嫁衣,露出嫁衣里月白色的紗衣。
紗衣清清透透,衣內是紅色的綁肚兒,綁肚上的綉着魚戲蓮葉,那是韓三娘的針線。
李長歌還沒有來的及阻止,紅彤彤的嫁衣便被西門慶一扯丟在一旁了,見自己身子就這樣若隱若現的在西門慶面前,李長歌急的往後退道:“不勞官人,長歌自己來。”
說著話李長歌從西門慶的手臂下鑽出來,光着腳就跳到屋子中間了。
那西門慶卻也不惱,笑着起身道:“定人是小人伺候的不好,才惹了娘子生氣,娘說叫小人如何伺候,小人便如何伺候。”
李長歌心裏五味雜陳,跑么?
往哪裏跑?
這是西門慶家,門外都是他家的丫頭小廝,成婚當夜跑出去作甚?
再說西門慶剛才已經栓了門,她已經是她個待宰的羔羊了。
不跑么?
不跑,接下來面臨的是什麼,李長歌心知肚明。
看着他溫柔小意,體貼備至,是不是已經算仁至義盡了?
“娘子還不沐浴么?要錯過吉時了。”西門慶見李長歌站在原地發愣,便將自己身上的袍子一扯也丟開了,只穿了褻衣,慢慢走到近前,雙手環抱住愣在當地的李長歌,他將頭深深的低下去,在李長歌還來不接反抗的時候吻上了她唇。
李長歌想推,手卻被西門慶的雙手緊緊的環住動彈不得。
她的身上只有薄薄的紗衣,緊緊的貼着西門慶的懷抱,感覺的到他身上的炙熱。
西門慶的舌入游魚一樣,自她的唇而入,帶着一股梅子的酸甜,那吻纏綿急促,叫她喘過氣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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