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飛來橫財需深藏

006 飛來橫財需深藏

87_87894屋子門開着,院子裏的花香一陣陣的飄來,大太陽照的亮堂堂,不知道什麼鳥唧唧喳喳的叫個不停。

“娘子——”小玉收了瓷碗瓷盤,取來一身新衣裳遞到李長歌面前。

李長歌一愣,昨個因為她病的重,一身破爛的臟衣服就這樣捂在床上了,此刻看了,便接過小玉遞過來的衣裳。

“娘子別嫌棄,這是小玉的衣裳。”

李長歌看了看,果然是一身半新不舊的,勝在那條素錦橫紋的長褙子厚實,看着也是耐穿的,還有一條草綠色的裙子。

“小玉,這便很好的。”

“我燒了熱湯,我看娘子氣色已經大好了,不如去去牢裏頭的晦氣。”小玉生的姿色一般,笑起來卻生機勃勃。

“好的。”李長歌點頭,她原來就病的不重,只是禍事壓人。

“忘了告訴娘子了,你家的案子昨日便了了。

李都頭被流放孟州,徐家郎君無罪釋放。

原是那張大戶惦記他家從前的粉頭,才使人害了你爹爹的。”小玉也不看李長歌的臉色,只將這案子的結果說與她聽。

李長歌只聽着,案子審的真快,她連堂也不用過了,卻似乎又在預料之中。

西門慶大官人真真是體貼,知道她若是上堂見了二叔和徐自如自有一番拉扯,這樣大家便省了照面的尷尬。

張大戶死了,到底竟叫他背了這殺人之名。

人死如燈滅,他無兒無女,背不背這殺人之名世間無人在乎。

西門慶他算計的真好。

“小玉,取些針線與我可好?”

“這就取來與娘子。”小玉片刻便取來了針線。

小玉從不問她原由,李長歌覺得這樣好。

李長歌拿了針線,支走了小玉等着,關上門,從裏面將門一栓。

回到床上放下帷幔,她脫下髒兮兮的衣裳,從貼身之處取出銀票來,這銀票被油紙裹的好好的,厚厚的一沓子,慢慢的數了數,三千兩。

拿着銀票,李長歌的手都在顫,這麼多的銀子,太多了!

實在是太多了,多的李長歌都覺得自己的命受不住這麼多的財。

三千兩!

紫石街的房子不過才二三十兩買的,五兩銀子便能買個小玉這樣的丫頭。

三千兩銀子是李長歌這輩子都沒有見過天大的數目,可是她一個小娘子,這銀子即使財也是災。

張大戶就是最好的先例,如果不是腰纏萬貫又無守財之能,怎麼會死的那麼慘。

她從舊衣裳上選一塊乾淨的,剪下來一塊方方正正的布,拿出小玉取來的新衣裳,將這布縫在貼身一面上,針腳細細密密。

三千兩里她拿了五十兩銀出來,剩下的都整整齊齊縫在這衣服裏頭,也許以後用得着。

此時此刻確是一分一厘都不能漏出來。

當年她在卓二姐家上灶,一個海上客人講了個故事兒叫她記得清楚。

一個外鄉的老員外,家中有些小財,偏家裏只有一個閨女。

閨女到十五歲時老員外便撒手西去了,只留下這小娘子。

原早早的定好親,要行嫁娶。

因着這小娘子手裏頭有豐厚的嫁妝銀子,便叫千戶和典獄長都惦記上了,使了手段取污了小娘子清白,找了個由頭下了大獄,那小娘子受不得屈辱便撞死了。

那海上客人說的時候落了淚,才知道那撞死的小娘子是他的未婚妻。

他醉酒之後念着那句話兒,李長歌這輩子也忘不了。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李長歌默默了念了兩遍,自己是不會走那小娘子的老路的。

做好這一切,她泡到熱湯水中,熱氣將她包裹住,慢慢的瀰漫在整個屋子裏。

屋子外靜寂無聲,這院子似乎除了小玉和西門慶,平時便不會有人來,這令她十分安心,身子在熱水裏一點點舒展開來。

案子了解了,自如哥歸家了,二叔要發配孟州了。

可是李長歌的事兒,才開始。

潘金蓮那婦人,王婆那老貨,她們活的好快活。

父死叔流放,自如哥從此只能是陌路之人,她再也不是從前的李長歌。

花香伴着水氣在屋子裏飄飄蕩蕩,牢中的絕望污穢慢慢褪到湯浴中,如同這不公的世道狠毒的人心一般,再也不能霍亂自己的心境。

李長歌穿衣梳妝完,換上小玉送來的長褙子,立在銅鏡子前看背影,縫的很好,任誰也想不到,這衣服里藏着銀票。

推開門,日暖風輕,斜陽半山,遠處一架紫藤花開的盛,花簾垂垂,翠葉如洗。

這是個最靠後的院子,小而精緻,正房三間,東廂房兩間,西廂房一間另帶了一個小小的灶房。

院子高樹俯首,低樹仰望,亭台樓閣,繁花似錦。

正想着,只見從院子正門進來了一個黑髮仙骨之人,步履穩健,目光如灼。

是東山醫派的掌門人,李長歌曾經站半山腰偷偷的看見過。

只遠遠的見過一面,早已經深深的印在腦海里了。

掌門人已經年過八旬,卻毫無老邁之態,氣度渾然天成,不怒自威,比尋常三四十的人還精氣神好。

她想起昨日西門慶的話,知道今日一見怕是自己唯一的機會,心裏又怕又激動。

這麼多年兜兜轉轉,歷經千辛萬苦,終於有了機會面見東山醫派的掌門人。

她捏緊拳頭,便大步流星的走過去。

掌門人見李長歌走過來便停下了腳步,他負手而立,面無表情,春風裏好似天神降世一般。

李長歌幾步繞過花叢和槐樹,相距還有三丈多的時候便不敢再向前了。

四目相對,掌門人立在桐樹下,如雲長山一樣高大雄偉,衣袂擋風,飄飄欲飛,令她不得不仰視,他身上散發出的威嚴,讓她立刻低下頭去。

她身子一軟便跪在地上道:“民女李長歌見過掌門人,特有一事相求!”

說完這些話,李長歌的手心裏已經被汗水寖濕了,她微微的抬起了頭,想要看看掌門人的神色。

“這世上的事兒,求是求不到的,便是跪着也是無益。”掌門人仍舊面無表情,看了一眼跪地而求的李長歌,冷漠又涼薄。

李長歌聽了這話心中驚駭,卻不敢質疑,忙起身恭恭敬敬站着,仍舊不敢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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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逍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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