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章 :傷心的人才會流淚(結局)

六十五章 :傷心的人才會流淚(結局)

聖光修道院。

馬修女拿着最新的名單送到院長辦公室,見院長又對着一堆的票據頭痛,忍不住嘆了口氣。

“院長,這是亞光小學,最新的學生名單。”

院長抬頭,接過名單看了一眼,眉頭擰得更深。

亞光小學,是聖光修道院集資建立的,是本地區唯一一所小學。最初,讀書的孩子只有附近的幾個村子,開支並不是很大,聖光修道院可以從自身獲得的捐助中拿出一半來維持運作。

可近些年,亞光小學因為教學質量和條件比其他地方要好,越來越多的家長把孩子送到亞光來。

這裏的孩子,家境都很貧窮,大部分交不起學雜費。而當初建立亞光的目的,也是為了讓貧窮的孩子也能有書讀,所以,亞光小學自身收入微乎其微,甚至連教室的工資都湊不齊。

為了維持亞光小學,院長必須每年從修道院募集的經費中拿出絕大部分來維持運作,久而久之,就導致了聖光修道院也出現赤字危機。

“學生又飽年多了一倍。”

院長看到名單之後,居然露出很欣慰的笑容。

馬修女不禁有些為難了,“院長你怎麼還能笑得出來呢,你看,我們幾乎沒法維持亞光小學了。而今年學生增多,意味着,我們必須再招新的教師……”

院長是個五十來歲的老修女,慈眉善目,聽馬修女這麼一講,她笑意更濃地搖了搖頭,“孩子增多,表示,這裏的家長已經開始明白學習的重要性。主會賜予我們力量,帶領我們渡過難關。”

馬修女點頭,“那麼,我膝籌備招新教師的事情。”

山明水秀的小鎮,陽光明媚,因為距離城市較遠,這裏的道路雖然通暢,但來往的車輛卻很少。除了一早一晚的339公交之外,出租車都很少到這裏來。

馬修女把招聘告示貼在公告牌上,拎起漿糊要走,就聽後面有人說話,“請問,是你們要招人么?”

於時苒從來沒想過,在這麼偏遠的小鎮上,在偏離小鎮的山坡上,還建有一所修道院,而亞光小學就在修道院不遠的地方。

這裏風景很好,但是,村民的生活並不富足。

修道院和亞光小學,居然成了這附近最富麗的建築。

她沒教過小孩子,不知道該怎麼和小孩子相處,但是,一走進教室,看到滿座的孩子抬頭對她微笑,露出情洋溢的笑臉時,她連日來的奔波勞累,還有鬱悶不歡,忽然間煙消雲散。

這裏,或許是最好的落腳之地,沒有紛爭沒有苦惱。

看着孩子們認真學習,看着孩子們一天天長大,學會越來越多的知識。

有時候,她會去聖光修道院聽聽院長講課,有時候會和馬修女一起出去做做義工。日子居然就那麼安安靜靜地過了一個月。

一個月來,安詳的時光,寧和的心境,以及修道院裏聽過的課程,或多或少,讓她找回些過去的自己。

她並不完全苟同修女們所講述的觀點,但對此也並不抵觸。信仰是每個人的自由。而如今,她信仰的,只是平平淡淡才是真。她信仰的,只是這份寧靜安穩的生活。

她以為,那些人那些事,就那麼過去了。

當在收到報廳里的拿來一張報紙,上面醒目的兩個字“最新”消息,於時苒本不太注意,卻沒料到是賀北寅去世的消息。

她盯了報子許久,心裏說不清楚什麼滋味,看見這個殺死父親的兇手的胃癌死了,她應該高興才對?

她將報子捏成一團,扔進垃圾桶,沒有回頭的走進教室。那些事,已經過去了,她不想在以為之前接觸的人來影響自己平淡的生活。

這樣平靜的神火沒多久后,一個重傷者的出現,在時隔一個半月之後,再次打碎了她得來不易的寧靜。

那是個陽光晴朗的上午,她帶着辦理的孩子們踏青,並要求他們在活動結束之後,寫一篇感想交給她。

孩子們對玩耍總是格外的衷,早早的就準備好了午餐等着她下令出發。

說起來,每次她看見孩子們帶來的飯菜心裏都會覺得特別酸。以前,她覺得自己家裏算是比較貧苦的了,可現在看起來,比她貧苦的孩子比比皆是。

她能吃得上米飯燉白菜,而直到現在,這些孩子還在帶紅薯。也許在大城市,這紅薯是稀罕玩意兒,可在這裏,這真的就是給豬吃的東西。

貧窮的孩子吃得起紅薯穿不起鞋子,一雙鞋子穿一年是它,兩年還是她。很多時候,她看不過去,總會自己掏錢給他們買。

反正當初呂錦成打發她走的時候,給了她很大一筆錢,當她孑然一身的時候,那麼大筆金額,在她的賬戶上,也就成了一個毫無意義的數字。薊如此,還不如拿來做些想做的事情。父母都是那麼善良的人,她想,他們見她這麼做,也許覺得開心。

“老師,你怎麼哭了?”

他們坐在樹下午飯的時候,挨着她最近的小女孩兒看她眼圈紅紅的,眼底都是淚。忍不住問道。

於時苒回神,趕緊用手背揉了揉眼,“老師只是想起自己小時候了,有(熱小説網)些懷念啊。你不知道,老師這是在羨慕你們呢。這麼小的年紀,這麼快,這麼開心。”

這時,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靠過來,“老師你不開心么?”

於時苒笑了,強辯,“哪兒有,老師很開心啊,有你們這群開心果在,老師怎麼會不開心?!”

身邊的小女孩搖了搖頭,“老師你說謊哦,馬修女說,人傷心了才會流淚。”

於時苒伸手摸着身邊孩子的頭,“小丫老師告訴你啊,人開心和傷心的時候,都會流淚。只不過呢,只有開心到極點的時候,眼淚才會出來。”

小丫這孩子,生長在單親家庭里。家裏只有爸爸一個人,媽媽當初生他的時候難纏,那時候,這裏的條件極差,路不好走,送不到大醫院,抱住孩子,自己卻沒了。

於時苒見她可憐一直帶在身邊的,每當她想爸爸的時候,才把她送回家。

“這樣啊。”

“嗯!”於時苒用力點頭,“好了,現在,我們開始吃午飯,午飯過後,大家一起唱我們的班歌好不好?”

二十來個孩子立刻變得歡欣鼓舞。

他們的飯盒子裏,放的都是紅薯,只有少量她特地從鎮上買回來的榨菜,儘管如此,他們還是吃得很香,很開心。

飯後,他們自動按照高矮個字,女生前男生後站成排,開始唱歌。

他們似乎天生就充滿嚮往美好的力量,學班歌很快,唱的整齊又動聽。

陽光下,每一個孩子的臉上都洋溢着對《明天會更好》的嚮往。看到他們的笑容,於時苒終於眉目舒展,也跟着他們一起唱了起來。

歌聲似乎飄了很遠,在微微的風中飄了很久,讓她不由自主的想起自己也是他們這個年紀的時候,笑得多麼開心,過得多麼快。

她知道,這世上,一定還有更多的孩子,或許根本就比不上他們,能夠吃上白薯榨菜。或許,還有些孩子,生活在殘酷的廝殺里,生活在生死的邊緣線上……正因為如此,才更應該對此刻的一切,懷抱一顆感恩的心,更應該相信明天總會比今天更好……

這些孩子們在用笑臉告訴她,希望就埋藏在,每一顆懵懂的心靈深處,終有一天會成長開花。

放學的時候,於時苒帶着小丫把孩子們送到學校口,看着他們消失在小路上上,才蹲下來問小丫,“明天後天都不上課,小丫要不要回家看看爸爸?”

小丫微微低着頭,瑟縮了一下,“小丫想和老師在一起。”

於時苒一笑,“我們一周有五天都形影不離,如果小丫不回家看爸爸的話,爸爸會不放心哦。老師送你回去好不好?”

比起其他孩子,小丫年紀偏小,才五歲,而家裏離學校也是最遠的,走回去要一個半小時。

小丫點頭,卻有些不情願,但於時苒只以為她是小孩子,和自己相處的時間比較長,一時捨不得,也就沒在意。

於時苒把小丫送回村子的時候,太陽已經下山,不過,這裏地處亞帶,常年溫度偏高,天黑得也不是那麼早。

她算了算回學校的時間也不會太遲。可是,她沒想到,送小丫回去,小丫的父親不在家。沒鎖,院子裏破破爛爛的,一副長時間都沒人收拾的樣子。

進了屋,屋子裏吃過飯的飯菜碗都沒收拾,幾個蒼蠅圍着碗邊飛來飛去。

於時苒看得皺眉,忍不住問小丫,“你爸爸,一直都這樣么?”

小丫人小,長得卻很漂亮,也很乖巧,聽於時苒這麼問,點了點頭,“以前沒去上學的時候,爸爸一直都是早出晚歸的。他說地里很多活要忙,讓我自己吃東西。然後洗碗抹桌子。我怕把碗打壞,所以,總是很慢。”

於時苒聽得心酸,對小丫的憐愛又多了幾分,就打算着等小丫的父親回來,然後好好談談。

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七點,太陽已經落山了。

她自認也不是特別怕走夜路的人,只是有了在任以秦莊園出逃的經歷,她對走夜路多少都有些抵觸,每次自己走在黑漆漆的路上,腦子裏都會閃過自己和父親黑燈瞎火在樹林裏逃竄的情景。

七點過一刻的時候,院子外傳來說話的聲音,“快點快點兒,哎喲,這是造什麼孽,你們都小心點兒。怎麼會摔成這樣。”

“這樣下去不行,得先找老王過來給他止血!”

於時苒趕緊領着小丫迎出去。

村民見她都是一愣,於時苒趕緊自我介紹,“你們好,我是於時苒,是小丫的老師。”

村民這才點頭回應。

“這是怎麼回事?”

四個村民架着小丫的父親回來了,而小丫的父親,庫管上全都是血。

“哎,我們是幾個一起打石頭,打石頭懂么?就是把山上的石頭用鑿子造成塊兒做建材用,可不知道怎麼上面滾了石頭下來,正好砸在老沈腿上!”

小丫的父親已經疼得昏死過去,血順着他們走過的地方流了一路。

於時苒一聽,就知道事情不好,要是被這麼一砸,那勢必是粉碎性骨折了,他們不送醫院,居然往家裏送!

“怎麼不送醫院,快送醫院啊,再這麼下去,就算不被疼死,也要失血過多而死了!”

幾個村民一聽說送醫院,都犯了難,“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這兒的條件,連飯都吃不起,哪兒看得起病,再說,你也看見他們家這條件了。”

“錢的事你們先別管,現在先想辦法把人送醫院去,不然的話,會出人命!”

幾個村民聽她這麼說,再看看小丫還那麼小,到底不忍心,找了騾子套上車往鎮上的醫院趕。

於時苒這時才發覺,沒有大城市那種四通八達的路,沒有便捷的交通真的很要命。

小丫被父親的情況嚇到了,晚上一個勁兒地哭,於時苒好不容易把她給哄着睡著了,才放到鎮上醫院的小休息室里,來看她父親的情況。

好在那幾個村民還沒走,於時苒總算心裏有些安慰的。

村民們見她回來,立刻都站了起來。

“你們都餓了吧,我買了些麵包,你們先吃點兒。”

幾個村民倒是很樸實,點點頭表達了謝意,坐回去吃了起來。

閑聊的時候,聊起小丫的家境,才知道,原來自從小丫的媽去世之後,小丫的爸爸就變得有些沉默,偶爾會喝點兒酒。

喝酒的人做事都沒譜兒,這次石頭掉下來沒閃開,多少也託了喝酒的福。

一個村民把最後一口麵包吃下去,不由得嘆氣,“小丫那孩子也可憐,小小年紀就沒媽,要是她爸爸不喝酒的話,那還真是疼她愛她的,可是一旦喝了酒,那可真是說打就打說罵就罵。”

那村民正感嘆着,旁邊的村民拉了他一下。那村民立刻閉了嘴。

於時苒聽得唏噓,搖了搖頭,“這次手術過後,我會找他好好談談,小丫還是孩子,他必須對孩子負責。”

幾個人正聊着,手術室的開了,大夫出來,抹了抹汗,“還好來得及時,已經處理好了,只是恐怕要住院了。你們誰是家屬,快去辦理一下住院手續吧。”

幾個村民面面相覷,最後把目光投向於時苒。

於時苒心疼小丫,自然不忍心不管不顧,膝交了押金。

鎮上的小醫院,條件並不怎麼好,交了押金之後,她正準備回去看小丫,一回頭,卻看見左依夏纏着半身打了繃帶的元痕從另一側的病房裏走了出來。

於時苒立刻轉身,往邊上躲了。

她心頭砰砰亂跳,這到底是長得相似,還是……真的就這麼巧合?!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運氣,居然這麼差勁,天地這麼寬,為了遠離是非,她跑了那麼遠,躲到這麼偏僻的地方,居然還能碰上熟人!

那邊,左依夏扶着元痕去衛生間,恰好往於時苒這邊看了一眼,咦了一聲。

元痕聞聲,問,“怎麼了,寶貝兒?”

現在元痕就跟個廢物差不多,身上被人打了三槍,居然沒死。左依夏現在對元痕厭惡得要死,但是,她卻不敢離開元痕,倒不是怕元痕怎麼著,反正現在元痕虎落平陽,早沒了當初的威風。

而是怕任以秦,上次在娛城對於時苒做那樣的事情,而他又恰好來救場,那時的表情,直到現在想起來,她都心有餘悸。她知道,按照任以秦的性子,是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她的,所以,她不敢離開元痕。再者元痕雖然不復往日威風,但此人積蓄頗多,跟着他,總不會落到喝西北風的境地。

“剛剛看到個人,怎麼覺得和於時苒那麼像?”

元痕一聽,皺眉,半晌又搖頭,“怎麼可能,這地方偏僻得很,離市十萬八千里,她怎麼會到這兒來。而且,哪兒就那麼巧就碰上了。”

左依夏一想也是,扶着元痕到衛生間口。

題外話:

我繼續寫啊,你們都不留言我以為沒人看昂,你們記得留言陪我,不要讓我太孤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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蝕骨烈愛,總裁的獨家專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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