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洪雪盈表白被拒
第二天，一行人又上路離開了涼城。楚曜依舊跟着穆焰騎馬，洪濤坐馬車，洪雪盈跟着他照顧，福雅獨自一人坐另外一輛馬車。
一路平安無事，兩天之後他們就到了戶城。雖然福雅已經答應了洪雪盈隨她去凌都，但是在戶城停留的時候，她還是向客棧掌柜打聽了一下有沒有一家姓白的人家。
“白家？”掌柜的看這一行人非富即貴，態度很不錯，想了一會說，“城南有一家姓白的，不過前幾年白家人做生意賠了，如今光景可不太好啊！”
福雅心中嘆了一口氣，沒再問什麼。她的行李也被穆焰送回來了，這兩年開客棧也攢了一些錢，如今都在手裏，到凌都再做打算吧，至少天子腳下，能夠更加太平一些吧！
“你們接下來有什麼打算？”穆焰問。洪濤恢復得不錯，已經能夠下地行走了。過了戶城進了凌都他們就要分開了。
“到凌都看看皇上的意思，如果真的要留下來的話就買房置業安頓下來吧！”洪濤說。他跟當年的郭聞禮不同，郭聞禮怎麼說也是從小在凌都長大的侯門公子，洪濤老家也不在凌都，科舉之後就一直外放到現在，在凌都一點根基都沒有。
“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洪大人儘管開口。”穆焰說。凌都的大BOSS是凌雲風，楚曜算得上是個小BOSS了，真沒有擺不平的事兒。
“不用了不用了，”洪濤連聲說，“穆公子大恩洪某已經無以為報了，實在不敢再勞煩穆公子。”洪濤心裏真的覺得很過意不去。穆焰是鎮南王府的人，鎮南王府勢力大錢財足，啥都不缺，他想報恩都找不到門路。
穆焰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麼。
“穆公子。”穆焰回頭就看到洪雪盈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洪小姐有事？”穆焰問。
“到凌都之後不知道去哪裏可以找到穆公子？等我們安頓下來再答謝穆公子的大恩。”洪雪盈微笑着說。如今凌都的鎮南王府已經沒有人了，洪雪盈覺得穆焰應該不會帶着楚曜住在那裏。
穆焰微微皺眉說：“不用了。”楚曜肯定要進宮去住的，他自然要待在楚曜身邊。況且這兩天他聽他們道謝聽得耳朵都要出繭子了……
洪雪盈有些失落地看着穆焰的背影，福雅走到她身旁拉着她的手說：“雪盈你別多想，穆公子應該是不方便吧。”
洪雪盈點點頭說：“或許吧。”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曾經出色如林淵，她都能管住自己的心，可是再次遇到穆焰，再次被穆焰所救，洪雪盈知道自己心動了。她永遠都忘不了在山賊窩裏看到穆焰出現在面前彷彿如天神從天而降的模樣，她那時心中的悸動那麼明顯，是這輩子從來都沒有過的。
“穆叔叔你沒想過成親嗎？”離開戶城的時候，楚曜坐在馬背上問穆焰。
穆焰爽朗一笑說：“想過啊，師父天天催我呢！”離開蓉城之前那幾天，他都快被風絕念死了。原本只有蕭航成親了，可是如今冷眉和林淵都成親了就剩他一個孤家寡人，壓力山大啊真是……
“穆叔叔喜歡什麼樣的姑娘？”楚曜十分有興趣地問。來之前師公還特地囑咐他，要他看着穆叔叔趕緊找個好姑娘來着。楚曜覺得自己任務重大啊！
“沒想過！”穆焰笑着說，“等碰到了就知道了。”他沒喜歡過姑娘，怎麼知道自己喜歡什麼樣的姑娘。現在他比較熟悉的除了冷眉和容亭這兩個妹妹，又多了燕子欣這個大嫂和沐梨那個小弟妹，別的女人在他眼裏大抵沒什麼兩樣。
楚曜撇撇嘴，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穆叔叔這是情竇未開的節奏么？這兩天他都看出來那個洪小姐對穆叔叔有意思了，偏偏穆叔叔跟個木頭一樣……唉，只剩下穆叔叔一個光棍兒果然不是沒有原因的。沒辦法，就讓他來點醒穆叔叔這顆榆木腦袋吧！
“穆叔叔覺得洪小姐怎麼樣？”楚曜笑眯眯地問。
“什麼怎麼樣？”穆焰反問道，“她不是洪大人的女兒嗎？沒什麼特別的。”他見過洪雪盈好幾次了，對他來說她就是洪濤的女兒。原來去清洲城太守府包括救洪濤其實都是容亭的意思，這次再次出手救人也是因為容亭有話在先。
楚曜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他果然不能對穆叔叔期待太高……洪大人的女兒，沒什麼特別的？這是一個未婚男人應該說的話么？“我覺得洪小姐長得挺漂亮的。”楚曜再接再厲地說。
“有嗎？三妹和小妹都比她好看地多。”穆焰十分實誠地評價了一下洪雪盈的相貌。
楚曜無語望天，如果穆叔叔你拿我風華絕代的娘親和冷艷動人的冷姑姑作為標準的話，你就一直打光棍兒下去吧！
剛到凌都城門口，守城小隊長就恭敬地迎了上來：“參見鎮南王世子！皇上已經命人在這裏等候多時了！”城門口停着一輛華麗的輦車，是凌雲風派過來接楚曜進宮的。
“洪大人，告辭了。”穆焰直接帶着楚曜上了那輛輦車朝着皇宮的方向去了。洪濤愣了一下吩咐馬車接着往前走。
“爹爹，鎮南王世子這是？”洪雪盈驚訝地問。
洪濤恍然大悟地說：“都說鎮南王世子是當今皇上的義子，他這次來凌都定然是找皇上來了。”
洪雪盈愣了一下，這才明白穆焰為什麼沒說他們會住在哪裏，想來他們肯定直接住在皇宮裏了。
不提這邊，楚曜一進宮就看到凌雲風快步迎了出來，依舊是原來的模樣，笑容依舊那麼溫暖和煦，一點都沒有變。
“義父！”楚曜看到凌雲風，直接從輦車上飛身而起撲了過去，凌雲風笑着接住了楚曜抱在懷裏，溫和地問：“曜兒一路可順利？”
楚曜點點頭說：“順利，不過有點事晚點再跟義父說吧！”
“好。”凌雲風看到楚曜終於露出了這些天不曾有過的真心笑容，兩人親如父子一般說說笑笑，穆焰無聊地跟在後面。
第二天，凌雲風在早朝的時候頒佈了一道聖旨，命兵部尚書在全國範圍內剿匪，只因為昨天楚曜說他們來的時候遇到了山賊。
洪濤來凌都的第二天就被凌雲風召見了，也不出他所料，凌雲風命他留在凌都任職，讓他有些意外的是凌雲風直接讓他補了工部尚書的缺。地方官進京大部分都會降級，平調都很少，他這是直接高升了！凌雲風還賞賜了一座工部尚書府給洪濤，他當天就帶着洪雪盈和福雅住了進去。
而在洪濤高升的同時，錦洲城迎來了皇上派去的欽差，查了幾天之後，趙秉志一家都被下了大獄擇日問斬，欽差查出來的趙家罪行累累，簡直令人髮指，凌雲風很快又任命了新的錦洲城太守過去上任，錦洲城終於擺脫了趙家十多年的黑暗統治。
“義父，我說一件事你可別生氣，我都是聽外面的人說的。”楚曜看着凌雲風說。
“哦？曜兒有話就直說。”凌雲風笑容不變。
“如今外面有人說義父不喜歡女人……”楚曜看着凌雲風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說。這是他進了凌都之後聽到的小道消息，在蓉城天高皇帝遠聽不到這種消息，進了凌都之後背地裏議論的人可不少。
凌雲風後宮女人不多，但是也有十幾個了，可是入宮大半年了沒有一個肚子有動靜，雖然一般人都不敢妄議皇上的是非，但是明着不敢說，暗地裏還不是什麼話都有。
凌雲風把皇宮裏看得很嚴，他從來沒有寵幸過任何一個妃嬪的消息並沒有傳到外面去，但是這麼些妃子不可能身體都有問題不能懷孕吧？那如今她們的肚子都沒有動靜，自然會有人在猜測是凌雲風的問題……還有很多人想起了當初凌雲風做東昌王世子的時候，二十好幾了沒有成親就算了，聽說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過！這就很可疑了不是？！皇上的身體有太醫定期檢查，如果不能人道自然不可能一點風聲都沒有。太醫院的太醫被人問起的時候也對天發誓自從皇上上次生了一場大病好了之後，身體一點毛病都沒有！絕對好得很！並非不能人道，那就只有一個解釋了……不好女色，也可以說不喜歡女人！
一般男人不喜歡女人頂多被人鄙視，被親人厭棄。但是凌雲風是誰？他是凌國的皇上！皇上不喜歡女人那可是關係國家社稷的大事兒！不喜歡女人的後果是不會有孩子，誰都可以沒有孩子皇上怎麼能沒有？！沒有皇嗣皇位的傳承怎麼辦？！就算凌雲風的皇位是堂兄“傳”的，但是皇室正統還是父傳子子傳孫，凌雲風登上皇位是個特殊情況，絕對不表示他不需要生孩子了。
凌雲風失笑，伸手揉了揉楚曜的小腦袋說：“別管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他就在凌都，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外面的傳言。他很清楚，除非後宮有人懷孕了，否則這種傳言是不可能避免的，他弄了這麼一群女人進宮只不過是暫時堵住那些人的嘴罷了。至今還沒有人敢明目張胆地說出來，他並不在意，等有人真的敢質疑他的時候，他自有應對之法。
“好吧。”楚曜點點頭說，“其實義父你這樣不適合當皇帝的嘛！”楚曜在凌雲風面前什麼都敢說。
“哦？為何？”凌雲風笑意更深了。
“當皇帝的話會有很多人想讓你多生孩子傳宗接代的，壓力好大。可是義父你又不願意跟不喜歡的女人在一起，哪裏會有孩子嘛！”楚曜十分“瞭然”地說。
凌雲風微笑着問楚曜：“曜兒覺得皇帝不能只有一個妻子嗎？”
楚曜皺眉思索了一會兒才認真地說：“要我說的話，皇帝當然可以只有一個妻子，就像我爹爹和娘親那樣就很好啊。只娶一個，想要孩子的話多生幾個不就行了！娶那麼多女人勾心鬥角不得安寧不說，到時候生一堆孩子都不是一個娘生的，又會爭權奪利，畢竟皇位只能傳給其中一個。孩子多了未必是好事，照顧不過來養歪了豈不是更麻煩，就算只有一個，好好培養起來未必不是江山社稷之福！”
凌雲風認同地點點頭說：“曜兒說得很對。”
“義父也是這麼想的？”楚曜看着凌雲風問。
凌雲風笑着搖搖頭說：“我怎麼想的不重要。”他想要的女子這輩子已經不可能得到了，他娶一個或者娶十個都沒什麼差別，結果也不會有任何不同。
“義父我跟你說，徐叔叔成親的時候，嘿嘿……”楚曜很快就把當皇帝能不能只娶一個女人的問題拋到了腦後，興緻勃勃地跟凌雲風提起了他們一群孩子攔着徐令聞入洞房的路搶劫他的事情，聽得凌雲風難得地開懷大笑。
“郭丞相，這後宮……”郭聞禮一下朝就被兩個平時關係還不錯的官員拉去喝酒了，推杯換盞之間，有一個官員又提起了後宮無孕的話題。
郭聞禮神色一冷，那個官員還沒說完的話立刻打住了。他很想抽自己一巴掌，郭聞禮唯一的寶貝女兒當初可是進了宮，聽說犯了大錯的。很多人都知道，郭聞禮一聽到後宮就翻臉，這都已經成了他的忌諱了。
郭聞禮冷臉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但原因並不是郭小蝶，而是他發現凌雲風可能真的有問題。後宮的事他並不清楚，但是空穴來風未必無因，況且後宮那麼些女人這麼長時間無人有孕的確很不正常。
郭聞禮偷偷問過跟他關係還不錯的太醫院的宋醫正，宋醫正就差指天發誓說皇上的身體好得不能再好了！身體沒問題，郭聞禮倒是真沒想過凌雲風會有龍陽之好這種可能性。說來很奇怪，一個男人性取向是不是正常其實都能看出來，就像曾經的李飛，一看就能感覺到他不正常，而凌雲風……郭聞禮真的不相信他會有那種癖好。其實郭聞禮最近突然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性，那就是凌雲風是個痴情種，心有所愛求之不得！這樣很多事情都可以解釋得通了……
郭聞禮自己只有一個夫人並不是因為他痴情專一，只是他本就是侯府庶子出身，見識過太多家宅女人的鬥爭，不想鬧得家宅不寧，所以在成親之前就把伺候的丫頭打發了，後來夫人生下長子之後更是歇了別的心思。
但是郭聞禮知道，就算這世間男子大多三妻四妾，也不乏痴情不悔從一而終之人，如今的鎮南王就是其中一個。當初鎮南王妃被污衊為“禍國妖女”的時候，鎮南王寧願背上謀反的罪名遠走蓉城也不願休妻，當時郭聞禮親眼看着他們攜手離開凌都，心中有敬佩也有羨慕。郭聞禮知道自己絕不是一個為了妻子會放棄一切的男人，但是他敬佩鎮南王做到了。
而如今的凌皇凌雲風……郭聞禮不確定，但是他覺得有這種可能，甚至這種可能比什麼“不喜歡女人”或者“不能人道”讓郭聞禮覺得更合理。凌雲風很出色，這一點毋庸置疑，郭聞禮甚至覺得他並不比鎮南王楚燁差什麼。而越是出色的男人對女人的要求就更高。只要一個女人的男人有些或許是因為覺得除了這個女人之外，別的女人都配不上他罷！就像鎮南王，有了鎮南王妃，別的女人在他眼裏都是庸脂俗粉罷了。
以凌雲風如今的地位，如果心有所屬的話，就算對方出身貧賤，也絕對不是什麼問題。怕就怕……
郭聞禮正在沉思的時候，就聽到其中一個官員說：“聽說鎮南王世子來了，皇上這兩天心情都變好了呢！”
“是啊，皇上和鎮南王世子真的是親如父子啊！”另外一個官員附和道。
鎮南王世子……郭聞禮這些天一直想不通的事情在電光火石之間突然想通了，而他想到的那種可能性讓他臉色變得很難看。
“郭丞相？郭大人？郭兄？你沒事吧？”一個官員晃了郭聞禮一下才拉回了他的思緒。他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說：“我沒事，有點不舒服，就先回去了，你們慢慢喝，改日我再請你們。”
雖然覺得郭聞禮有點奇怪，不過他的官最大，另外兩個巴結他還來不及，又怎麼會不滿。
郭聞禮臉色難看地回了丞相府，郭夫人迎了上來把他的外袍脫去，又遞上一杯熱茶，郭聞禮喝了一口才慢慢平靜下來。
“老爺，你怎麼了？”郭夫人關切地問。雖然郭小蝶的事情已經過去挺長時間了，郭夫人也接受了現實，但是偶爾想起在冷宮裏熬日子的女兒還是覺得悲從中來，整個人都瘦了不少。
郭聞禮神色複雜地看了郭夫人一眼，卻不敢跟她多說什麼。他怕他如果跟郭夫人說皇上看上了那個人所以不會碰別的女人，就算郭小蝶進宮之後沒有犯錯也註定一輩子守活寡的話郭夫人會更受打擊……
是的，郭聞禮想明白了。凌雲風從東昌洲來凌都之後走得近的只有那家人，他對鎮南王府的態度所有人都看在眼裏，他會看上誰又求之不得再清楚不過了。凌雲風甚至對鎮南王妃生的鎮南王的兒子都視如己出，別的女人怎麼可能入得了他的眼？！
郭聞禮很後悔很後悔。當初凌雲風選秀的時候其實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以自願為原則，不想進宮的自然可以不進宮，想進宮的有什麼後果也是自己選的怪不了別人。郭聞禮只怪他當初沒有強硬地在郭小蝶剛被抬走的時候把她追回來，凌雲風定然不會責罰他的！只是這一點他到現在才明白，已經太晚了！
“沒事，”郭聞禮搖搖頭說，看着憔悴了許多的夫人，猶豫了一下說，“你要是真擔心小蝶的話，不如我跟皇上求個恩典，你進宮去看看她？”
郭夫人眼睛一亮，急切地說：“真的可以嗎？皇上能同意嗎？會不會責罰你？”畢竟當初郭小蝶犯了大錯，能保住一命已經是皇上仁慈了。進了後宮的女人本就很難見到家人，更別提已經被打入冷宮的有罪之妃。
郭聞禮搖搖頭說：“我不知道，你要真想去的話我試試吧！”他其實覺得凌雲風未必不會同意，因為他根本就從來不在意罷。
“對了，致遠的親事你最近有沒有留意？”郭聞禮問郭夫人。男子與女子不同，郭致遠就比郭小蝶大一歲，雖然郭小蝶十九歲未出嫁是個老姑娘，但是郭致遠的親事最近才剛剛提起。大家族的男子一般不會成親特別早，十幾歲就成親的不是沒有，但是並不多。一般都考了科舉有了功名進了官場再說親事。
“有，”郭夫人點點頭，她如今身邊就這麼一個兒子了，“看了幾家姑娘都覺得不太合適。”郭聞禮如今高居丞相之位，雖說娶妻娶賢，但是門當戶對自有它的道理。大家閨秀和小家碧玉還是有本質上的不同的，有時候成長的環境會決定一個女子的氣質和處事風度。如此一來，郭夫人選擇的範圍就很窄了。郭聞禮是一品官，三品以下的郭夫人都沒考慮過。除了門第出身之外，還要考慮女子的年齡，容貌，性格，才華之類的，婆婆選兒媳婦可是件精挑細選的技術活兒。
“你也別太挑了，致遠該成親了。”郭聞禮說。他就這麼一個兒子，不說多出眾人品還算端方正直，有他保駕護航在官場上也算順風順水，也不求什麼親家提攜之類的。
“我知道致遠該成親了，這不是沒有合適的嘛？致遠就娶這麼一次親，當然要慎重了。”郭夫人嗔了郭聞禮一眼說。“聽說新任的工部尚書也是從地方上調來的，他們家有小姐嗎？”郭夫人問郭聞禮。
郭聞禮有些不確定地說：“好像有一個十多歲的姑娘……”洪濤雖然已經被點了做工部尚書，不過聽說在來凌都的路上遇到山賊受了傷，如今還在家裏休養沒有正式上任，郭聞禮還沒見過他。
“我去打聽打聽。”郭夫人說。另外幾個尚書府適齡的姑娘已經被她打聽了一遍，總覺得不合適，如今又來了一個新的選擇，她也來了點興趣。
“好。”郭聞禮點點頭。想着明日怎麼跟皇上開口請求允許郭夫人去探望郭小蝶。
此時，蓉城鎮南王府收到了凌雲風命兵部尚書在全國範圍內剿匪的消息，楚燁酸溜溜地說：“臭小子說話還挺管用。”他們自然很清楚凌雲風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這樣挺好，”容亭點點頭說，“如今天下還算太平，剿匪也是造福百姓的事，還能充盈國庫，一舉多得。”之前穆焰命人送回來的一個黑雲寨的錢都多得令人咋舌，全國範圍內的剿匪，就算被官兵私吞一點，數目肯定也很嚇人。
楚燁點點頭說：“要不要把墨龍令裏面的武功秘籍送給凌雲風？”
“你想幹嘛？”容亭瞪大眼睛看着楚燁，“你這樣有點不太厚道吧？！竟然想要皇帝斷子絕孫？！他還沒孩子呢！”
楚燁哭笑不得地捏了捏容亭的鼻子說：“亭兒你真可愛……”
額……容亭後知後覺地發現她應該是想岔了。送給凌雲風不等於讓凌雲風修鍊，夏朝歷代皇帝拿着那東西誰又傻地去自己修鍊了……
“我怎麼最近腦子有點不夠用了呢？”容亭自言自語道。楚燁看着容亭的模樣覺得愛得不行，直接抱過來親了一通才放手。
容亭白了楚燁一眼，想起之前楚燁的問題，給了一個肯定的答案：“這東西的確最適合皇宮裏的人用了。送去給他得了，至於要不要用，要怎麼用都讓他自己決定好了。”既然夏平琛和夏承這麼想要，那就……送給凌雲風吧！容亭愉快地做了這麼一個決定。
之前出現的南疆蠱毒引起了楚燁和容亭的注意，派了冷一冷二去夏國打探，可是送回來的消息讓他們有點意外，夏承身邊根本就沒有南疆人出現過！
楚燁想問風華公子南疆人的聚居地在哪裏，畢竟他幾年前去過還在裏面住了不短的時間。誰知高冷的風華公子十分堅定地拒絕了告訴楚燁。因為風華曾經答應過南疆瑪依族的族長，絕對不會把他們的聚居之地告訴外面的人。楚燁知道風華油鹽不進，再加上還有風絕老頭看着，楚燁連對風華說一句重話都得掂量掂量，更別提威逼利誘了。因為惹怒了風絕老頭後果有點嚴重。風絕絕對會把風華受的委屈通過容亭加倍地報復在楚燁身上……
凌都皇宮。
下朝之後郭聞禮求見凌雲風被准了，他有些忐忑地進了御書房，直接跪了下來。
“郭丞相有什麼話就直說。”楚曜在隔壁跟着太傅學習，凌雲風心情還不錯。
郭聞禮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了：“微臣有一事相求。”
“嗯。”凌雲風微笑着點點頭，示意他說下去。
“內子挂念女兒，日夜憂思，鬱結在心。微臣想求皇上的恩典，准許內子入宮探望！”郭聞禮說著就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他說郭夫人的情況其實一點兒都不誇張，不然他也不會冒險來求凌雲風。
“可以。”凌雲風爽快地說。正如郭聞禮所想，凌雲風根本就一點兒都不在意。因為不在意，所以怎麼樣都無所謂。無愛則無恨，有期待才會有真正的傷害，郭小蝶從不曾入凌雲風的眼，所以即使她曾經差點把凌雲風害死，他也並不在意，因為自始至終，郭小蝶的死活都與凌雲風無關。
郭聞禮愣了一下，高呼謝主隆恩，又磕了好幾個響頭。就聽到凌雲風微笑着說：“郭丞相，朕知道你當初並不想送女兒進宮，所以可以再給你一個更大的恩典，你想要嗎？”
郭聞禮心中一驚，惶恐地說：“微臣不敢！不敢！”
“郭大人不如把郭小姐接回去吧！”凌雲風也沒跟郭聞禮拐彎抹角，直截了當地說。
郭聞禮手一抖，大氣都不敢出，他怕凌雲風是在試探他，因為他今天提出來的要求的確是越距了……難道是皇上生氣了，想看看他膽子到底有多大？！
還沒等郭聞禮想明白，心驚肉跳的時候就聽到凌雲風接著說：“郭丞相不必多想，這是朕的恩典，也是命令，懂了嗎？”
郭聞禮冷汗直冒連連點頭：“謝主隆恩！微臣領命！”
“郭丞相回去吧，朕明日會把郭小姐送回郭府，冷宮裏的皇貴妃明日暴斃，不用朕教郭丞相應該怎麼做吧？”凌雲風緩緩地說。他並不是同情郭小蝶，但是在郭聞禮求他讓郭夫人進宮見郭小蝶一面的時候，他突然有點同情郭聞禮，因為他想到了凌震，他唯一放在心上的親人……
“是！微臣明白！明白！”郭聞禮連聲說。
回到郭府的時候，郭聞禮還有點神遊天外，郭夫人叫了他好幾聲他才回神，猛地拉住郭夫人的手說：“明日……明日……”
等郭聞禮把郭小蝶明日要回來的消息告訴郭夫人之後，一對激動的父母忍不住抱頭痛哭。
郭夫人再次見到郭小蝶的時候，忍不住淚流滿面。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女兒，郭夫人激動地話都說不出來了。
“爹，娘，女兒不孝！”郭小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從天堂跌落深淵，她才意識到自己有多麼傻多麼天真。她仰望的那個帝王始終高高在上不曾垂憐，這個世界上真心對她好的人只有父母親人。在冷宮裏並沒有人為難她，日子雖然清苦了一點也讓她長大了不少，再次見到父母對她來說已經是上天的恩賜了，經歷過風雨，她終於學會了感恩，學會了惜福……
“蝶兒，宮裏的皇貴妃暴斃了，你明白爹的意思吧？”郭聞禮問郭小蝶。
郭小蝶點點頭說：“我明白。”進了宮的女人除非死了，否則怎麼可能從宮裏出來。在她被蒙了頭送出宮的時候，她就知道，郭小蝶死了……
“明白就好。”郭聞禮嘆了一口氣說，“你安心在家裏住下來，有爹娘在，什麼都不用怕。”郭小蝶這個身份不能用了，他的女兒名義上已經死了，他自然能再給郭小蝶弄一個新的身份。等過了這一陣，找個穩妥的人家把她嫁了，只要不嫁在凌都，誰也不能說什麼。
郭小蝶流着淚重重地點點頭。在宮牆裏的經歷就像是一場美麗又殘忍的夢，夢醒了，她又回到了原點，她很慶幸很感恩自己還有回來的機會……
楚燁和容亭送給凌雲風的“禮物”很快就到了他手裏，楚燁還十分“厚道”地寫了一封信，告訴凌雲風這東西的使用方法，同時勸告他別想不開自己修鍊了。凌雲風笑着搖搖頭把那個盒子收了起來，至於要不要用這東西，他還要再想想……
“義父，那件紅色的衣服你有穿過嗎？”楚曜和凌雲風兩人坐在聽風閣頂樓的雅間裏，看着下面人來人往，楚曜突然想起了凌雲風在清遠城買的那件紅色的衣服。
凌雲風微笑着搖搖頭說：“沒有。”他真的穿不了那麼濃烈鮮艷的顏色。
“好吧！”楚曜也覺得凌雲風平時在宮裏穿成那樣有點太招人了。
“咦？”楚曜驚訝地看着斜對面一家新開張的客棧，那個剛剛進去的人有點眼熟啊！
“曜兒看到誰了？”凌雲風順着楚曜的目光看過去，卻沒看到什麼特別的人。
“哦，就是一個曾經住過的客棧的老闆娘，她也來凌都了，剛剛那個好像是。”楚曜看到的是福雅。難道那個老闆娘又在這裏開了一家客棧？不過名字不是“福雅客棧”了，叫做“平安客棧”，倒是挺直白的。
穆焰進了宮之後凌雲風就給他安排了住處，不過他覺得住着不自在，就又隱到暗處去了，平時楚曜不叫他他都不會出現。
“義父，咱們今晚住客棧吧？”楚曜眼珠子一轉對凌雲風說。宮裏除了他們倆之外，一群宮女太監着實無趣。
“住客棧？”凌雲風失笑，一國皇帝不回宮住在客棧里，想想覺得挺有趣的……
“走吧！就住對面那家新開的！”楚曜拉着凌雲風的手起身說。
兩人離開聽風閣進了斜對面的平安客棧。客棧剛剛重新裝修過，裝修風格跟原來錦洲城的那個福雅客棧幾乎一模一樣，乾淨整潔雅緻，應該都是出自福雅的手筆。
“還不錯吧？”楚曜問凌雲風，凌雲風微微點頭：“嗯，不錯。”不豪華但是很舒適的地方。
“來一間上房。”凌雲風微笑着對掌柜說。
“好嘞，上房一間，二十兩銀子。”掌柜是個有些憔悴瘦弱的中年男人，不過辦事兒很利索。
“我來招待兩位客官，你去忙吧。”福雅突然快步走了過來，看到楚曜有點激動，還是沒說什麼，只是行了個禮說：“兩位樓上請。”
福雅帶着他們去了平安客棧最好的一間房，又恭敬地問：“兩位需要點什麼？”
“你認識我？”楚曜坐下來笑着問。
“是，多謝鎮南王世子救命之恩。”雖然是穆焰救的，不過在福雅看來，穆焰和楚曜是一起的，楚曜也是她的救命恩人。
“不用不用，”楚曜揮揮手說，“你不是跟洪大人洪小姐在一起嗎？怎麼又出來開客棧了？”他有點好奇，洪小姐對福雅很好，待她跟姐姐一般，她為什麼還要出來做生意呢？
“我很感激洪大人和洪小姐的照顧，不過我不是洪家的人，住在洪家不合適。”福雅微笑着說。就算之前答應了洪雪盈跟她來凌都，她也從來沒想過要依附洪家在凌都生存。洪大人是個鰥夫，她是個寡婦，住在一個屋檐下並不合適。就算有一張賣身契在，就算洪大人提出收她為義女，她也覺得不合適。以洪大人的年紀，如今又得皇上器重，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續弦了，她留在洪府只會更尷尬。洪雪盈待她是真心實意，但是洪雪盈過不了多久也該出嫁了，到時候她在洪府又如何自處？所以她選擇了出來做她已經有了經驗的老本行，開一家客棧。
在凌都開客棧需要很多本錢，她的錢自然不夠。洪濤和洪雪盈極力挽留說要報答她，她就提出想要一筆錢，一筆夠她在凌都開一家小客棧的錢。她跟洪家父女之間彼此都有恩情在，沒法評價誰的更多。她要這一筆錢也是為了讓這些恩情一筆勾銷。欠人恩情或者被欠恩情都並不是什麼好事，本就不是一路人，不如大家各走各路，再相見還能笑着點點頭即可。
而下面那個掌柜，是她從戶城接過來的姨父。她去了一趟戶城拜訪白家人，發現一家人都很忠厚老實，當年做生意失敗也是被人給騙了，她提出接他們一家人來凌都也是想互相幫襯一下，畢竟有親戚關係在，這個姨媽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這樣啊，”楚曜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說，“我倒是挺喜歡你原來那家客棧的飯菜的，不過現在肯定吃不到了。”換一個廚子做出來的菜味道就變了。
“那些菜是我做的，我這就去準備。”福雅有些高興地說，她沒想到楚曜會提出這樣一個要求。她做飯手藝很不錯，原來在福雅客棧她大部分時候都在後廚，福雅客棧點的招牌菜都是她親手做的。
“那真是太好了，勞煩老闆娘了！”楚曜笑着說。
福雅快步出去了，楚曜對凌雲風說：“這個老闆娘的手藝的確不錯，義父等會嘗嘗。”他也不過是想起來了隨口一說，沒想到竟然是老闆娘親手做的。
“曜兒吃過最好吃的飯菜是誰做的？”凌雲風笑着問。他對吃食要求並不高，口味也偏清淡。
“當然是我娘親做的嘍！”楚曜不假思索地說，“不過我娘親很少下廚的。”
原來她還會做飯……她似乎是無所不能的呢，凌雲風心想。
福雅端着一個托盤走到門口，就聽到裏面楚曜叫了一聲“義父”，福雅手一抖，差點把手裏的盤子扔了。她剛剛還在猜那個白衣翩翩的公子是誰，如今不用猜了，天下誰不知道鎮南王世子的義父是如今的凌國皇帝。福雅沒想到她剛剛竟然見到了凌國皇上，不過她知道皇上和鎮南王世子這樣微服出來定然是不想讓別人認出來的，所以之前在樓下才沒有說出楚曜的身份。她深吸一口氣敲了敲門，聽到裏面叫進去的聲音之後才定了定神走了進去。
把飯菜放下再出來，福雅覺得心才落到了實處。今天的經歷對她來說有點離奇，皇上和鎮南王世子來她的客棧里住，還吃了她親手做的飯菜。
福雅剛下樓，就看到洪雪盈帶着一個小丫頭走了進來。
“福姐姐。”洪雪盈笑着叫了一聲。
福雅微笑着搖頭說：“洪小姐以後別這樣叫我了，讓別人聽見不好。”如今洪雪盈是凌都的高門閨秀，她是做生意的平民，身份懸殊。
洪雪盈也沒再說什麼，而是小聲問起了別的事：“聽說鎮南王世子和一個公子在這裏，是不是……”
福雅知道洪雪盈的心思，搖了搖頭說：“不是穆公子。”如洪雪盈這樣的千金大小姐，親事也未必能如她所願吧。福雅離開洪府的時候，洪濤已經託了官媒去打聽了，福雅雖然不了解那個鎮南王府的穆公子是什麼人，但是她直覺穆焰跟洪雪盈並不是一路人。
洪雪盈有些失望，她知道洪濤在準備給她說親了，洪府需要一個新的女主人，洪濤想在續弦之前把她的親事定下來也是不想讓別人插手。洪雪盈沒跟洪濤提過穆焰，如果她說了，洪濤定然會想法設法好讓她如願。但是對方是鎮南王府，洪雪盈很清楚，如果穆焰不願意的話，不管洪濤做什麼都沒用，甚至可能會徒惹雙方不快。洪雪盈想再見穆焰一次，把話說清楚，因為她等不起了。
“我想見見鎮南王世子。”洪雪盈對福雅說。想要找到穆焰，只能通過楚曜了。
“這……恐怕不太合適。”福雅有些為難地對洪雪盈說，又湊到洪雪盈耳邊輕聲說，“跟鎮南王世子在一起的，是上面那位。”
洪雪盈心中一驚，她以為這次跟楚曜在一起的還是鎮南王府的人，沒想到竟然是……
“那給我開一間上房吧，我今天住在這裏。”洪雪盈彷彿下定了決心這次一定要見到楚曜。
福雅有些不認同地看着洪雪盈，不過嘆了口氣還是什麼都沒說，給洪雪盈安排了一個房間，但是距離楚曜和凌雲風住的地方並不近。
“你在這裏等着吧，我去跟鎮南王世子說。”福雅想幫幫洪雪盈。
“謝謝福姐姐。”洪雪盈感激地看着福雅說。皇上在，她不能貿貿然過去，一不小心就會惹禍上身。
福雅送茶水進去的時候，恭敬地對楚曜說：“洪小姐來了，想當面向世子道謝，不知世子要不要見她？”
“洪小姐？”楚曜眼珠子一轉，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直接起身說，“義父，我去看看，很快回來。”凌雲風微笑着點點頭，並沒有說要跟楚曜一起去。
“這邊。”福雅帶着楚曜去了洪雪盈所在的房間，楚曜進去之後她把門關上，把洪雪盈的小丫鬟也帶走了。
“道謝的話就不必了，”楚曜看到洪雪盈直接笑眯眯地說，“你找我應該有別的事吧？”不然哪有這麼巧，正好住在同一家客棧，他不相信洪雪盈不知道他剛剛跟誰在一起。
“是，”洪雪盈臉上微醺，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不知道穆公子在哪裏？”
“原來是找穆叔叔啊！”楚曜一副瞭然的神色讓洪雪盈臉更紅了。“你想見穆叔叔？”楚曜看着洪雪盈問。
“嗯。”洪雪盈輕聲說著點點頭。
“行！”楚曜爽快地點頭應了，“穆叔叔就在附近，你在這裏等着吧，我讓他過來見你。”楚曜笑眯眯地出了洪雪盈的房間。
回到他和凌雲風住的房間，楚曜叫了兩聲，穆焰很快出現在他面前，楚曜直接說：“穆叔叔去天字五號房，那裏有個人要見你，不要問我為什麼，去了你就知道了。”穆叔叔，桃花在向你招手哎，一定要把握好機會哦！
穆焰一頭霧水地去了楚曜說的天字五號房，楚曜看着穆焰的背影笑得賊兮兮的。師公，我按照您老人家的吩咐，可是盡心儘力啊！就看穆叔叔的表現了！
“有什麼好事？曜兒笑得這麼開心。”凌雲風微笑着問。
“是不是好事還不一定，”楚曜神秘兮兮地湊到凌雲風耳邊輕聲說，“有個小姐看上穆叔叔了，我正在撮合他們呢！”
凌雲風失笑：“鬼靈精。”
楚曜很快又變得有些苦惱地說：“只可惜穆叔叔不怎麼開竅，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楚曜的預感很快變成了現實……穆焰很不好意思地對剛剛跟他表白的洪雪盈說了一句：“對不起，我們不合適。”他真沒想過會有個大家閨秀看上他這種事發生，他覺得自己就是個大老粗，也不喜歡這種嬌滴滴的姑娘。
洪雪盈垂眸說：“那穆公子就當今天沒見過我罷！”一時的悸動如今有了結果，雖然不是她想要的結果，但終歸有了結果，她也該死心了。
“嗯，我今天沒有見過洪小姐。”穆焰十分實誠地來了這麼一句就走了，洪雪盈都快被他逗樂了……
穆焰離開之後，洪雪盈苦笑了一下，眼淚還沒留下來就被她自己擦乾了。她自小喪母，洪濤再疼愛她也不可能給她一份無法替代的母愛，她跟郭小蝶那樣被郭夫人疼寵着長大的女子不同，她並不天真，除了生死關頭之外她大部分時候都能保持冷靜，從沒有想過要不顧一切去追求虛無縹緲的愛情，再次遇見穆焰對她來說是個意外，動心也是個意外，她今天做出這樣沒有規矩的事已經對得起她這一份心動了，既然如此，那就這樣吧！
穆焰又來見楚曜，在楚曜興味滿滿的目光中十分嚴肅認真地給他也來了一句“我今天沒有見過洪小姐”就飄然離去，徒留下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楚曜和被逗樂的凌雲風。
“唉，穆叔叔這個老光棍兒真是讓人操心啊！我回去可怎麼跟師公交代？”楚曜老氣橫秋地說。
凌雲風敲了一下楚曜的額頭說：“這些哪裏需要你操心了？”真是人小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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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預告：一孕傻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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