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白岐做一件事情通常是帶着一種目的性的,他已經很久很久不做無用功了,但是這次電話撥出去的一瞬間他就有些茫然。
他給她打電話是為著什麼呢,明知道她絕對不會接他的電話,可萬一接了呢?他甚至不知道他要對她說什麼,他曾經是個軍人,幾個月之前還是,那樣荒誕的事情又讓他怎麼坦然的接受並且訴之於口。
姜衫果然掛了他的電話。
白岐收了電話,因為消瘦而顯得冷肅了許多的側臉綳了綳,低聲道:“吩咐下去,想辦法把姜衫帶過來。”
斯文男人恭敬的應了下來,反應迅捷的準備佈置下去。
可斯文男人正要出門,白岐突然又叫住了他。
白岐的神色十分複雜,“算了,不用了。”
斯文男人這才楞了起來,那女人那麼不知好歹,白少病危的時候不肯來見,白少醒了以後聯繫她她還充耳不聞,即使明知道會驚動秦家,甚至會大動干戈,按照白少以前的性格也必定要震怒的把她叫來整治一番,這次怎麼…
白岐當然不會跟他解釋,像最近幾天一樣,沉默的揮揮手把他再次趕了出去。
斯文男人出了門,不知道為什麼心裏總有一種隱隱的不安,白少醒來以後好像變了不少,具體哪裏變了他也說不清楚,但就是覺得怪怪的。
可白岐突然改了主意沒有去找姜衫,白家的另一位卻按捺不住找了過去。
姜衫遇到白慎的時候正在去見吳銘的路上,吳銘已經正式畢業了,京都那邊的事情也已經佈置的差不多,按照他和姜衫之前商量好的計劃,這一陣就會把‘火’的成員帶到s市來。
只是這一次吳銘是絕對不能再住到姜家了,一來上次秦亦灝直接帶隊衝到水西家族搶人,最後還燒了‘洞房’的行為已經充分的表明了警告的意思,本就心存芥蒂,他再住進去就不合適了。
二來這次吳銘再來s市,和上一次玩票的性質就不一樣了,水西的大本營本來就不在京都,他有意來s市協助姜衫發展涅槃,自然準備在s市常住。吳銘是名副其實的土豪一枚,房子都已經買好了,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思,買的住所離姜宅只有五分鐘的路程,還是走路的那種。
姜衫就在吳銘家不遠處被白慎給攔住的,再拐個彎兒能看到吳銘家的大門,姜衫對此頗覺得無奈。
白慎知道秦亦灝派的有人暗中保護姜衫,因此倒是沒有做什麼出格的舉動,甚至頗為禮貌的請姜衫上車。
“一起吃個便飯?”白慎淡淡道。
姜衫又不傻,先不說白家人害過她多少次,就算白慎真的只是單純的找她吃飯,她也不會傻到就這麼跟着他上車。
“白先生有什麼事情還請直說,我這會兒有些急事,怕是不能陪您吃飯了。”
白慎冷哼,他早料到姜衫不會那麼輕易的同意跟她走,儒雅的臉上露出了兩分冷淡的笑模樣,眼角的細紋也掩不住那眼底的翳色。
“我那傻兒子醒了,我倒是好奇你到底哪一點值得他這麼念念不忘,竟然到現在還想着要見你,你看你是和我一起去醫院一趟,也讓我看清楚他到底找你做什麼,還是我這會兒就派人去療養院把你那可憐的妹妹接出來,然後讓她跟大眾聊上一聊她親愛的姐姐對她做了什麼?”
姜衫聽到白慎的話,臉上的表情驀地變得有些怪異,全然沒有白慎預料的因為他的話而大驚失色。
“你要把姜薇接出來?”
白慎以為她又要使詐,心中暗暗警惕,“當然,這取決於你配不配和了,你不會天真的以為你幽禁親妹,還買通醫護人員長期給她注射激素物質和鎮定劑的事情曝光出來,秦家人還能輕易幫你壓下去吧?”
姜衫搖頭,“我不會去的,至於姜薇你想怎麼處置自然隨便你,不過我建議你動她之前先問問你的好兒子做過什麼,別到時候賠了夫人又折兵,倒把自家人折了進去。”
說完姜衫直接繞過白慎就要走。
白家下人一擋,接着四五個男人突然呈包圍圈狀面無表情的就朝着這邊走了過來。
與此同時拐角處也傳來了匆匆的腳步聲,聽聲音人數不少,白慎神色微凌,一行穿着黑背心黑長褲的男人正大踏步的朝着這邊走過來,為首的是一個有着蓬鬆半長發的年輕男人,他雙手抄兜,正涼涼的看着自己。
吳銘…
白慎咬了咬牙,冷着臉一揮手,白家人又退了回去。
“你不用在我面前耍什麼心機,我好言好語跟你商量你不肯同意,以後不要後悔才好。”
姜衫充耳不聞,直接越過白慎走了過去,那幾個突然出現的男人這才放鬆了警戒,重新消失在了白慎的視野範圍之內。
“沒事吧?”
吳銘把姜衫護在了身後,蹙眉問道。
一面是十幾個看上去頗為不善的赤膊大漢,一面是衣着整齊卻訓練有素的白家下屬,兩方對立着,劍拔弩張的氣氛一觸即發。
姜衫搖搖頭,吳銘這才轉頭去看臉色難看的白慎,吳銘比長期混跡在軍中的白慎顯得要單薄些,可對着白慎那舊居高位養出來的逼人的氣勢卻絲毫不怯。
“白先生?好久不見,前陣子家父還在遺憾上次沒能抽出空來親自參加白家和楚家的訂婚宴,讓我再見了您替他問聲好。”
這就是明晃晃的假話了,白家是往水西遞了請柬不假,可白慎和那邊的交情卻說不上多深,只是幾次點頭之交,那人絕不會想到代為問好之類的話,吳銘這是在給彼此找台階下。
只是再搭配上那十幾位虎視眈眈盯着的大漢,這台階的誠意就難免打了個大大的折扣出來,應付的意味就多了些。
被姜衫的行為下了臉面的白慎有意刺上幾句,但多年的涵養和老謀深算到底止住了白慎的衝動,算姜衫好運,這些背景顯赫的人竟然一個個都護着她,水西家族的人倒不是白家得罪不起,而是實在沒必要在這種時候再樹強敵。
白慎臉色變的也快,轉瞬間收了狠戾,儒雅的笑了出來。
“也代我向你父親問好。”再看向姜衫時就冷淡了許多,“我說的話你考慮考慮,別做出讓自己後悔的決定。”
姜衫不置可否,她既然敢做自然就有着能做的倚仗,看來白岐還沒有跟他老子說實話,否則的話白慎絕對不敢拿這個來威脅她。
放姜薇出來?別忘了,姜薇派出去的人,可是都被白岐給殺了的。
說起來,如果不是白岐最後救了她,還差點因此沒命,姜衫早在第一時間知道白岐平安無事後就把這件事情捅出來了。
雖然白岐會下了狠手殺那些人到底還是因為撞見她被欺負…姜衫嘆息,她壓根兒就不想再想起那人,兩人之間的糾葛太深,早已經不是單純的恨或者怨能解釋的清楚了。這一世的白岐沒有做出那麼多過分至極的事情,他傷了她數回,也數次害她身陷囹圄,可到底有沒有罪過大的讓他去死,姜衫心裏還真沒個定數。
罷了,她這一世過的挺好,該收拾的人正在逐步進網,多費心思在白岐身上反倒浪費了她重活一世的好時光,最好的結果還是彼此不再招惹。白岐經歷過這麼一番生死劫,又有那麼多致命的把柄交到了她的手上,今後應該也不會敢再出手了。
姜衫和吳銘一起商討過‘火’成員抵達s市的事情,最後敲定了兩周后先把人安頓下來,跟姜衫做過初步的接觸后再正式籌劃進入涅槃的各項事宜。
至於涅槃每年招滿一百人就不再招人的規矩姜衫並不准備打破,況且她現在還是個小兵,雖然兩位團長現在對她都極為看重,也隱隱有了把她往涅槃接班人培養的跡象,卻也還沒有到了能公然破了規矩反客為主的地步。
那麼就需要從涅槃里剔除掉三十人讓‘火’里的人上位了,至於剔除的是誰,姜衫早就有了人選,涅槃里的攪屎棍不少,趙青青式的人物不少,還有郭玉坤帶的學員,也大多和這個娘娘腔一個德行,他們在涅槃安逸的日子過得久了,也是時候騰騰位置了。
談完正事已經到了晚飯時分,兩人都不是多話的人,卻因為志趣相投每次見面卻總有說不完的話,再加上長久沒見,索性相約了一起吃晚飯。
等兩人回過神來,才發現已經不知不覺的聊到了半夜時分,姜衫這才慌忙的告辭回家。
吳銘是個再紳士不過的人了,笑眯眯的幫她拿了包,“不遠,我送你回去吧,一個女孩子不安全。”
姜衫本想拒絕,但吳銘已經率先開門做出了請的姿勢,姜衫無奈的笑了笑,只能跟上。
走到姜家門口,姜衫抱歉的指了指天色,“真的不早了,這次就不再留你進來坐了。”
吳銘哂笑,“再坐下去都到明天早上了,你進去吧,我們住的近,明天見。”
“明天見。”
除了剛入學的時候認識的朋友邱寶外,姜衫少有聊的來的朋友,吳銘算一個,姜衫心情愉悅的開門,吳銘就在台階下不遠處站着,準備等她進去了自己再走。
“我進去了,你快走吧。”
姜衫被他的固執給逗樂了,揮了揮手,這才輕笑着關了門。
姜衫在換鞋的時候都忍不住那笑意,心神甚好的哼着歌,盤算着明天帶吳銘去見兩位團長,認真的商議一遍今晚兩人談過的事情。
然後等笑眯眯的姜衫一開了客廳里的大燈,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狹長的黑眸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秦亦灝!
牆壁上鐘錶的指針已經指到了一點,秦亦灝不知道已經在這裏坐了多久,俊美的臉上滿是平靜,尤其是看到姜衫臉上定格着的開心的淺笑,那張稜角分明的俊臉上的神色,就更加平靜的瘮人了。
姜衫心裏驀地就打了個突。
他坐在這裏…看了多久?
“回來了?”
秦亦灝冷靜的開口,額角的青筋卻一顆顆綳了起來,任誰看到自己的女朋友大半夜的被別的男人送回來,臉上還帶着在自己面前從來沒有愉悅和開心,都不會高興到哪裏去。
不知道為什麼,對着這樣的秦亦灝,姜衫莫名的就感到一股心虛,“你來了怎麼也沒跟我提前說一聲?”
秦亦灝垂眸,“聽說白慎今天來找你了,所以想來看看你有沒有事。”
結果就一直等到現在,還看到了這麼一副情人般依依不捨的告別場景。
姜衫本來心裏沒什麼,被秦亦灝這麼一說,卻突然就生出了些愧疚出來,她跟上秦亦灝的步子,難得主動的解釋了起來。
“你別誤會,我們今天是商量了些正事,結果沒留心聊的久了…”
“沒事,我不介意。”秦亦灝扯出一抹笑來,修長結實的胳膊攬住了她的腰身,“我相信你。”
姜衫狐疑的看着他再正常不過的面色,“真的嗎?”
秦亦灝笑的溫柔極了,“傻姑娘,當然是真的。”
結果等兩人回了房間,姜衫就知道男人口是心非起來的後果有多麼嚴重,明明心裏介意的要命,嘴硬的秦亦灝硬是死活不肯承認。
打着探討舞蹈的旗號,姜衫被醋意大發的秦亦灝誘哄着擺了許多個高難度的姿勢出來,到了後來腰都快斷了的姜衫含着淚委委屈屈的抱着他連連求饒,那男人卻依舊語氣溫柔的不得了。
“乖,舞蹈的事情我了解的少,為著你喜歡這些,我卻實在想多了解些。”
姜衫比起秦亦灝的體格來嬌小的像個孩子一般,他單手托着她半舉在腰間,姜衫氣的一口就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秦亦灝啞着嗓子湊在她耳邊一本正經道:“我唯一會跳的舞蹈就是華爾茲,沒那人那麼多,你陪我好不好?寶貝,告訴我你喜歡什麼曲子?”
他那嘴裏的跳舞又哪裏只是單純的跳舞了,姜衫這一晚早已經被他沒羞沒臊的要求羞的臉上霞紅一片。
姜衫搖着頭,死活不肯把臉從他胸前抬出來,“不,不要。”
秦亦灝卻已經低笑着抱着她徑直去了練舞室。
他對那裏似乎格外的鐘愛,四面都是大鏡子,還有扶欄可以用,姜衫被他圈在懷裏‘跳’了一會兒,雙腿就軟的再撐不住了。
“秦亦灝,你不是人!”姜衫羞紅了臉氣急敗壞。
於是不是人的秦大少表現的就更加禽獸了。
好在秦亦灝雖然要的凶了些,但是顧忌到每次都會不小心傷到姜衫,因此動作一次比一次細緻溫柔起來,雖然嘴上玩笑似的說著不肯饒了她,休息的間隙卻總會不經意的檢查一番,確定她身體並沒有大礙才會繼續興緻勃勃的下手。
到了最後姜衫再次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秦亦灝輕手輕腳的抱着她進了浴室,仔仔細細的伺候着洗了一遍,到底又上了一次葯才安心的把姜衫摟緊了懷裏。
縱使心裏有再多的怒氣和不滿,看到這樣的姜衫秦亦灝也一分都使不出來了,秦亦灝本性多疑又敏感,可他願意信她,這輩子也只會信她這麼一個人了。
一直到了第二天下午,頂着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的姜衫才強撐着酸軟的雙腿去赴了吳銘的約,嘴上說著不介意的秦亦灝好心的親自把姜衫送到了吳銘的家門口。
秦亦灝談笑風生的跟吳銘打招呼的時候,那針扎般的眸子直瞧的吳銘不自覺的摸了摸脖子,後背的白毛汗都起來了。
如果不是訂了半小時后的機票飛去英國,大度的秦大少甚至準備全程體貼的陪着自家女人談事情。
涅槃的兩位團長也早已經意識到了內部的問題,幾人深談過後想法不謀而合,姜衫和吳銘兩人幾乎沒費什麼力氣就說服了袁正蘭和張冰同意了他們的計劃。
到了晚上袁正蘭本準備留幾人一起吃晚飯,姜衫的手機卻響了起來,一看,是秦政委的信息。
“老爺子病危,我讓景澤去接你,車子在涅槃門外,速來。”
姜衫的臉色唰的就白了!立刻就打了電話過去,秦政委卻並沒有接,姜衫心裏有一絲不解一閃即逝,秦政委怎麼會知道自己現在在涅槃?可來不及細想這些怪異的地方,秦政委是絕對不會拿這種事情來開玩笑的,姜衫匆匆的跟幾人打過招呼就急忙往外趕去。
她邊走邊給秦亦灝打電話,電話卻顯示關機,姜衫這才猛然想起來秦亦灝現在應該還在飛機上,懊惱下她腳步更加快了幾分。
到了涅槃門口,果然看到秦政委的車子在路邊停着,姜衫先前還僥倖的猜測着會不會是誰拿了秦政委的手機惡作劇,這下看到熟悉的車子和車牌,最後一絲僥倖也沒了。
姜衫直接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她焦急的對着駕駛座上穿着軍裝的男人問道:“老爺子他…”
話問到一半,姜衫的身子猛地向後退去!
那駕駛座上和景澤身形幾乎一模一樣的那人一抬頭,根本就是個不認識的陌生人!
可姜衫的反應再快也耐不住車上的人動作更快,幾乎在她動的一瞬間,車門就被從後排伸出的一隻手給緊緊的拉住,同時拿着毛巾的大手已經惡狠狠的對着她的口鼻捂了上來!
一直跟在姜衫身邊護着的幾個秦家人看到姜衫上了秦政委的車子,倒沒有對此產生什麼懷疑,紛紛上了自己的車準備遠遠的跟着。
結果幾人一啟動車子車身就猛地一顫,下車一看才發現不知道是誰往車輪底下扔了幾顆長釘,靠近的時候看不見,可一旦發動車子就會瞬間扎破輪胎。
幾個人頓時有了不詳的預感。
果然,再抬頭去找時,哪裏還有姜衫上的那輛車的影子?
為首的一人安慰道:“那是秦政委的車子總沒錯,我認識那車牌,不會有事的,快分頭攔車跟過去。”
這麼說著,他卻已經撥通了秦家的電話。
等知道秦戰的車子好好的在家裏放着並沒有開出來的時候,他們才終於心慌意亂的意識到,姜衫小姐是真的出事了!
***
萬玉研木着臉放下電話,“事情已經辦成了。”
白慎從沒料到這個曾經秦戰的得力下屬會主動聯繫上自己去對付姜衫,她的計劃聽上去簡陋至極,他原本可沒放在心上,沒想到竟然真的成了。
白慎打量着她,“你怎麼知道她會老實的上車?”
萬玉研冷笑,“因為我了解秦戰,也了解那賤人對秦戰有多信任,只發信息以她的警惕當然不會輕信,但我加上了景澤她就不會有什麼懷疑,更何況連車牌都一樣,正常人也根本就不會特意去駕駛座上看看人是誰,又怎麼可能騙不住她?”
白慎道:“你倒是大膽,也不怕秦家人知道了你辦的好事報復你。”
萬玉研慘笑,一段時間的下來,她早已經被那困苦的生活折騰的憔悴不堪,身子也迅速的衰弱下來。
“倒不如說說你是怎麼那麼快把秦戰的手機偷來的。”
白慎卻忌諱莫深,並沒有想要告訴她的意思。
萬玉研劇烈的咳嗽了片刻,喘着粗氣道:“你不肯說這些還問我幹嗎?罷了,你只用告訴我,會不會折磨的那賤人生不如死就行了!我就是死也要拉個墊背的!你如果誑了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白慎冷冷的看了眼惡狠狠的威脅自己的萬玉研,“我當然不會放過她,只是到底怎麼做就不是你能問的了,不想事情被發現,你就快點回你的小山村裡去,等秦家人發現你不見了,立刻就會把事情懷疑到你身上。”
萬玉研這才驚訝起來,“你願意放我回去?就不怕萬一查出來,我把你給供出來?”
白慎嗤笑,供出來?哪裏用得着她供,他本身就沒打算瞞着。
兒子從鬼門關走了一趟回來,那女人竟然還能做到那麼狠心,她也是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了,真當他拿她沒辦法?
他的阿岐喜歡的東西,只有他不要的份兒,絕對沒有那東西求而不得的可能!
等姜衫從昏迷中醒過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坐在自己身邊,深邃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的白岐。
姜衫猛然一驚,忍住頭暈目眩的感覺瞬間防備的坐了起來!
“別看了,門外有人守着,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白岐的神色複雜,聲音淡淡。
“你…”姜衫恨極的看着他,“你竟然還敢做這種事情!”
白岐解釋,“這次不是我,是父親,他直接把你送了過來。”
姜衫怎麼可能信他,防備的離他遠遠的,“你以為…”
姜衫諷刺的話還沒開口,卻猛地被白岐接下來的話驚得愣在了原地。
“這次的事情我不知情,父親這樣做,我替他向你道歉,對不起。”白岐深深的看着她,“我會讓他放你出去的,你不要害怕。”
白岐對她說對不起?姜衫幾乎要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她狐疑的打量着白岐,不知道他又在打着什麼主意。
白岐看了眼桌子上已經空了的杯子和姜衫印着茶漬的衣領,眸色驀地晦澀了一瞬,卻轉瞬間回復了平靜。
“你安靜的坐着不要亂動,他們給你灌了葯,越動藥效發散的越快,陪我說會兒話,我已經讓人去叫父親了。”
姜衫皺眉,心裏有了些不好的預感,視線也落在了桌子上。
“什麼葯?”
白岐沒有做聲。
姜衫心裏頓時就咯噔一聲,再看到桌子上空了杯子有兩個,一向注重整潔的白岐形容也略有些狼狽的樣子,姜衫的心就直挺挺的落了下去。
“你又在打什麼主意。”姜衫一字一頓道:“你是想告訴我,你也被灌了葯?”
白岐臉上的神色驀地閃出了些狼狽出來,別過頭沒去看姜衫。
姜衫那火蹭的就上來了!在她面前裝什麼無辜!當她還會信他不知情?不過是又一次的把戲罷了!
白岐顯然也知道姜衫沒可能會信她,頓了頓,白岐突然開口道:“我昏迷的那段時間,做了個夢,有些事情想要問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