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7章 面對
如果說無線電視技術問題，那麼聲吶就完全是一個數學問題。接收單一波段的反射回聲並不能解決複雜的環境下的有效識別，所以接收的波段應該是相當寬幅度的。但是這就意味着雜波也會非常多。如何識別和整合信號，就是數學家們應該要解決的問題。
但是作為國家目前首先要培養的，不是數學家，而是生物學家與工程師。數學人才培養也不少，但是電子所和其它研究所也同樣需要，特別是哲學所，在進行社會研究和統計的時候，也需要數學來進行支持。這樣數學專業的學生還沒出來，就被搶走了。
聲吶不僅僅是潛艇必須的一種技術，甚至可以在森林中辨別異常聲波，來提前進行預警。兩者原理相同，只是傳播媒介和複雜程度不同而已。
這兩年，隨着海洋生物增多，不僅是潛艇，就連一般艦艇也需要對魚群，大型生物以及艦船進行探測和區分。所以耿先生就急了。
耿先生當然不肯去抽調電子所的人，因為電子所也是她扶持起來的，她要調的就是商司和工貿司“搶”走的那一部分人。
高繼沖不好說現在軍隊的技術已經領先很多了，可以緩一緩。因為如果這樣說，肯定會被耿先生罵一頓，而且趙挺是越來越不要臉了，軟磨硬泡的本領見漲，還是不要惹得為好。
經濟數據的分析，是社會經濟結構佈局的基礎，相對於這個世界，這才是首要的問題。高繼沖還想着等夏天這一批學生畢業，自己還要抽調一部分數學人才到這個領域。所以就抱着能拖就拖的態度。
“這我可不管，我可以派人給政治學院和凝陽書院講課或者協助做數據統計，但是你不能再搶科學院的人。”
“政治學院也隸屬於科學院，您不能厚此薄彼啊。”
“是又怎樣？現在是海洋養活了大陸人口，你不能光指望海洋做貢獻，又不給海洋投入。”耿先生就不講理了，她是不管現在大部分軍事預算，都花在了海軍身上。就連現在的工程機械，實際上也是從海軍的工程機械上發展起來的。
最早建設的是碼頭，最先進的工程機械，其實是海洋吸沙船，海洋補給船上機械設備。
只是最近一兩年時間，陸地上的鐵路建設和工程建設才用上改進過來的機械設備。
因為耗費驚人，所以高繼沖根本不敢提飛行器，也不敢提大型的火炮以及火箭裝備製造。飛行器的研究，科學院已經提出來了，實在輕型火箭的基礎上提出來的。但是它和潛艇遇到了同樣的問題，那就是複雜環境對於飛行器的影響。
在渤海，越來越多，越來越的的鳥類，成為了有人、低速的飛行器天然的敵人。而完全是破壞性的火箭卻不需要考慮這些事。因為真的到了作戰的時候，就顧不得那麼多了。
“所有的學科都需要加強數學知識的課程，不過我們還是看看今年畢業生的情況再說，您看怎麼樣？”
耿先生就道：“那你把教育司的人叫過來，我跟他們說。”
高繼沖只能舉手投降：“我一定安排，但是現在我在休假。您放過我幾天好不好？”
耿先生就饒過了他，接過了符金定遞過來的茶。
“您身體最近怎麼樣？”耿先生身體一直不好，而且年紀也越來越大。高繼沖安排了醫生，但是耿先生自己有一套保養方法，不太聽醫生的。所以他很小心地問。
“死不了，只要你不讓我着急上火，我能活得跟陳摶老頭一樣。”耿先生瞪了他一眼，轉頭看向賠笑的符金定，一副不想理他的樣子。
高繼沖很尷尬。
梁氏笑道：“陳摶老頭最近也出門少了。身體也在走下坡路。”
陳摶馬上就一百歲，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長壽的人了。耿先生具體多大年紀沒人知道，但是她被李璟保大二年招進宮的時候二十來歲，見到高繼沖的時候接近三十歲，所以現在應該是五十齣頭歲的人了。
從她自己叫梁氏姐姐，就知道她應該比梁氏小一點。梁氏今年是五十三歲，比高保融還要大三歲。不過梁氏的身體，比這兩個人都要好上不少。
她自己說能活到陳摶那個歲數，純屬吹牛。如果不是陳摶和醫學院的調理，她能不能活到現在都成問題。
“所以您還是接收陳摶先生的意見，少用一些金石藥物。您要活得時間長了，科學院才能不走錯方向。”
高繼沖是把耿先生當母親和先生看待的。他最早由三個先生，余老死在了大周，王婉容也早早地離開，現在只有耿先生在。
按照當初孫睿永的說法，耿先生其實更加像一個穿越者。現在雖然不再主持科學院的工作，但是她對於學術的理解卻是非常超前的。
“知道了，我已經很少用了，都是醫生給我開的藥方。”
耿先生端着茶杯看着院子內外和諧的一家人，嘆了口氣，站起來道：“不打擾了，我還有事。”
耿先生走的時候，背影有些凄涼。她的兩個弟子玉清和玉琳現在也都成家立業，也有了孩子，但是都負責科學院的兩個大所，成天忙，沒有時間陪她。她自己又不耐煩帶孩子，現在成天都在凝陽書院的圖書館裏。每天都會有科學院各院所得人找她，忙完了，自己卻凄涼得很。
高繼沖有些不忍。符金定握了握他的手，因為如果不讓她工作更加糟糕。
梁氏也嘆了口氣：“老人總是在凋零。你父親這個樣子，我也管不了你們多長時間。”
正說著話，高雪抱着一個大大的茄子跑過來。
“奶奶，好大的一個茄子。”
梁氏愣了一下：“你怎麼把留種的茄子摘了？”
“是爺爺摘的。”高雪笑嘻嘻的。
梁氏就放下了手中的活計：“這個死老頭子，一定是忘了留種的事情。”
高保融是和李載仁在一起，李載仁眼睛根本就看不清東西，而且他也不懂這些。高繼沖和符金定都笑了。
高雪把茄子抱進了廚房，跑出來的時候，被高繼沖叫住了。
“我和你母親明天要去旅順，你就陪着爺爺奶奶在這裏，好不好？”
高雪不太願意，爺爺奶奶雖然喜歡她，但是她還是覺得跟着符金定更加有安全感。
符金定嘆了口氣：“你應該上學了，就在凝陽上附屬的小學。這兩天作業完成得都不好，玩可以，但是要記得學習。不然你會被同學落下很遠。”
高雪一年多已經很努力了，但是和其它孩子相比，底子就太差了。
這是符金定第一次給她壓力，因為畢竟她這個年紀，是到了必須上小學的年紀。
“你也別擔心，你姑姑和表叔會幫助你的。”
符金定確實跟高珍和柴永青說了這件事。但是實際上，兩個傢伙嫌棄高雪太笨，教是教，但是語氣可不怎麼好。
正因為這樣，高雪一直跟在符金定身邊。而高繼沖認為，不能一直帶着。她和高念容不同，該自己面對的，還是要自己面對。
高繼沖揉了揉小傢伙的頭髮：“努力一點，你爹你娘也希望你以後有出息，能夠為國家做點事。回來的時候，給你帶好吃的。”
高雪就笑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