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安慰
玉容呆愣愣的看着那幅畫燃盡,然後低頭看了眼他懷裏還抱住的幾本書。他頓了一下,深吸了口氣才將懷中的書翻開一頁。但玉容只看到那頁紙上畫著石青瑜和個青年男子赤身相對的圖畫。大約是那男子畫得比較粗略,玉容也看不到畫上的男子是影射的哪個人。玉容心中一氣,立即把手中的書摔到地上,氣道:“什麼混賬繪得這些污糟東西。”
原本玉容第一次看到書上面的配畫時,還以為這只是有人故意編排他與石青瑜的關係,雖然有些氣惱,但心中還有些期待,想看看旁人是怎麼說他與石青瑜的。可他沒想到,竟是畫著不同男子與石青瑜交歡的圖畫,這就是在侮辱石青瑜。玉容又氣又惱,又是為石青瑜委屈,覺得那些人可恨至極。即便是權力鬥爭,他們可正面與石青瑜相爭,怎麼能使出這麼卑劣的手段!全都是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玉容蹲坐在地上惡狠狠的盯着扔在地上的那幾本書,猛地就撿起來一本用力撕扯。撕扯成碎片后,再扔進火盆中。玉容用力的撕扯着那些書籍,有幾頁畫因着他的撕扯散落在他的腳邊。這張畫倒是畫的他和石青瑜,與他們容貌有幾分相像。畫上,石青瑜偎依在他懷中,他一手抱着石青瑜的腰,一手在解着她的衣服。石青瑜揚起頭,親吻着他的嘴角。
雖然只是一副畫,但玉容似乎感覺那停留在他嘴角的柔軟觸感。
玉容盯着那副畫,淚就直接掉在了畫上。而後玉容深吸了一口氣,伸手就把那副畫給揉皺,一同扔到了火里。看着那火光,玉容咬緊了嘴唇。
等玉容回到石青瑜身邊的時候,石青瑜正在用飯。她一貫吃的簡單,每餐不過是一份小菜,一份清湯,一碗白飯。
見到玉容紅着眼圈兒回來,石青瑜微皺了下眉頭,但隱約猜到玉容是為什麼事難過,就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對玉容招了下手。
玉容慢慢的挪過去,看石青瑜示意他蹲下,他就蹲在石青瑜的腳邊。石青瑜安慰一樣的輕輕摸了下玉容的臉頰,輕聲嘆道:“玉容啊……”
玉容抬起頭,紅着眼睛看向石青瑜。石青瑜無奈笑道:“都燒了?”
玉容抿嘴點了下頭,悶聲應了一聲。
隨即,玉容又急忙說道:“太后,還請太后將查辦逆書的事交給我。”
石青瑜搖了下頭,笑道:“此事怕是不成。一則,此非你分內之內。二則,你太過惱怒,必然行事過激,不會辦妥此事。三則,那並非逆書,只是太過穢亂不堪,所以查辦而已,那書中所繪人物與政事無關。”
玉容皺緊了眉頭,認真看着石青瑜,見她當真面上沒有一絲惱意。玉容抽了下鼻子,小聲嘟囔着:“太后難道不生氣么?”
石青瑜笑道:“也是有些惱意,民間學子不思讀書進取,竟然念此穢亂之事,怎會不氣惱?”
玉容這才知道了石青瑜的意思,她是根本不想認下那些畫裏面的人是她,所以當她發現那些畫是在影射她后,她就只說那些書籍是穢亂之物,甚至連對藏此書的人都不沒有像那些逆反罪一樣滿門抄斬,只是斬了私藏私印此書的人。
石青瑜見玉容疑惑的皺起眉頭,就笑着對玉容解釋:“我的擔憂,是將此事落成逆反罪之後,不僅會有不打自招的嫌疑,且會他們再做文章,引我與天下學子為敵。”
玉容聽到此處,眉頭皺了更緊。
石青瑜將玉容扶起后,笑道:“很多法規我無法逾越,更不能以影射或是揣測定他人罪過。此時不過是幾本不堪畫本,它們是損我威嚴。但若是我定為謀反嚴查,那即刻就有臣子說我處事不按律法,不僅讓此事影響更大。若是他們再加以手段,說我以文字圖畫來揣測定人謀反,有威懾學子,禁止他們影射我的意思。那些學子雖一時因保命隱忍,但對我也不再信賴。”
玉容皺緊眉頭:“那些書生怎會愚笨至此?他們的詩詞與那些畫本根本就不一樣。”
石青瑜笑道:“人心原本玉小郎想像的好擺弄啊……有些非議,因我是女人,就無法避免,無論我如何謹慎。但有些事,我是可以避免的。”
其實還是不到時候,若是她登基稱帝,勢力穩固之後,她敢將所有議論她的人都擒拿抄斬。但如今她只是太后,勢力還不夠穩固。儘管那些圖畫會損她威嚴,可她作為掌權的人,又是個女子,就免不了要受到這樣的攻擊。
正說著,就有一太監在門口大聲稟報:“太后,惠太妃求見。”
雖然因惠太妃之前做下的事,讓石青瑜已經對她存下了殺意。只是如今還沒有更好的時機除去惠太妃,所以石青瑜一直沒有動手,於是石青瑜就重新與惠太妃又親和起來。
玉容聽到惠太妃拜見石青瑜,怕有些緊張,似乎一對正在私會的情侶被外人撞破了一般。
石青瑜就揮了下手說道:“你出去吧。”
玉容這才點了下頭,對石青瑜行了一禮后,退到殿外。
玉容一離開,石青瑜就惠太妃進到殿來。惠太妃在殿外等着,本以為石青瑜正在用膳,不會召見她,沒想到再看到玉容從殿中出來后,石青瑜竟然允她入殿。
惠太妃掃了眼玉容,就走進了殿門。宮中沒有人不知道石青瑜對玉家的寬厚,不僅提拔玉彥,還在方子蘅生產當日着御醫前去助產,如今又把玉容提到身邊做了護衛。因玉容模樣俊美,又與石青瑜十分親近,宮中在石青瑜管制之內,無人敢私下議論。但在宮外,石青瑜與玉容的關係已惹得一些人非議。當然也不僅是玉容,玉彥、閔清、芮遠以及其他一些時常與石青瑜接觸的男子,都在傳聞中。
對於這樣的議論,惠太妃是樂見其成,她巴不得石青瑜的名聲更差一些,好讓將來明峻長大后,更順當的接管權勢。
石青瑜看到惠太妃進來,就笑道:“正念着你呢,你就過來了,等哀家再命人添上幾個菜,我們姐妹一同用膳。”
惠太妃掃了眼石青瑜桌上的清談小菜,心中想着石青瑜這故作簡樸,已經失了皇家體統了,一個太后每日膳食竟然這麼這麼寒酸。但面上,惠太妃卻拿帕子擦了下鼻尖,笑道:“蒙太后垂憐,只是妾身已用過膳了。”
石青瑜笑道:“那給惠太妃賜茶看座。”
但惠太妃怎敢真落座飲茶,只輕輕挨着小凳的邊,輕挽起袖子,伺候着石青瑜吃飯。
石青瑜用過膳,着人撤去飯菜,飲了口茶才對惠太妃笑道:“勞煩太妃了。”
惠太妃輕輕俯身說道:“此乃妾身福分。”
說完,惠太妃就抬頭笑道:“方才妾身在殿外看到玉護衛,當真是英雄少年。妾身受人所託,想請太后幫着說門親事。”
石青瑜笑道:“若是給玉容說親,那就不必了,哀家之前也曾想着給他尋個好親事,可聽到他只想尋個絕色女子,這着實讓哀家為難了,這天下間何處尋那絕色女子呢。”
惠太妃笑道:“這玉護衛終究年紀還小,只知挑選女子容貌,不知道這女子選賢才是最要緊的事,妾身家中有一侄女……”
石青瑜挑眉看了惠太妃一眼,知道惠太妃這是心裏發慌,開始出昏招了。也不奇怪,上輩子惠太妃一直隱忍,從未得罪過石青瑜,也不擔心石青瑜報復她。但這輩子卻因種種原因,讓惠太妃不再如上輩子那樣啞忍,流露出種種要與石青瑜對抗的跡象。惠太妃怎不知道她已得罪了石青瑜,每日都在為她自己與明峻的性命前途擔憂。
偏生惠太妃還被困在宮中,她不知道外面世道如何,看着石青瑜冷待她的時候,她害怕。看着石青瑜待她好了,她更加害怕。驚慌之餘,惠太妃就想起聯姻。一是讓玉家和她們家中聯姻,一就是讓明峻先定下個皇后,雖然這個皇后必然會由石青瑜做主選擇,但哪怕石青瑜為明峻選得是石家女,也會讓明峻身邊添上一分助力。
此時,惠太妃才露出想為玉容說親的苗頭,就被石青瑜這一眼看得打消了念頭,立即轉開話頭,笑道:“可惜沒有般配得上玉護衛的。”
石青瑜笑着看向惠太妃,說道:“所以讓他家嫂子好生為難啊。”
惠太妃低了下頭,笑道:“哪家長輩不為兒女的心思煩憂呢?如皇上的婚事,太后不是同樣掛心?”
石青瑜笑道:“哀家是很為皇上掛心,只希望他玩心少些,多放些課業上。但皇上的婚事,如今提及,也太過早了些。”
惠太妃垂眼笑道:“如今皇上已滿七歲了,許多這般大的孩子已經定下親事。”
石青瑜笑道:“皇上又豈是一般孩童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