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抱大腿3
一輛香檳色加長林肯在新世紀娛樂大樓前停下。
前後夾道護送的車子裏，數十名身穿黑色西裝的保安魚貫而出。林肯車門被拉開，宮垣的大長腿邁出，身體隨之探出。彼時天朗氣清，萬道金陽灑下。下車的那一刻，他微微揚起臉，表情貪戀，似在享受着陽光和微風。
轉過身，他對車內伸出手，舉止優雅，面容含笑。舒雅南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搭上他的手，被他扶下車。
宮垣的步伐不快不慢，舒雅南恰好能從容不迫的跟在他身邊，兩人並肩往大樓內行去。
聞訊前來迎接的新世紀總裁張華，瞧着走進旋轉玻璃大門的宮垣，眼珠子快要脫窗了。不僅是他，其他同行的新世紀高層紛紛用力眨眼，確定不是自己眼花了。
向來以一絲不苟的大背頭示人的宮boss，今天居然做了這麼洋氣的髮型？連頭髮顏色都染了？他居然還穿着這麼華麗的燕尾服？
他居然！臉上還……還掛着笑？！
這不科學啊！這太不科學了！他們宮大boss是眾所周知的珠穆朗瑪峰啊！高、冷！
很高、很冷！
宮垣走入大樓內，來往的職員們忍不住紛紛回望，尤其是女職員們。以往集團宮總每次過來都是滿載凌厲之氣，雖然一張臉好看的蓋過出入這裏的大明星，但沒人敢多看幾眼。
可是現在，他居然回視了他們的注目，他還在對他們微笑。
“要暈了要暈了……”幾個女職員抱作一團，忍不住紛紛尖叫。“宮總笑了……”“宮總對我笑了！”“宮總他還有酒窩！”“啊啊啊……宮總帥瘋了！”
新世紀總裁張華轉過臉，沉聲斥責那些失態的女下屬。
宮垣走向張華。雖然他面容帶笑，表情閑適，可張華莫名的寒毛直豎，畢恭畢敬，立正站好。
宮垣走到他身前，伸手，替他正了正領帶夾，說：“尊重女性，是紳士第一守則。”
張華一愣，連連點頭，“是是是。”
“既然冒犯了，就要真誠致歉。”宮垣又說。他的目光看向一旁的女職員們，微微一笑。
一片芳心被大肆收割。
張華抽着嘴角，轉身上前，微笑鞠躬：“剛剛是我不對，言辭過於激烈。各位姑娘們，回崗位愉快的工作去吧。”
舒雅南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這一幕。如果她沒記錯，那天在晚宴上，他可是非常粗暴的推過她……一次綁架，令他脫胎換骨？
新世紀大樓，頂樓會議室。《傳奇》劇組導演、監製、製片人等分量級人物悉數到場，恰好雯靖今天過來簽合同，一併出現了。他們聽說寰亞集團少東親自過來，會見《傳奇》的主創人員，有些意外，也有些激動。
宮垣步入會議室時，眾人紛紛起立，鼓掌歡迎。跟在宮垣身後的舒雅南一眼掃去，都是圈內台前幕後的大咖。她的目光在某處定住。
雯靖……為什麼她會在這裏？
之前並沒有關心自己試鏡之外的角色，難道她也要參與演出？
宮垣走到橢圓形會議桌前端中央，新世紀總裁張華恭敬的為他拉開大班椅。
他回以一笑，“謝謝。”
張華頓時凌亂了，激動的快要熱淚盈眶。宮boss居然對他說謝謝！
宮垣優雅落座。眾人隨之坐下。
張華為宮垣一一介紹那些主創人員。宮垣每每微笑頷首示意。當他與雯靖相視而笑時，雯靖放在雙腿上的手，猛地攥住了裙擺，心臟一陣狂跳。
主創人員介紹完畢后，張華又概述了這部電影的投資策劃等相關內容。宮垣翻閱着桌前放置的資料冊。
張華話音落畢，宮垣闔上手裏的資料，站起身。眾人當即斂神屏息，靜候大boss高屋建瓴的講話。
宮垣的目光環視一圈后，落在了舒雅南身上。他伸出手，朝她勾了勾手指頭。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一直默默坐在角落猶如隱形人的舒雅南。
舒雅南頂着巨大的壓力站起身，朝宮垣走去。
她剛走近，他雙手扶上她的肩膀，帶着她往前一步，環視眾人，說：“《傳奇》女一號，由她擔任。”
全場鴉雀無聲，眾人面面相覷。就連舒雅南自己也被驚到，一臉錯愕。她只想順利演出試鏡的女四號啊。她很清楚，這是部預算上億的大熒幕巨制，她哪裏有資格領銜主演。
雯靖看着舒雅南，驀地瞪大眼。在她剛進門時，她完全沒注意。現在細細看來，發現她竟然是凌峰的那個黃臉婆？與上次見面時變化太大，她都差點沒認出來。
這部電影的男主角是凌峰，而她通過凌峰的引薦，擔任女二號。現在，這個黃臉婆要來擔當女一號？開什麼玩笑！她一個老女人，過/□□，憑什麼擔綱女一號！
製片人站起身說：“宮總，女一號已經敲定由影后溫情擔任，雙方簽訂了合同，相關通告和宣傳都已發出。如果現在解約，不僅要賠償違約金，對影片的運作推廣也會產生不良影響。”
“違約金啊，”宮垣輕笑着轉頭，看向新世紀總經理，“新世紀賠不起嗎？那寰亞集團呢？賠得起嗎？”
張華立馬道：“宮總說笑了，違約金這點小損失，不足掛齒。”
“那就是換個女主角，你們的電影玩不轉了？”他緩緩收住笑，語氣似漫不經心，卻帶着會議室內所有人都感覺到的強力逼壓之氣。
眾人噤若寒蟬。
“那就這麼定了。”宮垣手指敲擊着桌面，“馬上弄合同，現場簽約。”
“等等……”舒雅南舉起手來。
宮垣看向她，語調輕揚，“嗯？怎麼了？”
舒雅南說：“我得給我經紀人打個電話。”
當蘇娜邁入會議室時，妝容明艷，意氣風發。她對舒雅南暗暗豎起了大拇指，妞兒，你行！你果然行！舒雅南倒沒有她那麼春風滿面，她總覺得這一切有點不真實。好像一個虛假的泡沫，輕輕一戳，就會破滅。
簽約完畢后，舒雅南與各主創友好握手。導演笑着對她說：“非常期待你的表現。”有寰亞少東這麼強有力的後台，青雲直上，指日可待了。
在一片歡快愉悅的簽約過程中，只有雯靖面如死灰，身體僵硬。當舒雅南走到她身旁，導演介紹道：“這是女二號飾演者，雯靖。”
舒雅南微微一笑，“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雯靖極其牽強的揚起一抹笑，笑容乾澀又僵硬。
直到這一刻，舒雅南的內心得到了一絲真實的快慰。因為她看到了雯靖眼裏的痛惡與不甘。兩人交握的手掌，如果兩團火焰，只恨不得把對方燒死。
陳秘書靜立一旁，手持dv，拍攝着簽約現場，看似在做影像資料。宮垣眼角餘光掃過陳秘書，唇角似笑非笑。
一行人離開會議室時，他看向陳秘書手中的dv，說：“給我。”
陳秘書雖有遲疑，但在他逼壓的目光下，還是交給了他。
宮垣走入自己專屬辦公室，慵懶的坐在沙發椅上，打開dv，瀏覽裏面拍下的一幕幕。欣賞完畢后，他將dv機放在桌子上，對準自己，開啟錄製。
“如你所見，我已經出來了。在你身體裏憋了十幾年，真是快要瘋掉了啊。不過以後不會了，你再也別想困住我。”
他勾唇一笑，笑容邪魅，眼神分外危險，“這就是命運，誰也無法阻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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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雯靖在電話里告訴凌峰，《傳奇》女一號由舒雅南擔任時，凌峰正在國外趕拍廣告。他難以接受也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他停下拍攝，一通通電話打出去，卻是接連得到肯定的答覆。
他在電話里對經紀人咆哮：“這不是胡鬧嗎？那個女人都退出幾年了，以前也沒怎麼拍戲，更沒演過電影！現在一躍成為女主角，還跟我搭檔？這戲我沒法拍了！你給我推了！”
“james，你是一個專業的演員，不要把個人情緒帶入工作中。這份合約已經簽了，毀約有巨額賠償金。而且，新世紀公司，你得罪的起嗎？”
“就事論事，她也完全不適合這個角色！《傳奇》女主角是一代名妓，妖冶魅惑，能歌善舞，舒雅南都三十了，而且滿身贅肉！她怎麼演？你們當觀眾都瞎嗎？！不行，我得跟導演說！他不能跟着投資方一起胡鬧！他得為電影負責！”
那邊輕咳了幾聲，“james，連票房女王溫情都被換下來了，還有什麼好說的呢。接受現實吧。雖然你們現在分手了，至少曾經愛過，沒準搭檔時會擦出不一樣的火花。”
凌峰掛了電話后，不信邪的給導演打去。
導演說，“沒有人比我更想用溫情。可是推舒雅南上來的是宮總啊，那是宮家大少爺，寰亞繼承人，跺個腳就能掀翻娛樂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