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西凡胡亂的抹去臉上的淚水，“丫丫sama，以後我會在心裏一直支持你，再見。”他站起，轉身就走，因為止不住的抽泣，背影還在一顫一顫的。

舒雅南是第一次見到西凡傷心難過的樣子，甚至是第一次看到他哭。他一直都是朝氣蓬勃陽光歡樂的，沒想到會有這麼敏感的一面。

舒雅南快步跑上前，拉住他。她的手臂箍上他的脖子，將他拉扯的往後直踉蹌。

“臭小子，剛剛是誰說變心者殺無赦啊！居然這麼快就想撂擔子了！你在心裏支持我，我怎麼知道！說不定哪天你就去粉其他明星了！”

“才不會！”西凡推開舒雅南，站直身，像是受到了莫大的羞辱般，滿臉憤色道：“你可以嫌棄我、鄙視我，但不能質疑我的真心！我這輩子只粉丫丫一個人！”

“誰說我嫌棄你鄙視你啦？”舒雅南戳着他的腦門，替他擦去臉上的淚水，“你可不是什麼怪物，你就是西凡！我的頭號粉絲西凡！快快樂樂的西凡！”

西凡咬着唇，晶瑩閃亮的雙眼，又是希冀又是猶豫的看着她，“丫丫sama……真的不嫌棄我嗎？”

舒雅南環住他的脖頸，將他腦袋拉下，踮起腳，朝他的額頭用力親了一口，說：“我發誓，絕沒有。”

西凡呆了片刻后，猛地抱起舒雅南，興奮直轉圈，歡天喜地叫道：“丫丫sama親我了！好開心好開心！我沒有被嫌棄！沒有被討厭！”

“好啦，我得趕去拍戲了。”舒雅南從他懷裏跳下地面。

前一刻沮喪低迷淚水迷濛的西凡，瞬間是梨花帶雨的燦爛大笑，連連點頭，“嗯嗯，去吧，我們親衛隊就在旁邊守着丫丫sama！”

“別。你把那些人散了，然後去酒店等我。”舒雅南把自己的房間號告訴西凡，又一併把房卡交給了他。“粉絲守則第一條，不能給偶像的工作製造麻煩。乖哦。”

“yes,madam！”西凡坐了一個標準的敬禮姿勢。

舒雅南再次回到片場，眾人都笑着打趣，她的粉絲真有戰鬥力。不過這一次，大家都相信是真正的粉絲，沒人再私下議論這是她自攻自受。

一天的拍攝結束后，舒雅南連劇組的飯都沒吃，直奔酒店。難得西凡出來一趟，她得好好陪陪他。

剛打開套房的門，一陣香氣飄然而至。舒雅南循着香味，來到餐廳的飯桌前。各種各樣的精緻料理擺了滿桌，有中式西式日式等多國風情，口味豐富多樣。

哈，她都忘了，西凡可是美食小能手呢！

舒雅南舉目四望，“西凡？人呢？”

一個“大南瓜”從另一邊牆后出現，滾啊滾的滾到了她腳下。舒雅南一愣。大南瓜站直身，將舒雅南騰空抱起，原地打轉，“丫丫終於回來了！”

“暈了暈了……”這小青年的活力，舒雅南簡直招架不住。

西凡放下她，拿起備好的禮炮，砰砰砰接連拉響，色彩繽紛的碎屑漫天散開。身材高大的男人，穿着毛茸茸的南瓜裝，站在漫天彩屑下，眼神晶亮，沖她笑得一臉喜慶：“歡迎丫丫圓滿收工回來！”

舒雅南不由得笑了起來。她走上前，捏着西凡的臉蛋道，“你一定是宮垣身上最可愛的部分！”怪不得那傢伙那麼冷硬那麼不可愛，肯定是把這部分屬性都給了西凡。

西凡瞪起眼，鼓着腮幫子不悅道：“西凡就是西凡，不是宮垣啦！”

“對對對，我說錯了哈。”舒雅南從善如流道。她已經知道，無論宮垣本人還是這些人格，全都不喜歡跟其他的部分混為一談。

她一臉期待的坐在餐桌前，說，“吶，我要好好嘗嘗，咱們西凡做出的宇宙無敵的美味。”西凡馬上由陰轉晴，歡歡喜喜的坐在了舒雅南身旁。

在舒雅南的飲食安排里，晚餐是可有可無的，一般只象徵性的吃些蔬菜水果，以免半夜餓肚子。但這次，面對西凡做出的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她決定破例一把，放縱自己吃了個大飽。

即使如此，還是有很多剩下的食物。舒雅南心疼的叮囑道：“就我們兩個人吃，下次別弄這麼多了呀。好浪費呢。”

西凡說，“我要好好表現，挽回自己的形象，不能讓丫丫sama嫌棄我！”如果不是時間不夠，他恨不得把所有會做的食物全都來一遍。

“誰說我嫌棄你了！”舒雅南敲上他的額頭。奇怪了，明明是最開朗的西凡，怎麼對這事兒反而最介意。她說：“其他幾個人可沒像你這樣，說什麼會被嫌棄的話。”

西凡輕哼，“她們要麼不喜歡丫丫sama，要麼是在裝逼！”

飯畢，西凡抱着舒雅南的胳膊，一臉哀怨的蹭着她，“丫丫參加比賽時，我都不在……那麼重要的時刻，我居然缺席了，好遺憾好傷心好難過！”

“吶，今晚我就陪你一起看比賽的視頻，怎麼樣？”舒雅南捏着他垮下的臉蛋笑道。

舒雅南去洗了個澡，卸下演戲的濃妝，素麵朝天，換上舒適柔軟的真絲睡裙。她瞧着西凡那身滑稽的南瓜裝，給他翻出酒店配備的男式睡衣，把他推到衛生間裏，“你也洗個澡吧。”

舒雅南躺在沙發上，舒舒服服的做了個補水面膜。西凡出來后，她坐起身，掀掉面膜，看向他的眼神有點恍惚。

西凡每次出現都打扮的像個學生，而且是明媚洋氣的學院風，給她的感覺就是個鄰家小弟。可眼下，站在她跟前的他，穿着男士真絲睡袍，柔滑的質地在他身上鬆鬆垮垮，透着慵懶的性感，敞開的衣襟里，露出一部分結實胸肌，白皙緊緻，再往下是線條分明的人魚線……

這是宮垣的身體，一具成熟性感的男人身體，渾身散發著荷爾蒙的味道。她真沒想到，穿着衣服顯瘦的宮垣，脫了衣服這麼有料。

西凡走到舒雅南身旁坐下。舒雅南不自在的往一旁挪了挪。突然間，她就有了男女之別的概念，因為他渾身散發出的男人氣息太過濃烈。即使他笑容稚真，也擋不住肉體的男人味。

舒雅南打開液晶電視，找到了《天籟之音》總決賽的回放。

“等等，我要看這個！”西凡瞧見那一欄里有舒雅南個人比賽曲目集錦，馬上說。

“你不看決賽？”

“先看丫丫專場！”

西凡坐在沙發上，抱着抱枕，聚精會神的看節目。舒雅南坐在一旁，翻看劇本。在比賽期間，為了有最佳表現，她分析自身優勢和劣勢，把自己的演出不知道看了多少遍，如今實在提不起興緻再多看一眼。

個人集錦結束后，西凡開始看總決賽專場。不過沒有了剛才那麼全神貫注，畫面里沒有自己的女神時，他就左顧右盼，時而瞧瞧舒雅南手裏的劇本。

舒雅南疲倦的打了個哈欠，西凡趕忙坐直，挨近她，拍着自己的雙腿說：“丫丫sama，靠在我腿上休息。”

“不用哈，我不困。”舒雅南笑着擺擺手。

“丫丫sama，我想為你做點什麼……”西凡眼巴巴的看着她，央求道，“你就滿足滿足我，好不好嘛！”

在他迫切期盼的眼神下，她只得倒在他腿上。西凡臉色微紅，興奮又緊張，四下摸找着手機，“……我得把拍下來！女神枕在我腿上睡覺！……其他人會羨慕死我的！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粉絲！”

就是個可愛的大男孩嘛，舒雅南微笑着想。沒多久，疲倦和困意，讓她在他腿上睡過去了。夜色深沉，節目看了一輪又一輪，西凡漸漸也困了，他歪下身體，陷入了夢鄉。

虧得這沙發夠柔軟夠寬敞，兩人隨意的睡成一團。

宮垣在混沌中有了意識，臂彎里有種重量，一股淡淡的清香飄入鼻端，還有那種格外眷戀的氣息……意識迷濛的他，轉過臉，探向那氣息來源……他將腦袋埋入舒雅南的脖頸間，深深的嗅着，用力的呼吸，由身到心的滿足，令他揚起不自禁的唇角。

他翻個身，壓在這柔軟的軀體上，隨着本能啃上柔滑的肌膚。難以言喻的滿足，貫徹全身的渴望，他由喉嚨里發出喟嘆。他閉着眼，找到了一雙柔軟的唇瓣，探入進去，吮吸，舔弄，索取……渴望已久的感覺呵……是什麼這麼香甜，這麼誘人……他全身都已燃燒，興奮的不能自抑……

空氣越來越稀薄，一陣陣異樣又強烈的感受，將舒雅南由沉睡中拉出。她睜開眼，只見男人的身體壓在她身上，她的嘴巴里被塞入了一條火熱的舌頭，正在不斷的用力搜刮……

“唔……”舒雅南猛然醒過神，推開宮垣的雙肩。兩人分開的唇瓣，拉出一條銀色絲線，空氣里瀰漫著旖旎的味道。

宮垣彷彿由一個香艷的迷夢中猝然驚醒，臉上帶着被打斷的不滿，甩了甩昏沉的腦袋。

他睜開眼，看到了躺在自己身下的舒雅南……她臉色緋紅，呼吸急促，身上的睡衣凌亂散開，露出黑色的文胸和雪白的溝……

腦子已經清醒的宮垣，迅速判斷出，剛剛那個不是夢，是真的她……

可是，兩人為什麼會睡在一起？而且都穿着睡衣？

他四下環顧，臉色越來越黑……這還是在酒店的房間裏。

這個女人，竟敢背着他，跟其他人格在酒店裏纏綿過夜……

一把火猛地燒起，剛剛旖旎的情慾消失殆盡，宮垣臉色憤怒到幾欲發狂。他豁然起身，將舒雅南用力拽了起來，厲聲質問，“這是怎麼回事？！”

舒雅南瞬間了解，宮垣出現了。

可剛剛是他在輕薄她，他還好意思問她怎麼回事？

宮垣眼如利刃，手下力道加重。舒雅南吃痛的皺起眉，手腕被他攥的發紅。可他毫不憐香惜玉，緊攥着她，臉色陰霾的可怕，低吼道：“剛剛是誰？你們發生了什麼？為什麼睡在一起？！”

他粗暴的行為，令舒雅南有些生氣，故作漫不經心的應道：“關你什麼事。”

宮垣的怒火快被逼到了極致，在那怒火里，更有一種熊熊燃燒的可怕的妒火。他看看舒雅南衣衫不整酥胸半露的睡衣，大腦完全失控了般，無法理性思考和對話，只有一陣兵荒馬亂的瘋狂。

他突然將她抱起，扛在肩上。

“喂……你幹什麼……”舒雅南突然意識到事情大條了，有些后怕的掙扎着。

宮垣扣着舒雅南的雙腿，將她穩穩的扛在肩上，大步走入卧室。他將她扔到床上，俯下身，逼視着她，一字一字冷聲道：“是你先違約的……”

舒雅南心裏一個咯噔，再也不敢跟這個可怕的男人置氣了，忙不迭道：“你誤會了……我沒有違約……我就是在片場拍戲，然後西凡就來……啊……”

他一把扯開她單薄的睡衣，春光畢現。

“我警告過你……既然你不遵守約定……”他喘息着啞聲道：“我不會再顧及你的意願……”

“……我們只是一起看電視……我準備明天就讓他走……唔……”他吻住她的唇，封堵了她要說的話。

她的舌頭被他粗暴狂熱的吻，吮吸的發麻發痛，可這遠遠不是結束，只是一個開始……

他狂暴，粗野，強勢，不顧她的掙扎和抗拒，一步步攻城略地，瘋狂掠奪着她。那股兇狠的蠻力里，帶着如火的熱烈。兩人的身體糾纏在一起，她漸漸失去了抵抗的力量……

他就像一隻發狂的野獸，要耗盡所有，不顧一切，拚命的反覆的把她佔有……

舒雅南與凌峰做過，卻從沒有過這麼兇猛又絕望，強烈到窒息的性ai……

健壯的軀體，狂暴的索取……熱烈的眼神，瘋狂的表情……身體交融的那一刻，她覺得他將這個男人的血肉和靈魂，全都揉碎在了身體裏。他的孤獨，他的痛苦，他的渴求，他的慾望，她統統接收了……哀慟到沒有眼淚，激動到無法言語……

她伸出雙臂，環住了他。

兩人糾纏在一起，進行着最原始的給予和索取。

一場暢快淋漓的野獸般的狂愛過後，宮垣仰躺在床上，舒雅南睡在他身邊。

激烈過後，兩人這麼赤身裸體的躺着，舒雅南莫名的尷尬了。她拉過被子，將自己的身體蓋住。她朝宮垣掃眼看去，他閉着雙眼，深呼吸，臉上是那種饜足后的痛快。

宮垣張開眼，舒雅南立馬轉過身，背對着他。

“別裝睡。”宮垣冷聲道。他毫不客氣的扳過舒雅南的身體，伏在她身上，捏着她的下顎，盯着她說，“之前的話還沒說完，你們到底怎麼了？”

舒雅南真的生氣了。這什麼人啊，剛剛那麼熱烈的纏綿，轉眼就恢復了高冷的總裁臉，而且還眼神尖銳的逼問她！

她咬唇瞪着他，一言不發。氣死你！氣死你！

“不說是吧……”宮垣咬牙切齒，猛地扯掉舒雅南身上的被子，將她翻個身，壓在她背上，佔有了她。

舒雅南驚叫，聲音卻跟叫春的貓兒般軟綿無力。才經過一番瘋狂的她，沒力氣再折騰了，她虛軟的掙扎着：“不要……好累……明天還要拍戲……”

他的需求全面復蘇，不管不顧的放肆馳騁。

舒雅南徹底明白了，什麼叫痛並快樂着。兩種極端矛盾的體驗，夾雜在一起，一波一波將她淹沒。身體快要承受不住，快/感又眷戀不去。

肉搏停止時，她覺得自己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了。

宮垣壓在她身上，雙臂禁錮着她，胸膛與她的背部緊緊貼合，他在她耳邊啞聲道：“說不說？”

舒雅南沒底氣任性了，只得咬牙切齒的老實回道：“西凡出現在片場……我收工后回來，陪他一起看電視，我們就看着睡著了……”

“真的？”他將信將疑的反問，但語氣已經好了很多，沒有那種逼人的凌厲。

“你還想怎麼樣？西凡只是個可愛的大男孩！你以為誰都像你這麼禽獸嗎！”舒雅南忍不住啐道。

宮垣低下頭，在她的肩膀上咬了一口，一陣尖銳的刺痛，口子裏滲出血絲來。宮垣舔着她的血絲，啞聲道：“記住，你要膽敢背叛我，我會把你全身的血喝乾。”

肌膚上一陣陣凜冽的疼痛，令舒雅南眉頭緊皺。宮垣不可愛！真的太不可愛了！這個男人很瘋，很陰鬱，很敏感，還很神經質！

可是，她已經知道，她擺脫不了這個男人。不止是這場xing愛，她與他有着太多糾纏，他的每個部分，都跟她牽扯在一起，讓她無法逃離，更無法狠心推開。

或許，在很久很久以前，在那段她已經模糊的記憶里，他與她就已經結下了解不開的宿命交匯。

這就是天意吧……

舒雅南轉過身，兩人的視線交織在一起，兩具成熟男女的軀體還帶着火熱的溫度。

她環上他的後背，指甲順着他背脊輕輕下滑，他身體一個痙攣，她有些想笑。這傢伙心思敏感，身體都敏感呢。那唇角的笑意惹惱了宮垣，他懲罰般的咬上她的唇……

一個狂野的熱吻過後，舒雅南喘息着問：“那次是你吧……在我家那次，你扮成輕音，占我便宜……還有在樹林裏那次，不是anger，也是你，對吧……你這壞傢伙，敢做不敢當……”

宮垣抬起臉，捏着她的下巴，啞聲道：“不是敢做不敢當，只是給你留退路……我給過你機會，讓你遠離我。”

“你的意思是，我現在沒有退路了？”

“你說呢？”他抬起她的腿。

“別來了，我不行了，不要……”舒雅南察覺到他的意圖，真的嚇住了。

“你以前有沒有跟女人做過？”這傢伙是不是平常憋得太厲害，突然開葷就瘋狂了。

“沒有。”他利落回應。

怪不得他是那種沒有技巧的粗暴，就像個原始動物。可勝在他顏正身材好，器大體力好，技巧上的劣勢完全被掩蓋了，反而有種難言的令人瘋狂的暢快淋漓感。

渾身癱軟的舒雅南，被動的承受着他的索取。可她還是不忘喘息着問道：“你不是有過女朋友嗎……為什麼沒做過……”

“不想。”回答依然簡潔利落。

“為什麼不想？”她充分發揮了八卦精神，繼續問道。

回答她的，是宮垣用力的掠奪，徹底亂了她的神智。

第二天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舒雅南睜開迷糊的雙眼，發現自己趴在宮垣光滑的大腿上。一瞬間的驚悚，讓她很快回過神，腦海里迅速回想起昨晚的一切。

她抬起頭，怯怯的往上看去。宮垣靠坐在床頭，身上披着睡袍，手裏拿着一份文件，正在翻閱。他的表情那麼認真，認真到嚴肅，透着一股濃濃的禁慾氣息。他的氣場，跟那慵懶的睡袍，裸露出的性感腹肌，實在太違和了。跟昨晚那個豺狼虎豹，更是南轅北轍。

宮垣低下頭，兩人的目光對上。舒雅南觸電般彈坐起身。發現自己一絲不掛，臉上頓時火燒火燎的紅着，她手忙腳亂的拉着被單，包裹住自己。

宮垣扯動唇角，“又不是沒看過。”

舒雅南瞪他一眼，下了床，由地上撿起自己的睡袍，蒙在被子裏穿好。

剛站起身，渾身腰酸背痛。跟凌峰分手將近一年了，一直沒有跟男人做過，清心寡欲的生活過慣了，突然這麼生猛，真有點吃不消。

她頂着腿軟的不適，看都沒看宮垣，狼狽的衝出了房外。誰知道，陳秘書就站在外面。他對她微笑。舒雅南臉更紅了，有種被捉姦在床的尷尬。

她跟他打招呼，“早上好。”然後再次狼狽的衝進浴室，梳洗打扮。

片刻后，整裝完畢的舒雅南走出浴室。宮垣已經坐在了餐桌前，桌上擺着各種各樣的早茶點心。他的聲音傳來：“吃了早餐再走。”

舒雅南有點不爽他那命令的語氣，可是，她還是乖乖的走過去，坐在了餐桌前。

她拿起一塊三明治，默默的啃着。宮垣將一杯牛奶放到她跟前。她禮貌的說了聲謝謝，端起喝了幾口。

吃完早餐后，陳秘書送舒雅南去片場。

車上，陳秘書對舒雅南說，“舒小姐，謝謝你的選擇。”

他還記得，趕到酒店房間后，宮垣表情慵懶的由卧室里走出。雖然在他呈上各種文件后，眼神迅速恢復冷靜清明，但那神情里的平和是從沒有過的。他身上那股無形的陰鬱和戾氣，在今天早上，消失殆盡。

他大致翻了下文件說：“她還沒醒，我去房間裏看，你就在這等着吧。”

他起身走入室內，他看到他坐到床上，靠近她。接着又將她的身體扶了下，讓她趴在自己身上。他一隻手在她發間穿梭，一隻手拿着文件，時而抽出手簽字，轉而又繼續撫摸着她。

他的表情是他從未見過的靜謐和平和。當他看向她時，臉上的溫柔和暖意，讓他幾乎以為自己眼花了。

當然，眼前的畫面並不是幻覺。他判斷的沒有錯，少爺是真的鐘情這個女人。而且這次，他如願以償了。

他很自覺的關上房門，在門外候着。

“即使無法融合各人格，只要你一直陪在他身邊，就很好。”車內，陳秘書由衷道：“舒小姐，請你一定要好好對少爺。他不能再承受更多的傷害了。”

舒雅南有些尷尬，不知道說什麼，索性調侃道：“陳秘書，你都快成他親爹了。”

她能感覺出，陳秘書是真的很關心宮垣，就像是家人那般關懷，不僅是下屬對上司的盡職盡責。

陳秘書淡淡一笑，“我跟在少爺身邊很多年了。”所以，他明白他過的有多苦。普通人的人生有天倫之樂，有溫暖的家人，有親密的愛人，有知心的好友，有愛情友情……而這些，看似高高在上的宮垣統統沒有。他甚至沒有完整的自我，人生只能在無止境的陰霾和混亂中度過。他一直擔心，當他的戾氣積累到一定程度，會不會再也熬不下去。

舒雅南下車時，陳秘書鄭重的說：“舒小姐，少爺就拜託你了。拯救一個分裂的靈魂，是一條漫長艱辛的道路，但是無論如何，請你不要放棄。少爺他不該那麼孤獨，他值得擁有愛情。”

舒雅南張張嘴，卻又不知道說什麼。陳秘書寄予重託的眼神，讓她亞歷山大，有種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就背上千斤重擔的惶恐。

兩人只是睡了一覺，而且是在他的強迫下進行，怎麼她就要負責上他的人生了？萬一到最後，他的病好不了，是不是她的責任？是不是因為她做的不夠好？

舒雅南到了片場，換上戲服旗袍后，整個人斯巴達了。她身上的吻痕實在太顯眼，腿上和胳膊上都有青紫，脖子上更不用說。這種狀態，怎麼拍戲……她呆在化妝間根本不好意思出門！

最終，她換上了嚴實的秋裝，去跟導演請假，表示今天身體不太舒服。

下午時，陳秘書再次出現。舒雅南隨着他的引導，上了宮垣的房車。宮垣坐在車內，閉目養神。舒雅南上車后，他很自然的攬過她的肩膀，將她拉入懷中。隨即挑起她的下巴，吻上她的唇。這一次的吻，由粗暴轉向細膩，吻得細緻綿長，似要細細品味她的滋味。

沒有以前那麼狂熱，舒雅南的心臟卻一下一下猛烈的跳着。她悄悄睜開眼，只見宮垣閉着眼睛，纖長的眼睫毛在不斷顫動。他吻得全神貫注，猶如享受一場盛宴，輕闔的雙眼，表情沉淪迷離。

宮垣終於吻夠后，放開她的唇。舒雅南扭過頭，悶在他懷裏，臉色發紅，一聲不吭。

他把玩着她的髮絲，開口道：“後天有個重要的合作案要談，我明天得離開這裏。”

“哦……”她應聲。

這天晚上，宮垣把舒雅南壓在床上時，她快給跪了，“真的不行了……我今天就沒法拍戲……好不容易好了些，你今晚一折騰，明天又無法穿戲服……”

宮垣不由分說的進入。她誠心誠意的懇求，被他無視個徹底。但是，這一晚雖然戰況激烈，他卻沒有跟昨晚那般，放肆的啃她親她，沒有在明顯的地方弄出痕迹。

最後一次結束時，天色已經快要蒙蒙亮。舒雅南沉沉睡去前，暗自慶幸他馬上就得走了。如果一直跟他呆在一起，她一定會死在床上。他做的方式太猛，帶着瘋狂的佔有欲和進攻性。

次日，宮垣上了房車，對陳秘書吩咐道：“先去片場看了她再走。”

《傳奇》片場。

這是一場在假山旁的戲份。小鳳仙與蔡鍔在假山旁調情，演了一出活色生香的戲碼。而這麼做的目的，是給那些袁世凱派來的探子看。

宮垣走入片場外圍，看到的畫面，恰是舒雅南坐在江雅倫身上，她媚眼如絲，手指在他的唇瓣上摩挲，表情極盡挑逗。她端起一杯酒，自己淺啜一口，送到他唇邊……

宮垣表情陰沉到至極，對一旁的陳秘書道：“現在、立刻、馬上、讓導演喊咔！還有，把他給我叫過來，我跟他好好談談。”他黑着臉，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