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綁架?
蘇溪米驚訝的抬頭,緊鎖的眉睫,像是無法理解,他到底想做什麼?
陽睿打了個響指后,一個猛漢從衛生間裏走了出來,那猛漢肩上,掛着一個小女孩。
那猛漢把小女孩狠狠往圓床上扔。
女孩毫無知覺的躺在床上,蒼白的小臉,毫無一絲血氣。
蘇溪米吭氣,“她是誰?”
“問的好!”陽睿輕笑反問,“你自己看看,她長得像誰?”
那猛漢一把抓起小女孩的頭髮,逼她把臉對着蘇溪米。
看見那女孩面容的瞬間,蘇溪米不太確定的問了句,“是……孟勤雲的妹妹么?”
“貓兒,你真聰明!”
就在這個時候,孟勤雲的妹妹孟璃慢慢睜開迷離的雙眸,繼而轉醒后驚恐尖叫,“放開我!你這個畜生!混蛋!你這個殺人犯!放開我!”
那猛漢直接壓坐在孟璃背後,人後她雙手雙腳怎麼使勁,也無法掙脫猛漢的牽制。
孟璃也就十四歲而已,身子都還沒長全,個子頂多一米四左右。而那猛漢,身高一米九八,接近兩米的塊頭,孟璃站在他胸前,個子也就到他肚臍上方一點。那猛漢建過身,胳膊粗得跟孟璃大腿一樣。
蘇溪米臉色慘白一片,她抬頭瞅着陽睿,輕問,“你把她父母怎麼了?”
陽睿冷哼,“沒怎麼……他們只是死了而已。”
“呸!你這個畜生,我要給我父母報仇!”孟璃咬着牙,噴了他一句,“可惜那把火沒有燒死你們全家!”
“安靜!”猛漢屁股一使力,壓得她差點腰折加岔氣。
蘇溪米咕嚕一聲吞咽,心頭荒涼一片。
陽睿輕說,“我之前答應過你,不查,不問,不追究……可是我卻沒有能到我相應的報酬。所以我只能把事情翻查個底朝天!這個丫頭,原來就是殺害我父母的真兇的女兒!”
“不對!主謀是你舅舅。”蘇溪米立馬說話,為了幫她辯護。
“嗯,我知道。所以我舅舅得了黴菌,那病毒,是我提供的。”
蘇溪米呆了一秒,她眨眼,“你知道了?你都知道?”
“知道。我全知道。我只是在裝傻而已!你還不明白嗎?丫頭,我一直在你面前裝傻着。而我只是想讓你陪我一塊兒傻下去,傻一輩子!”
蘇溪米一口氣抽在胸口怎麼也吐不出來。
陽睿失落的閉上雙眸,說,“你為什麼非要戳破我的美夢?為什麼非要選擇逃離我身邊?丫頭,既然你口口聲聲說要見你母親,那我就成全你。不過在你見你母親之前,我們之間的恩怨,一次性解決吧!好不好?”
蘇溪米驚恐的瞪大眸子問,“你想幹什麼?”
陽睿指着孟璃,說,“這個害死我父母的兇手女兒,我不能姑息!我要讓她好好受一受我當年的痛苦!我會把我身體以及心靈上的所有傷痕,百倍的加註在她身上。呵呵,就跟你之前看過的那幕鬼片一樣。等我把她玩慘了之後,我還會把她釘在十字架上……”
“不要!”蘇溪米驚恐尖叫,搖頭猛烈,“不要!哥!我求你!不要這樣對她!”
陽睿心頭冰冷,越是聽見她求饒,他就越是心寒,“丫頭,你知不知道,你父母為了保護孟家夫妻,害的我父母慘死在山道上。就算你父母不知情,可他們已經犯了舞弊罪。孟家的人,去了國外過着天堂般的享受,養了一男一女,好字成雙,過着幸福美滿的小生活。可我呢?我的遭遇,你沒見識過,所以你根本沒有在乎過我身上的傷疤有幾條。而如今,你不跑來偏袒我,卻幫着這個兇手的女兒,和我作對?你知不知道這個女孩差一點就放火燒死你母親?”
蘇溪米用力閉上眸子,搖頭說,“我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答應過他的,我要保護好他那無辜的妹妹!我不能讓她在我面前受傷!哥,雲大哥的屍體,我沒法為他收屍,我沒法給他買墳墓,沒法為他下葬!我只剩下最後一點可以為他做到。他的妹妹,我必須護着。”
“護?你怎麼護?如果我不願意讓你護着。你就算是拿命來換,你也護不起。”
蘇溪米哽咽着說,“我聽你的。我什麼都聽你的。哥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你不想讓我見母親,我發誓,我這輩子都不再跟你要求見她。你不想聽見我提起她,我發誓,我絕口不提她隻字片語!我就當……我就當……我就當她已經死了。”
蘇溪米的話,引來陽睿滿意的一道微笑。不過那笑容里,帶着過多的凄涼。
而床上,原本瘋狂掙扎的孟璃,突然變得異常安靜起來。她靜靜的看着蘇溪米,靜靜的用她那還未成熟的小腦袋,思考着什麼似得。
陽睿伸出手掌,揉着她臉側說,“寶貝兒,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好。”蘇溪米毫不猶豫的回答他,“我聽你的。”
陽睿送她回家,安心的把她一個人留在家裏,監視器全部關上,不用再給她二十四小時監控。
回頭,陽睿去了拳館,偌大的全場內,他穿戴整齊的站在一頭。
另一頭,被逼穿戴整齊的宮三軍,吞着口水說,“大哥,你別這樣,你先聽我解釋。”
“解釋?解釋什麼?你明知道那房間裏的病人,是我故意撒下去的誘餌。你躲在那房裏幹嘛?”他問得輕聲。
宮三軍從來都沒聽見過老大用這般輕柔的聲音對自己說話。他現在真的好懷念以前那個火爆龍老大。他覺得,他家大哥變了很多。究竟哪裏變了,他卻一時間怎麼也說不上來。
“老大,我承認,我躲在那房裏就是在等小嫂過來。不過我敢拿我人頭保證,我絕對不是為了幫小嫂逃跑!我只是想勸她回家!真的,不信你可以去問小嫂。”
陽睿安安靜靜的看着他,不點頭,也不發表任何意見。
宮三軍苦着臉說,“大哥,給我句話吧。要判刑還是要怎麼?你給我句話,我好知道我等一下要如何自裁!”
好半晌,陽睿輕輕開口,“行了,什麼也不用說。和我好好打一場,打完,你把那葯給我。”
“那葯?什麼葯?”宮三軍歪頭問。
“貴族禁魔。”
宮三軍一聽,整個人都抽了起來,“老大,這葯我都不捨得給五妹使。你別拿這葯折騰小嫂,她身子骨嬌脆,受不起的啊——”
宮三軍話都沒說完,一拳頭已經招呼了上來,沒轍,他只能一吐嘴裏血水,卯足勁去應付那頭不知道是在抓狂還在發瘋的野獸。
第二天一早醒來,蘇溪米睜開紅腫的雙眸,第一眼看見的,就是她昨晚做惡夢的罪魁禍首。
想起圓床上躺着的小女孩,差一點就要被那誇張的猛漢給強暴。又想起前陣子,她看見那三個男女被綁在十字架上,被刑具折騰得不成人樣。而這一切的儈子手,就在她眼前三公分處。
蘇溪米眉頭一擰,撲騰一下翻身起床,衝進衛生間裏抱着馬桶狂嘔。
“嘔完了么?”
蘇溪米一擦嘴角,說,“嗯。我已經按時吃藥了!餘下的,我控制不住。你別怪我。”
陽睿靠在門框上,輕聲說,“沒事,我有另一種法子,可以治你的胃病。”
“什麼?”
陽睿走到她身邊,掏出一隻針,“這個東西,老早我就準備給你用上的。你應該感謝,之前陸斯在我的預期內,把你的胃病給治好了,我才沒有對你用這玩意兒。”
“這是什麼?”蘇溪米盯着那粉紅色的液體,擰着眉頭問。
“這個是讓你身子一直處於發情狀態的葯。我想,只要你把注意力集中在你騷處,你的胃,應該就能不治而愈了吧?”
蘇溪米慢慢放大瞳孔,一聲吞咽,“這是春藥?”
“嗯,也算……”
“一直?一直是多久?你要給我每天打針么?”
陽睿搖頭,“不需要,這一針,可以給你持續一個月。你會喜歡的!”
蘇溪米再度噎下驚恐的話語,心頭哆嗦不停。
他說,“來,把手伸出來。”
如果是之前,她一定非常氣氛的一巴掌拍在他臉上,然後把那葯狠狠扔進抽水馬桶里。可如今,她竟然乖乖的伸出手腕,眼睜睜看着他把葯,注射進自己體內。
很快,藥效出現了。她身子微微發熱,手腳有些酥麻,像是所有肌膚都無法被碰觸一樣,甚至連自己的衣服都不能碰觸。一碰,全身麻過陣陣電流,流到腳心,流到腹處,流至心窩。
不過好在,這個葯不是很猛,沒有像上次那個葯一樣,可以把人逼瘋的程度。這葯,她能忍。
陽睿伸手一撈,輕輕摟着她出了浴室,“該吃午飯了,你去客廳里坐一會兒,我煮好東西叫你。”
蘇溪米驚訝的看着他,“你?”
陽睿臉皮一扯,像是在微笑,“是不是想問我,給你打了針,為什麼不碰你?”
“為什麼?”她就是問這個問題。
“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么?你不點頭,我就不碰你。丫頭,我對你的承諾,還是有效的。”
呵……蘇溪米苦笑着。這個男人是看準了,她會受不住跪在他膝蓋下懇求他抱自己吧?
不過也好,既然他想要裝聖人,那她就讓他裝個夠。
這點折磨,她一定會咬牙受過去。受不過去,她寧願拿刀子玩自殘,她也不會跑去他腳下承歡。
吃飯的時候,他照舊拖着腮子看着她吃。
蘇溪米滿身是汗,吃飯吃得特慢,椅子上有水滴流了下來,她差點誤以為是自己來了月事。
晚上睡覺,他不再讓她一個人睡,他就摟着她,今天睡他的房間,明天睡她的房間。每天更換房間的理由,是因為她晚上會一直欲求不滿到滿身是汗,床單必須每天更換。
這種葯對女人來說,何其折磨。怪不得那些貴族願意花那麼多錢也要把這葯弄到手。目的,折磨女人,讓自己心情舒暢愉悅。
蘇溪米不知道陽睿擺着什麼樣的心態給自己打的那隻針,不過她真的很奇怪,自從那藥效深埋進她體內之後,她的胃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嘔吐癥狀。
她把所有精神都用來克製藥性,她哪裏顧得上自己胃不舒服?而且,她需要補充體力來對抗自己的藥性,所以她只能選擇用力吃。
這幾天,她真的很聽話。可她這麼聽話,他卻不對她做任何過分的事。他只是摟着她,安靜的看着她,每次看見她因為體內的藥性擰眉的時候,他的眼神會變得異常暗淡。那次她去浴室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他扶她起身的時候,發現件很可笑的事。她看見鏡子裏的自己,臉色如潮,染滿春情,可她眼神卻異常冰冷。而他臉色平靜,神色絲毫未動,可他看着她的眸光下,帶着熾火光芒。
那個時候她在想。到底是誰吃了春藥?
他這樣看着她?會不會,他已經愛上了她?她在他心中的地位,不是一尊玩偶,而是至高無上的心尖寵兒?
她不確定。畢竟這世上,有哪個男人會對自己心愛女人做這麼殘忍的事?逼着她和她母親兩地分隔……
不對。她的母親是死是活,如今她根本無法確定。看他往日來對她的態度,她完全有理由懷疑,她母親是不是已經過世了?或者可以猜,她母親沒有過世,卻有什麼隱疾讓他對她難以啟齒?失憶了?痴獃了?發瘋了?亦或是……癱瘓?
想那麼多幹嘛?她想再多,他也不會讓她和母親見面。她現在連提都不敢提。她怕這個畜生會對孟勤雲的親妹妹做出那種畜生不如的事情來。
整整一個月。這一個月究竟有多麼難熬,簡直無法用言語述說,尤其是她來月事那幾天,她真的很想那把刀子往自己腹部里狠狠插上幾刀。
一個月的折磨,她消瘦了不少,身上的肉卻反而變得結實了許多。理由無他,她這一整個月都保持亢奮狀態,她不用盡全身力氣,如何克制那源源不斷的藥性折磨。
藥效退後,那晚,他壓在她身上,揉着她髮絲,盯着她看了許久,最後,他楊開一抹得意的微笑,“你的病已經好了吧?”
蘇溪米有氣無力的抬眸看着他。
“早知道這葯可以治你的胃痙攣,當初我就不應該猶豫這麼久。”
不對!如果他打從一開始就對她用這葯,她一定會恨死他的。他和她之間那段美夢,根本不會存在。
“丫頭,我想要了。”他輕聲呢喃,“我等你答案。”
蘇溪米安靜地看着他,“我可以拒絕么?”
“可以,你拒絕我,我就不會碰你!不過我告訴你,我每次跟你求歡,你拒絕我一回,我就讓那女孩替你承受一次折磨。”
蘇溪米那張清冷的臉,慢慢凝結怒意,怒意升騰了三秒后,又慢慢恢復平靜,“我知道了。”
她雙手一攤,把頭側了過去,“你想要就拿去吧。”
陽睿眼眸深幽,看着她那服從的姿勢,心頭劃過一陣凄涼。卻在瞬間,那道凄涼轉為暴虐。他低頭,輕輕啄吻着她耳側,“給我點回應。”
“有些事情我可以辦到。可有些事情,我真的辦不到。如果你喜歡,你可以繼續對我用藥。我沒任何意見……”
“放心,除非你繼續嘔我。否則我不會對你用那葯。”陽睿擰着眉頭,咬着她耳垂說話,“既然你的身子不願意跟着我享受,那你就別指望我會對你溫柔。我要聽着你的聲音,抱你愛你,我要聽你尖叫我才能滿足。如果你不樂意發出愉悅的呻吟,那就給我用力慘叫,叫着求我繞了你為止。”
蘇溪米閉上絕望的眸子,心頭寒骨一片。他這是要把她所有的自尊,全部剝奪乾淨。
他動手當真不留情,才短短半小時,她便傷痕纍纍,他卻依然不肯放過對她的折磨,他還咬着她耳畔說,“我給你的痛苦會一點一點增加,我會讓你有適應的機會,然後承受我給你更多的折磨。丫頭,我的時間很多,我可以一整年都和你磨在床上。”
一整年?她怕自己一天都熬不起了吧!
“哥,你既然那麼恨我……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我替我父母,給你償命……好不好?”
這個問題,她得不到答案,他用沉默和暴力,讓她直接昏死過去。
第二天醒來,她的手腕上,扎着一根針,床邊掛着點滴袋子。
客廳內,宮三軍左手胳膊打着石膏,右手拿着筆,在筆記本上寫着什麼東西。
另張沙發上,陽睿喝着威士忌,一口悶,悶完又慢條斯理的倒酒。
宮三軍癟嘴說,“老大,你這樣也不是法子。小嫂她遲早會被你折磨死的。”
陽睿不說話,接着喝悶酒。
“我就知道你們倆會變成這樣,所以那天我會堵在房裏,勸小嫂回家。大哥,你應該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了吧?”
“事情拆穿了也好,至少現在,我和她處的不錯,她在床上很乖,胃病也治好了,飯也按時吃……”他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動也不動一下,看着感覺有點獃滯。
宮三軍抓抓後腦。說真心話,他一點都不覺得老大和小嫂之間關係處得不錯。他們倆比以往任何一次冷戰都要厲害。
陽睿悶了口酒,咕囔了句,“我和她的事,你們幾個誰也別管。不然下次,就不是擰斷你胳膊這麼簡單了。”
宮三軍癟嘴,他的胳膊被老大錯筋骨折,複位的時候,疼得那叫撕心裂肺。為了證明自己真的很受傷,他故意綁了一個月的石膏,他還打算再綁一個月繃帶。讓老大看看他有多可憐。
“大哥,小嫂的事,你可以暫時先放一放。她母親的事,你打算什麼時候和她說?”
陽睿瞄了過去,“說?說什麼?”
宮三軍癟嘴,“伯母她的身體機能,一直在下降。雖然有點滴給她掛,有護士給她按摩,可這些都無法跟上她的體質流失速度。更何況,她快要年過半百了。人一老,身體機能敗壞得更快。我之前就跟你說過,她頂多也就撐個大半年。我就想,你直接跟小嫂說,讓她在她母親臨死前,最後看她一眼。我想小嫂她一定能諒解你的。”
陽睿端着酒杯,在眼球不停轉動,酒杯里的液體,藉著燈光,照射出陣陣晶燦光芒,一言不發的吞下晶色液體后,輕聲說,“到時候再說吧,我會好好考慮的。”陽睿把酒杯往桌上輕輕一放,起身說,“後天你再過來一趟。”
宮三軍挑眉說,“小嫂她之前服了那葯,三個月內不能受孕。這個你應該知道吧?”
“嗯,我知道。”
最後,宮三軍無奈一聲低嘆,只能轉身離開。對於蘇溪米的事,他真的愛莫能助。
陸斯剛飛回M國,行禮都還沒開包,他就被人架着脖子再度飛了回來。此時此刻,他被人用領帶綁在椅子裏喂飯。
陸斯被人摘了眼睛,眼前一片白光,他無語的說,“君爺,你好歹把眼鏡還我啊!我看不見,怎麼吃飯?”
“你只要張嘴就行,飯我會塞你嘴裏的!”
“我內急!”說罷,三秒鐘后,陸斯大叫,“你脫我皮帶幹嘛?”
“不是內急么?怎麼?你想尿身上?”
“你放開我啊,我自己可以上廁所。”
君賦賊笑,“我這兒有尿壺。”
“我不用尿壺!我要上洗手間!”
君賦笑得更賊了,“是人行尿壺。你懂的!”
某個女子就站在陸斯身旁,隨時候命。
陸斯靜默了兩秒,兩秒后,他噴了一缸子鼻血說,“我是處男,我不要尿壺。我要自己上洗手間!”
“你這丫的怎麼這麼不上枱面?爺我給你這麼多福利,你不要?偏偏和爺玩倔的?你是不是真想讓我給你喂幾顆子彈你才開心?”
陸斯癟嘴說,“行了行了,你直接說吧。到底什麼情況?”
君賦終於滿足一笑,急急忙忙端了張椅子,和他面對面坐着,“那!事情是這樣的……”君賦巴拉巴拉說了整整半個小時,“怎樣?你有什麼主意沒有?只要能讓我大哥心情爽起來,你要什麼東西我都給你弄過來。”
陸斯吐氣說,“那麼大哥,我能麻煩你先為我做一件事么?”
“你說。”
“我想要一條內褲,一條長褲,還有一條毛巾。”陸斯睜着那雙毫無焦距的瞳孔,說著淡定的話。
聽完,君賦終於捨得把視線挪到他褲襠處,一看,他笑得何其賊溜,“哎呀,哥真的太對不起你了。哥馬上給你去弄褲子。不過你先把事情給我解決完我再去!”
“我難受啊!”
“尿都已經尿出來了,濕一分鐘也是濕,濕半小時也是濕。不差嘛!來來,乖乖給爺出個主意。爺聽着受教,爺就吩咐一堆女傭給你換褲子。”
陸斯重重一呼氣,又重重吐氣,說,“我真沒主意。我臨走前就已經和他說過,他必須坦白,才能從寬對待。他拒絕我的提議,你現在又跑過來讓我給你大哥出主意?你覺得我是什麼東西?是耶穌?還是耶穌的母親?”
“我大哥給你那麼多錢……”
“你大哥給我的酬金,只是要我給她治胃痙攣。她的胃病的確被我治好了。我敢說,我對得起那一億六千萬的酬金!可後來她又舊病複發,理由我到現在都還沒查明,不過唯一能夠確定的一點就是,你大哥肯定對她又做了什麼畜生不如的事情。而且早在一開始的時候,我就徵詢過他的意見,我問他,是要根治呢?還是只讓她不對他發病?他舍遠求近,急功近利,把我催得像要推我去投胎一樣。現在她病複發了再來找我,有用么?你說?”
“她的胃痙攣已經好了。我哥給她治好了。”
“切,就你哥那法子,我敢跟你保證,她的胃痙攣可以治好,她的性冷感,一輩子也好不了。”
君賦嘴巴抽個不停。心頭狠狠一嘆,“你別給我啰里啰嗦,我抓你回來是要你幫我忙,不是聽你怎麼教訓我大哥。”
陸斯無奈,“我說你怎麼也和你大哥一個德行?你們都聽不懂人話是不是?”
君賦抓腦袋,“老大他怎麼做事,我能說什麼?我說再多也沒用啊!我只知道怎麼給他擦屁股。”
“你給他擦屁股就擦吧,你別擦到我頭上來啊。還把我擦得尿了褲子,你知不知道我現在的樣子有多狼狽?”
“更狼狽的還在後頭。”君賦掏出手機笑說,“你不提我還忘記了,得給你拍張照片,做個紀念,留念留念。”
陸斯只聽見咔嚓咔嚓聲,根本看不見他在幹嘛,他嘴巴抽了一通,說,“你可真夠狠的。”
“好說!兄弟,咱們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大哥的日子不好過,我們幾個做小弟的,就得跟着他活受罪。我的日子不好過,你這小子,也得陪着我一塊兒活受罪!上次我家三弟被大哥弄的錯筋骨折,你要不要也嘗嘗那錯筋的滋味?”
“你……”陸斯一吞口水。
君賦嘎嘎用力捏了拳頭,“來來,爺保證,錯了再給你接回去,不會讓你錯多久的……”
“……”他現在還能說什麼不?
陸斯察覺身側壓上了一隻賊爪子,他立馬揚聲大叫,“行了行了!我服輸,行了不?”
君賦嘿嘿一笑,重新回到原位,掏清耳屎聽他說話。
第二天,孟璃被人矇著眼睛,壓坐在椅子裏。
對面,坐着陽睿。
孟璃看見陽睿的那瞬間,立馬變成瘋狗,呲牙咧嘴的想衝過去咬人。卻被身旁的猛漢一把壓下肩頭,逼坐在椅子裏,動彈不得。
“畜生!禽獸!放開我!”
陽睿拖着下顎,冷冰冰的看着她,輕巧一句,“這句話,我原封不動的丟還給你的爸媽!你繼續罵,罵再多,聽在我耳朵里,都是在罵你父母。我心情就會很爽。”
孟璃瞬間啞了嗓子,歪頭問,“為什麼?我爸媽對你做了什麼?你竟然要這樣報復我們孟家?”
陽睿隨手把資料往孟璃面前一丟,說,“會中文么?會就自己看!不認識的字,問你旁邊那位!”
孟璃抄起資料就看了起來。
她雖然人在國外,可她一出生就被送去貴族精英學校寄託學習,她聰明過人,精通三國語言。
看完資料后,她搖頭大叫,“不可能!不可能!我爸媽怎麼會做這種事?”
“我原本懶得和你解釋,不過現在,我可以告訴你,我沒殺你父母。”
孟璃又跳了起來,“什麼?不是你殺的?那是誰?”
“是誰寄給你你父母的死亡證明,誰就是兇手。”
孟璃懵了三秒,“你是說?我被他們騙了?我被他們利用了?那個老爺爺……那個老爺爺說殺我爸媽的兇手就住在那棟別墅里。”
“老爺爺?不是大姐姐么?”陽睿奇怪問。
孟璃搖頭,“是個老爺爺。看上去很老實的老爺爺!”所以她才會對他的話,豪不懷疑。他說兇手在哪兒,她就把火放到哪兒。
陽睿安靜思索了片刻后,起身,抓着孟璃拖去樓上。
孟璃驚叫,“你幹嘛?你要帶我去哪兒?”
樓上卧室房門一開,他把她往卧室里輕輕一推。
孟璃看着床上躺着一個老婦人,老婦人身上插着一堆的輸液管子,嘴上接着氧氣,心跳監控儀器,不停的在跳動着。
她一吞口水,回頭問,“她是誰?”
“這個蠢女人,就是給你父母擋下罪行而跑去乖乖坐牢的男人的老婆。”
“什麼?”孟璃抽着氣,慘白着臉,輕問,“她……”
不等孟璃問完,陽睿直接開口說,“她腦癱了。估計還有大半年的時間好活。之前我為了報仇,逼得她吞了一整瓶的葯,跑到我面前鬧着要自殺,為了救她的寶貝女兒。她沒死,不過現在看她這樣,死不死,沒兩樣。”
孟璃聽完這句話后,心裏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她覺得,她的人生信仰,在被人顛覆着。她覺得自己的天,在不斷的變黑。
陽睿也不等她反應,直接拽着她的手,拖着走。
“你又要帶我去哪兒?”
他什麼話也不說,直接把她拽到他家門口,房門還沒開,他站在門口和他說,“這屋子裏,你知道住着誰么?”
孟璃眨眼,“誰?”
“那個腦癱阿姨的女兒。”
一個抽氣。孟璃身子緊繃著,瘦小的身材,此刻顯得多麼單薄,多麼不堪一擊。
陽睿冷淡地說,“當年你躺在你母親肚子裏的時候,她也就九歲。九歲的她,父親被關進監獄,母親一個人帶着她離開老家,去了另外一個城市,母女倆相依為命。十年後,她滿心歡喜迎接自己父親出獄,卻被一個畜生,把她父親給逼死了。”
孟璃看着他,奇怪的問,“那畜生是你么?”
陽睿面無表情的應她,“對,是我。”
孟璃低着頭,沉默了片刻后,抬頭問,“然後呢?”
“她為了委曲求全保護自己的母親,留在我身邊給我當玩偶。她母親為了救她,才鬧的那次自殺。”
“然後呢?”
“她母親沒死,但得了腦癱,這件事,她不知情。”
孟璃眨眼問,“不知情?你瞞着她?”
“對!”
孟璃一吞口水,“這麼大的事,你竟然瞞着她?”
陽睿突然笑了,“這麼大的事,我把權利下放。我給你機會,讓你去和她說吧。怎樣?”
孟璃二度睜開驚恐的眸子,“什麼?你你你!您讓我去說?”
陽睿也不等她反應過來,直接把她往門裏推,臨走前對她說了句話,“你自己看着辦吧。我不逼你!你可以選擇不說。”說完,他把門輕輕關上。
孟璃僵着身子轉過身,看向客廳陽台櫥窗門前,趴在木製花壇茶几上的女人。
這是她和蘇溪米,第二次見面。
第一次見面,她不認識那個女人,不知道她是誰,她覺得這個女人和自己沒關係。孟璃只是奇怪,這個女人,好像在救她,好像不想看見自己被身後的猛漢糟蹋。孟璃想不出什麼理由,讓這個女人用這麼絕望的表情,來挽救自己的貞潔。
孟璃靠近陽台那處,只聽那個背對着自己,趴在茶几上裝睡的女人,嘴裏哼着什麼小調。調不成調,歌又不是歌。
走近她身側仔細一聽,這才聽清楚,原來她在讀秒,“嘀、嗒、嘀、嗒、嘀、嗒——”
除了讀秒之外,她什麼也不做。
她在幹嘛?她在消遣自己頹廢的人生么?
孟璃無法理解她此刻的心情,甚至在她看見自己父母雙雙被殺的照片時,她也沒有像他這樣子頹廢過。
孟璃張嘴想說話,可話到嘴邊,她才發覺,原來那件事,竟然如此難以啟齒。
她剛才還在怪他,那麼大的事,竟然瞞着她?
現在,輪到她自己,這張嘴就張在那兒,怎麼也發不出半點聲響。
蘇溪米察覺有人,她慢慢抬頭,慢慢轉身看她,“是你啊。”她說得平靜。靜得整個大廳的空氣,都彷彿被她凍結了一樣。
“姐姐,我……我叫孟璃。”
“哦。”她安靜的看了她一會,眼睛微微閃爍,“你大哥他……”
“我大哥從小不在我身邊,他每次回來又不肯見我。我和他感情很疏離。這次他做留學生,來這兒讀書,不過我爸媽沒有告訴我他在哪裏讀書……”
“你大哥死了。”
蘇溪米突然冒出五個字,打斷了孟璃的嘮嘮叨叨。
孟璃嘴一頓,懵懵地,“誒?”
蘇溪米再度說給她聽,“你大哥死了。是車禍!”
孟璃一屁股坐在地上,和蘇溪米乾瞪眼。
蘇溪米自顧自說,“你哥臨死前最後一通電話,是留給我的。他的遺言不多,就是托我照顧你。你放心,只要我有一口氣在,我就不會讓你受傷。你父母和你大哥的事,我幫不上什麼忙。不過至少,你還有我這個依靠。孩子,你節哀一些吧。”
孟璃聽見大哥過世的消息后,震驚到心坎里,她卻沒有掉出一滴眼淚,她抬頭看着蘇溪米。當下決定,大姐姐母親的事,她絕口不提。
因為她聽見自己大哥隨着她父母一塊兒去世的消息,她覺得整個人都快崩塌了一樣。如果她有這樣的感受,那麼相對的,大姐姐她聽見自己母親腦癱這件事,大姐姐也一定會和她一樣。
大姐姐已經崩潰成這幅德行,她還能承受多少打擊?
孟璃狠狠噎下一口氣,輕聲問,“我大哥的屍體在哪兒?”
“我不知道。我沒有去找……我沒這能力找……”
“好吧。”孟璃起身,小拳頭微微一捏,扭頭離開了屋子。
出了房門,陽睿靠在門對面的牆壁上,靜等她出來。
“怎樣?說了沒有?”他在等她回答。
孟璃深呼一口氣,“沒說。你說過的,我不想說的話,你不會逼我。”
“你不打算說么?”
孟璃點頭,“嗯。我暫時決定不說!”
陽睿眯着眼,冷冷地看着她,“那算了,你回你的小黑屋裏去吧。”她對他來說,已經沒用了。
孟璃捏緊拳頭,深呼吸,“大叔,我要和你談判。”
“談判?”陽睿冷笑,“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談判?”
孟璃盯着他,哽着嗓子說,“我不知道這個算不算資格。不過我可以努力嘗試一下!”
“說來聽聽。”
“我可以讓她心情變好一些,可以讓她不要趴在那茶几上數秒鐘。我可以帶她出去逛街,喝茶,看電影,我帶她去買很多很多衣服。”
這個女孩很厲害,一語就說中了他的心坎。
那些看似不起眼的事,對他來說,究竟有多麼重要?他想要的,就是讓她心情變好而已!
陽睿眯着眼,藏在腋下的雙拳微微捏緊,“你有什麼要求?”
“我的要求很簡單,我要找到我哥的屍首。我要給他安葬!”
“就這麼簡單?”
“對!”
陽睿好不思索,點頭應了她,“我會幫你找到他的。不過相對,如果我看不到你說的那些承諾。我還是會把你送去小黑屋關到你死為止。”
孟璃板着小臉,憤憤地瞪着他,“這世上最壞的大壞蛋,非你莫屬。我已經找不出形容詞來形容你的冷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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