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巧言語諸花進京
太后讓公公把一直亢奮中的皇上喊來,這滴血驗證,在宮廷相傳已久。驗證的結果毋庸置疑。這孩子與皇上無關。不是皇上播種的。
“不是皇上的,又會是誰?”皇后與太后道。
“嗨,管那麼多閑事幹嘛?這個顰兒,我原以為她是好的,竟然也干出這種事來。讓我對她的看法也大大減分了。”太后嘴角翹起,一副不屑的樣子。
皇后笑道:“太后,我看着顰兒沒這麼簡單。若是她無意中被人逼的就範,又顧及臉面不好聲張,才出現目前的情況呢?!”
太后笑笑:“怎麼可能?!你沒看到那小翠不離其左右?況且還有兩三個丫頭,誰能這麼悄無聲息的近了她身而丫頭不知?要知道,若是這事發生,那還不傳得沸沸揚揚?!”
“那還有種可能。我聽說她有了這個孩子,把孩子起名林石頭,把父母的墓遷入林氏祖墳。太后,你覺得這事是偶然的?能不是顰兒預謀好的?!別看這顰兒小小年紀,善工心計!”
“你這樣說倒還說的過去。可是,這個男的是誰?我還真的納悶!她除了過去在賈府里的寶玉。她的眼裏會看上誰呀?”
“太后,你別忘了。那時在賈府,她還是個小姑娘。什麼都不懂,單純的很。現在可不一樣了,像她這個年紀,還會相信什麼有情人終成眷屬的鬼話么?!想這普天之下,有多少有情人天各一方?又有多少有情人能走到天荒地老?太后。我們這些過來人,心裏明白的很!可是這顰兒,別看她弱弱小小,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對這個世道,心裏比誰都明白。她所經歷的事,我不敢說她比太后多,但比我多多了。”
“我們這些身居深宮之人,哪裏懂得人間之事?!不過是聽說一二罷了。顰兒自賈府出來經歷的事,也算是百鍊成鋼了。啊不,成精了!”太后笑道:“皇后你說的對。這顰兒再不是小姑娘啦。我就是好奇。現在的顰兒,會讓誰和她生兒子呢?!這個男人絕不是普通奴才!”
“六王爺?”皇后見六王爺經常出現在黛玉身邊,疑道。
“拉倒吧!”太后笑道:“小六子今年近三十的人了,心高氣傲。哪家格格他看得上?想皇上大選。給他送兩女子。像殺了他似的。不知他心裏怎麼就有了這和尚心思?!他與顰兒。一個認為男人都是混蛋,一個認為女子近不得。要我看呀,他兩乾脆一個去庵里。一個去寺里得了。反而讓人省心!”
太后說完,裏面的宮女公公都笑了。太后臉一沉,道:“這話可不許到外面傳。”
“太后,這話傳到他兩耳朵里才好。也算是讓他們知道,他們在世人眼中是什麼樣子。若是改了,也不失為太后做了件善事嘛!”皇后笑道。
“唔!”太後點頭:“好了好了,我們娘們在人家這裏,吃着美食,看着美景。倒懷疑人家的孩子,議論人家的不是。這樣說人家,我們自己就不是啦!快打住,顰兒說這園子裏又添了新景,快傳顰兒來,帶我要去觀賞觀賞!”
“顰兒忙得什麼似的,我們這時倒要打攪人家,豈不不好么?!我伺候太后皇後去那邊逛逛吧!”那拉氏笑得很嫵媚。
她見府里什麼動靜也沒有,心理七上八下地。讓人悄悄去打聽,卻也沒打聽着什麼。那顰兒還是里裡外外地笑忙着。那拉氏心裏沒底,這麼說石頭沒事。為了掩飾心中的惶恐,只好這麼說。
太后聽着那拉氏的話,心裏受用。道:“那我們現在就過去吧!”
皇後起身,跟着皇後到花園培育的牡丹盆景區去了。
這是黛玉特意為皇后準備的,她要大賺一筆皇宮裏的銀子。黛玉只得,賺誰也沒有賺皇宮裏的銀子來得快。因為只要喜歡,又是顰兒府里培育的,宮裏是不問價格的!況且,以後再各個達官貴人那裏談盆景生意,也好說話。皇后都在她這裏定製,可想她這裏的貨是多麼好!這就是黛玉的精明之處。
關於這些牡丹盆景,黛玉與皇後有過這麼一回談話。
“顰兒,你過來。我有話問你。你這牡丹,說是特意為本宮培育的,為何不送與本宮,倒要本宮的銀子來?!”皇后飲着從宮裏帶給黛玉的茶,繃著臉,對一邊坐着的黛玉道。
“皇后,牡丹乃花中之魁,非皇后莫屬。錢乃滿身臭味,豈能近得皇后?!顰兒為皇後作想,因而送來精華,取走糟粕!”黛玉亦正經坐着,品着茶,不看皇后。
“狡辯之詞!那牡丹不是一樣有糞水培育,難道就不怕本宮被熏啦?”
“糞水乃為養分,促牡丹花開,臭在顰兒這裏。到皇后那裏,這物早已化為虛無,剩的滿園芬芳。這就如同銀子銅錢,若在皇后那裏,除了散發銅臭之外,一無用處。皇后缺什麼,自有皇上供與。而在顰兒這裏,可有用處了。顰兒能為皇后培育牡丹,便是一例!”
“既是拿我做牡丹之比,那你又作何花比呀?”
“皇后既然是牡丹,顰兒只能算是草木啦!連襯托牡丹的花葉都不配!”
“你是怕你比着綠葉,本宮會帶你入宮吧!”皇后說著話,一拍桌子道:“大膽顰兒,賺了本宮的銀子,還要花言巧語,矇騙本宮開心!幸得本宮得意之餘,識破你這伎倆!來人,傳本宮的話,把顰兒拉去錢堆里蹲着。再有,拿這串項鏈,把顰兒扣在那裏,不許她吃飯,看她還做守財婆不?!”
顰兒見皇后真的拿下那串項鏈,一把逮過來。皇後跟着後面要取回。黛玉藏在背後笑道:“貴為花中之魁。母儀天下,豈能說話不算話,哄騙顰兒?!顰兒今個拿了去,皇后得名,顰兒得利。豈不兩便?!嘿嘿,顰兒就當是皇后賞的!”
皇後繼續演戲:“顰兒,這個你是斷斷要不得。我說出來,你可敢要?這乃是皇上的定情之物!”
“那我更得敲詐皇上!就說皇后喝醉,賞我這個。若是皇上想取回,拿雙倍銀子來贖。”
眾人綳不住。終於大笑。太后道:“皇后。算計來算計去,你是算不過這個猴兒的!顰兒,你為皇后定製了牡丹,可為本宮定製么?”
“有啊!我為太后選定的是康乃馨!”
“嗯。這花好。本宮喜歡!可要本宮給銀子不?”
“太后。顰兒哪能要太后的銀子?!只是賞些小的們辛苦費及運費罷了!”
“瞧瞧她這張嘴,只怕這辛苦費運費加起來,比花價格高的多呢!話說的漂亮。銀子卻被她掙去了。看來,本宮與皇后一樣的下場啊!”
“太后,不一樣的。若是太后拿你那念珠逗,顰兒,顰兒就不敢搶!”
“我才不傻呢!這可是我寶貝,你可別打它主意!”太后說著,拿着那串念珠往懷裏縮。
眾人見狀,又是哄堂大笑。
黛玉的這第一批盆景,不知不覺間,就談妥了。隨着嫁車一起,全部運往皇宮!
太后皇后以及妃子宮女在這裏玩得開心不提。只說婚禮甚是熱鬧。各家親戚,在林府統一用餐,各家樂各家。又不泛統一樂趣。那戲班,你方唱吧我登場。只把氣氛搞到高那個去。諸多細節,不一一提來。鬧喜之習俗,不一一列舉。婚禮之後,新郎新娘各回各房,各上各床!半大小夥子半夜裏窗下聽房,竊喜不已,被攆得雞飛狗跳的亦有。後面還跟着老人的笑罵:“格小兔崽子,這麼小就猴急了!”
這一日選定日期,安寧準備出發。太后皇后皇上也要跟着婚車回,這樣既有侍衛保障,又使得各方都熱鬧。這樣做,表面上是皇上給足了老王爺的面子。事實上誰都不傻,心裏都清楚,這是皇上給黛玉的面子。
太后看黛玉帶着一幫人要來送行,卻不見石頭,很是奇怪。這林府的小主,這樣的場合不出現,是極少有的。太后道:“顰兒,那石頭呢?”
“石頭不在家,去家族裏祭祖啦!”
“哦?顰兒,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本宮?”太后見黛玉眼神躲避,道。
“太后,沒事啦!”
“孩子這幾日都未見,顰兒,有什麼話,直說。只是別瞞我們!”皇後過來,拉着黛玉的手道。
黛玉眼淚在眼裏瞞眼轉,終於沒忍住,成串地掉下來。皇后見狀,遣去左右,黛玉方道:“太后皇后你們來之當日,有人對孩子下毒。幸虧顰兒早有預防,否則後果不堪設想!顰兒想不明白,為什麼要對孩子耿耿於懷?!孩子這麼小,哪裏得罪人啦?!”
“竟有這事?你為何不早說?你這孩子真是的?!”太后怒道道:“我們留下,徹查此事!”
“太后,這事張羅不得!眾多王公貴族文武百官在此,顰兒豈能以此事而影響王爺家的喜事?!顰兒想,這事也難發生了。太后心裏既已明白,就不要再追究了。太后,顰兒想,孩子被害,是否與太后追究孩子的出生有一定關係。如今太后心裏清楚,我想孩子該安全了!”黛玉說完這話,忙地擦乾眼淚,換了副笑臉道:“太后,時辰已到,該上路了!”
黛玉的話,讓太后皇后震驚!她不但知道太后此來的目的,知道太后已經知道真相,她還知道這宮裏有人暗害孩子,是因為太子之位確立的緣故!連太后皇后都想不到是這一層。太后聯想起兩次的刺殺,顰兒說得不是沒有道理。想了想,回去再作計較。
等了太后皇後上了車,安寧才被丫頭攙扶過來,走到黛玉面前,噗通跪下。安寧未說話,那眼淚就噗噗地往下流:“姐姐,安寧的一切,是姐姐給的。安寧這輩子都難以還清姐姐的恩德!安寧無以為報,只願下輩子做牛做馬。報答姐姐的恩情!”說完安寧給黛玉磕頭。
“快起來快起來,這都跟誰學的呀?!好的不學,幹嘛要學這些俗不可耐的東西?你是妹妹,姐姐照顧你是應該的。”黛玉說著把安寧拉起來,道:“你這回去,我有話要叮囑你,也算是姐姐送你的一樣禮物!”
“姐姐!”安寧哭倒在黛玉懷裏。在場的眾人,燕子、弘善、紫鵑、賈雨村、嬌杏、桃花、王富安家的、七丫、以及眾多丫頭婆子,無不感動落淚。安寧從一個身着多處補丁的醜小鴨,一下子變成了令世人矚目的白天鵝。這是一個質的變化。是黛玉用她那雙無形的手點化出來的。這裏沒有私利。只因為要回報師生之情。才有了今日的安寧。才有了日後安寧在得到王府眾多尊敬的緣由所在。才有了安寧在王爺府那衝天一怒,使得王爺府抖三抖的佳話!此是后話,一筆帶過。
“安寧,你記住。以後到了王爺府那邊。得寵不驕。失寵不餒。你要做好你的本分。你沒有過人之處。你唯有善良和德是你立足之本。公侯王府。比不得尋常百姓人家,臉面是第一!切記切記!”
安寧點點頭,用帕拭淚。
黛玉又道:“雖然燕子姐姐跟我都說過這樣的話。你受罪時我們為你撐腰。但是那都是笑談。日子還要你自己去過,不能因為一點小事,找燕子姐姐告狀。能忍則忍,不能忍你也得忍。沒有過不下去的日子,只有不豁達的心態。這一點上,你比姐姐強。姐姐相信你!”
“喲喲!你以為我跟你說著玩的?瞧你笑嘻嘻的樣子,我告訴你小善子,我哪天若是看到安寧臉上不高興,我就打你!你別以為誰都跟顰兒一樣這麼好性子!”公主拉住弘善脖領的衣服凶道。
“不敢不敢!”弘善忙笑道。
“哎呀公主,你光顧着這一頭,沒看那一頭啦。王妃心痛她的王子呢!”
“這是哪裏的話?怎麼,安寧是王妃啦?”
“哈哈,公主只顧高興,連皇上封鐵帽子王這麼大事情,我們奴才都知道,公主都不知?!公主心思是不是在駙馬爺那裏啊?!好久不見,怪想了吧!”錢七丫嘻嘻哈哈地對燕子道。
錢七丫的性格,正合了燕子脾氣。她就喜歡這麼熱鬧的人,跟黛玉要了兩回。黛玉道:“她上不得檯面,去你府里,受不了你那府里的勢利。遲早一天,她會栽在她那張沒把門的嘴上!”七丫也道,跟着黛玉,她心裏踏實。若是離開了這片她熟悉的土壤,她未必開心得起來。燕子方作罷。
燕子見七丫這麼說她,道:“嗨,別說啦。越說我心裏越是想得慌。氣得我晚上差點鬧了你的好事,要你來陪我說話呢!”
眾人-大笑。安寧聽着,紅臉低了頭。
把一個悲傷分別的場面,搞成了一個歡樂的分別。這也是目不識丁的七丫的本事。
紫鵑笑道:“快上車吧新娘子。太后皇后都在等呢!過些時日,給我們帶點茶葉過來!”
“瞧這個丫頭,這安寧還沒到王府,就開始算計王府的東西了!真是有什麼樣主子,就有什麼樣奴才!都是一路貨!”燕子笑道。
“你說誰是貨?當年,不是你哭着喊着要我做生意的么?!”黛玉回道。
“這是哪裏的話?!我哪裏哭着喊着要你做生意來?!”燕子莫名其妙。
眾人都笑,知是黛玉編排燕子來。紫鵑戲道:“哼,我都證明,你還不承認么?我且問你,你說小姐是貨,那麼你也是了。你是姐姐,你是大貨呢!”
“照你這麼說,公主是大貨,小姐是二貨,那麼新娘子就是三貨(散夥)了!那還楞着幹什麼?吉時已到,‘散夥’啊,上車啦!”七丫人來瘋,說完這話,扶着安寧上車。眾人又是大笑。
連車裏的太后,都伸出頭來,指着七丫笑道:“瞧瞧這張嘴,真是強將手下無弱兵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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