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五十九章 防不測不惹是非
過了年，瑞雪融化，萬物復蘇。蘇州掌柜的來話，要黛玉去看一塊地皮，共四十畝地。黛玉過去看了，地皮離着市中心有些遠。王富安道：“這樣的地，蓋起房子，做生意怕是太偏！”
黛玉卻道：“偏是偏了點，但是地價是市中心的一半。況且，這裏離着兵營又近，若是能從農民手裏買通了兵營與市中的這塊地，我保證，不上兩年。這裏搶地的人會越來越多。”
“何以見得？”張夢龍笑道。
“不信以後你便會知了。”黛玉笑笑。有些商業思維，最好不全盤托出。否則，人家撤資另起爐灶，自己後悔莫及。
張夢龍笑笑：“我還真沒看出來!”
“若是你能看出，你比格格還應該有錢才對。”張升賢笑道：“若是張掌柜反悔，還來得及。你那十萬兩銀子股份，算我的如何？我給你銀票十萬兩！”
“張掌柜，莫非你想吃獨食？！有財大家發嗎！不瞞你說，我這投資啊，很多人想不明白，還說格格一文錢未出，怎麼就五五分成？我還說了，這幾十萬兩銀子，在格格手裏能掙大錢。在我們手裏，怕是沒幾個敢說做這麼大事能掙的！我們也沒做過這麼大生意。格格就不一樣的，信息靈光，又有路子，腦子又活，我們都不敢比呢。便是五五分成，我們都覺得是格格上當了呢！”
黛玉笑道：“張掌柜過獎了。依張掌柜眼光，這裏需要多少銀兩？”
“少說也得六七十萬吧！”張夢龍忙道。
“六七十萬？估計蓋了房買了地。再加裝修，這六七十萬都未必夠呢！還有貨源工具人員工錢，以及飯館食堂雜役被褥行頭，你說多少銀子？!”黛玉看着張夢龍笑道。
“哎呀，照格格這麼算，怎麼也得一百多萬兩啊！”孫掌柜驚異道。
“是啊，原來我也以為幾十萬兩的事。後來核算了下，遠遠不夠啊！況且配套設施，決不能少了。比如這個飯館，若是不開。有客人來拉貨。難不成要跑幾里地去吃飯不成？！這都要處處想到呢。”
“那資金”周掌柜道。
“資金沒有問題。到時若是差點，到錢莊拿點救急！”
“這個倒不用，若是不夠，我們手裏都要現銀。再入股罷了！”周掌柜道。
“那好。這塊地就這麼定了。你們幾位都在。看看。這裏百姓好不好商談，若是好商量的話，把這片地買下來。”黛玉看着這幾百畝地道。
“這個恐怕沒什麼問題。我談這塊地的時候。這幾家人聽說是格格要買地。都很爽快，但是有個條件。他們說沒了地也不想再買地，這糧倉里總之要用人，看格格能不能網開一面，錄用他們？”孫掌柜道。
“這倒沒問題。只要能幹活，哪裏都要用人。那就這樣。我把王管家留下，他在蓋房子上，如今也是熟門熟路的。每個入股的來一個人，最好是你們本人來，監督每一筆開支。再大夥一起商議，糧倉飯館怎麼個蓋法，宿舍要蓋多少間，一併商量着做。我建議是，多聽聽養老前輩的意見，以他的意見為準。因為人家設計了一輩子，比我們懂得多！”
眾人忙地點頭。
黛玉對王富安道：“我留給你四個人，還有什麼問題么？”
王富安忙笑道：“沒什麼問題，小姐放心好了。有什麼事我讓人找小姐來着。”
“那行，小事自己做主。不需回我。這麼多大人，也都是做大事的，有事跟他們商量着來。”
黛玉交清城裏的事，回府了。
安寧的婚事逼近了。紫鵑帶人正緊鑼密鼓地張羅着，賈雨村兩人心裏惶惶不安。要嫁女兒了，卻不知要做什麼。安寧的嫁妝，黛玉一手操辦，根本不用他們操心。關於酒席，也都是紫鵑一手在張羅。花園與林府，各要多少張桌席，之前王富安在時也都商量過。府里嫁娶的人家都報了親戚人數。
黛玉看到賈雨村心神不寧，明白他心中的愧疚。便道：“安寧要出嫁，先生也該有些話跟安寧交代。這些日子，先生受些累，就搬到林府來吧！”
賈雨村忙道：“不了，要不讓安寧者些日子依舊跟我們住。小姐意下如何？”
“使得！我有幾句話要跟先生說！”黛玉道。
賈雨村忙道：“格格你說，我聽着！”
黛玉道：“等安寧嫁過去，這以後呀先生就是王爺的親家了。說話做事，要拿出點派頭來。”
賈雨村道：“我已習慣了。我也不想爭什麼，能得小姐收留，我這輩子已經滿足了！”
“先生雖是這麼說。先生不為自己考慮，也該為安寧考慮。用句粗鄙的話說，若是先生慫了，那王爺府里的奴才怎麼看安寧？如今咱們安寧過去，也是有嫁妝過去的。就是跟王爺府里格格的嫁妝比，也不必她們差，為什麼要瞧不起自己來？！我這回去王爺府，王爺也是拿上賓對待呢。若是我要小了，他會這樣么？！切不可再處處小瞧自己。我都以你先生為重，先生當擔當起來才是。”
賈雨村忙地稱是！回去后，與嬌杏交代了黛玉的話。嬌杏感慨道：“就是做夢也沒想到，能在黛玉這裏養老，不知前世積了什麼德。”
“就別說這個啦。黛玉給我們撐腰，我們就要挺起腰桿兒。你也切不可因為出生，而小瞧自己了。咱安寧做了王妃，我們也不能讓安寧難看！”賈雨村一轉話題道：“再過兩年，我有信心，我的學生能中榜呢。到那時，我也算是給林府做了些事。我這心裏啊，也就好受些了。”
時間過的很快，一晃就是一個月過去了。
就在安寧婚期臨近時，黛玉萬萬沒有想道，皇上皇后以及太后，會從水路南下，來她的林府。而且跟他們一起來的，還有很多格格貝勒。黛玉這邊紫鵑是陣腳大亂。黛玉做了決定。臨時放了學生的假，讓賈雨村為他的女兒出來操持。又把王富安從城裏調回來，城裏的事。就交給眾位掌柜的了。
黛玉心裏明白。幾個掌柜都是精明之人。彼此之間不是那麼要好的什麼似的，掉不起鬼來。況且還有楊老先生在，一切皆有明細賬目。因此放心。
黛玉於晚間給眾人佈置任務。花園那邊，接待男的由賈雨村。女的黛玉大膽啟用了一字不識的錢七丫。這個錢七丫關鍵是熱鬧人。說錯話了也沒關係。各位達官顯貴的福晉格格。不會跟她計較。林府那邊，男的由王富安一手安排，女的有紫鵑。到那天。將撤走花園的所有護衛，全部到林府這邊來。花園那邊自有皇上帶來的侍衛守護。
林府安全由柳祺彪總負責。於繼海負責外面的安全以及車馬擺放。所有伙食事情，黛玉交予桃花全權管理。王富安家的統領所有上菜的丫頭以及眾婆子。作坊放假，裏面所有女人全當使喚的丫頭。該怎麼分配，黛玉一概不管。
黛玉道：“所有負責人，放心大膽地去做。即便做錯了，我也不會怪罪你們。大家都沒遇到過這麼大的事。但是有一點，到了那天都得給我把笑掛在臉上，任何不高興的事情都不要去想。下面一些小負責人，由你們自行挑選，我與紫鵑都不干預。從明日早起，開始操練起來。府里前面也是遇到幾回事。只是這回太大了。接待完賓客，錢七丫與紫鵑負責這些新人的順序。“
黛玉說完，然後看着小翠笑道：“接下來，該說說你啦！”
“有我什麼事？”小翠知道，父親柳祺彪已跟黛玉說妥，要把自己嫁給李侍衛。她低下頭撥弄着衣角。黛玉有意要逗她，便不說話，看着她笑。小翠憋不住了，紅着臉道：“小姐，要我做什麼，我去做罷了。”
黛玉道：“你不做事，難道你要享福不成？！”黛玉說完，像紫鵑挪了嘴。紫鵑方笑着過來。
“新娘子，一切嫁衣都為你準備好了。你就準備上轎吧！”紫鵑說著，扶着小翠的肩膀道。
“姐姐，別開玩笑了！”小翠紅着臉低着頭道。
“喲！我說新娘子。還不好意思了，你瞧，新郎官多帥呀！”錢七丫說著話，把李侍衛拉倒小翠面前道：“你對他哪裏不滿意，當著我們大夥的面，當面鑼對面鼓地敲敲他。我們大夥啊，都給你做主。”
“哎呀羞死人啦，嫂子你這張破嘴！”小翠說著話，忙地往黛玉背後躲。李侍衛沒見過這麼樣場面，雖近四十的人，卻是手足無措地乾笑着。
屋裏頓時哄堂大笑。柳祺彪老婆看着這一切，喜得合不攏嘴。紫鵑的孩子呀呀學語，過來拉着小翠的手道：“姨，我要喜糖！”
於是眾人又是大笑。小翠羞得雙手捂住臉。紫鵑忙示意翠竹，翠竹過來把小翠拉進屋。
王爺府來接安寧的車馬，幾乎與皇上一行人一起來。紫鵑接着新郎官，帶領丫頭鬧着要喜糖喜果。又有一幫孩子，都圍着過來。王爺府早有準備。散糖果的幾個婆子忙不過來。紫鵑鬧笑了一回，令人接了新郎官於林府花園裏去了。
弘善見了皇上太后皇后，依次見禮。皇后笑對黛玉道：“顰兒，我是要說明。我們都是弘善的親人，沒道理要給你們隨禮。”
黛玉指着皇后帶來的禮物道：“那這不是給我的？我空歡喜一場。太后呀，我這回可虧大了。你們皇家，吃我的喝我的，到頭來還把我的人娶走，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太后笑着。這樣的歡慶氣氛，還真的沒見幾回。燕子卻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便是你，也是我們皇室的人呢。”
黛玉一抬眼，看到六王爺笑。心裏惶急。死燕子要死，玩笑不分場合。黛玉急中生智道：“你我姐妹一場，皇上又認我做妹妹，我當然算是皇親羅！如今安寧出閣，我又成了國戚。”
“這叫親上加親，好啊！”太后笑道。
“那你既稱皇親，咋不學燕子，叫太後娘呢？！”皇后笑道。
“我看使得！叫着親熱。”太后拉着黛玉的手道。
黛玉何等精明，知太后因何而來。這樣的客套話，豈能當真？！說什麼也不能叫娘，那皇後燕子還不當場打趣自己啊？！便道：“哎，我也只能跟燕子姐姐混叫。太后如此珍貴，豈能亂叫？！便是打死我，也是不敢呢！”
太后聽着黛玉話裏有話。想起她的孩子。想去看看，到底像不像黛玉。因為剛來，這樣做未免太急了些。給人感覺，好像不遠千里，就是為孩子來的。那樣做也太明顯了。
那拉氏低着頭，心裏在想着什麼。她以侍候太後為理由，來了林府。來者皆為客，況且是皇妃。黛玉不敢怠慢，該有的禮節是一樣不少。
席間禮節，不一一細數。席間菜肴，也不一一道來。從太后對菜肴的讚不絕口中，便知道林府用菜絕對是普通菜肴，農村常見的，就是做法不一樣罷了。
下午新娘新郎來見皇上。安寧身邊，是四個伴娘與兩個婆子，而其餘人等，皆兩個伴娘。連同小翠，十二對新人，給皇上磕頭行禮。諸多嬉鬧不提。
只說太后，隨了皇後到了花園小島，令人去叫來黛玉的孩子石頭。黛玉不敢有絲毫鬆懈，兒子石頭身邊四個丫頭，清兒以及林於氏。共是六人。太后抱了孩子看，果然跟黛玉一個模子裏出來的。與太醫使了眼色。太醫明白，拿着孩子的手玩。稱着皇後端茶侍候太后的功夫，太醫刺了石頭的手指，火速取了血樣。石頭疼痛，哭鬧不已。
清兒抱了孩子出去，一會兒，太後身邊的宮女送來點心與石頭吃。林於氏笑着端過來，袖裏銀針一試，心頭大震。但面兒上卻笑道：“我們小石頭，何德何能讓太后掛心啊？！”
宮女笑着去了。林於氏乘人不備。把那碗點心換了，餵了石頭一點。林於氏與清兒抱着孩子來找黛玉。笑着道：“石頭該睡覺了！”
黛玉聽了暗語，心頭大驚。果然不出所料。黛玉知道，絕不是太後下得毒。可見太后的身邊人，有多麼大膽，宮裏又是多麼複雜！黛玉近前，問及太後身邊一些人員。原來那拉氏也在。但是，無憑無據，怎好告人家？況且是不是人家也未可知。既然太后試針成功，想太后再也不會糾纏小石頭。黛玉果斷決定，讓林於氏清兒，帶着孩子出去躲過這場亂糟糟的局面。
一輛馬車，從府里出來。往林家莊而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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