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第123章

毒.葯可不是什麼容易調配的東西,往常葯堂里要煎一副治病救人的飲劑,都得考慮君臣配伍,熬得濃濃一大碗,病人知道那是救人的,才會放心喝下去。可那種劇毒呢?為了發揮得當,還得再加一道“不能讓人瞧出來”的工序。

據驗過藥性的雲殊解釋,某些毒.葯的製作工序之複雜,材料之奇缺,沒個一二年是煉不出來的。

而他所得的東西是誰所贈,葉央心裏當然有答案。

晴芷離去前,說要自己報仇,還要當將軍,神色絕不像開玩笑。至於賭氣的成分,葉央看不出來。可是晴芷外表柔弱內里剛硬,自有三分葉家人不甘於後的傲氣。將心比心地想想,若是葉央自己明明有能力做些事情,仍過着受人保護的生活,肯定也會心生怨懟——不過她肯定不會做些出格的事。

只是晴芷的生長環境不同,哪怕以前效忠羽樓,但凡現在改了,葉央都願意護短,在別人舊事重提的時候為她撐腰。

改過自新,並不意味着思考和行動風格也會改變,晴芷仍然是那個帶着點乖戾詭譎的羽樓主人。

所以,葉央並不清楚,她給了雲殊大量毒.葯,本人有沒有一起跟來。

如果跟來了,她吃什麼?住哪裏?安不安全?

從前在雁冢關內,晴芷可以隨意活動,反正庫支想要攻進來,就得過大祁的軍隊這一關,可出了雁冢關,四面八方除了背後,都有可能受到襲擊。

“傳令下去,在大軍駐紮的地方,留意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女孩。”葉央匆匆辭別了雲殊,便向手下的幾個校尉發號施令,儘管晴芷論年紀都可嫁人,葉央還是習慣稱她為小孩子,“身量……比我矮一頭,模樣很不錯,尖下巴白皮膚。如果發現了,當場擒獲,切記不可傷人。若她反抗的厲害,就說是要帶她見我。”

葉晴芷沒有朝廷提供的大量補給,跟到了西疆想要有飯吃,除了去庫支那裏偷,就只能求助大祁的後勤隊伍。兩種難度比較,自然後者更簡單些。

眾副將校尉紛紛領命,覺得統帥下達這樣的命令古怪,但無一人詢問。

夜色已深,空氣中難得漫起了一絲水汽。一枚纖白的月牙晃悠悠地掛在天上,將周遭照得模模糊糊。遠處有嘈雜的人聲,是商從謹帶着手下在加固城牆。,攪拌好的粗製混凝土一層層抹到原有的城牆上,和葉央從前住的堅固建築相比,其質稍脆,但遠遠勝過從前堆起的泥牆。

孟城破敗,有些地方還留着當年交戰時刀槍劍戟留下的砍痕,房屋也偏矮小。葉央推開一扇稍新的木門,徑直踏入院中。裏面兩個親兵見到她,紛紛行禮,其中一人抱拳道:“將軍,熱水燒好了。”

“真是難為你們了。”葉央微微彎起嘴角。讓兩個大男人給女將軍收拾床鋪,燒熱水之類的,他們難免會不自在。

“無妨,無妨。”對方趕緊擺擺手。

被褥都是庫支人倉惶撤退時留下的,稍微抖抖灰塵便能用。西疆乾燥,也不生什麼劇毒的蛇蟲,只是夜間會鬧老鼠。不過葉將軍明顯不會怕這些東西,要是抓到了田鼠,恐怕還得興高采烈地送去廚房作加餐。

這院子裏的廚房中堆着些高粱蕎麥,全是耐旱的作物,有老鼠啃噬過的痕迹,不過還能吃。葉央進屋后,一邊解衣服一邊盤算好了明日的早飯。

熱氣瀰漫,浴桶是翻了整座城才找出來的稀罕東西,缺了一塊,不過沒漏水,勉強能用。旁邊還放着幾個小些的水桶,裏面盛滿了熱水,足夠用的。

“嘩啦……”

水花四濺,葉央的頭頂沒入桶里,因為洗去了這幾日的一身疲憊,所以一夜安眠。

至少在天亮之前,她都睡得很安穩——直到黎明時,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

“將軍,將軍!”門外的人是李校尉,語氣急促,失去了往常的鎮定,“將軍,快醒醒!”

木床吱呀,葉央一翻身爬起來,展衣披在肩頭,一邊繫着腰帶一邊開了門,嘴裏還咬着一截繩子,含糊地問:“出什麼事了?”

“昨天派出的一支小隊,約莫七人,向北進山尋找補給,至今未歸。”李校尉神色焦躁,見將軍衣衫未整頓完畢,自覺地背過了身,“等了半宿,還是不見回歸,沒有任何消息,所以報與將軍知曉。”

其實葉央已經穿好了最外面的短衣,正將腰帶打成結,頭髮來不及仔細綰成髻,乾脆用麻繩在腦後捆了個馬尾,追問道:“是去了哪個方向沒音信的?”

北邊雖有阻隔,但遇到庫支的可能性仍然存在。她的第一反應,就是那支隊伍遭遇敵軍,悉數戰亡。

“昨日下午,派了三百人出去收集些吃的,只有那七人未歸。”李校尉顯然也做了些調查,立刻回答,“每個人都有負責的範圍,那七人小隊的去向已經確定了,只是將軍,我們要派出多少人搜尋?”

他說的搜尋,顯然不是搜尋小隊的屍體,而是搜尋敵軍是否存在的蹤跡。

“一支輕騎兵斥候隊伍,帶長刀,沿方向搜查,不管是否發現敵軍出沒,和先前隊伍的痕迹,晌午之前必須回城復命。”葉央略一思索,便作出決定。換成從前,她或許會親自領兵尋找,但現在孟城裏唯一的將領就是自己,若她離開后敵軍來襲,沒有任何能主持大局的人。

李肅在牛尾城駐守,他作為元帥,只會派兵支援,在戰況不到最糟糕的時候,不會出現在對敵的第一線。

部下領命離去,葉央的這一天正式開始,洗漱之後草草吃了些東西,就出城查看城牆修補加固的進度。商從謹此時剛剛歇下,她沒差人通報,只是在他的營帳外靜默地站了一會兒才離開。

城牆已經修葺了大半,後方有大軍依託,所以只需要加固面向沙城的那一半城牆。西疆乾燥,最多一天,城牆便會幹透。

葉央不打算等到庫支整頓完了旗鼓再進攻。只要神策軍一得到補給和後方支援,便隨時能對沙城出兵。兩座城池之間隔得稍遠,不過急行兩日左右便能抵達。

天上的太陽不太熾熱,葉央就沒找個陰涼的地方,隨意在牆根下席地而坐,攤開一幅地圖,愣愣地看着,就跟要將它看穿一般。不多時,有個人悄悄靠近,影子落在她面前。

“睡醒啦?”葉央仰起臉,看着那個逆光的人笑道,“今夜我在城外監守,你回城睡床,我在個院子裏發現了半袋蕎麥,兩碗高粱,能煮一鍋飯吃。”

在這個普遍缺乏糧食的西疆,蕎麥作為粗糧,都是出現在吃不起稻米的貧賤人家的鍋里,不過葉央提起那些東西時,臉上的愉悅絕不是作偽。

“好。”商從謹點頭,直挺挺地站着,陽光從他身後照射過來,臉龐就不太分明,他又勸道,“這樣在日頭下看東西,眼睛要壞掉的。”

“找陰涼處只能回城,我想在這兒等你醒了。”葉央毫不介意,輕輕鬆鬆地開口,還是盤腿坐着。

商從謹突然覺得心尖很甜,只是還沒仔細回味她的後半句話,葉央便補充道:“西疆這個季節,下雨的可能性很小,天再冷些就直接下雪了,趁雨天等庫支進攻不太可能,而且,哪怕加固了城牆,也很難抵抗住火藥的轟炸,所以我想等援軍整頓完畢后,即刻發起進攻。你意下如何?”

頓了頓,她又把派出覓食的小隊未歸一事說了出來,證明庫支有可能集結了更多兵馬,潛伏在附近。

倘若有充足的時間和材料,葉央完全能在城牆裏嵌上一副鋼筋,打造出比宮牆更結實的護城牆。可惜凡事要從現實着眼,她如今能做的,只有簡單加固後主動出擊,萬一被庫支打退了,回來時還能有個抵擋。

“等符將軍抵達后,即刻發起攻擊最好。”商從謹和她的想法差不多,因為葉央還沒收起地圖,所以他就站在前面,希望能用自己的身形擋一擋陽光。

不過沒多久日頭升到天空正中,便遮不住了。

“奇怪,斥候怎麼也該回來了,為何還不復命?”葉央一直在鑽研地圖,尋找有可能藏下大批敵軍的地方,以及進攻的最佳路線,被曬得眼瞳乾澀,伸出一手捏了捏眉心,“……說不定,真是庫支人乾的。”

連第二支尋找的隊伍都沒回來,看來敵人的數量極多,否則以速度取勝的輕騎兵就算對敵不利,至少也能逃回來。

商從謹剛想說些什麼,不遠處突然出現一匹快馬,一溜煙跑近,停在葉央面前後翻身下來,語速急促:“報將軍,斥候隊在山中發現了我神策軍戰士的屍體,只有一具,但經過檢查,能看出是被猛獸所傷,並非人為。屍首已經就地掩埋!”

馬革裹屍歸故里,這待遇並非人人都有,若是將陣亡的同伴帶回來,處置不當,便會在軍中傳播起瘟疫,哪怕葉央再憐惜部下,也不能冒這個險。

她想了想,又問:“只有一具屍首?”

“只有一具。”對方回答得很篤定。斥候隊倒是平安歸來,可惜周圍搜遍了,也沒找到更多的線索,只有大片大片的鮮血,能證明林中曾有過一場激戰。

葉央擰起的眉頭舒展了些,只要知道的不是庫支的消息,便是好消息。不過一人死於猛獸爪下,不代表所有人都是這麼折進去的,她心頭仍然抱着三分警惕。

警惕沒有持續太久,傍晚時分,她的疑惑便得到了解答。

“是野豬!野豬下山了!”當時葉央正在城中吃着一鍋稀粥,準備晚間去城外駐紮,便聽見了那幾乎刺破天際的驚呼聲!

商從謹自然也聽見了消息,攔住她想要出城的動作,提醒道:“我在民間見過此類猛獸,單獨行動的山豬,性子可比熊和老虎都要兇猛!”

他吃過猛獸的大虧,當年在皇家獵場,就差點沒了性命,所以比旁人都要警惕。況且堂堂一個王爺,對抗猛獸時他先站出來,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神策軍有多少腦袋都得搭上去。

“那也要去看看。”葉央毫不畏懼,“你不方便,我就自己去了。”

她一路小跑,躍上城牆,左顧右盼地尋找,發現野豬后徹底吃了一驚。總算明白商從謹在擔心什麼了——這東西長得着實不小!

論身形,一頭頂上家養的豬三兩隻,身上覆蓋著棕色的皮毛,短而質堅,如同鋼針,而背後那一縷自頭頂到尾部的長鬃更是好似利劍,更別提那一對彎刀般的長牙,左晃右挑,讓人無法近身。

“擲長矛,備火藥!”跟過來的商從謹,見狀高聲吩咐,因為隔得太遠,他又喊了一遍,喊完之後略帶埋怨地瞧了一眼葉央。

野豬往常都住在山上,最近山中荒蕪,缺少吃的,才會下山掃掠。不過除了孟城,周圍的村子早就沒人居住了,自然也找不到什麼能填肚子的東西,才會一路衝到了城下。

葉央那支覓食的隊伍,運氣着實不佳,才會遇上因飢餓倍加凶暴的野豬。

長矛很難刺穿野豬堅實的皮肉,只造成了些輕傷,反倒更激怒了它!好在火藥還是能用的,而且有一定的震懾力,在最初的慌亂之後,神策軍戰士紛紛上前圍攻,仗着人多,總算耗盡了野豬的體力,將其斬殺。

在大祁,走幾步都能遇見猛獸,荒無人煙的地方便會遭遇狼群,最需要保護的當然是人。所以葉央完全沒有“殺害了野生動物”的罪惡感,喜滋滋地下了城牆,過去查看。

如今正缺糧食呢,有了補給當然好,而且論味道,鮮肉可比干肉好多了!

“血放出來做成血豆腐,其餘的部位剁成塊煮了吃……”能有個改善伙食的機會,葉央自然不會放過,對周圍人吩咐。

“腹部肥膘還可熬成葷油。”商從謹慢慢踱過來補充,“它餓了許多日,不過看身形,能熬出幾十斤葷油來。”

葉央頗為意外:“你連這都懂?”常言道君子遠庖廚,為什麼他這種今生絕無可能進廚房的傢伙,都能對烹飪頭頭是道?

“是不太懂。”商從謹老實地搖搖頭。

葉央鬆了口氣。

“但我還能學。”接下來的一句話,真教人氣悶不已。天賦異稟善於學習的人,總是特別引人妒忌。

不過葉央心情不好的原因,除了這個還有別的——在林子裏遭遇了野豬,有所傷亡可以理解,但發現的屍體只有一具,這就很成問題。

其餘那些人若是活着,為何不跑回來報告險情?若是死了,為何附近沒有多餘的屍首?連斥候都說將周圍搜查個遍,只見血跡不見斷肢。

只有一種原因能夠解釋,就是那些人在遇見野豬后逃跑的途中,遭遇了別的東西。

“傳令下去,這幾日先吃這野豬,寧可每日飲食簡單些,也別進山林深處了。”葉央臉色凝重。

野豬個頭不小,可分給幾萬將士,也只夠每人嘗口肉湯。傍晚時擊殺猛獸有功的戰士自然都是有肉吃的,商從謹親自驗證了他“善於學習”的特長,用鑽研火藥和磨製水晶鏡片的細心和耐心,還有對火候的精確掌握,煮了一鍋肉給葉央瞧。

“做什麼呢,味道如此香?”營地外,符翎將軍率親兵接近,聞到氣息,笑着問了句。

葉央正用一根削尖了的樹枝戳起一塊豬肉,剛要送到嘴邊,聞言回道:“你來的正好,傍晚抓住了個大傢伙,也來嘗嘗。”

她不是吝嗇的人,當即決定分出一半吃的。不過商從謹有點不高興,當然他也不小氣,只是等着葉央吃過之後誇他幾句,急的恨不得把鍋搶過來,裏面的東西都塞她嘴裏,好能早點聽到讚揚。

只用簡單的鹽巴和干辣椒,就能烹出飄香四溢的效果,葉央吃得很歡快,不過野豬肉並不細嫩,還得牙口好才行。

“對了言堇,你早點回城歇息,今夜我在外頭。”葉央抹了抹嘴巴。哪怕帶着再多的人趕工,商從謹也少不了一宿不眠,他面龐偏白,熬夜之後眼底那道黛黑就分外明顯。

駐紮在城外隨時備戰的將士,此刻雖然在營帳附近歇息,但兵刃從不離身,只要一個命令便能奮起殺敵。

“……不必了。”思考之後,商從謹還是拒絕,“符將軍現在來這裏,是李肅元帥那邊的事情處理完了吧?阿央,你若要以快取勝,需儘早出兵至沙城。”

首次大退敵軍時,符翎在雁冢關附近殺敵,對後方發生的事只是戰後聽說了一些,當然也知道,在眾人的起鬨下,懷王殿下向葉將軍提了親。眼前兩人一說一答,自有十足的默契在其中。符翎並未成家麵皮又薄,不自在地往旁邊坐了坐。

“說得有道理……我們必須早日出發。”葉央托着下巴喃喃,詢問道,“符將軍,元帥什麼時候到?”

“已經從牛尾城出發,我領着騎兵先到的。哪怕元帥走得再慢,明日下午之前也該抵達了。”符翎低頭,視線觸及到嗶啵作響的篝火便不再往上。

葉央當即拍板決定:“那好,我們現在就整軍,天亮前出兵。那個……言堇,你學學我二哥,弄架馬車補覺罷。我去吩咐左右,收拾東西。”

“什麼?這麼快?”符翎是支持速戰速決的,可也覺得她有些冒進。

“如此一來,我們和後續的援軍只差了半日的路程,可給庫支人帶來的威懾力卻足以彌補。”葉央想的其實很全面,“火藥開道,最不利的局面便是兩軍誰也不出兵,站着對轟。不過我們的武器質量略勝一籌,所以勝算也高一些。但若是留給他們太多的喘息時間,失了先機,就萬萬不妙了。大不了先接近沙城等着後續的隊伍,不交戰也是可以的。”

符翎將軍思來想去,覺得有道理,不過他的部下一路趕來需要休息,否則無法應付急行,所以葉央整頓部下的這段時間,就留給他休養了。

一夜未眠。

西疆的天黑得早,亮得晚。月牙兒還冷幽幽地掛在天上,大軍業已出發,沉默且迅疾地走在路上。

哪怕離得倉促,神策軍也將城中所有能帶上的補給都帶上了,不過戰術的商量,需要將領們在路上決定。

“最多急行一日半便能看見沙城,不過我們還是走一日,歇足了精神再靠近那裏。”符翎的思慮有着同齡將領少見的穩妥,“哪怕接近后庫支即刻發起進攻,也不至於因體力消耗太過而落於下風。”

葉央沒什麼意見,只是對斥候回報的消息很忐忑。

之前那一仗,領兵的是個新提拔的將領,論謀略經驗都不甚成熟,難怪庫支會派他打頭陣。而敵軍長了教訓,鎮守沙城的則是四大……不對,三大猛將之一,名喚鹽居蘇。

“鹽居蘇,鹽居蘇?和鹽焗雞是什麼關係?”葉央反覆念叨着這個名字發問。

“他們……”符翎先是一本正經地打算解答,意識到她問的什麼,脾氣再好也忍不住了,埋怨道,“葉將軍,大敵當前,你就別開玩笑了。”

說實話,急行半日後,鹽焗雞對現在葉央來說可比什麼庫支猛將的吸引力都大,不過她反覆念叨,也只是要記下這個名字。當年的查爾汗已經足夠難纏,平心而論,哪怕是現在的葉央和他交手,都不一定能完勝!

所謂的三大猛將,絕對不能小瞧了。

“我這叫戰略上蔑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葉央引用了她那個時代的一句話,騎在馬上說得輕鬆。

符翎聽了,覺得頗是精妙,於是正色道:“那個鹽焗雞……呸,鹽居蘇將軍,從前位列四大猛將之三,據說和查爾汗私交甚篤,兩人比親兄弟還親。他定然知道你是先鋒的消息,新仇加上舊恨,想來不好對付。”

“四大猛將之三?那查爾汗位列第幾?”葉央問得很認真,心也暗自提了起來。

“第二。”符翎發現她神色一松,嚴肅道,“不要以為鹽居蘇排位沒有他高,就鬆懈了。查爾汗以力破巧,領兵策略大開大合,而那位猛將的打法和你差不多,以快取勝,周旋之下發現對手的一絲破綻,便會緊咬不放!”

葉央無意識地摸着黃驃馬的鬃毛,喃喃道:“和我一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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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將葉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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